時尚舞臺傳統(tǒng)戲

文/本刊記者 趙進一

時尚舞臺傳統(tǒng)戲

文/本刊記者 趙進一

網絡——當今世界最大、最時尚的舞臺。

時尚與傳統(tǒng)并不矛盾。時尚舞臺照樣能上演傳統(tǒng)好戲。近四年來，蘇州市副市長、公安局局長張躍進和全市數萬民警、警輔(蘇州警務輔助人員簡稱警輔)就是在這最時尚的舞臺上共同演出了一臺最傳統(tǒng)的、名曰“民主管理”的老戲。他們把這臺老戲演得有聲有色，風生水起，至今未降下帷幕……

只要心對心，何須面對面

民主管理，就是用公平、公正及以人為本的原則，對隊伍及社會開展科學的管理，它是一種以多數人管理多數人的管理模式。從新民主主義革命到社會主義建設的半個多世紀的征程中，“民主管理”都發(fā)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它是號召力、戰(zhàn)斗力和凝聚力，是我們黨在“七大”確立的“三大作風”之一即群眾路線的重要體現，是我們黨克敵制勝的傳家寶。

在新時期，尤其是公民的法制意識、民主意識日漸覺醒且空前高漲的今天，民主管理被擺在越來越突出的位置上。然而，時代變了，這個傳家寶怎么用，卻大有講究。按照傳統(tǒng)的做法，要么是面對面、背對背地征求意見；要么召開座談會，讓大家暢所欲言；要么在墻上掛個“小箱子”，收集民意……

如今是一個高科技日新月異、互聯網無所不在的時代，人們的生活觀念、工作的方式方法等都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有些傳統(tǒng)的做法雖仍有其可取之處，但總的來說，已顯得比較“原始”了。譬如民主管理離不開征詢群眾意見。如果征詢意見的面很廣，人數很多，用上述人工的方式，受詢的面就會受到較大的局限。更重要的是，由于征詢意見時，一般都處于公開狀態(tài)，即便是“背對背”，被征詢者仍然會產生思想顧慮，因為他們有些不想公開的意見征詢者是一清二楚的，所以很難暢所欲言。自從有了互聯網，情況就大不一樣了。人與人之間的聯系、交流可以通過博客、微博、微信、QQ、網上信箱等各種形式。真名、匿名，悉聽尊便。受眾可多可少，你要全世界幾十億人都知道，就用外網；如只需系統(tǒng)內人士知道，那就用內網。

張躍進副市長就是通過網上局長信箱（全國公安系統(tǒng)內網）與全市1.3萬名民警、3.5萬名警務輔助人員保持熱線聯系的。這種聯系方式簡捷明了，沒有圍墻、沒有隔閡，沒有職級高低之分，信箱的容量大得沒有邊際。由于寫信者是匿名，所以就沒有任何顧慮。在這個舞臺上，所有的參與者都是主角，相互之間只有心對心的交流，在碰撞中擦出思想的火花……

不過，作為一名地級市領導干部，要開設這樣的信箱是需要巨大勇氣的。一則他面對的是數萬名部屬，每個人隨時隨地都可以給他寫信，如果都要一一回復，哪來這么多精力？如果信箱只是曇花一現式的短期行為，不能長期堅持，他將何以立信？再則寫信者大都是匿名，別人都在暗處，唯獨他一人在明處，一旦在某種情形下，各類質疑、牢騷乃至刁難突然滾滾而來，他將何以應對？

然而，身為全國警界知名儒將的張躍進是不會退縮的。2008年5月，他從無錫調任蘇州市副市長、公安局局長，履新才一個多月，就把“局長信箱”掛到了市局主頁上。此前兩年，他在無錫市公安局長任上時，已經開設了局長信箱，并親自回復每封信。

為什么明知“深山有虎”，偏向深山行呢？原來，張躍進初到蘇州，就對蘇州公安隊伍的現狀作了深入調研，發(fā)現隊伍中外省市籍民警居多，占了40%以上，本科學歷占了近60%，隊伍充滿靈氣與才華，思想活躍多元化。作為一局之長，與他們之間的交流如果只停留在淺嘗輒止的層面，沒有真正掌握他們的思想脈搏，民主管理就只是一句空話。張躍進明白，只有通過他們最熟悉、最習慣使用的網上信箱這個平臺，才能使他們敞開心扉與他作心與心的交流，他才能從中感受到真切的“心跳”。他認為，只要能心對心，就無須面對面，唯有這種無障礙的交流才能結出警隊的民主與和諧……

