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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心

    2012-06-18 11:53:24伊安然
    桃之夭夭A 2012年6期
    關(guān)鍵詞:李嬸老頭兒棺材

    伊安然

    清晨里的送葬隊伍和動作僵硬身穿壽衣的男子,仿似詭秘的靈異事件在雨霧里緩緩渲染開來。安樂王終于找到機會帶心洛查案想一顯威風(fēng),卻被神秘黑衣人困進了靈堂的棺材里。逼仄空間里的熱辣表白卻使得秦斯揚妒火中燒。在背后操縱一切的銀狼大人,終于與秦斯揚正面交戰(zhàn)了。反擊,才剛剛開始!

    楔子

    清晨,金陽縣的集市上還略顯冷清,漫天彌散著凄凄雨霧。

    哀慟的嗩吶聲飄出去很遠(yuǎn),輕飄飄的黃色紙錢,被雨霧打濕,如同一只只斷殘的黃色粉蝶飛落,披麻帶孝的送葬隊伍里,面無表情的“抬柩八仙” 與白麻孝箍,滿身縞素的送葬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長街的另一頭,一個身穿深藍(lán)色衣服的人,正以極其詭異的姿勢往這邊走來。

    只見他每挪動一步,全身骨節(jié)都似因為僵硬而無法彎曲般,直挺挺地邁步,行走。而他身上那件藍(lán)色的衣服,尤其讓人覺得怪異。

    “他穿的是壽衣!”有路人失聲驚呼。

    整條街上頓時一片死寂,連吹嗩吶的樂手都一臉震驚地望向那雨霧中艱難行來的男人。然而他卻似乎毫無所覺般,一步一頓,固執(zhí)地朝著那具被雨霧洗得發(fā)亮的棺材走去。

    “大頭!”送葬隊伍中,雙眸紅腫的婦人忽然扔下手中的靈位牌撲到了男人面前。

    與此同時,像是有些欣慰妻子終于認(rèn)出了自己般,身穿壽衣的男子,終于緩緩抬起頭,慘白的臉上似乎閃過一抹詭異的笑意,旋即,如同潰散的堤壩般,仰面翻倒在地。

    婦人傷心欲絕的抱著丈夫的尸身,痛苦的哭號聲格外凄厲,仿佛明明死過一次,被裝進棺中卻又離奇走回到自己棺材前的丈夫,能因為自己這份摧心的哭泣,返魂歸來!

    1.

    “她還是什么都不肯說?”李子沐看著剛從刑房出來邊走邊搖頭的秦斯揚,壞笑著輕輕撞了撞何心洛的肩,“別說我唯恐天下不亂??!你的斯揚哥分明就是對那個澈溪姑娘有所偏袒啊!不然,以他的手段,這么多天了,一點消息也問不出來實在很可疑??!”

    何心洛聞言,頭也不抬道:“你想太多了,斯揚哥從來不會對人用刑的!”

    她話音剛落就見方捕快等人扶著澈溪走了出來,而她的嘴角赫然掛著一道血水。

    秦斯揚在一旁的石桌上坐了下來,見李子沐和何心洛投來的驚奇目光,卻只是輕嘆了一聲:“她把殺王五和那個侍書丫頭的事都供了,唯獨,對百變銀狼的事,三緘其口。我多問了幾句,她就直接咬舌,要不是我反應(yīng)快,估計……”

    “不用估計,她是篤定你不會讓她出事才咬的!”何心洛語氣異常篤定,“她應(yīng)該不是那種會輕生的人,會咬舌完全是為了讓你放棄追問百變銀狼的事?!?/p>

    “話說回來,老方什么時候抽起水煙了?”李子沐摸著下巴看著方捕快的背影,那只夾在他腋下的煙桿太過醒目了。

    “這種事情你應(yīng)該去問他才對!”秦斯揚嘴角一鉤,卻似乎并沒有詳細(xì)說明的意思。

    李子沐不死心還想再問,卻見一個捕快臉色頗有些難看地跑了進來:“秦頭,外面,外面來案子了!”

    “來案子你怕成那樣干什么?”何心洛好笑道。

    “不是啊,何姑娘,是,是鎮(zhèn)上的李嬸,她……她男人李大頭前天在地里干活被蛇咬死了,今天發(fā)喪,誰知道今天出殯的時候,那原本都封了釘進了棺的李大頭,居然詐尸了!”

