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桂芬,泓 峻
(山東大學 新聞傳播學院,山東 264209)
千古情懷 文人悲心
——從王國維的生平談《紅樓夢評論》的立論和解脫之道
徐桂芬,泓 峻
(山東大學 新聞傳播學院,山東 264209)
王國維1904年寫就的《紅樓夢評論》從“欲與生活、與苦痛,三者一而已矣”對《紅樓夢》進行立論解讀,并不僅僅是叔本華哲學契合了王國維的人生遭際和人生體認的一種啟發(fā)的悟得,而是中西文化、哲學交融化合的產物,也與王國維把學問和人生合二為一的學問人生觀有關。他的《紅樓夢評論》和整個人生經歷互為參照,王國維以投湖自沉完成了他對《紅樓夢》的最終注解。
王國維;《紅樓夢》;《紅樓夢評論》;解脫
《紅樓夢評論》是王國維寫于1904年的一部美學評論,也是現(xiàn)代紅學史的開端之作,對于研究《紅樓夢》和王國維,都有獨到而重要的價值。沈治鈞老師就認為“從一定意義上講,《紅樓夢》是王國維的人生讖語,《紅樓夢評論》則是進入王國維精神世界的一把金鑰匙?!盵2]本文擬從最能反映王國維人生觀和生命底色的《紅樓夢評論》入手,與王國維的生平加以互動觀照,看取、研究王國維的學問與人生的互動互滲互聯(lián)關系,考察王國維如何寫出不同于其他關于《紅樓夢》的評論角度和慣??捶ǖ脑u論文章,可以更深刻地體認王國維的美學思想和人生取向,從而從一個更接近作者本心的角度對《紅樓夢評論》加以解讀。
《紅樓夢評論》第一章《人生及美學之概觀》提供了關于《紅樓夢》解讀的哲學基礎,也即《紅樓夢評論》的立論基礎:“欲與生活、與苦痛,三者一而已矣”。王國維把生活的本質歸結于欲,這里所謂的生活涵蓋了人類所有的一切生命活動,小至“維持一人之生活”的日常行為,如“饑而欲食,渴而欲飲,寒而欲衣,露處而欲宮室”,大至“保存自己及種姓之生活”、“相約束而立一國”、“對知識與實踐”的追求,可見王國維所秉持的人生體認是所有生活皆因人的欲望而起,因欲望最根本的特質是“無厭”,所以一切欲望即一切生活均產生痛苦。
從《紅樓夢評論》的寫作時期和王國維此期的學術活動看,從“欲與生活、與苦痛,三者一而已矣”對《紅樓夢》進行立論解讀,無疑是與王國維此期對康德、叔本華、尼采等人哲學的喜好有關。但他閱讀康德的《判斷力批判》讀到一半就因不能理解而放棄,而對叔本華的《作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則甚喜之。之所以唯獨對叔本華哲學有濃厚興趣,與王國維自身的審美人格和審美人生的追求在亂世中受挫所釀成的心靈苦痛有關,與王國維把學問和人生合二為一的學問人生觀有關,即王國維沒有把學問作為生命外在的裝飾,而是視其為一種人生苦痛解脫的良方。而這種對叔本華哲學的心靈契合直接導致了對《紅樓夢》的解讀視角的殊異。