明乎此，就不難理解張躍進在開設局長信箱這件事上為什么會如此無所顧慮地、執(zhí)著地勇往直前了。

“網上大會場”的持久魅力

信箱開通之初，有民警認為此舉不過是局長一時間心血來潮，沒多久就會“退潮”的。再則，局長這么忙，哪可能每封信都自己回，要回也是有人捉刀代筆，局長至多是揀幾封重要的審閱一下。在局長回信達到600封時，一位取名FAST的民警給張局長來信表示了自己的疑問：“你每天工作很忙，還要回這么多信，對此我有點懷疑，這些信全是你自己回的嗎？若是，真辛苦！”

關心體貼中帶有一絲疑問。張躍進真誠的回信打消了FAST的疑問，“盡管回信的速度還不是很快，但這600多封信還真是我親自回的。以后還會有1000多封、6000多封，甚至更多，但再多的數量絕不會沖淡我親自回復每一封信的熱情……我保證——親自回復每一封信?！?/p>

不過，當初的情形還是旁觀的多，參與的少；發(fā)牢騷的多，建言獻策的少。讓這些“冷眼旁觀者”大跌眼鏡的是，局長信箱一開就是四年。1500多天，天天如此。局長信箱已演變?yōu)橐粋€宏大的會場，場面越來越紅火，參與者的面越來越廣。來信者既有民警，也有廣大警務輔助人員；既有本地民警，也有外地同行；既有普通民警，也有領導干部。平均每封信的點擊量超過3000人次。

四年來，張躍進局長與民警、警輔共交流互動1.4萬余次，即回信1.4萬余封。累計回復字數50多萬，而且封封都是他親自回復。這四年來，每天上班瀏覽局長信箱已成為蘇州民警的習慣。而每天臨睡前給民警回信，也是張躍進局長的必修課。據市局辦公室同志統(tǒng)計，張局長日均回信10封，每封信平均字數427字，回復來信最多的一天是2008年7月25日，多達55封。回信時間最晚的那天已是凌晨2時50分……

勞累、辛苦，自不必說。張躍進局長的毅力實在驚人。他為什么要這樣做？他在一篇文章中這樣描繪自己的心情：“當奔波、勞累、奮戰(zhàn)一天后，當天信箱收到的等待回復的信件似乎在催促我趕快回辦公室，一封封來信就像一雙雙期待的眼睛，盼望盡快得到答案……當一個個帶著自己思考與責任的字符隨著發(fā)送鍵飛出的那一刻，個中滋味，自知……”

一位自稱“大警”的民警心疼局長了。他來信向“箱友”們大聲疾呼：“……很多箱友給局長的信太長了，可以給其他副局長的就給其他副局長……雷同的問題不要重復問。給張局一點時間，很多問題的解決需要時間和過程，大家不要太急了……”說到動情處，他從心底里吶喊：“做一個好局長不容易，得到一個好局長更是不容易的。大家珍惜點吧！”渴望遇到“明主”的心情溢于言表。

個人魅力最能聚集人氣。張躍進的人格魅力深深地打動了大家。這個“網上大會場”緣何有如此持久的魅力，從中不難找到答案。

開通局長信箱是為了傾聽民警的心聲，既然如此，敢于說真話的同志就該受到保護。為此，張躍進專門主持召開市局黨委會，做出規(guī)定：“未經市局黨委批準，任何人不允許查寫信人的IP地址（即電腦主機的網絡地址），違者造成后果必追究責任?！边@一決定使大家看到了市局領導聽取民意的誠意，大家徹底打消了思想顧慮，暢所欲言說真話，局長信箱一下子“火”了。

誠信待人，認真做事，經常在回信中自稱“老警察”的張躍進從不說套話，言辭直截了當，行文周密，邏輯性強，極富說服力，既有原則性，又不失親和力，話語中更多的是一位從警幾十載長者的肺腑之言。他獨特的人格魅力如吸鐵石般吸引了越來越多的“箱友”和“粉絲”。