    李子沐一聽,剛送進嘴的一口參茶,頓時全都噴了出來:“詐尸?”

    “是啊!而且還一路從東街走到了自己的棺材前面,直到李嬸認(rèn)出他來才又死了一次!”那捕快一邊說,一雙腳還忍不住在打哆嗦,“秦頭,咱衙門是查案的地方,又、又不是地府判生死的地方……”

    “那李嬸來見官是為了什么?”

    “她說,李大頭詐尸后才發(fā)現(xiàn)棺中陪葬的明器全都不見了,所以,讓何大人出來替她主持公道,不能讓李大頭死不安息……”

    秦斯揚點頭:“那她現(xiàn)在哪里?”

    “就在衙外,帶著李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二三十口,說是何大人不給她查個清楚的話,她一家就坐在衙門里不走了!”

    “這個李嬸,就是上次王五家隔壁那個李嬸嗎?”何心洛面前頓時浮現(xiàn)上次見過的那個嗓門奇大的女人。見捕快點頭了,不由得心生同情:“那次找她問王五家的事的時候,只覺得她這人有點貪小利,沒想到她家居然會攤上這樣的事?!?/p>

    秦斯揚沉吟了片刻才輕聲道:“不管怎么樣,我們先去瞧瞧吧。畢竟,死者為大!”

    2.

    “你的意思是,昨晚守靈的人里,有人合謀把你相公陪葬的東西偷走了?你相公死而不僵,不想讓你被蒙騙,所以才詐尸提醒你?”李子沐哭笑不得地道。

    李嬸用力擤了把鼻涕:“誰讓他們連死人的東西都不放過?這幾個老家伙,平素就手腳不干凈,金陽鎮(zhèn)上誰人不知?要不是我家死鬼自己出來,誰還會把釘了棺釘?shù)墓撞脑俅蜷_看里面的明器有沒有少?”

    秦斯揚不動聲色地瞄了一眼李嬸指的那些人,也就是早上負(fù)責(zé)抬靈的八個人。

    “李嬸,你的意思是,你相公是自己走回去的?”何心洛的表情有點激動,從小看著爹爹查案辦案,見過的死尸不少,她壓根兒就不怕這種東西,關(guān)鍵是,會詐尸的死尸,她還真是頭一回聽說。

    李子沐瞧出她的興奮,小聲附在她耳邊道:“要不要待會兒,我找個理由,帶你去看看?”

    “真的嗎?”何心洛高興得聲音都尖了許多,自從蘇蒙的案子后,秦斯揚很避諱她單獨行動,或者在案發(fā)現(xiàn)場離開他的視線范圍。但是有秦斯揚在,基本上又沒她什么事,所以,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試過自己去查案的刺激感了。

    “等著瞧好戲吧!”李子沐胸有成竹地擠了擠眼。

    何心洛用力點頭,卻冷不丁發(fā)現(xiàn)秦斯揚正微皺著眉看著自己,這才發(fā)現(xiàn)因為小聲說話,她和李子沐幾乎靠到一起去了,連忙吐著舌頭退到一旁,卻渾然不覺李子沐看著自己的表情里又多了幾分寵溺的笑意。

    秦斯揚這才轉(zhuǎn)眸望向那幾個人:“諸位都是金陽縣的老八仙了,雖說這案子沒有傷及人命,但終歸陪葬的東西是生者對死人的心意。若真是你們拿了,還望幾位自己跟李嬸說說。一旦官府介入此事了,恐怕少則關(guān)個十天半月,多則判個三年五載。諸位可得考慮清楚!”

    張老頭兒大約是八仙中的頭頭兒,不耐煩地?fù)]了揮手:“秦捕頭,咱都是老街坊了,我也不瞞你說。我們兄弟平素做大戶人家的白事時,的確是會撈點油水!可是那李大頭和李嫂可是我們自家兄弟似的啊,人家都知道我們這老哥幾個是專門負(fù)責(zé)干八仙抬棺材的,李大頭和李嫂是金陽縣出了名的孝子賢媳,專幫人家哭喪的!我們再不道義,也不會對自己人下手啊,你說是不是?”

    “我呸!”李嬸一聽這話立時止住了號哭:“我們倆口子幫人家做孝子賢媳,那是做好事,讓人家老人家開心上路。你們這群黑了心的,你們是連死人都不放過,開棺翻尸,鬼才跟你們是自己人!”

