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在第一眼純潔無比的一見鐘情后,她就自以為是的替兩人打上床伴的標簽,可是這個床伴想轉正當男友,拜托!憑他黃金單身漢的身份,為什么偏偏賴上她呀?甚至他為了成功轉正,使出了那么一大堆卑鄙的手段……可是,這個世界上就是他,會告訴她——萬水千山都走遍,也只是為了走進你的心……
1、
“文藝范”是一家集文化、藝術、休閑于一體的生活館,是本市上流人物最喜歡的娛樂場所,同時也是相親人士的首選之地。
附屬的咖啡座一隅,正上演著的就是這樣的劇碼。
男人英俊的臉帶著溫文的笑,女子看起來溫柔賢淑,笑不露齒語莫掀唇。只有媒婆在一旁絮絮叨叨地推銷著彼此的身家職業(yè)學歷交友史:“亦冉很乖的,又認真又勤奮,完全不像現(xiàn)在那些嬌滴滴的大小姐……”
男人含笑的眼睛始終注視著女子,直到媒婆和雙方家長都退安,“識相”地想將空間留給這對俊男美女培養(yǎng)感情,他的注視才得到同等含笑的回應。
女子抬起頭,直到周遭的人紛紛散去,她才咧開唇輕笑出聲,曖昧的聲音隨即響起:“HI?!?/p>
“HI?!?/p>
“真巧?!?/p>
“是啊,真巧。那……我們晚上還繼續(xù)嗎?”
“不了吧,今天不是星期三也不是星期六。再說,我明天還有一場早會……”
男人低低地笑出聲,尤其是在最后一句話傳入耳,他笑了:“那……喝完咖啡我就送你回家?!?/p>
黑色法拉利停在市中心的高極公寓前,何亦冉剛推開車門,纖細的身體又被拉了回去——
“來一個Goodbye kiss再走?!毕乱豢?,性感得要命的薄唇罩上她唇瓣,許久之后戀戀不舍地分開時,亦冉精致的唇妝已被吃掉了大半。
“我走啦?!?/p>
“嗯,周三見,晚安!”
“好?!彼鴹l紋黑絲襪的腿有些費勁地踏出車外,但下一刻,一股虛軟從狂跳不止的心臟漫延至四肢百骸,讓亦冉的身體差點軟下——
“小心!”還好夏允眼疾手快,不然此刻這嬌滴滴的美人兒可是要摔到地上去了,“看來,今晚還是得我來效勞啊?!?/p>
“不用……”最后一個“了”還沒說出口,何亦冉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一輕,隨即落入某個溫暖的懷抱里。
“沒關系,送你上去我就走?!蹦腥私o了她一記安心的笑——明天有早會嘛,知道的。
可是到了樓上后——
“不請我進去喝杯咖啡?”
喝完咖啡后——
“這么晚了???要不,我睡客房好了,不會打擾到你的?!?/p>
客房里——
“你家客房的床這么小啊?寶貝,我還是喜歡你房間里的那張?!?/p>
“夏……”
下一秒,美人兒杏眼圓睜,可抗議的話卻被接下來的一記法國深吻一概抹去。
夜很長。
被一吻封緘的佳人毫不意外地又被抱到主臥室的大床上,隨即男人高大的身軀也覆上去,三百回合的大戰(zhàn)。
不知進行過幾次,凌晨一點鐘,亦冉終于因體力不支而沉沉睡了過去。夏允將一旁的燈關上,房間里突然暗了下來,唯有窗外照近的月光,為這間房留下一點光線。
他的手輕輕撫過她沉睡的容顏。
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他會在夜深人靜時悄悄睜開眼,欣賞她沉靜的睡顏?
