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紅
(華東師范大學對外漢語學院,上海200062)
回歸譯本對比
——魯譯研究方法論芻議
陳紅
(華東師范大學對外漢語學院,上海200062)
在對魯迅翻譯的研究中,存在著忽視譯本考察、簡單聚焦譯入語文本以及誤用譯出語文本等問題,導致許多結論得不到具體實例的支撐,也難以引發(fā)更深入的魯譯研究。其原因除魯譯作品多、文體繁雜外,魯譯本身的復雜性及魯譯研究者的身份、學術背景等因素也不可忽視。
魯迅翻譯;研究方法論;譯本對比;譯出語
魯迅一生譯作頗豐,據北京魯迅博物館館長孫郁介紹,魯迅翻譯了14個國家近百位作家的200多種作品,字數達500萬之多[1]6。與如此浩瀚的翻譯工作量相比,魯迅翻譯(以下簡稱魯譯)研究的成果則略顯渺小。關于魯迅的翻譯,早在20世紀二三十年代梁實秋、瞿秋白等人便發(fā)表了自己的觀點,但直至本世紀初國內才有第一部魯譯研究專著問世。
迄今為止,魯譯的研究成果主要以發(fā)表在各核心期刊上的散論為主,此外便是21世紀初相繼問世、較為系統(tǒng)探討魯譯的五本專著?!侗I火者的足跡與心跡——論魯迅與翻譯》從時代的文化政治以及魯迅個人的精神追求方面研究了魯迅翻譯理念的歷史變遷,是國內第一部魯譯研究專著,填補了歷史空白。《翻譯家魯迅》從魯迅的翻譯活動、翻譯作品、翻譯思想、翻譯路線、翻譯實績等方面論述了魯譯?!遏斞競鹘y(tǒng)漢語翻譯文體論》則以文體為視角,從文字——文學——文化的思路考察了1903-1918年間的魯譯特點,分析了魯迅的翻譯方法、翻譯理念和翻譯文化策略?!遏斞阜g文學研究》借助翻譯學、傳播學、文化學等學科理論全面分析了魯迅翻譯文學的歷史進程?!遏斞阜g研究》側重討論了魯迅的翻譯活動與其翻譯思想(兼及創(chuàng)作)之間的關系。這五本專著各有所長,彌補了魯譯研究缺乏系統(tǒng)全面的專著探討的缺憾,為今后的魯譯研究打下了基礎,成為后人研究魯譯珍貴而重要的基石。但遺憾的是,迄今魯譯研究既未有魯迅文學研究那樣令人矚目的成就,也未能成為譯界的重要話題,引發(fā)更多更深層次的討論。筆者以為,其個中原因很多,除了社會、政治、歷史、文學等因素外,最重要的是譯學本身,即譯學研究方法論的問題。
現(xiàn)有的魯譯研究著述多存在一個盲區(qū),即忽視魯譯的譯本對比,特別是對譯出語的關注和考察,沒有從譯學本體論的角度探討魯迅翻譯的特點。這勢必導致許多結論猶如無根之草,經不起推敲,學術生命力不強。為彌補這一不足,筆者將主要以這些核心期刊上的散論及五本魯譯研究專著為切入點,結合魯譯研究中存在的問題,重新探討魯譯的研究方法論。
(一)忽視譯本考察
在翻譯理論百花爭鳴的今天,翻譯研究派、文化學派、操縱學派、目的學派、功能學派、交際學派、釋意學派、解構學派、多元系統(tǒng)學派等翻譯理論的發(fā)展為翻譯研究開辟了許多新領域,引發(fā)了翻譯界一場又一場革命。但人們往往習慣于對現(xiàn)有理論的簡單借用,忽略驗證該理論所需要的事實依據。而這樣的事實依據多來源于翻譯研究的本體,即關于譯本的研究。
2011年發(fā)表的《早期受控之魯迅的翻譯選擇》一文借用翻譯研究派理論研究魯譯。該文欲借用該理論具體分析早期魯迅在意識形態(tài)、翻譯選材、翻譯策略等方面受控于晚清主流意識形態(tài)及翻譯實踐規(guī)范,作者指出:“魯迅采取歸化,與當時晚清社會以意譯為主的時代風尚相同,采取編譯、改譯等翻譯方法”[2]134。然而針對上述結論作者卻未提供令人信服的依據。實際上,早期魯迅的翻譯策略是魯譯研究中比較薄弱的一環(huán),雖然也有“意譯”一說①,但許多結論尚待考證。