    張老頭兒等人頓時憤然爭辯起來,偌大的縣衙大堂變得比菜市場還要吵上三分。李子沐被吵得不行,索性坐到堂上,拿起驚堂木用力拍了兩下:“肅靜!肅靜!”

    “秦捕頭,這小白臉是誰?憑什么在坐在何大人的位子上?”

    “本王當(dāng)今圣上欽賜封號安樂王,難道連這區(qū)區(qū)縣令之位也坐不得了?”李子沐冷哼一聲,斂起了一貫的嬉笑表情,眉眼間赫然多了幾分天家威嚴(yán)。

    秦斯揚聞言,雖有些愕然,但還是畢恭畢敬地跪地行禮:“王爺千歲千千歲!”

    李嬸等人見狀,臉色都有了些變化,一個個手忙腳亂地跪了一地,山呼千歲。

    “其實,相較于棺材里的陪葬品被偷,本王更好奇的是這李大頭如何用已死之軀走到自己的棺材前的!所以……”他將手中驚堂木重重一拍,“本王決定親自去趟李家仔細(xì)檢查一下尸體,看看能不能有所發(fā)現(xiàn)!秦捕頭你就留下來,好好兒處理這明器被偷的事吧!”說著,他起身離座,一把拉著何心洛便自堂后轉(zhuǎn)了出去。

    “哎,王爺……”李嬸一見李子沐要走,連忙叫道,“王爺,那我這案子怎么辦???”

    “斯揚哥,你趕緊處理完手頭上的事也快來??!”何心洛的聲音漸行漸遠(yuǎn),顯然已經(jīng)被李子沐拉走了。

    秦斯揚搖了搖頭,轉(zhuǎn)身看了看還跪在地上的眾人,視線落在了李嬸身上。

    3.

    何心洛被李子沐拉去李府的時候,外面正下著瓢潑大雨。剛一進門,就看見停在正廳的靈柩上,那只被雨水淋濕了的紙扎白鶴,已經(jīng)歪在了棺蓋旁。而棺材里,赫然躺著一具尸體。

    因為李家大小都去縣衙了,所以偌大一個靈堂空無一人,越發(fā)陰森冷清。

    何心洛倒是沒想太多,站在棺材旁看了半天,都不敢相信這具尸體就是清早自己走到棺材前的尸體??墒鞘w身上的壽衣,布鞋,都沾滿了泥漿,確實像是走過雨路,只是……

    “心洛,你快過來看看!”李子沐摸著棺蓋旁的棺釘:“你看這棺釘痕是不是有些奇怪啊?好像一頭深一頭淺,連取下來的這個釘子都只有一個釘腳……”

    “一個釘腳?”何心洛不解地摸上已經(jīng)脫了漆的釘痕,“會不會被偷明器的人撬斷了?”

    “棺蓋用的木料是很普通的旱柳木,棺蓋又做得極厚,所以單是一個棺蓋都重達近百斤。想撬開它的話,棺蓋上不可能一點撬痕都沒有……”李子沐頓了頓,卻覺身后的衣服被人緊緊拉住,何心洛的臉色微微有些發(fā)白:“你不要告訴我,真的有什么鬼怪之力??!”

    李子沐本來只是懷疑這棺釘似乎根本就沒有釘嚴(yán)實,可是見到何心洛一臉懼意,想起眼下是兩人難得的獨處時間,索性強忍著笑意,故作正經(jīng)道:“不排除這種可能?。 ?/p>

    “不會吧?難道李大頭的尸體真的是自己走到棺材前面?那也太恐怖了吧?”何心洛嘴上說著,卻不由自主又挪近了李子沐一步,“話說回來,這里面還真是有點陰風(fēng)陣陣的感覺?。 ?/p>

    李子沐笑而不答,一把捉住她的手,帶她走到靈柩前:“想知道是不是真的鬧鬼,檢查下尸體不就知道了嗎?”

    他說著隨手拿起棺中李大頭的一只手看了看,誰知何心洛像是忽然來了精神似的:“給我看看!”