他是一個珠寶商,精致透亮的珠寶和環(huán)肥燕瘦的女人見過太多太多,卻莫名地為何亦冉身上的某種氣質吸引。
這種氣質緣自何處,他說不上來。甚至他也說不清楚,自己欣賞的究竟是她的氣質,還是什么更值得欣賞的東西。
他唯一清楚的是,自己不能愛上她。
雖然他風度翩翩,氣質出眾,兩人站在一起儼如一對最搭配的璧人。但是,他不能愛上她。
因為每個清晨,當何亦冉醒來對他微笑后,第一句話就是——
“天亮了,再見吧?!?/p>
2、
“天亮了,再見吧?!痹缟狭c,她按掉鬧鐘后,轉過臉對他微笑。
男人睡眼腥松,看著她潔凈的臉。
“我去漱口了,呆會直接去跑步。冰箱里有面包,你可以帶到車上吃。”言下趕人的意味已經很明顯。
何亦冉走進浴室,再出來,已是一身運動裝扮,消失于公寓中。
她到樓下的公園里晨跑。冬天的太陽在六點多才懶懶升起,微寒的空氣中帶著不可思議的清新,讓亦冉睡不到五個小時的頭腦頓時清醒。
心情愉快地跑完步,回到公寓時,夏允已經走了。主臥的大床已經被收拾過,整齊得就像從來沒有被人使用過一般。亦冉輕輕一笑,一邊做早餐一邊計劃今天的行程。
早上八點她有一個早會,早會后約了好友兼合作搭檔莫離到餐廳里談生意。而在這兩個過程中,至少還要再接老媽的一個電話。
果不其然,當莫離掛著她那一貫的淡漠表情坐在落地窗前等著她的時候,張美云的電話不出意料地掛過來,也不出意料地一接通就切入正題:“昨晚那個夏先生感覺怎么樣?我和你爸都很滿意誒,簡直帥呆了,而且年輕有為,我看……”
“媽,我在開會?!?/p>
“……”對面一陣沉默,大半晌,張美云才不甘不愿地掛電話,“那好吧,你自己把握住,這次別再讓我們失望了?!?/p>
何亦冉無奈地掛了電話。
把握???她還要怎么把握?張女士有所不知的是,昨晚她口中的一百分先生都已經把握到她床上了。哦不,不止昨晚,還有上個星期三,上個星期六,上上個星期三……
“伯母又催了?”對面的莫離開口,瞬時拉回她的注意力。
“嗯,”亦冉這才回過神來,連忙從公文包里取出文件,“這是鋼筋水泥費,這是人工費……”
莫離微微一笑,眼里滿是對這個女人工作能力的贊賞。
她是本市赫赫有名的房地產企業(yè)家,因為工作而認識了眼前的女子。原本莫離還以為本市再也找不出像自己這么拼命的女工作狂了呢,可誰知,亦冉的出現(xiàn)改寫了她的看法。
下一刻,從大門口走進的那抹高大身軀再一次將亦冉的注意力從文件里抽出來,她一怔,好像有點錯愕似的,惹得莫離也忍不住回過頭,就見一個俊美得過分的男人正走進餐廳。
剛和女伴走進餐廳的夏允也看到了她們,很從容地點頭微笑。
亦冉怔了一下,也對他點頭。
看,男人,這就是男人——今天早上才戀戀不舍地離開她的床,才中午身邊就換了其他女人。
亦冉在心里嘆氣。是的是的,古人說得多好啊,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何亦冉有些無奈地搖搖頭,繼續(xù)把注意力集中到工作上,卻聽到向來不理外事的莫離突然壓低嗓音:“那個男人一直在看著你?!?/p>
“什么?”