崔峰早在2007年就認為“魯迅早期的翻譯方式經歷了直譯——編譯——直譯的過程”[3]。經筆者考證,早期魯迅的翻譯策略實際上與晚清主流翻譯策略不完全相同,關于這一點,筆者已另撰文論述。此外,《早》一文還認為,“改譯是魯迅翻譯時最多使用的翻譯方法,特別是科學小說。《地底旅行》《月底旅行》②《北極探險記》《造人術》等都屬于‘改作’作品”[2]135。其依據便是魯迅在給楊霽云的信中所說的“雖說譯,其實乃是改作”[2]135。然而該結論也缺乏有力論證,因為譯者的話并不等同于對該譯作的認識,將二者混為一談則是翻譯研究中需要避免的一個誤區(qū)③。
《盜火者的足跡與心跡——論魯迅與翻譯》一書存在相同的問題。如該專著指出:“魯迅曾說他創(chuàng)作時決不生造除自己之外誰也不懂的新詞。他批評創(chuàng)造社的人時常弄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新詞。在翻譯時,他也極少造新詞,更別說新字。在這方面,他似乎過于拘謹,過于謹慎,使得他的翻譯更為艱難?!保?]作者說魯迅在翻譯時“極少造新詞”,具體來說,造了哪些新詞、為什么素來不贊成創(chuàng)造新詞的魯迅在翻譯中會造這些新詞、不創(chuàng)造新詞為什么會使魯迅的翻譯“更為艱難”,該專著都未作交待。因為該專著并未對照譯出語和譯入語,因此上述問題的答案便無從談起。這就導致許多問題停留在表面,無法深入挖掘魯譯特點。此類問題在該專著中并不少見。
上述魯譯研究既沒有考查譯入語譯本,也沒有參照譯出語譯本——即魯譯本進行對比,忽視了魯譯研究的本體,因而導致許多結論難以令人信服。用高玉的話來說,它們“既沒有聯(lián)系魯迅翻譯實踐的實證研究,又不能由此輻射到魯迅的文學創(chuàng)作以及整個中國現(xiàn)代文學創(chuàng)作。在翻譯觀上也沒有什么大的突破。所以,并不能真正闡發(fā)魯迅翻譯理論的特別之處,在翻譯觀上也沒有什么大的突破,對于魯迅翻譯理論所存在的局限也缺乏發(fā)現(xiàn)?!保?]
(二)單一考察譯入語譯本
有些研究者因各種理由回避譯出語譯本。如《魯迅傳統(tǒng)漢語翻譯文體論》一書認為目前魯譯研究薄弱的原因之一是“誤認為翻譯研究就是原文與譯文的字句層面的比照,魯迅譯過德文、日文,很少有人精通這兩門語言,因此生畏難之心,知難而退”[6]218,同時又說“在中國近現(xiàn)代文化語境中,一位譯者對中國文字、文學、文化的現(xiàn)代化起的作用——意圖以及效果,這該是評判譯家歷史地位的首要標準。而外語語學水平高低,甚至懂不懂外語以及譯文字面忠實與否、忠實程度的高低,都未必重要”[6]220。而《翻譯家魯迅》也認為“倘若要從傳統(tǒng)翻譯研究范式來作翻譯家魯迅,恐怕只能限于考察、分析某一部或某幾部譯作,在原本、中譯本、轉譯本之間反復對比與分析,試圖尋找出在一次又一次翻譯過程中原本所發(fā)生的改變,推測改變的原因,以及改變所造成的結果”[7]序3,而這樣“很可能流于機械、單調的對比”[7]序3。
因此,這兩本專著都單純地從魯譯本出發(fā)來分析魯譯。如《翻譯家魯迅》在談到《一個青年的夢》這一譯本時,認為:“魯迅的譯文,以戲劇翻譯的標準看,是不適宜上舞臺的。導演絕不會喜歡這樣的譯本,演員更不會。譯家魯迅似乎從未考慮過這個重要的技術性問題。事實上,以戲劇的標準看,武者小路實篤的原本,也并不太適宜演出。后來,據說該劇在日本先后六次搬上舞臺,令人頗感疑訝。想必上演的劇本經過導演或演員的較大修改,而不是最初發(fā)表的、我們現(xiàn)在讀到的這個本子。而魯迅由于對戲劇翻譯缺乏研究(他事實上對整個戲劇本身的規(guī)律也缺乏研究),他的譯筆又特別不注意口語化,因此譯本根本不適合演出?!保?]92魯迅譯筆“特別不注重口語化”想必是作者通讀了魯譯本之后得出的感悟,但遺憾的是,作者沒有拿出具體的事例來說明魯譯本在哪些方面“不符合戲劇標準”“不適合演出”。而且,該書中充斥了大量“我相信”“以我私意推測”“似乎”“想必”等主觀字眼,這就使作者的結論有“主觀臆想”之嫌。實際上,不經過原本與魯譯本的嚴格對比,是無法說明譯本《一個青年的夢》不符合戲劇標準、不適合搬上舞臺的原因究竟是原作者武者小路實篤之故,還是譯者魯迅之誤。由此可見,譯本對比的“缺席”嚴重影響了該書研究結論的可靠性。