    只見她抬起李大頭的手臂輕揉了兩下,又捋起他的袖子,李子沐這才發(fā)現(xiàn)他手腕正分散著不少紅色的斑點。

    何心洛一邊瞧一邊搖頭:“太奇怪了!李大頭的尸體不僅完全沒有死了幾天的人的僵硬,連尸斑都像是剛死不久的人一樣……”。

    “啪!”屋外一陣驚雷伴著慘白的閃電響起,與此同時,李子沐只覺門外忽然閃過一道黑影,就在他想看清來人時,人影已經(jīng)繞到了他的身后。

    電光石火間,他只覺得全身驀地一僵,心中暗叫不妙,卻已經(jīng)動彈不得。

    身后有一聲輕蔑的笑意幾不可聞地響起,接著李子沐和何心洛便一前一后被人扔進了棺中。

    就在他們睜大眼睛,想看清那人的時候,原本橫放在地上的棺蓋也重重掩了下來,鏘鏘的鐵錘敲打棺釘?shù)穆曇?,在他們頭頂正上方響起。

    李子沐強自鎮(zhèn)定的刻意忽略身下冰冷的僵硬,沖著棺外喊:“喂,你是誰?你想干什么?”

    回答他的,是一陣長久的死寂……

    4.

    “怎么辦?再這樣下去,我們會直接被憋死吧!”何心洛不死心地喊了幾聲都沒人回應(yīng)后,語氣也異常沮喪起來。

    李子沐雖然全身不能動彈,卻笑著道:“早知道他是要把我和你關(guān)進棺材里,我一定四腳朝天支持他!上次秦老頭兒親了你,這回我總算也撈了個夠本!這種貼身親近的機會可不多!”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說這種風(fēng)涼話?”何心洛在黑暗中翻了個白眼,這家伙完全都不在乎被壓在最底下的那具尸體了嗎?

    李子沐聞言倒真是沉默了一會兒,訥訥地道:“如果今天我們倆真的會在這棺材里死在一起的話,我會很慶幸是我陪你來這兒的!”

    何心洛全身僵硬,可聽見李子沐這種沉重而又不帶一絲玩笑意味的說話方式,還是有點不自然的輕咳了兩聲:“放心吧,不會有事的,斯揚哥肯定會來救我們的!”

    “我不在乎!”李子沐的笑聲在這逼仄的空間里,似乎嗡嗡地傳出了回音,“雖然我不愿意,但不得不承認(rèn)如果今天陪你來這兒的是秦老頭兒,你不會陷入這樣的危險里,即便陷進了這樣的危險里,他也會拼死讓你活下去。但是很可惜,我不會!我如果愛你,寧愿陪你一起死,也絕不讓你孤獨活下去!”

    何心洛的臉頓時一陣發(fā)燙,黑暗中雖然看不清李子沐臉上的表情,但是這一刻,她明白,他是認(rèn)真的!

    “真是抱歉!”棺材外傳來一個再熟悉不過的男性聲音,“王爺想與心上人生死與共的雄心壯志,怕是要等輩子了!”

    “是斯揚哥!”何心洛大喜,連聲喚道,“斯揚哥,我們在棺材里!”

    秦斯揚“嗯”了一聲,拔劍運力,將棺釘橇開后,方捕快等人連忙上前,幫忙將棺蓋推開。雖然開棺之前聽到了李子沐那段對白,秦斯揚已經(jīng)有了一定的心理準(zhǔn)備,但親眼看到何心洛滿臉通紅地靠在李子沐胸前時,一股無名的妒火還是躥上了心頭。

    “看來,我來得不是時候嘛!”他先幫何心洛解了穴,才將她從棺中抱了出來,旋即轉(zhuǎn)身找來茶碗給她倒了杯水,偏偏就是不管棺材里還睜著眼睛等著被救的李子沐。

    方捕頭看出兩人之間的暗涌,忍著笑招呼人幫忙也把李子沐從棺材里架了出來,只可惜這解穴的事他們做不來,李子沐只好像根樹樁一樣杵在那兒,氣得滿臉通紅地看著秦斯揚:“秦老頭兒,有本事你就別給本王解穴!”

    “屬下豈敢!王爺有勇有謀,哄了心洛陪您來查案,身陷險境卻還能鎮(zhèn)定自若地對心洛甜言蜜語表白心跡,屬下對王爺敬仰有加,所以想多瞻仰一下王爺此刻雄姿勃發(fā)的英雄氣概!”秦斯揚頭也不抬地暗諷道。

    何心洛臉上頓時像著了火似的,用力拉了拉秦斯揚的手:“你說什么呢?還不趕緊給王爺解了穴再說!”