“轉頭去看?!?/p>
何亦冉不明所以地調過頭去,卻不期然地觸到方才的那雙眼睛?;鸸怆娛g,她和他四目相對,一如初識的那個夜晚。
那個夜晚,在某知名企業(yè)老總的圣誕派對上,他來到她身邊。
男人,她從發(fā)育起就見識過太多太多,但卻從未見過這樣一雙男性的眼,這么深邃,這么勾人。
也許那晚,她需要一個男人,而他需要一個女人?;鸸怆娛g,兩人一拍即合。
不出十分鐘,她帶他到她家。速度快得連事后的她也想不出理由,在那一瞬,為什么向來有自制力的自己會突然變得這么沖動,什么也不管不顧的,就只想著把他帶到家里去。
然后接下來的兩年里,他們就一直維持著這樣的關系——不談情說愛,不甜言蜜語,只是需索著彼此的身體,不間斷。
“亦冉?”不知過了多久,莫離突然又出聲。
“嗯?”
“他走過來了。”
不待何亦冉再回頭,高大的身子已經來到她身邊。就見男人親密地俯下身貼近她耳垂,在莫離看好戲的目光下,微微笑著將薄唇貼上她耳朵:“拜托了,幫個忙。”
太過親密的距離令何亦冉有一瞬間的微怔。
但聰敏如她,也用最快的速度反應過來。
什么?瞥向他,再稍稍拉開距離,何亦冉以眼神尋問。
“風流債?!?/p>
“我們在公共場合好像還沒那么親密過?”
“我會回報你?!?/p>
何亦冉笑了。哎,男人。
下一秒,她優(yōu)雅地站起身,纖纖玉手勾過夏允手臂。
他真的很高呢,今天在公眾場合,她已經穿了近八寸的高跟鞋,仍只到他鼻梁下。
下一刻,極其登對的男女款款走向夏允的位置。那里,正坐著方才與他一同進來的美女。
何亦冉勾出最完美的微笑,看向女人眼中的懷疑:“就是這位美麗的小姐嗎,敝姓何。阿允說,你想跟我見個面?”
女人的臉一時間有些慘白。
亦冉轉向夏允,表情微嗔,又帶有些挑逗:“和這么美麗的小姐吃飯,你就不怕我回去治你的罪?”
“怕呀,所以我才沒有事先通知你。”
“卻讓我在這撞到了?!?/p>
“所以馬上把你邀過來,以示清白啊?!?/p>
亦冉笑了:“算你聰明?!彪S即在他臉頰邊獻上一吻,以作嘉獎。
座位上的女人緊緊地盯著她的每一個動作,似乎想在其中看出破綻。
“怎么,小姐似乎有話想問我?”看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何亦冉在夏允幫她拉開的座位上坐下,直視對面的女人。
“你……真的是夏允的女朋友?”周水昕仍舊懷疑地看著她,秀眉微攏。
亦冉假裝奇怪:“真的?難道阿允還有假的女朋友?”
“這……”
“難道你還有其他女朋友?”亦冉看向夏允,做出一臉興師問罪狀。不待夏允回答,突然間,她的目光集中到他脖子上一個小小的、淡淡的痕跡,秀眉立即攏起,“親愛的,你早上不會沒洗澡吧,人家的口紅印怎么還在上面?”
“嗯?”夏允一怔。
何亦冉伸出玉指點往他的脖子,純男性的古銅色皮膚上,一點淡淡的紅顯得有些突兀,卻很有意思。
亦冉的手指在那點紅上面擦了擦。在座男女還沒明白她在搞什么鬼時,亦冉突然驚呼:“啊,是吻痕!”隨即一抹惡作劇的笑在唇角稍縱即逝。
但,夏允還是捕捉到了那抹笑意。
“是我昨晚留下的誒。”她的口氣即親密又無辜。
周水昕的雙眼剎時瞪大,只見何亦冉趴到夏允耳邊不知道說了句什么,兩人立即笑得甜蜜無比。
“下次不要在這么明顯的地方咬了?!敝灰娤脑矢┫骂^,在女人粘過來的小頭顱邊低語,邪魅的語氣似真似假。
何亦冉笑了:“我怎么知道自己咬的是哪里?這種事可以控制的嗎?”