如果注意到王國維1901年“始決從事于哲學”的背景,便會看出這種對“美”的追求、對哲學的癡戀并不是一種純粹知識論意義上的探尋,而是和他在現(xiàn)實生活中受到的一系列挫折有重大關系。青年時期的王國維并非一開始就把自己隱遁于學術一隅,他約寫成于1896年前后的《讀史二十首》就是在維新變法思潮直接影響下的產物,其中不乏投身政治洪流一展才華的經世治國的宏愿表達,如《讀史二十首》之六:“銅刀歲歲戰(zhàn)東歐,石彎年年出抱類。畢竟中原開化早,已聞鋁鐵貢粱州”;《讀史二十首》之十六:“晉陽婉婉起飛龍,北面傾心事犬戎。親出渭橋擒領利,文皇端不愧英雄”[3]但是他所盛贊的維新變法百日即失敗了,康梁等主要策劃者還受到追捕,被殺的被殺,逃亡的逃亡。王國維作為有滿腔政治抱負但在政治上又極其無力、無助的文弱書生,只好經歷精神上的政治幻滅和生活上的動搖。有感政治漩渦的生命沉浮,帶著這種失落,他于1900年底留學日本,在日本因病退學后才始轉向哲學,當時他25歲。面對洶涌沉浮的社會政治變遷,“體素羸弱,性復憂郁”的王國維,在面對每一個知識分子都必須面臨的“出世”與“入世”之選擇時,因觀過了“入世之苦”而摒棄了“入世之欲”,從而選擇了“出世”,當然這與封建士人階層的“出世”不同,士大夫以出世隱居作為“入世”的終南捷徑,而王國維完成的卻是一次決絕、完全的轉身——從此以學問為終生之事業(yè)。更加難能可貴的,是這種以學問為終生事業(yè)之所托是建立在“人生問題日往復與吾前”的個人生命困惑的基礎之上,這才是一個現(xiàn)代意義上的真正的知識分子所具有的人格獨立,這種選擇本身就具有存在主義哲學的意味,即對王國維來說,他的向人生求索和向學問的求解(包括對叔本華哲學的喜好和《紅樓夢評論》的撰寫等)是合二為一的。可以說,個體生命的天才般的敏感和天才的發(fā)問及思考才是成就《紅樓夢評論》的最根本的內因。可以說,《紅樓夢評論》是王國維借叔本華的哲學概念來表達自己的人生哲學命題。
但是如果我們就此認為《紅樓夢評論》的立論僅僅是叔本華哲學契合王國維的人生遭際和人生體認的一種啟發(fā)的悟得就欠妥當了。事實上,我們還應該從其成長經歷看到《紅樓夢評論》形成的中國傳統(tǒng)文化因子。青年時代受中日甲午戰(zhàn)爭的震動,王國維始知有新學,他于1898年正月至上海并于此年二月入東文學社開始,才始真正接觸新學,這之前,在家鄉(xiāng)所受的一直是學堂的傳統(tǒng)私塾教育、其父王乃譽的傳統(tǒng)家學教育,所涉獵書籍也均為傳統(tǒng)知識分子慣讀的經史子集。
王國維出生于沒落的封建書香門第,“于7歲入鄰塾讀書。當乃譽公從溧陽棄職回家時,他已隨墊師潘綬昌(紫貴)讀了4年私塾。所謂‘詩文時藝,早洛洛成誦’。由于全家遷居新屋,他便遵父命,改換私塾塾師陳壽田,他是同邑的一位癢生,又是出生海寧的李善蘭的學生,曾就讀于北京總理衙門同文館。……學做八股文,以適應科舉的需要”。[4]從11歲起,王國維開始接受兩方面的教育:白天的塾師教育和晚上的父教。1892年,即王國維16歲這一年,他參加“歲試”,以第21名考入“州學”,1893年,他赴杭州應“鄉(xiāng)試”,但“不終場而歸”,此后開始了做塾師的嘗試。1896年8月,他再次赴杭州應“鄉(xiāng)試”,又“不售”而歸。
