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向我開槍

程剛

拉尼和艾克在集中營里相識。雖然他們分別來自不同的國家,但同是盟軍,對納粹有著似海深的仇恨。逃出去,繼續(xù)到一線去戰(zhàn)斗成了他們共同的心愿。

可隨著在集中營里時間的延長,他們越來越強烈地意識到,在這里同納粹斗爭與在前線戰(zhàn)斗是一樣的。這是一座特殊的集中營,這里集中了納粹多名生化專家,他們利用集中營里的關押人員,夜以繼日地進行生化武器試驗……端掉這個生化武器制造廠,營救所有人出去,成了他們偉大的目標。

拉尼是一位爆破專業(yè)的少校軍官,艾克是一位偵察連長,也是一位優(yōu)秀的狙擊手,制造一批炸藥,搞到一把槍……一項絕密的計劃就這樣在他們二人中間悄悄形成了。

他們聯(lián)系到了集中營地下組織。不久,一把狙擊步槍和一些制造炸藥的材料陸續(xù)交到他們的手上,艾克把槍藏在了房頂上,拉尼在大家的掩護下,開始偷偷地制造炸藥,兩個月后,炸藥終于制造完成,炸藥雖然體積很小,但一旦爆炸威力無比。拉尼和艾克開始尋找最佳的機會,力圖將這些納粹生化專家一網(wǎng)打盡。

在集中營的日日夜夜里,他們?yōu)榱艘粋€共同的使命,在戰(zhàn)斗中結(jié)下了深厚友誼,也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拉尼常對艾克說:“如果有一天我犧牲了,我希望納粹不要打中我的頭,最好打在我的胸部。”艾克十分不解,總是問為什么?可拉尼卻說這是他家鄉(xiāng)的規(guī)矩,如果戰(zhàn)死,最好不被擊中頭部。

兩個月后機會終于來了。納粹總部派人來這里,要將這些生化專家接回柏林,組織他們進行20天的療養(yǎng)。集中營要搞一次歡送午宴,午宴在一個戒備森嚴的房子里。集中營害怕出問題,將整個集中營守備的像鐵桶一般。這樣一來,炸藥根本無法安放,他們心急如焚,如果這個機會錯過了,就不會再有這樣的好機會了。拉尼沉思了一會,告訴艾克他有辦法。他讓艾克爬到房頂,拿著槍在上面等著,他會給他指令。艾克在眾人的掩護下,爬上了房,拿著狙擊槍等待著拉尼的指令。

兩個小時過去了,納粹生化專家一個個醉熏熏地隨著長官走了出來。就在這時,拉尼從一個角落里沖了出來,拿著一把尖刀直接沖向納粹長官,可他哪里能接近納粹,沒沖幾步,他便被摁在了地上。

集中營看守獰笑著對納粹長官說:“長官,看來我們不用進實驗室看實驗了,這個送死的家伙,我們就在這里給你演示一下我們新研制的毒劑吧。只要在它的臉上滴一滴,它的五官就會移位……”

拉尼被綁在了一根柱子上。艾克看到這幕,心里萬般痛苦,他恨拉尼這樣魯莽,一點機智都沒有,這樣一來,不但計劃完成不了,他還要被進行活體實驗。他正想著,拉尼突然大聲地喊了起來:“該死的家伙,難道你要看著我的五官變形嗎?難道你要看著我活受罪嗎?兄弟,快向我開槍!兄弟,快向我開槍!你知道要打哪的,兄弟……”艾克聽到這個話,心如刀絞,這個時候也只有這樣做了。他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拉尼曾不止一次地和他說過,無論如何都不要打他的頭最好擊中他的胸部,想到這里,艾克瞄準拉尼的胸部,摳動了扳機……

多年后,納粹多名生化專家在一座集中營里被一枚不知哪里飛來的炸彈全部炸死的傳奇故事引起了許多人的好奇。前胸已掛滿了軍功章的老人艾克對這一故事進行了認真地還原,他說:“我當時只是想拉尼少受點罪,考慮他曾經(jīng)和我說過犧牲時最好打中胸部,我便一槍打中了他的胸部,可我沒有想到拉尼那天會把炸藥放在胸前,這一槍瞬間引爆了炸藥……后來,我慢慢回想此事,才醒悟拉尼不斷給我灌輸如果有一天他犧牲了,希望能被別人擊中胸部這件事。其實是考慮到了納粹防備那么嚴,根本沒有地方安置炸藥,只有把炸藥放在胸部,然后我用狙擊步槍擊中他,這個辦法才最適用……”

艾克說完,已泣不成聲,他說沒有拉尼的犧牲,盟軍說不上會有多少人死在生化武器上……

艾克還原的故事一時間引起了人民的強烈共鳴,“兄弟,向我開槍”這個壯舉也迅速地傳播開來。拉尼也用一次無悔的犧牲,詮釋了他的忠誠、他的勇敢。他在告訴我們,在軍人的世界里,犧牲是對使命的最有力、最崇高的證明。

選自《中外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