《魯迅傳統(tǒng)漢語翻譯文體論》在研究方法上也存在問題。眾所周知,翻譯文體不同于一般文體,必然涉及譯出語文體和譯入語文體兩個層面。缺乏對任何一個層面的分析,都不能真正地實現(xiàn)翻譯文體的研究,而該書的考察對象僅僅是魯譯本的文體。在談到留日前期的魯譯本文體所受影響時,作者說:“透過嚴復,魯迅的風格又承接了中國佛典翻譯的‘文派’傳統(tǒng)。這又使留日前期的魯迅與中國佛典翻譯傳統(tǒng)和規(guī)范聯(lián)系起來?!保?]62對照留日前期的魯譯本與嚴復譯本及中國佛典的文體,也許會讓人抱有同感,但魯譯本的文體風格是否僅僅是嚴復和中國佛典翻譯影響的結果?留日前期的魯迅在翻譯作品時有沒有受原文文體的影響?回避這些問題,單就魯譯本而談其文體的淵源,恐怕影響該結論的客觀合理性。
(三)顧此失彼的譯本對比
有些研究者看到了譯本對比研究方法的重要性,卻未從魯譯的譯出語譯本出發(fā)解決問題。如《魯迅翻譯研究》和《魯迅翻譯文學研究》的作者都意識到了目前研究中對魯迅翻譯的技術層面的成果太少,因此他們通過譯本對比探討了魯譯在翻譯方法、遣詞造句等方面的特點,特別是后者還專設一個章節(jié)(第四章)對魯譯進行文本分析。
不過,這兩本專著的譯本對比都未拿魯譯與真正的譯出語譯本進行對比,以此說明魯譯的種種問題。如《魯迅翻譯研究》引用了魯迅《月界旅行》中的一段譯文,把它與1979年版的現(xiàn)代漢語譯本(譯者倉人)進行對比,指出:“在具體字句的翻譯上,魯迅并不完全忠實于原文,同樣是時有增減的。例如上文所引第一章的末尾一段,原文只說‘俱樂部的每一個會員都收到了一份通知’,譯文中卻多出一個‘郵信夫’,原信中強調‘大炮俱樂部主席’將‘作一個非常有趣的報告’,而譯文中卻改為‘譯一古今未有之奇事’?!保?]在這里,作者顯然下意識里把倉人的譯作等同于凡爾納的原作,直接跳過魯迅翻譯時參照的日譯本,用倉人的譯本談論魯迅對凡爾納原作的忠實性問題。
類似的處理也出現(xiàn)在《魯迅翻譯文學研究》一書中。該書作者雖然懂英、日、德語,但在具體文本分析中卻未展現(xiàn)這一優(yōu)勢。如為了說明《地底旅行》中魯迅的翻譯策略,該書列舉了日譯本、魯譯本和現(xiàn)代漢語譯本[1]117-118,但筆者考察其日譯本時發(fā)現(xiàn)作者引用的是朝比奈弘1997年的日譯本,而不是魯迅參照的三木愛華和高須墨浦的合譯本。這可謂變相脫離譯出語。
《魯迅作品語言歷時研究》是系統(tǒng)探討魯迅作品語言的力作,其中包括對魯譯本語言的研究。作者在具體分析問題時也采用了譯本對比的方法,如為了具體說明魯迅在《域外小說集》之后一直遵照了“直譯”的翻譯方法,作者談了一個例子,并同時列舉了俄語原本、魯譯本和現(xiàn)代漢語譯本進行對比。作者指出:“魯迅的譯本是根據德文譯本轉譯過來的,但即便二者之間還隔著一層德文譯本,我們還是可以看到魯迅的譯本對原著的語序沒有什么改動,如同是直接從俄文原著譯出來的一樣。當然,這也說明,魯迅所依據的德文譯本也是一部‘大抵連語句的前后次序也不甚顛倒’的譯作。”[9]俄語譯本與魯譯本語序基本不變,是否能夠說明魯譯本的譯出語譯本——德譯本也是一部“‘大抵連語句的前后次序也不甚顛倒’的譯作”,不通過真正的譯本對比研讀,恐怕難以得出結論。作者拋開魯譯的譯出語,直接拿原本與魯譯本進行對比,以此來說明魯譯的特點,結論便有待推敲了。