“怎么不行?看,我都咬在其他地方?!?/p>
她忍不住輕笑出聲,兩人甜蜜的樣子羨煞旁人,卻氣煞了對面的周女士。
原本還想仗著夏伯母對自己的喜愛在夏允身邊占有一席之地,誰知他竟然已經……
周水昕的臉色已經黯然。
看樣子,戲也演夠了吧——何亦冉對某人眨眨眼,從頭到尾保持著開始的優(yōu)雅。
那一端的莫離還等著她過去談工作呢,不過這一刻何亦冉相信,這個女人絕對樂意浪費點時間繼續(xù)收看好劇。
這不,一回到原位置,莫離難得的笑容更加擴大了:“這樣就完了?劇情還真是短得讓人遺憾呢?!?/p>
可事實上怎么會遺憾呢?只是有些太過私人的劇情啊,不足為外人道罷了。
可不是?
這一晚,她剛回到家,正在做晚餐時,外頭的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等何亦冉調低火候跑過去開門的時候,某張臉又英俊得過分地出現(xiàn)在她面前。
“喜不喜歡這樣的回報?連人帶禮物,一起打包上來?”門口的夏允微微笑,找不出任何缺點的臉對向她,順勢遞上手中的禮物。
何亦冉這才想起白天在餐廳的事:“真的還送禮過來?”
“喜歡嗎?華夏集團的限量版珠寶,”微笑的男人輕俯下身,薄唇貼上她耳垂,“還有華夏珠寶行的總裁——當然,也是限量版?!?/p>
何亦冉笑了:“喜歡?!?/p>
“哪一樣更喜歡?”
“你說呢?”性感的眼波光盈盈,瞥向他。
夏允無聲地將她一整個抱起,進房,順勢踢上門,薄唇不徐不緩地罩上她的。 兩片唇瓣頓時如膠似漆地粘在一起,當曖昧進行到最高點——
“叮咚——”突然間,外面的門鈴聲大響。
夏允一怔。
“Shit!”何亦冉忍不住咒罵一聲,纖手無聲息攬下他的臉,“別理他,樓下管理員?!?/p>
喘息聲繼續(xù)響起。
“叮咚——”
“別理他?!?/p>
“叮咚叮咚!”門外的鈴聲越按越急。
“別理他,樓下管理員。”這回,換成夏允扳回亦冉瞥向門口的臉,低頭密密地吻住,不讓她分神。
“叮咚叮咚叮咚……”
房里的人依舊熱情如火,不管外面的門鈴已經驚天地泣鬼神。
最后,終于——
“何亦冉,你給老娘開門!”劈靂獅子吼從門外傳進來。
亦冉全身一震:“是我媽!”
完了!她將夏允一推,精壯的身體立即被推到一旁。
“你快躲起來,快!”何亦冉一個機靈,立即低聲催促起夏允:“快,你先躲到、到……到衣柜里吧,快點!”
急急忙忙地把他推到房間,然后急急忙忙把房門關上,跑去開門。
“媽?!遍T一打開,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是一張不耐煩到極致的臉,亦冉連忙陪笑。
張美云不悅地瞪著她,一邊走進大廳:“搞什么,門鈴按了這么久都不來開?”
“我在睡覺了嘛?!?/p>
“才幾點,睡什么覺?”老娘她瞥向墻上的大掛鐘,那上面的時針正端端正正地點在“八”上面,有力地抨擊著她薄弱的說服力。
何亦冉只能尷尬陪笑:媽,這么晚還找我?。坑惺聠??”
張美云白她一眼:“你說呢?”
“說什么?”亦冉不明所以。
“昨晚的那個夏允啊,我真是被你氣死了,叫你好好把握,可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抵五百只鴨子的嗓門毫不客氣地響起,相信里頭的夏先生一定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你知道嗎?你爸剛接了消息,說‘周氏國際’的千金追他追得整個人都快粘上去了,人家周千金漂亮又有錢,你說你動作這么慢,是要拿什么跟人家比?。俊?/p>
何亦冉頭上立即有三只烏鴉飛過:“媽——”
“別撒嬌!”何老母一聽女兒拖得老長的尾音,立即打斷,“這個夏允估計你是沒戲了,所以我和你爸又給你看了一個,你明天收拾收拾,再給我相親去!”