    “哼!”秦斯揚冷哼一聲,卻還是上前幫李子沐解開了穴道,卻聽李子沐以只有兩人才聽得見的聲音道:“你這么生氣,看來你對本王還是有些忌憚嘛!怎么?害怕了?”

    “你……”秦斯揚拳頭一緊,險些就撲上去給他臉上戳大印了。

    何心洛見勢不妙,只好轉(zhuǎn)移話題,大聲叫道:“斯揚哥,李嬸他們呢?怎么沒跟你一起回來?”

    “李嬸告張老頭兒他們偷了李大頭棺中的明器,張老頭兒則一口咬定李嬸是別有居心,栽贓陷害,在案件查明之前,當(dāng)然是把他們關(guān)進牢里了!”他說到這兒,還不忘扔個想殺人的眼神給李子沐,“不知道王爺這邊查詐尸案查得怎么樣了呢?”

    5.

    秦斯揚與何心洛一行人還沒等到衙門,就聽說縣衙大牢里出事了,等他們趕到牢里時,原本關(guān)在牢里的李嬸和張老頭兒等人,臉上或多或少都掛了些彩。

    “到底怎么回事?”秦斯揚沉聲喝道,一臉不怒自威的樣子立時便鎮(zhèn)住了眾人,嘈雜的大牢里這才安靜下來。

    牢頭哭喪著臉解釋道:“秦頭兒,你可算回來了!這些人自打關(guān)進牢房以后就沒停過嘴,吵得我耳膜都痛了!到后來,還都打了起來,您看我們牢房統(tǒng)共也就這么五間,那澈溪姑娘照您的吩咐,單獨關(guān)在了最里面那間。早上你送來這十幾號人,只好擠進了四間房,結(jié)果這人一多話也多,說著說著,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打起來了。”

    “那,他們這傷是怎么回事?”

    “這不差不多到中午了嗎?我讓人送了飯來,誰知道他們吵得正火呢,抄起盤子、碗,砸碎了就互相扔了起來,有兩個兄弟還因為幫忙被碎片割到了臉,剛剛送去治呢!”

    秦斯揚沉思了片刻,忽然急急沖進最里面一間牢房,李子沐和何心洛對視一眼,頓時也明白過來,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澈溪的房里赫然躺著個僅著單衣被打暈了的獄卒。

    “咦?這不是老陳嗎?他不是傷了臉去治傷了嗎?”牢頭一看地上躺著的人,下意識地驚呼道。

    “該死!”秦斯揚氣得重重一拳打在牢門上。

    何心洛連忙上前拉住他的手:“斯揚哥,你別這樣!人逃走了我們還可以想辦法再把她抓回來嘛!”

    李子沐也點頭道:“那百變銀狼的手段,咱們又不是沒領(lǐng)教過。之前他要殺那個沈憐容還不是說殺就殺了?”

    牢頭一聽說走了犯,頓時臉色也嚇得慘白:“我……我明明看見老陳和老李出去的,怎么老陳會關(guān)進來呢?”

    “算了,也不怪你,百變銀狼極擅易容,肯定一早就易容成獄卒的樣子混進來,然后趁亂把澈溪姑娘姑娘易容成老陳的樣子帶走的?!崩钭鱼迮牧伺睦晤^的肩膀,“下次注意點吧!”

    秦斯揚忽然下了什么決心似的,走到張老頭兒和李嬸的牢房門前,一字一頓道:“我和王爺剛剛?cè)ミ^李家了!李大頭的尸體現(xiàn)在已經(jīng)讓人抬去義莊了!仵作驗過了,李大頭雖然身上有蛇咬過的傷口,也的確死于蛇毒。但是他真正的毒發(fā)時間是在今天早上,你們之中,有人在今天早上在詐尸事件之后,把蛇毒涂到了他的傷口上,致使他毒發(fā)身亡的。所以,你們要是有什么知道的事情,還不肯說出來的話,此案就只好請王爺升堂審理了!”

    “你說什么?”李嬸猛地?fù)涞嚼伍T旁,“死了?大頭死了?”

    “你這么問,就等于是承認(rèn)李大頭是在詐死嘍?”李子沐皺了皺眉,“動機呢?動機是什么?”