一位渴望在職級“套改”中提級但沒能如愿的民警向張局長寫信訴說了自己失落的心情。張躍進馬上回信勸慰他：“中央和省里確實是為基層一線民警考慮，但是不可能一下子解決所有人的問題，只能一步步來，千萬不要因為自己暫時沒有得到實惠而把組織上的好心稱之為‘忽悠’，還是請理性面對，相信組織上會不斷為大家的利益考慮的，望盡快調整好心態(tài)哦！”是領導，是父兄，又是朋友。上下平等對話，一個語氣詞“哦”，盡在其中。

蘇州的警務輔助人員有3萬多人，幾乎是民警人數的三倍，這么一支隊伍在很大程度上緩解了警力不足的矛盾，成為公安機關一股不可或缺的力量。張躍進在局長信箱中，發(fā)現有些領導或民警在工作中不夠善待和尊重警輔，且過度依賴警輔。有警輔向局長訴苦說，“我們的工作量太大了，除了過年的時候休息了兩天，其他任何節(jié)假日對我們來說根本沒有過?！边@位從部隊轉業(yè)后當了警輔的寫信者說：“我非常喜歡這份工作，但我現在也有點動搖了”。這封信令張躍進“震驚”，他當即給這位警輔回信道：“你的來信更加堅定了我們狠抓警務改革，切實解決一線實戰(zhàn)警隊機關化問題的決心。你放心，你所反映的問題，我們會重視解決的?！?/p>

果然，此后不久，市局黨委經充分調研，立足實際，提出了立法規(guī)范輔助警力職責權限和輔助管理人員隊伍管理的設想，并向市政府提請了《蘇州市公安輔助警察管理與保障辦法》立法項目……市局此舉使全體警輔感到非常振奮，他們沒想到局長對他們的意見竟也會這么重視。一位警輔給局長寫信說：“我們從此有了歸屬感”。昆山警輔還專門創(chuàng)作了一首激情澎湃的歌曲《與人民警察同行——輔警之歌》，發(fā)到局長信箱里。

專門為警輔立法，這在全國還是第一次，其對確保社會治安持續(xù)穩(wěn)定的意義無可估量。首創(chuàng)的“靈感”就來源于局長信箱。

在來信中，也不乏言詞過激者。一位取名“實話實說”的民警可能因經常加班加點卻拿不到加班費而在信中大發(fā)牢騷：“警察是什么？其實警察什么都不是，充其量不過是個職業(yè)而已，一個公務員中的農民工而已，甚至比外來務工人員還不如。外來務工人員還可以為加班工資討個說法，警察可以么？”

張局長當即回信：“不至于吧，看來我這個老警察要多說幾句了。你這番言論有失偏頗，就是發(fā)牢騷也未免過了頭，加班工資一時沒有到位也不致于這樣看不起警察這個神圣的職業(yè)。我暫且不說當初你是為何選擇當警察的，就你對警察這個我們?yōu)橹畩^斗了大半生的崇高事業(yè)的定性，就令我們這些老警察心寒……你問問身邊的老同志，我們當警察以來什么時候想過要休假和加班費呢？今天和你說這些不是責怪你，而是善意地提醒你必須重溫人民警察的宗旨，端正入警動機，迅速調整心態(tài)，尤其必須學會滿足?！?/p>

看來，把自己和戰(zhàn)友們奮斗了大半輩子的神圣事業(yè)說得一文不值，“老警察”是真的動氣了，但回信中最不客氣的字眼也不過是“心寒”兩字。信中多是善意的提醒，字里行間透著些許期待。真心換真心。局長信箱成了局長與將近5萬余名部屬互吐心曲的最佳場所。民警、警輔有什么心里話都愿意向局長訴說。

在公安工作節(jié)奏越來越快，工作任務越來越重、標準越來越高，警力緊張與任務繁重的矛盾日益突出的情況下，部分民警產生了厭戰(zhàn)情緒。一位民警在信中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情緒：“不知道為什么，自從你來蘇州以后，我們基層民警真的是越來越累……”有民警還建議局里出臺文件，在保證警力充足的情況下，將值班補休制度化。