從王國維早年傳統(tǒng)文人的學習、應試經歷看,不能說1904年寫成的《紅樓夢評論》沒有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影響。事實也正是,《紅樓夢評論》開篇就引用老莊的思想:“《老子》曰:‘人之大患,在我有身’。《莊子》曰:‘大塊載我以形,勞我以生’”。[5]文中所用的“?;蟆?、“解脫”與“涅槃”等重要概念則來源于佛教。眾所周知,在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格局中,道家和佛教思想是與儒家的功利現(xiàn)實主義相對立的更看重審美主義的思想流派,中國藝術精神以老莊美學和佛教禪學為主體,對古代的詩文創(chuàng)作和文學批評都產生了重大影響,對王國維這樣一位中國文化、學術的通才來說影響也是深遠的,王國維在老莊美學、佛教禪學中體悟到了與叔本華哲學中共通的部分。由此,我們認為,《紅樓夢評論》的立論從哲學基礎來說,是中西文化、哲學交融化合的產物,且結合自身的人生體認,王國維發(fā)現(xiàn)了《紅樓夢》這部大著述“開卷即下男女之愛之神話的解釋”,得出《紅樓夢》一書是寫“生活之欲是先人生而存在,而人生不過此欲之發(fā)現(xiàn)也”[6]的觀點。
有學者認為“欲與生活、與苦痛,三者一而已矣”的立論有失偏頗,這當然是有一定道理的,如魯迅就曾認為《紅樓夢》因為寫了封建社會對人的戕害和對美好事物的毀滅在讀者心里造成強烈的對比和震撼,從而引起一種悲劇效果而具有價值。但是我們應當看到王國維《紅樓夢評論》的立論是形而上的哲學層面,而魯迅的立論是形而下的現(xiàn)實感化層面,兩者比較起來,王國維的立論點可能因對個人生命的終極思考而對讀者更具發(fā)人深省、醍醐灌頂?shù)囊馕?,但是這種立論的悲觀主義取向也有待商榷。王國維《紅樓夢評論》的立論,從小處看是王國維悲觀主義人生觀的體現(xiàn),但總體看則是近代知識分子面對內憂外患的國情,現(xiàn)代性覺醒后人格獨立和個體無助的必然導向。
既然人生無時不在痛苦之中,那么必然要探尋解脫之道,《紅樓夢》也即從“描寫人生之苦痛及解脫之道”這一意義上得到了王國維的肯認。王國維在《紅樓夢評論》第一章《人生及美術之概觀》中指出“有茲一物焉,使吾人超然于利害之外,而忘物與我之關系”[7],這一可令人從生活之欲與痛苦中解脫出來的物就是“美術”,又說“藝術之美之所以優(yōu)于自然美者,全存于使人易忘物我之關系也”[8]。另外,王國維還在此后的許多文章中論述藝術、文學使人超脫功利、撫慰人生的作用,比如1906年發(fā)表的《去毒篇》中,王國維針對當時晚清屢禁不止的鴉片問題,提出了一個良方,即他認為藝術可以給人精神上的安慰,可以用藝術給人們提供生活的希望和活著的勇氣:“故禁鴉片之根本之道,除修明政治,大興教育,以養(yǎng)成國民之知識及道德外,尤不可不于國民之感情加之意焉。其道安在?則宗教與美術二者是。前者適于下流社會,后者適于上流社會;前者所以鼓國民之希望,后者所以供國民之慰藉。茲二者,尤我國今日所最缺乏尤其所最需要者也?!盵9]但是,藝術也不過使人暫時忘掉欲望與苦痛,人生真正的解脫不當僅在藝術。
而就王國維來說,從青年時期關注政治到維新失敗后“始決從事于哲學”,從而開始向人生求索和向學問求解的學問人生的轉型,何嘗不是王國維完成的一次初步的解脫,但是亂世之中這種決絕的向學問、向藝術求美,又藉何保全?