“什么?”何亦冉杏眼圓睜。
“就這樣說定了,明天晚上八點鐘,還是在昨晚相親的地方。你要是敢不到,今年都不用回家了!”說完,極有威嚴的老女人瞪了她一記,隨后甩門離去。
幾分鐘之前的如火如荼這一刻已經全被無奈占據(jù),何亦冉拉長了臉,一點兒興致也沒地走進房間。
“出來吧,她走了?!彼鹿駟玖寺?。
可是幾分鐘之后,柜內的人竟沒有回應。
“夏允?”亦冉皺起眉,奇怪地走到衣柜前。
沒有人回應。
她拉開衣柜:“啊——”
一只大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伸向她,將亦冉拉進去,關上衣柜門。
“你……”
夏允優(yōu)哉優(yōu)哉地坐在一堆衣物中,微笑地看著她的驚愕:“怎么?”
“臭夏允!”老半天,何亦冉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捉弄了,“拉我進來干嘛啦?”
“你說呢?”
何亦冉瞪著他。
衣柜的門重新被關上,只有一條縫透進外頭的一點點光,將面前這張英俊的臉襯得邪魅而不真實。
夏允的聲音在這樣的黑暗中顯得特別性感:“伯母好像特別喜歡我呢?!?/p>
果然!他聽到了!
一抹尷尬的紅痕立即籠上她耳后——謝天謝地,這柜里這么暗,他看不到。
“那、那是她的喜好?”
“哦?”夏允懶懶地挑眉,“那么,你的喜好呢?”
“?。俊?/p>
“我說,你又喜歡哪一型的男人?”
“這個……”要叫她怎么回答嘛?
“說幾個條件就行了?!本鞯难劾镩W過一縷光——也感謝這樣的黑暗,讓面前的可人兒看不到。
而這可人兒還真的認真地思考了起來:“外表……要帥啊。”
“然后?”還真是外貌協(xié)會呀。
“至少要有一米八吧?”
“然后?”
“經濟和能力不能比我差啊。”
“還有嗎?”
“脾氣要好啊。”
“接下去?”
“呃……還有一點最重要的!”突然,何亦冉像想起了什么,“要有品味!一定要有品味,我喜歡有品味的男士。”
仄逼的空間里響起低低的性感笑聲,配合著他胸膛的震動:“我說亦冉啊,我怎么覺得……你,說的就是我呢?”
“啊?”
帥!一米八!脾氣好!有經濟!有能力!有品味!!
天哪!這、這這這……
“而且,”邪魅的聲音仿佛不愿放過她似的,繼續(xù)響起,“好像除了我之外,你身旁應該也找不到這類的男士了吧?”
何亦冉瞪大眼張大口,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地看著眼前這張?zhí)^曖昧的臉。
等等、等一等——為什么這張臉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最后,甚至近得鼻子都貼到了她的翹鼻上了。
狹隘的空間逼得亦冉臉紅心跳:“夏、夏允……”
“嗯?”他不以為然地應了句,隨后不放棄的聲音仿佛催眠般繼續(xù)響起:“除了我之外,你還找得到其他這樣的男士?”
“……”
“要不,我們交往吧?”
3、
要不,我們交往吧——
該死!就這樣的一句話,竟然讓這個沒種的女人跑了!
第二天當夏允一覺醒來,身旁的人竟破天荒地離開了,連“天亮了,再見吧”也來不及和他說,就留下一張字條:早上有會,先走了。晚上也有約會,你昨晚也聽我媽說過了吧?晚上就不要來了。
這一下,他突然想起今天就是星期三。
這個沒種的小混蛋!