其實，民警值班補休并不缺乏制度規(guī)定，之所以出現民警反映的那種情況，有的是因為個別基層領導不懂得科學用警，有的確實因警力嚴重不足所致。張躍進為此連續(xù)走訪了多個基層隊所，專門了解并解決民警的休息問題。同時寫信撫慰那些暫時解決不了休息問題的民警，“當警察，特別是像蘇州這樣經濟發(fā)達、治安任務繁重、警力又相對不足地方的警察，想要完全按照其他機關部門一樣休息是不現實的。因此，我們組織盡可能安排好，而另一方面每一位警察同仁還是要從警察的職業(yè)特點來認識和面對，好嗎？謝謝！”

警隊人員多、思想多元化，出現不同聲音和情緒是極其正常的。近年來，蘇州的警務機制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接連推出了以“大巡防”為突破口的系列機制變革，打破了機械的、機關化的工作模式，基層一線拆除值班床，變值班為上班、變坐堂接警為主動出警，變早九晚五周末雙休的行政作息制度為24小時全天候錯時、彈性工作制……一系列的“暴風驟雨”席卷蘇州警隊，長期習慣了的休閑式生活方式、已經格式化的工作模式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民警心理上產生抱怨情緒，加上部分領導對改革的思路和方案理解不透徹，執(zhí)行不到位，使民警對一系列“組合拳”的必要性和可行性產生了質疑?！瓣柟夤べY”、“職務套改”等待遇與有些人的預期也有一定的落差。由于執(zhí)法環(huán)境的變化和執(zhí)法規(guī)范化要求的趨高，使民警在執(zhí)法過程中又不時地遭到暴力襲擊和惡意投訴……傳統(tǒng)歷史問題與現實改革調整的陣痛交織疊加。一時間，倦怠、厭煩、消極甚至抵觸情緒環(huán)生……

張躍進說，“人有情緒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表達的渠道和表達后的無人問津”。于是，局長信箱就成了民警和警輔舒緩情緒的平臺，甚至是“出氣筒”，而張躍進這個一局之長在民警面前卻俯首甘為“出氣筒”。他把局長信箱的功能定位為民警釋放情緒的“萬花筒”，心靈的“加油站”。他認為，心氣順則士氣振。所以他以理順民警心氣，幫助民警、警輔釋疑解惑為最大樂事。

情緒如同跳躍的音符，搭配和諧是音樂，否則就是噪音。來信中有各種不同的聲音和調子，張躍進就像一個“調音師”，不斷地把這些時而高低起伏，時而雜亂無章的音符調節(jié)成和諧的奏鳴曲。

創(chuàng)意靈感在局長信箱積聚發(fā)酵

經過“調音師”一段時間的打理，局長信箱有了質態(tài)提升?！俺鰵馔病?、“加油站”逐漸演變?yōu)閯?chuàng)新的“助燃劑”、創(chuàng)意的“集散地”。

在這里，有必要對創(chuàng)新與創(chuàng)意的區(qū)別作一簡要的詮釋：創(chuàng)意必須用創(chuàng)新思維，許多創(chuàng)意成果的表現形態(tài)是創(chuàng)新之作，但創(chuàng)新則必須是新，而創(chuàng)意則未必，人家的研究成果照樣可以移植、嫁接并吸收為我所用。明白這兩者的區(qū)別以后，就比較容易理解蘇州警方所開展的“創(chuàng)意警務”活動的內在含義了。

2008年始，蘇州警方對警務機制進行重大改革，其中重要的一項就是在全警開展創(chuàng)意警務活動，以全新的思維模式，發(fā)動全體民警自創(chuàng)或引進、移植、嫁接經濟和社會諸多領域里的先進理念和管理模式，對警務工作進行謀劃設計，把民警的智力成果轉變?yōu)楝F實的戰(zhàn)斗力，以解決困擾警務發(fā)展的一系列難題，以小成本獲取大效益，實現內涵式發(fā)展和警力無增長改善。