在評論《紅樓夢》中人物的解脫時,王國維還這樣寫到:“而解脫之道存于出世,而不存于自殺。出世者拒絕一切生活之欲者也。彼知生活之無所逃于苦痛,而求入于無生之域。當其終也,恒干雖存,固已形如槁木而心如死灰矣。若生活之欲如故,但不滿于現(xiàn)在之生活而求主張之于異日,則死于此者固不得不復生于彼,而苦海之流又將與生活之欲而無窮。故金釧之墮井也,司棋之觸墻也,尤三姐、潘又安之自刎也,非解脫也,求償其欲而不得者也。彼等之所不欲者其特別之生活,而對生活之為物則固欲之而不疑也。故此書中真正之解脫僅賈寶玉、惜春、紫鵑三人耳。而柳湘蓮之入道,有似潘又安,芳官之出家,略同于金釧。故茍有生活之欲存乎,則雖出世而無與于解脫;茍無此欲,則自殺亦未始非解脫之一者也。如鴛鴦之死,彼固有不得已之境遇在,不然則惜春、紫鵑之事,固亦其所優(yōu)為者也”[10],下面將對這段話作具體解釋和細讀:
王國維在此段首句即言“而解脫之道存于出世,而不存于自殺”,一般據(jù)此,我們會認為王國維是否定解脫之道是存于自殺的。但從接下來王國維所做的具體的解脫之真?zhèn)伪嫖隹?,對王國維的解脫之道可能會有更明晰、更正確的認識。本文把王國維對《紅樓夢》人物的解脫之道分為兩大類四種:出家之真解脫者、出家之偽解脫者;自殺之真解脫者、自殺之偽解脫者。按照王國維對解脫的理解對人物進行分類,出家之真解脫者是寶玉,出家之偽解脫者是柳湘蓮、芳官;自殺之真解脫者是惜春、紫鵑;自殺之偽解脫者是金釧、司棋、尤三姐、潘又安、鴛鴦。可見解脫之真?zhèn)蔚呐袛鄻藴什⒎浅鍪肋€是自殺,而是欲之有無,有欲則出世也非真解脫,無欲即便自殺也是真解脫。
在論及出世時,王國維說到“出世者拒絕一切生活之欲者也。彼知生活之無所逃于苦痛,而求入于無生之域。當其終也,恒干雖存,固已形如槁木而心如死灰矣”[11],后在《紅樓夢之倫理學上之價值》這一部分,王國維又表達了對于這種出世解脫的質疑:“然叔氏之說,徒引據(jù)經典,非有理論的根據(jù)也。試問釋迦示寂以后,基督尸十字架以來,人類及萬物之欲生,奚若其痛苦,又奚若吾知其不異于昔也?然則所謂持萬物而歸之上帝者,其尚有所待歟?抑徒沾沾自喜之說而不能見諸實事者歟?果如后說,則釋迦、基督自身之解脫與否,亦尚在不可知之數(shù)也”[12]。通過這兩段文字,可以看出王國維對無欲出世之解脫的事實真實性還是有懷疑的。有欲才有生,有生則有欲;無生才無欲,無欲則無生。否定欲望就是否定生命,可見,完全無欲無痛只有一死。王國維在《紅樓夢評論》中對解脫之道的辨析可以說是其對自己人生解脫之道思索的結果,他最后的自沉可以說是對《紅樓夢評論》中解脫之道的踐行。所以,對王國維的自沉,大可不必過多去追究其他的“逼債”說、“殉清”說等外因。在我輩人看來,一個天才的自沉是令人痛惜的,這痛惜感一是來自痛惜不該如此輕易放棄僅有一次的來世上走一遭的機會;二是來自痛惜天才沒有完全發(fā)揮其才能,給后人留下更多天才的思索和人生指引。我輩人的這種痛惜,這樣看來何嘗不是功利的、何嘗不是一種欲求??赡軐δ馨选都t樓夢》中人物的解脫析辨得如此透徹乃至寒涼的王國維來說,自沉何嘗不是一種與自我生命意義達成的一次和解,何嘗不是對審美人生、審美人格的一次生命看護。
亂世中一代知識分子的美魂之代表王國維,在1904寫成的《紅樓夢評論》中已經思索、透悟了解脫之道,但這也并不意味著他那時能夠真正達到解脫。他在《紅樓夢評論》中指出:“而解脫之中,又自有二種之別:一存于觀他人之苦痛,一存于覺自己之苦痛”[13]。觀他人之痛苦就能達到解脫只有非常之人才能做到,而通常之人的解脫“存于自己之苦痛,彼之生活之欲,因不得其滿足而愈烈,又因愈烈而愈不得其滿足,如此循環(huán)而陷于失望之境遇,遂悟宇宙人生之真相,遽而求其息肩之所。彼全變其氣質而超出乎苦樂之外,舉昔之所執(zhí)著者一旦而舍之。彼以生活為爐,苦痛為炭,而鑄其解脫之鼎。彼以疲于生活之欲故,故其生活之欲不能復起而為之幻影。此通常之人解脫之狀態(tài)也”[14]。王國維也曾分析說經過“疲于生活之欲”而達解脫的是寶玉,而觀王國維的人生之路,同樣也走了這樣一條通常之人的“苦痛之閱歷”的解脫道路。