可這還不算什么,這周六上午,當夏允還在集團里主持會議,那個熟悉的號碼浮現(xiàn)在他的手機屏幕上:今晚要加班,就不要過來了。
接下去的星期三和星期六,這個該死的女人用遍了加班、開會、出差、頭痛、肚子痛、生理期等各種理由,總之就是想告訴他一句話:夏大總裁,今晚別來了。
該死!
他就知道不能那么快,他就知道這個女人還沒做好準備,可是當時的場景……
SHIT!
夏允火大地瞪著手機上第無數(shù)次發(fā)過來的信息,依舊是來自那個熟悉的號碼。
“怎么了?”坐在對面的麥頎軒怪異地瞥好友一眼。
“沒事。”夏允斂了斂神,“我們點餐吧?!?/p>
“好?!丙滍犥師o所謂地聳聳肩,招來Waiter正準備點單時,一抬頭,發(fā)現(xiàn)夏允方才不悅的神色又冒了出來,而且,他的目光正對著某一處,眼底的火光越燃越熾。
麥頎軒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就見一男一女共同進入餐廳里,走往他們反方向的位置——
看來,有意思了。
何亦冉一走進餐廳就覺得有道目光火熱地定在她身上,直到她憑著感覺往后望去——頓時,僵住。
這個城市到底是有多小?為什么每次出來吃飯都可以遇到這個男人?
“怎么了?”坐在她對面的是繼夏允之后同樣被張女士看中的相親對象。
“沒、沒什么?!焙我嗳教崃颂嵘?,伸手招來Waiter點單。
可是下一刻,原本遠遠地定在自己身上的那道光突然縮短了距離,還不待服務生走來,一雙熟悉無比、溫暖無比同時也仿佛憤怒無比的手就這樣毫不猶豫地落到了她腰間。
何亦冉嚇了一跳,一回頭,笑容可掬的臉卻和手上的力道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映入她眼簾。
可是,他微笑的對象卻不是她!
“江總,好久不見?!?/p>
更奇異的是,對面的相親對象只是玩味地瞥過某人落到她腰間的手,一貫冷淡的眼里似乎閃過一縷光。
不待他開口說些什么,夏允的目光已折回到亦冉臉上,在她錯愕的瞪視下,這個男人也不顧在場的另一號男士和她到底是什么關系,性感薄唇就這樣輕吻過她紅唇:“寶貝,晚上我有空,會早點過去?!?/p>
何亦冉怔住了。
“你也早點回家,準備紅酒等我?!?/p>
“……”
4、
腹黑!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典型的腹黑!
當某人英俊無比的笑臉再度出現(xiàn)于公寓門前,何亦冉終于忍不住翻起了白眼——十五分鐘之前,她明明還發(fā)過信息告訴他自己真的有事、讓他真的真的不要過來的!可是,十五分鐘后當她走到家門口,這個男人竟然還是出現(xiàn)在這里,看著她手上的鑰匙。
“你沒配門匙給我,所以,我只好等在這里了?!?/p>
何亦冉瞪大了眼——說的什么話啊?誰要配門匙給他???想得美!
“哼!”
“加完班了?”
誰知,他竟然迸出這么一句話,讓亦冉原本不悅的臉突然間變成了被人戳穿謊言的尷尬,“呃……那個、那個……”
“我明白,不用解釋了。”可這個腹黑男依舊笑瞇瞇地,伸手很自然地拿過她的鑰匙,打開門后,甚至大手向后伸過來,拉起她的纖纖玉手走進公寓里。
“看來真的準備了紅酒啊。”
“那是……”那是前幾天莫離送過來的??!
可是夏允一點兒也沒打算聽她解釋,將她拉到餐桌前、拿起桌上的紅酒研究了一會兒后,很自來熟地到廚房里拿出兩個高跟杯:“晚餐十五分鐘后會有人送來,我們晚上吃牛排?!?/p>
“啊?”
