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下崗工人的“潛艇夢”

黃澄鋒

“教授賣大米，農(nóng)民造潛艇?！苯鼛啄赀@類新聞屢見不鮮，有人批評覺得不可理喻，有人覺得感動應(yīng)該鼓勵創(chuàng)新。今天，你看到的是武漢一個下崗工人造潛艇的故事，是一個工人蛻變成生意人的故事，也是一個普通人追逐夢想的故事。

“喏，這不就是那個造潛艇的人嘛！”

漢陽紅光路譚李灣的一間20世紀80年代的廠房，37歲的張五一不停講著電話，隔幾分鐘就有電話進來，有來咨詢買潛艇的，有來談合作意向的，有來應(yīng)聘求職的，還有來自全國各地的媒體記者打過來要求采訪的。

“你知道吧？現(xiàn)在我走在路上都有人在背后指指點點，喏，這不就是那個造潛艇的人嘛！”話語中能聽出張五一內(nèi)心的興奮感。記者幫他做了一下統(tǒng)計，至3月19日，張五一總共接受過近20家媒體的采訪，接到打電話來咨詢訂單的人也有將近300人。

媒體的報道讓他一夜之間變得眾人皆知，張五一對他的潛艇生意也有了不一樣的思路。3月13日，張五一選擇了武漢立球船廠作為合作伙伴，一塊“張五一船舶廠潛水船制造基地”的牌子掛在了武湖江堤邊。一個月前，張五一還身無分文，他試圖說服他朋友阿勇把房子賣出去，以此換取45萬資金讓他的公司能運營下去。

“我當時覺得他腦袋發(fā)燒了！”

張五一原先是武漢一家紡織機械廠的一名下崗工人，高中學(xué)歷，下崗后和老婆開了一間小賣部度日。2008年的一個傍晚，張五一和幾個朋友在小賣部門前喝著啤酒，突然萌生了做潛艇的想法。

“我當時覺得他腦袋發(fā)燒了！”張五一的好朋友鮑來江跟記者說，半年后，鮑來江關(guān)閉了自己的制衣廠，全身心投入到張五一所說的“事業(yè)”中來。張五一說他很會“洗腦”，能把朋友都“忽悠”過來支持他。前前后后，他舉債300余萬，最多的一筆17萬，最少的一筆20元。

“造潛艇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容易，第一艘造出來的時候，我們推到墨水湖試水，潛艇就像被扎了針一樣到處漏水，第二艘好像折騰得有那么回事了，結(jié)果沒過幾天被偷……”長時間的入不敷出讓他們身陷困境，“后來一個退休工程師被我們的堅持感動了，出面指點，后來當了我們的技術(shù)總監(jiān)，這才讓我們解決了技術(shù)問題走上軌道。”

張五一和他的團隊至今共“造”出8艘潛艇，成功以20萬元的價格賣出一艘。

“我只是把軍用轉(zhuǎn)換成民用?！?/p>

“教授賣大米，農(nóng)民造潛艇。我知道也有很多人嘲笑我，說我這是浪費資源，我覺得我反而是在做一件好事，我不是和國家在做技術(shù)比拼，更不可能是對抗，我只是把軍用的技術(shù)轉(zhuǎn)換成民用?！睆埼逡淮_實也是奔著民用去的，在《張五一潛艇項目招商》廣告中，強調(diào)他們的經(jīng)營方向是海底捕撈設(shè)備。

張五一話語平實，但講起公司運營卻頭頭是道：“我現(xiàn)在最缺的就是資金，所以如果有可能的話我也會引進風投。廣東也是沿海省份，我打算找你們當?shù)氐拇瑥S合作，我出技術(shù)和財務(wù)人員，他們負責生產(chǎn)、銷售和售后。總公司接到的廣東區(qū)域內(nèi)的訂單都會直接交付合作船廠來做……”張五一突然打住了，他雖然不說，但內(nèi)心已經(jīng)有更大的一盤生意規(guī)劃。

4月30日，張五一將召開全國的媒體見面會，屆時，他將把最新造好的潛艇向記者們展示，同時演示下水捕撈全過程。張五一之所以選擇在這一天，是因為他的名字，五一五一，5月1日出生，他希望5月1日各大媒體都能夠看到他自己的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