此項活動極大地激發(fā)了民警的思想活力。人人都是創(chuàng)意主體，人人都有可能成為“創(chuàng)意明星”。民警有任何好的想法、建議和“金點子”，都可以在內網上開設的“創(chuàng)意警務之窗”發(fā)布。一時間，一人發(fā)帖，眾人跟帖，或被同行認可，或被上級采用推廣，有的還被評為行家里手，以其名字命名工作室，加上每月、每季、每年的滾動獎勵，形成了疊加效應。民警的首創(chuàng)精神得到尊重，自我發(fā)展需求得到滿足，從中感受到創(chuàng)新的價值和快樂。這種以警為本的理念，吸引了越來越多的民警參與創(chuàng)意警務。全市每天有80%以上的民警點擊“創(chuàng)意警務之窗”，50%以上的民警參與發(fā)帖、跟帖，凝心聚智，謀事創(chuàng)業(yè)，快樂工作已成為蘇州公安隊伍的真實寫照。

不用說，上述景象很快在局長信箱中得到生動的體現。不少創(chuàng)意靈感在局長信箱持續(xù)發(fā)酵，有關爭論也在信箱里激烈地展開?，F在，創(chuàng)意警務活動正通過局長信箱這個平臺向縱深挺進，許多重大機制上的創(chuàng)意在論戰(zhàn)中逐漸固化：

創(chuàng)意維穩(wěn)處突工作，提高大型活動安保、突發(fā)事件的處置能力。建立了市局、縣（分）局兩級特警特勤專業(yè)隊，承擔突發(fā)事件處置、大型活動安保的責任。同時還組建了市局、縣（分）局兩級機關合成行動隊、輪值輪訓隊，作為專業(yè)處置的“后備役”力量。

創(chuàng)意情報研判工作，提高情報信息主導警務的能力。建立了市局、縣（分）局、派出所三級勤務指揮室，承擔起三級錯位研判的職能，在全省率先成立了市局、縣（分）局兩級合成偵查隊，統(tǒng)一組織實施情報研判核查跟進工作，實現偵研互補、無縫對接。

創(chuàng)意偵查破案，提升打擊能力。組建了專門應對有組織犯罪的刑偵便衣隊和治安便衣隊，專門對付有組織的犯罪；在每個縣（分）局組建了案審隊，全面負責派出所辦理刑事拘留后的人員的審查工作。

創(chuàng)意內部資源整合，提升機關工作效能。從分局機關體制改革入手，將功能相近的科室整合在一起，使原來16個科室精簡為警令室、警政室、偵查隊、國保隊、防空隊的“兩室三隊”，把精簡出來的警力集中起來充實基層。

與此同時，一線民警零星的創(chuàng)意也源源不斷地飛進信箱，精彩紛呈的各類創(chuàng)意在信箱里此起彼伏，廣大民警盡情揮灑自己的創(chuàng)意熱情，這一切，深深地感染著、激勵著局長，以至于“你的建議很好，我們會在今后的工作中積極實踐的……”幾乎成為他回信的口頭禪。

不過，民警的信也不是這么好回的。作為創(chuàng)意警務的發(fā)起者和實踐者，尤其是一局之長的張躍進，在創(chuàng)意警務的引領方式上稍有不慎，就會引起誤會甚至麻煩。如對民警的創(chuàng)意是跟帖還是不跟帖？跟帖的信件容易引起有關部門的重視，就會被認為不公平，甚至被誤解為局長“偏心”。一位網名“環(huán)肥燕瘦”的民警來信道：“感覺如今的金點子論壇得到張市長親自過問的依然是極少數。而這些得到張市長回復的帖子，無一例外地進入了應用。沒有領導回復的，還一個個都養(yǎng)在深閨。請問創(chuàng)意辦，你們除了盯著張市長的行蹤，還能干點啥？”幽默中帶著刻薄。張躍進當然不會為之生氣，因為他有這樣的雅量。但這封信卻提醒他創(chuàng)意警務在推進過程中要注意建立完善的工作機制和科學的考評體系。他在回信中是這樣為自己“辯解”的：“……我作為警察隊伍中的一員而且還是局長，應該有跟帖的權利，當然我不可能對所有的帖子都有態(tài)度，只是對特別感興趣的帖子發(fā)表一些看法。辦公室對于我的跟帖比較重視也是符合邏輯的。必須看到，絕大多數入圍和進入應用的帖子都是經過一定流程的，而且是經過有關領導、部門和特約研究員論證過的，千萬不要有誤解。當然，也肯定有一些好的金點子帖因為評判的同志認識的角度不同而沒有被采用，沒有關系，等升級后新的網頁出來，方便搜索了，大家感覺好的帖子還有被采用的機會，是金子總要發(fā)光的。謝謝你的善意提醒！”