“慶祝我們分開了一個月之后的首度重聚?!毙揲L的手指在她怔忡的同時抬高了她下巴,夏允的俊臉俯下來,距離近得讓兩張唇幾乎要碰在一起:“為了這個重聚,我可是準備了好多節(jié)目呢。你——就好好等著我的節(jié)目吧。”
磁性的嗓音低低地響起,在這個夜里,卻邪惡得仿佛來自地獄最深處。
是的,他真的準備了很多節(jié)目。牛排紅酒燭光晚餐,餐后在大廳里放起輕音樂,然后拉著已經被灌得迷迷糊糊的她翩翩起舞。
剛剛的一瓶紅酒外加夏允讓人送上府的XO幾乎有一大半都落入她胃里,再加上被他擁在懷中舞得搖搖晃晃的身體,亦冉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晃忽中只覺得某張熾熱的唇落到她臉上,然后向下,向下……
窗戶還開著,而她們就在大廳里。
可是,她似乎已經完全沒了阻止的力氣……
第二天——
“夏允!”霹靂獅子吼從房間里傳出來,震得整個公寓差點搖晃。
緊接著,衣衫不整的美女氣極敗壞地從房間里奔出來,完全不顧自己全身只罩上一件男性襯衫甚至還光著腳,就跑到正在煎吐司的夏允面前。
“你關掉我的鬧鐘?!”
“是啊。”一點兒也不受影響,夏允切下一塊火腿,優(yōu)哉優(yōu)哉地連頭也不抬一下。
“你……”何亦冉差點兒心臟病爆發(fā)——哦,不不不,是還好她沒有心臟病,否則一定會立刻、馬上、AT THE TIME地爆發(fā),“該死的,我調了八點半的會議,全體施工人員在會議室等我,你竟然給我關掉,連手機都給我關機?!”
“你昨晚太晚睡了,我怕你睡眠不足,有害美容?!?/p>
“見鬼的有害美容,你知不知道我這個會議有多重要嗎?”
“在我看來,怎么也比不上你的美容覺重要。”
“你……”
“來,先吃早餐?!毕脑实哪樕贤耆珱]有稟事人應有的慚愧,甚至還不緊不慢地把煎蛋和火腿夾進吐司里,遞給她。
“吃你的頭!”氣死她了!
何亦冉片刻不留地轉過身,“砰”地一聲甩上門。五分鐘后,一個衣光鮮亮的美女從房間里走出,速度之快,讓夏允忍不住挑眉。
“我載你過去吧?”
“我自己有車!”何亦冉沒好氣。
可稟事者卻笑容可掬:“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昨晚……嗯,你懂的,你今天也不會遲到,所以,罰我當何總建造師一天的司機,可以嗎?”
亦冉的俏臉在某些不要臉的話下迅速竄紅,為了抵擋這兩團該死的紅暈,她只好很有氣勢地冷哼一聲:“那還不快跟上來?!”
“是——”
于是,華夏國際的夏大總裁在今天成了她何建造師的專人司機。
這個早上,整個施工隊眼中已有相親對象的何建造師不但遲到了,而且還搭了別人的車翩翩而來,讓一伙人一時間忘了被放鴿子的怨氣,好奇地看著亦冉從黑色法拉利上下來,而車里探出頭來幫她拉好上衣領口的,竟然是華夏的夏允!
“我覺得好像怪怪的?!碑斚脑收f她領口沒拉好讓她俯下身來時,何亦冉怪異地說。
“有嗎?哪里怪?”
“總覺得好像有雙眼睛在看著我。”
“你想太多了?!毕脑室稽c兒也不見緊張,替她拉好衣服后,把頭收回車內,“好了,下班打電話,我來接你?!?/p>
“哦?!币嗳桨欀?,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在強迫自己甩掉腦海里的怪異感覺時,忽略了夏允眼里一閃而過的怪異的光。
結果這晚他“應邀”來接她的時候,在亦冉的瞪視下,夏允大剌剌地把自己的行李搬進她公寓。
“你干什么?”