    “我知道!王爺,秦捕頭,我知道!”張老頭兒舉手,一臉懊惱道,“這件事,要從大頭被蛇咬的那天說起。那天,我聽說大頭被蛇咬死了,尋思著有生意做了,就上門去找他老婆,誰知道到李家才發(fā)現(xiàn),大頭是被水蛇咬的,根本沒什么大礙。我本來還挺納悶,誰知道大頭拉著我就讓我?guī)退?。說他在賭坊里欠了人家一屁股債了,實在是還不出,就想了這么個法子躲債,順便騙點帛金,以后就帶著他老婆遠(yuǎn)走他鄉(xiāng),再不回金陽了。而且他還保證,事成之后給我五兩銀子作為報酬?!?/p>

    “所以你就陪他們夫婦二人演了這出戲?反正入殮的事都是要經(jīng)你的手,只要你配合一下,李大頭就能在棺材里躺足兩天都不會有事,對不對?”秦斯揚搖了搖頭,“那棺釘,你是故意用了個單腳釘,一來不至于讓他悶死在棺中,二來也方便次日早上,你和八仙們上山起陰宅的時候他能自己逃出來,對不對?”

    張老頭兒點了點頭,老淚縱橫道:“秦捕頭,我當(dāng)了一輩子的八仙,從十八歲抬到六十八歲,雖然從死人身上小偷小摸的事偶爾會干,可是那也是迫于生計啊。像這種謀財害命的事,我可從來沒干過??!我是最后看那臭婆娘真把事情鬧到衙門里來了,我才懷疑他們是想訛我,所以我才鼓動大伙兒鬧起來,想著事情鬧大了,那臭婆娘肯定也討不著好。我真沒想到會害得牢里犯人跑了,也想到李大頭真的會死啊!”他說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膝行到秦斯揚面前,“秦捕頭,您一定要幫幫我??!我就是一時財迷心竅,為了那五兩銀子,才做了這么丟人現(xiàn)眼又損陰德的事??!這事肯定就是這個臭婆娘干的!從頭到尾就只有她碰過大頭的尸體,兇手一定是她!”

    何心洛聞言,錯愕地望向李嬸。只見她一邊瘋了似的扒著牢門,一直搖著頭嘴里喃喃道:“不會的,大頭,大頭不會死的,不可能的……”

    6.

    親眼看見李大頭的尸體后,李嬸雖然臉色越發(fā)灰敗了,卻仍舊不死心地?fù)淞松先ィ话殉断吕畲箢^身上掩著的白布,湊到他胸前聽了聽,確定耳邊傳來的,只有自己胸腔里狂亂的心跳聲后,終于忍不住,全身如同爛泥般癱坐在了地上,雙拳一下一下重重打在李大頭的尸體上:“你這個死鬼,你給我起來,你給我起來?。 ?/p>

    “李嬸,你別這樣……”何心洛心有不忍,想上前扶起她,卻被秦斯揚拉住,以眼神制止。

    “李大頭濫賭成性,害你跟著他吃盡苦頭,這次居然還賭到要靠詐死來躲債的地步??墒悄悴幌朐俑^這種顛沛流離的日子了,所以你決定將計就計殺了他,解脫自己,對不對?”李子沐剛說完,就發(fā)現(xiàn)何心洛狠狠瞪向了自己:“李嬸傷心成這樣了,她怎么可能是兇手?”

    秦斯揚搖了搖頭:“她本來就擅長這種事,傷心不能代表什么,不過她的確不是兇手。首先,詐尸的事情不合理。如果是為了錢,收到帛金,順順利利讓空棺下葬她和李大頭就可以走了。”

    “是我!是我害了大頭!都是我的錯!”李嬸說著,整個人都趴在了李大頭的尸體上,“那天,他在如意賭坊輸了一百多兩,回來的時候我很生氣,罵了他,他就扛著鋤頭出去干活了。沒想到他忽然跑回來說自己被蛇咬了。我嚇了一跳準(zhǔn)備去找大夫,他反倒高高興興地告訴我說,有人給他出了個好主意,不僅能躲債還能得一筆錢。”

    “那人幫你們出的主意,就是詐死騙帛金?”

