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記敘文寫作中,神態(tài)描寫是塑造人物形象的一種重要手法。神態(tài)指人的表情、神色、態(tài)度等,在現(xiàn)實生活中,不同性格、身份和經(jīng)歷的人,即使身處同條件下、同一件事件中,也會表現(xiàn)出不同的神態(tài);同一個人的神態(tài),在不同人的眼中,也會對其感情色彩有不同的解讀。
一、結合人物性格
通過描寫人物的一顰一蹙,一言一笑,能夠揭示人物,性格,透視人物內心世界。如,《紅樓夢》中寫到湘云給襲人等人帶來絳紋戒指,黛玉笑她在“前日”沒有讓人把襲人她們的一同帶來,“是個糊涂人”。湘云做了一番分辯。這時,寶玉、黛玉、寶釵等幾個人都笑了:
寶玉笑道:“還是這么會說話,不讓人。”黛玉聽了,冷笑道:“他不會說話,他的金麒麟會說話!”一面說,便起身走了。幸而諸人都不曾聽見,只有寶釵抿著嘴兒一笑。寶玉聽見了,倒自己后悔又說錯了話;忽見寶釵一笑,由不得也一笑。寶釵見寶玉笑了,忙起身走開,找了黛玉說笑去。
在這個片段中,雖然寫到寶玉、黛玉、寶釵幾個人都笑了,但由于各人思想、性格的不同,笑的含意都不一樣。寶玉最先的“笑”,是親熱的“笑”,他和湘云從小好玩笑,此刻聽湘云還是像過去一樣說話,有一種親切感。黛玉的“笑”,是妒忌的“笑”,黛玉本就因為寶玉有玉、湘云有金麒麟心存芥蒂,如今聽到寶玉稱贊湘云,頓生妒忌之情。寶釵的“笑”,則有一點幸災樂禍的意味。寶玉看見寶釵笑,“由不得也一笑”,這是自我解嘲的“笑”。寶釵見寶玉笑,忙走開,找黛玉“說笑”去了,這一“笑”,是掩飾自己與寶玉的相視一笑。短短幾句描寫,寶玉、黛玉、寶釵三個人的性情、心思、情致盡現(xiàn)紙上。
二、配合不同情境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神態(tài),同一個人,在不同的情況下,神態(tài)也不盡相同。因此,通過詳細刻畫人物神態(tài)的變化,能夠生動反映情景的變化與差異。如,蒲松齡在《聊齋志異》中,描寫嬰寧的笑:
媼日:“喚寧姑來。”婢應去。良久,聞戶外隱有笑聲。媼又喚日:“嬰寧!汝姨兄在此?!睉敉忄袜托Σ灰选f就浦匀?,猶掩其口,笑不可遏。媼嗔目日:“有客在,咤咤叱叱,景象何堪!”女忍笑而立。生揖之。……婢向女小語云:“目灼灼,賊腔未改!”女又大笑,顧婢日:“視碧桃開未?”遽起,以袖掩口,細碎蓮步而出。至門外,笑聲始縱。
在這個片段中,嬰寧幾次笑的情態(tài)隨環(huán)境、氣氛的變化而有所不同?!奥剳敉怆[有笑聲”,給人由遠及近之感;“戶外嗤嗤笑不已”,這是身在門外;推之以入時,“猶掩其口,笑不可遏”;媼“嗔目”后,“忍笑而立”;聽婢小語,“又大笑”,借“視碧桃開未”之故,“以袖掩口”,忍笑出門,“笑聲始縱”,把嬰寧活潑可愛、開朗愛笑的形象描寫得惟妙惟肖。
三、借用他人眼光
要寫好人物的神態(tài),除了直接的介紹、敘述和描寫,還可以借用他人眼光來表現(xiàn),使人物神態(tài)更加傳神。如,《水滸傳》中有一段對魯達的神態(tài)描寫:
首座與眾僧自去商議道:“這個人不似出家模樣,一雙眼睛卻恁地兇險!”……首座眾僧稟長老說:“卻才這個要出家的人,形容丑惡,相貌兇頑,不可剃度他,恐久后累及山門……”
這段話中寫魯達的神態(tài),全是在對話中進行。說話的眾和尚,用各自的眼光看魯達——“一雙眼睛”,十分兇險;“形容丑惡,相貌兇頑”。雖寥寥幾句,使魯達頗具特點的形象呼之欲出。
(責任編輯張毓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