綜觀這些魯譯研究成果,它們大都或多或少由于回避譯出語、忽視譯本對比而導致某些結論無法“坐實”,影響結論的客觀合理性。魯譯研究中這種方法論的缺失,在翻譯理論與實踐如此蓬勃發(fā)展的當代,無疑是一個值得思考的現(xiàn)象。為什么絕大多數研究者有意無意回避魯譯的譯出語?筆者以為,這里面有幾方面的原因。
一是魯迅的翻譯工作量之大、年代跨越之長久,客觀上給魯迅翻譯研究工作帶來很大困難。魯迅共留下500多萬字的譯文。他的第一部譯作《哀塵》發(fā)表于1903年,直到1936年臨終前,他還在翻譯果戈理的《死魂靈》??梢姡斞傅姆g生涯共持續(xù)了約33年,平均每年要翻譯15萬字以上的作品。對于創(chuàng)作與翻譯并舉的魯迅而言,其工作強度之大可想而知。不僅如此,魯譯涉獵的領域十分廣泛,論文、雜文、小說、詩歌、劇本,文體之繁雜多樣,也給翻譯研究本身帶來不少麻煩。
二是由于時代背景及種種原因,魯迅的翻譯情況十分復雜。魯迅的翻譯生涯始于日本,他的早期譯作大多發(fā)表在日本。如《哀塵》發(fā)表在東京留日學生主辦的雜志《浙江潮》第5期上[10];《月界旅行》由日本東京進化社出版[11]。另外,魯迅多數作品系轉譯。魯迅擅長日語、德語,因此魯譯的譯出語基本是日語和德語。魯迅早期翻譯的《哀塵》《月界旅行》《地底旅行》等主要是日譯本的轉譯之作。而《域外小說集》《死魂靈》《毀滅》等作品主要是德文轉譯,同時也參考了日文譯本。要找齊這些原作、轉譯本等,不僅涉及到地域問題,還需要魯譯研究者精通多種語言,關于這點筆者將在下面一個原因中詳談。另外,由于翻譯策略的關系,魯迅的部分早期作品存在著創(chuàng)作、譯作的爭論。如《摩羅詩力說》一文便引發(fā)了學術界的廣泛關注。可見,要對魯迅的譯本進行對比分析實屬不易,因而也難以順利理清魯迅翻譯策略的轉換過程,找到魯譯的特點。
三是魯譯研究者的身份、學術背景、研究方向等問題也十分重要。據筆者觀察,目前魯譯研究的主干力量為比較文學研究者、外語教師等。這些研究者精通西方文論、翻譯理論,卻鮮有精通魯譯譯出語的學者。單就本文涉及的五本魯譯研究專著的作者而言,有三位從事英美語言文學、文學翻譯研究,有兩位是比較文學研究者。我們知道,魯迅的翻譯工作,主要是通過日譯漢和德譯漢進行的,特別是日譯漢部分占了更大比率。五本專著中,除了《魯迅翻譯文學研究》的作者提到自己曾學過日語和德語外[1]7,從現(xiàn)有的資料考察,其他研究者均不通日、德兩語。在遇到具體問題時,這些研究者往往避開自己的劣勢——譯出語譯本與魯譯本的對比,就理論談理論。而在談到魯迅的具體翻譯策略時,《魯迅翻譯文學研究》的作者也未能很好地利用其多語種的優(yōu)勢,依然就中譯本談魯譯。
綜上所述,在現(xiàn)有的魯譯研究中普遍存在忽視譯本考察、簡單聚焦譯入語文本以及誤用譯出語文本等現(xiàn)象。這些問題的原因歸根到底是研究方法的不當,忽略了翻譯研究的本體——關于譯本的研究,對譯出語譯本的關注遠遠不夠。
魯譯研究如今越來越受關注,也已取得了一定的成果,為今后的研究提供了許多很好的資料和視角。我們雖不主張所有的魯譯問題都要通過譯本對比來進行研究,但是如果是脫離了翻譯本體論的翻譯研究,則無法說明翻譯的許多核心問題,這也正是目前魯譯研究中的薄弱一環(huán)。
注釋:
①代表人物有王宏志:《民元前魯迅的翻譯活動——兼論晚清的意譯風尚》,《魯迅研究月刊》,1995年第3期,第47-59頁;郭延禮:《中西文化碰撞與近代文學》,濟南山東教育出版社,1999;袁荻涌:《魯迅留日時期的翻譯活動》,《中國翻譯》,1995年第6期,第47-53頁等。