    “沒錯!”李嬸抹著眼淚點了點頭,“其實,我也希望大頭能離開金陽,換個生地方他興許還能把賭戒了。所以就按照那個高人的意思對外宣稱他被蛇咬死了,還找了張老頭兒陪我們演這場戲!假死的事,是為了我們自己,詐尸的事就跟我們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了!那人說他有個兒子被人陷害送進了牢里,讓大頭死后再詐一回尸,再教我們訛詐老張他們,等到了牢里讓我挑事,跟老張鬧起來,這樣他就能把他兒子救走了。到時候不管張老頭兒他們認(rèn)不認(rèn)罪,我們頂多關(guān)個三五天就能回來?!?/p>

    何心洛頓時恍然大悟:“這么看來,只能是百變銀狼了!我和王爺?shù)嚼罴业臅r候,他一定是剛剛得手,還沒來得及走。后來看我們發(fā)現(xiàn)尸體的蹊蹺了,怕我們回去通知斯揚哥,會打亂他的部署,所以就把我和王爺關(guān)進棺材里的!”

    “這么說,那個人一開始就沒想幫我們,而是想利用我和大頭來劫獄嘍?”李嬸說到,臉上的哀慟仿佛還少了幾分,嘴角開始泛起絕望的笑意,“我就說嘛!這世上哪有這么好的事情?賭坊里能認(rèn)識什么好人呢?”

    說著,她轉(zhuǎn)身又望向了李大頭,一咬唇忽然從地上爬了起來,飛奔著撞向一旁的廊柱,眼中的決絕叫何心洛和李子沐都看呆了。

    倒是秦斯揚,似乎一早看穿了她的想法,一個飛身上前拉住了她:“如果連你也要自責(zé)尋死的話,你的孩子怎么辦?你想讓他成為沒人管教的孩子,將來也變成市井潑皮不成?”

    說著,方捕快已經(jīng)牽著李嬸的兩個孩子從外面走了進來。不諳世事的小兒子跪在李大頭的尸體邊,用力拉著李大頭的手:“爹,別睡了,快起來吧。我們可以回去了!”

    大女兒從懷里掏了個包子出來,踮著腳往李嬸手里塞去:“娘,那個捕快叔叔帶我和弟弟去吃了肉包子,我還留了一個給娘吃呢。娘從早上到現(xiàn)在都還沒吃東西呢!”

    李嬸一聽,剛止住的淚頓時又如斷線的珠子般滑落。

    何心洛鼻子一酸,也忍不住轉(zhuǎn)過身去抹淚,卻見兩方帕子同時向自己遞來,不由得愕然地望向兩張同樣關(guān)切的臉。

    “咳!”李子沐見狀,訕訕地準(zhǔn)備收回帕子,卻被何心洛接了過去。

    “斯揚哥的留著擦眼淚,你的嘛……就拿著擦鼻涕好了!”她說著伸出手緊緊拉住兩個人,“真希望我們永遠(yuǎn)都能像現(xiàn)在一樣!”

    不忍見她紅著眼眶的樣子,李子沐故意搗亂:“喂,這可是上好的雪緞帕子!要擦鼻涕也是拿秦老頭兒的破帕子吧!”

    秦斯揚一記冷眼殺來:“你說誰的是破帕子?我這帕子可是洛兒親手繡的!”

    “???那我也要!洛兒,不如我再送你一打雪緞的帕子給你擦鼻涕,你幫我也繡一塊吧!”

    縣衙的大門外,雨終于停了!

    7.

    秦斯揚和方捕快剛回縣衙,就被何心洛堵了個正著:“斯揚哥,你回來了?我給你買了玉梨卷……”何心洛話未說完,忽然皺了皺鼻子,湊近了秦斯揚使勁嗅了幾口,“你去哪兒了?”

    “怎么、怎么?什么情況?”李子沐也好奇地湊過來嗅了起來,“哇,這么香?不是綺香樓,這個香味高雅多了,我想想,好像在哪聞到過??!”

    何心洛連連點頭,兩人頓時像兩只小狗般圍著秦斯揚轉(zhuǎn)了起來。

    秦斯揚哭笑不得,還沒等他開口,就聽何心洛忽然叫了起來:“啊,我知道了,是香云樓!?。侩y不成你去香云樓買胭脂送給我?”

    何心洛異常興奮地在秦斯揚身上亂摸起來,李子沐一聽,頓時泄了氣般撇了撇嘴:“送胭脂這么老套的事也只有你才會做!”

    秦斯揚聞言,臉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紅,捉住何心洛還在到處亂摸的手,輕咳了兩聲掩飾尷尬:“那個,洛兒,我的確是去了香云樓,不過,我是去辦事的!”