服務實戰(zhàn)畢竟是一切創(chuàng)意的落腳點。許多創(chuàng)意都在實戰(zhàn)中得到了應用。在校園安保中，民警謝理發(fā)明了具有護身和自動鎖定他人功能的“抓捕器”，獲得國家專利，受到各地公安機關的青睞；在校園安保中，民警還運用科技信息化手段，研發(fā)了信息化警務平臺引領校園安保工作，一次錄入，多次享用、動態(tài)更新。中央政法委在《政法綜合要情信息》上刊載了《江蘇省蘇州市迅速構建信息化警務平臺引領校園安保工作》一文，總結推廣蘇州警方的經驗；在基礎管理方面試點研發(fā)、推廣實施了集實有人口和實有單位采集、流程審批、檢查管理于一體的“社區(qū)警務工作平臺，細化了社區(qū)警務工作40個流程節(jié)點的操作規(guī)范，形成了發(fā)現問題——提交問題——解決問題的網上工作鏈和責任鏈；在防范盤查方面，民警郭喜民創(chuàng)意發(fā)明了抗破解車庫防盜報警系統(tǒng)和水產養(yǎng)殖防盜網，破解了難題，獲得國家專利，其產品受到群眾的歡迎……

萬涓成水，匯流成河，演繹出蘇州創(chuàng)意警務的恢弘巨制。國務委員、公安部部長孟建柱先后三次對這一創(chuàng)新之舉做出重要批示和指示，其中一次為：“創(chuàng)意警務有效激發(fā)了民警的潛能，真正形成了在研究狀態(tài)下工作的氛圍，取得了隊伍業(yè)務的雙豐收！”創(chuàng)意警務能取得如此成效，局長信箱功不可沒。

如果有這樣一項吉尼斯紀錄的話，蘇州公安的局長信箱肯定榜上有名。從2008年到2012年，該市近五萬名民警和警輔共給他們的局長寫信1.4萬多封，局長回信累計字數50多萬，瀏覽量超過4000萬次。這樣的事在全世界恐怕絕無僅有，足以創(chuàng)造世界紀錄！

當局長信箱成為公眾交流的平臺時，她更需要經得起參與者與旁觀者多角度的考量。在一次次警務改革的探索中，局長信箱始終處于思想交鋒的風口浪尖。一次次激烈的爭辯，一次次觀點的碰撞，“風浪”過后，蘇州公安的轉型升級之路又向前跨越了一步。

從最近一次網上問卷的調查情況來看，由1.3萬民警組成的蘇州警隊的隊伍和諧度達到92%，民警對市局決策意圖的認可度達到97%以上。

中共江蘇省委常委、政法委書記李小敏這樣評價蘇州公安的局長信箱：局長信箱參與范圍之廣、參與度之高，足以體現蘇州警隊濃厚的民主氛圍。從局長信箱的內容來看，躍進同志抱著求真求實的態(tài)度，虛心聽取來自各方面的意見和建議，與大家共同探討推動工作的思路與措施，使局長信箱成為廣大公安民警民主參與管理的一個重要平臺，成為促進科學決策的一個重要途徑。

蘇州市公安局的局長信箱現象引起媒體的廣泛關注，《法制日報》、人民網、中國共產黨新聞網、中紀委監(jiān)察部官網、中國反腐倡廉網、中國改革論壇、鳳凰網資訊欄目等媒體或刊發(fā)新聞，或刊發(fā)評論……局長信箱的影響已擴大到全國。

最后，讓我們借用張躍進副市長文章中詩一般的語言作為本文的結尾——

一封信，承載著多少民警的心語心愿；

一個信箱，寫盡了蘇城警務的一個個精彩轉型；

精彩在延續(xù)……

我，還繼續(xù)走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