②《月底旅行》的書名系該文作者之誤,應為《月界旅行》。
③此類成果不勝枚舉,在高玉:《近80年魯迅文學翻譯研究檢討》,《社會科學研究》,2007年第3期;以及李春林、鄧麗:《1981-2005年魯迅翻譯研究述略》,《魯迅研究月刊》,2006年第5期中均有論及。
[1]吳鈞.魯迅翻譯文學研究[M].濟南:齊魯書社,2009.
[2]李在輝.早期受控之魯迅的翻譯選擇[J].外語學刊,2011(3).
[3]崔峰.翻譯家魯迅的“中間物”意識——以魯迅早期翻譯方式的變換為例[J].中國翻譯,2007(6):14.
[4]劉少勤.盜火者的足跡與心跡——論魯迅與翻譯[M].南昌:百花洲文藝出版社,2004:229.
[5]高玉.近80年魯迅文學翻譯研究檢討[J].社會科學研究,2007(3):181.
[6]李寄.魯迅傳統(tǒng)漢語翻譯文體論[M].上海:上海譯文出版社,2008.
[7]王友貴.翻譯家魯迅[M].天津:南開大學出版社,2005.
[8]顧鈞.魯迅翻譯研究[M].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2009:53.
[9]黃瓊英.魯迅作品語言歷時研究[D].上海:華東師范大學,2007:21.
[10]魯迅大辭典[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9:812.
[11]魯迅.魯迅譯文全集:第一卷[M].北京魯迅博物館,編.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200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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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 Hong
(International College of Chinese Studies,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Shanghai 200062,China)
Ignoring contrastive analysis on translation,one-sided view on target language and the misuse of contrastive analysis are the problems of research methodology on Lu Xun’s translation.Therefore many conclusions are unreliable.The huge quantity,the complexity of Lu Xun’s translation and the academic background of the researchers are the most important reasons behind this phenomenon.
Lu Xun’s translation;research methodology;contrastive analysis; source language
H315.9
A
2095-2074(2012)01-0028-05
2011-12-15
陳紅(1981-),女,浙江紹興人,華東師范大學對外漢語學院語言學與應用語言學專業(yè)2009級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