    “辦事?”何心洛愣了愣神,就聽李子沐在身后得意地笑了起來:“看吧,木頭就是木頭!”

    方捕快在一旁,連忙舉起手中的煙桿道:“不是啊,其實……”

    “其實,我們是為澈溪的事去的!”秦斯揚沉聲打斷他的話,“你們不是很奇怪,老方為什么忽然抽上水煙了嗎?”

    “嗯!”何心洛雖然滿臉都是掩不住的失望,但卻還是假裝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

    一說起這事,老方變得異??簥^:“其實要我說,還是我們秦頭最神。從澈溪被關(guān)進大牢那天起,他就算定百變銀狼會救她出去的。所以早幾天就想了個絕世好計!”

    “就他那榆木腦袋?”李子沐不以為然。

    “心洛,你一定知道香云樓的阮掌柜養(yǎng)的那兩只狗的事吧!”方捕頭得意地擠了擠眉。

    何心洛連忙點頭:“我知道!公的那只叫龍涎,母的叫蘭膏嘛!據(jù)說蘭膏被隔壁村的人偷去差點做了狗肉火鍋,龍涎居然自己找到了偷狗的人家里,把蘭膏救了出來,還把偷狗的嚇得大病一場!”

    方捕快笑得更賊地點了點頭:“沒錯!秦頭說,想阻止百變銀狼救走澈溪姑娘的可能性不大,所以,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想出個不管澈溪姑娘走到哪里我們都能找到她的辦法?!?/p>

    “喂喂,你們該不會是想讓那兩只狗去找澈溪吧!”李子沐好笑道,“況且,這跟老方抽水煙有什么關(guān)系?

    秦斯揚眼中閃過一抹光芒:“我特意問過阮掌柜了,那兩只狗因為自幼在香云樓長大,對各種氣味極其敏感,最重要的是,它們朝夕相對,對彼此身上的味道尤其熟悉。如果說有人身上沾染了蘭膏的味道,估計方圓百里之內(nèi),龍涎都能沿著那人走過的地方找到她!”

    “沾到蘭膏的味道?怎么沾?”何心洛還是滿頭霧水

    “以澈溪的聰明,給她涂什么東西她必定會起疑,所以我思來想去,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老方假裝抽煙,每天在刑房里熏她幾個時辰,實際上,這煙絲都是我拜托阮掌柜用蘭膏的尿浸過的……”

    “什么,尿?”方捕快忽然難以置信地望向秦斯揚,“秦頭,你不是說是狗毛嗎?怎么原來是狗尿?”

    秦斯揚聳了聳肩:“呃,本來是狗毛的,不過后來阮掌柜說如果是狗尿的話,效果會更好……”

    “嘔……”方捕快扔了煙桿,狂奔到花壇邊嘔了起來。

    雖然有些不服氣,但李子沐也很好奇這個方法是否有效,所以還是別別扭扭地問道:“這么說,你剛才去香云樓是借了龍涎去找澈溪了?”

    “一直是百變銀狼牽著我們的鼻子走,也該到我們反擊的時候了!”秦斯揚嘴角揚起一抹輕笑,黑眸越發(fā)閃閃發(fā)亮起來。

    “那你是找到澈溪的落腳點了嘍?在哪里?發(fā)現(xiàn)了百變銀狼嗎?”

    秦斯揚充耳不聞地將李子沐的提問忽略,轉(zhuǎn)頭接過何心洛手上的紙包:“忙了一天肚子好餓,玉梨卷我先拿去填肚子了!”

    何心洛剛想開口,卻發(fā)現(xiàn)手中被塞了個小盒子。攤開一看,赫然是一盒香云樓的上等胭脂。俏臉頓時泛上一抹桃紅色的緋云,她一把握緊了拳頭追了出去:“斯揚哥,玉梨卷吃不飽的,我去廚房幫你煮碗面!”

    “喂!你個沒出息的,不就是一盒胭脂嗎?至于高興成這樣嗎?”李子沐跺著腳,走到還在那狂吐的方捕頭身邊,“臭小子,早叫你跟我混了偏不聽,哼!”

    “秦頭這次太過分了,嗚嗚,你們都是壞人……”方捕快說著,隱約覺得嘴里的煙味里分明還夾雜著異味,“哇”的一聲又吐了起來。

    暮色四合,空氣中又開始彌散起淡淡的雨霧。光線被夜幕緩緩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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