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飯與畫畫兒,有關(guān)系么?
看起來,一個是所有人天天都要打交道的家常事兒,一個是少數(shù)人閑情偶寄的書齋愛好,兩者好像離得有點兒遠。但有人卻偏偏兩者兼好,上癮得不分伯仲。比如陳宏年。
說起畫畫兒,陳宏年是世家子弟,科班出身。爺爺陳林齋是老北京有名的畫師,木板水印《韓熙載夜宴圖》四千多塊版的復制勾描就出自他老人家之手。伯父陳大章是當代著名山水畫家,作品多收藏于中南海、人民大會堂及若干國際知名人士處。打小扒著玻璃窗看爺爺作畫,陳宏年算是在筆墨堆兒里長大的,畫癮可謂耳濡目染。
說起做飯,認識陳宏年的人幾乎無人不流口水。這活兒雖然沒有家學淵源,純屬自學成才,但這水準也還真不是吹的。最令人喜聞樂見的是,陳宏年恰恰還喜歡請人來吃,你吃得意猶未盡,他做得也得意洋洋。
說起來,畫畫兒和做飯好像都有點麻煩。選畫紙、挑好筆、擇顏色,統(tǒng)統(tǒng)馬虎不得。至于線條彎折有度、墨跡濃淡相宜、構(gòu)圖雅致脫俗,最是傷人腦筋。筆墨紙硯地擺弄半天,也就單單出那么一張作品,有時候甚至十天半個月也畫不完一張,回頭還要洗筆洗盤地收拾。做飯呢?選食材、挑油鹽、擇鍋碗,火候早晚、口味咸淡、賣相好壞,都是實在功夫。鍋碗瓢盆地折騰,也就風卷殘云地吃上半個小時,完了之后還要好一番收拾。
這年頭,凡事兒講求個“快”,時間就是金錢。因此上,肯老老實實畫畫兒的人,不多??险J認真真做飯的人,也少。
做飯和畫畫兒有樂趣么?也有。關(guān)鍵是,您得有這個閑心。若是肩負著炒一大鍋菜喂飽一個生產(chǎn)隊的重任,再高妙的廚師也恨不得手持大鐵鏟,撒鹽如潑水。或者工作忙到只給你十分鐘的泡面時間,還得邊看文件邊吃,那也說不上廚藝什么事兒。再如馬上要去參加某個“廚師大賽”,必須三個月內(nèi)打通任督二脈,不然飯碗不保,到了這個當兒,那做飯的人一定也跟高考的學生一般,別說享受,不罵人就不錯了。
還好,陳宏年恰恰有這個閑心。天津美院畢業(yè)后,他沒有選擇以畫為業(yè),卻在大學里欣然自得地當起了“教書先生”,倒也逍逍遙遙,樂樂呵呵。不過世界上的事情,外境是一方面,心境又是一回事。有人樂觀,有人悲觀,有人忙里偷閑,有人閑里趕忙。同樣的處境,有人焦頭爛額、真如熱鍋上的螞蟻,有人閑庭信步、相信青山不礙白云飛。
外因也好,內(nèi)因也罷,總之在陳宏年這兒,做飯和畫畫兒難得真真都是個樂趣。筆墨紙硯、鍋碗瓢盆,拿起了就放不下,三天兩頭還犯癮。只是他請人吃飯熱心,拿畫公開卻“磨唧”。畫了幾十年,好容易被朋友勸動出了本畫冊,還要在前言用饅頭打了半天的比方,說什么“火候未到,機會使然”。
究竟畫的怎么樣?這不,一位廚藝高手小火慢燉精心烹制出來的畫兒,您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