王國維出生于一個“一歲所入,略足以給衣食”的封建沒落書香門第,四歲喪母,身體羸弱,少年時期雖在鄉(xiāng)間早有才名,但封建末世,一介貧寒書生無人引薦只有靠教書維持生計。1898年戊戌變法發(fā)生時,王國維22歲,曾試圖聯(lián)絡鄉(xiāng)里,在家鄉(xiāng)海寧辦學,但沒有成功。辦學失敗之后,于當年去了上海《時務報》充書記兼校對,本期望對家庭可以有所補貼,但工資拖欠三月且苛扣之下只余11元。
寫作《紅樓夢評論》時,王國維28歲,此期對叔本華唯意志哲學的喜好和對《紅樓夢》的解讀,可以看作是一種向哲學求真理,把人生之追求和意義寄托于哲學的形而上的思考之中的行為,但悲觀主義的哲學只能讓王國維透過哲人對人生的悲觀表達而更透見人生痛苦之真相。不堪苦痛發(fā)現(xiàn)之重負,于《三十自序》中,他說:“余疲于哲學有日矣。哲學上之說,大都可愛者不可信,可信者不可愛。余知真理,而余又愛其謬誤。偉大之形而上學,高而近日之嗜好所以漸由哲學而移于文學,而欲于其中求直接之慰藉者也”[15]。這里表達的哲學上的可愛和可信之不可兼得,即是“欲與生活、與苦痛,三者一而已矣”是可愛的,但其不能增加對抗生活中苦痛的勇氣而有失可信??梢娫谕鯂S自身,同樣是“彼之生活之欲,猶時時起而與之對抗,而生種種之幻影”[16]。遂王國維又由哲學相繼轉向向文學和學術求美。先是以填詞自遣,在填詞中寫出了《人間詞話》,后又先后致力于戲曲史、文字音韻、經學、史學、甲骨文的研究,走的是一條越來越遠離現(xiàn)實人生的純學術之路。
亂世之中,王國維雖把人生解脫寓于學術之中,但仍不能不受世道所擾。在自沉前所做遺書中有“五十之年,只欠一死。經此世變,義無再辱”之語,可見,向學術求慰藉的王國維,幾十年來一直也沒擺脫“生活苦痛之閱歷”。早在辛亥革命后不久他就有這種恐辱之感:1917年7月5日在給羅振玉的信中說:“海上人心浮動,以后便擬間出,恐招意外之侮辱也”[17]。王國維臨終前還曾表示,余畢生唯與書籍為伴,最愛亦最難舍者,就是書了。1927年,北伐節(jié)節(jié)推進,王國維覺亂世之中連唯一之精神慰籍——書籍也難保全,遂唯一生活之欲(書),“不能復起而為之幻影”,以生活之爐、苦痛之炭,終鑄成了他的解脫之鼎。
[1]沈治鈞.偶聽悲劇淚無端——王國維詩詞三首箋議[J].紅樓夢學刊,2009,(2):37.
[2]王國維著,吳無忌編王國維文集[M].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97.527-529.
[3]陳鴻祥.王國維傳.北京:團結出版社,1998.12.
[4-16]王國維著,姜東賦,劉順利選注.王國維文選[M].天津:百花文藝出版社,2002.分別依次引自第 77、82、79、80、232、83-84、83-84、93-94、84、84、238、84.
[17]王國維著,吳澤編.王國維全集——書信[M].北京:中華書局,1984.196.
I207.411
A
1673-2014(2012)01-0030-04
2011—12—03
徐桂芬(1985— ),女,山東泰安人,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現(xiàn)當代文學理論和文藝思潮研究。
(責任編輯 單麥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