“住進來啊?!毕目偛媒o了她一記優(yōu)雅的笑。
“什么?”可何亦冉卻差點兒跳起來,“你、要、住、進、來?!”
夏允微微一笑:“人家說假一罰三,你看之前放了我那么多次鴿子,這下,是不是得一次性還清了?!?/p>
“……”
何亦冉還在強烈的錯愕中,她的腦袋還在進行劇烈的天人交戰(zhàn),而夏大總裁已把行李一拖,擺到房間里——甚至,把那行李里的衣服一套套拿出來,和她的衣服一起親密無間地擠進那小小的衣柜。
這一住,某人似乎就有了永不退貨的架勢。任憑何亦冉一次次地提醒:“假一罰三也完了吧?”
夏大總裁就是有那個臉一次次回答:“好像還沒有呢?!?/p>
還沒有還沒有還沒有,這都住了一個多月了,他到底是打算“還沒有”到什么時候?
何亦冉火大地瞪著他,而夏允只是在一記招牌式的微笑后吻了吻她紅唇:“別氣了,華夏國際的首席執(zhí)行官到你家當洗碗工,傳出去多有面子啊?!?/p>
好像……也是哦?
可是、可是為什么她就是覺得怪怪的?覺得很不安?覺得心里發(fā)毛?覺得好像有什么事要發(fā)生?
果然——
“何亦冉,你給老娘滾過來!”一星期后,座機響,接過話筒后張女士的聲音就猶如霹靂獅子吼,灌入她耳內。
那時亦冉還睡得迷迷糊糊的,勉強地睜開眼瞥了下鬧鐘——早上五點半。
一旁的夏允也有些不滿地咕嚕一聲,翻了個身,長臂伸過來將她撈到自己懷中,又沉沉地睡去。
“媽,”亦冉下意識地降低音量,“還這么早……”
“早?”可是那頭的獅子吼一點也不遜于剛才,“不管多早,限你二十分鐘內給老娘滾過來,否則從今以后你永遠都別想踏進我何家大門!”
5、
啪!
一份報紙毫不留情地砸到她身上,站在她面前的,是爸爸媽媽,兩張烏青的臉就像看到什么最不待見的東西般,怒氣沖沖地瞪著她。
何亦冉不明所以地將扔到她身上的東西拾起來,只消看一眼,下一刻,面若死灰。
向來只報道重大事項的報刊首面,這一刻被一大片觸目驚心的話和駭人聽聞的圖片占領——華夏總裁留宿建造師香閨,引爆激情夜!
而下面,則是一大幅一大幅連她自己都沒見過的照片。可照片的背景就是她那位于市中心的公寓,一模一樣的窗戶,一模一樣的餐桌,一模一樣的室內擺設,甚至,一模一樣的……赤裸的男女!
“這、這……”何亦冉錯愕得不知所以,那種感覺,就像自己正赤身裸體地走在千萬人中央——不!她根本就是已經赤身裸體地呈現(xiàn)在億萬雙眼睛里了!
“爸、媽……”
“荒謬!荒謬!這么下賤的事竟然傳上報紙,你要想讓我永遠抬不起頭做人嗎?”突然,何爸爸拍案而起。
“爸,我不是故意的!”
“你當然不是故意的!但事實就是事實,你說你不是故意的就有人會站出來為你說話嗎?”
“我……”
“有?!闭斠嗳桨倏谀q,尷尬地僵持在那里,突然,一把低沉的嗓音在門口響起。
何亦冉的心“咯噔”一跳,轉過頭,就看到沒關緊的大門被推開,一早報紙上的男主角,那個眾矢之的,那個讓父母恨得牙癢癢的可惡男人,此刻竟堂而皇之地走上前來。
“夏允!”亦冉著急地叫出聲,用眼神示意他出去。
然而他只是安撫性地對她一笑,繼續(xù)上前,甚至在何父何母憤怒的目光下,走過來握住她的手。
“別怕,有我在。”他溫暖的大手緊了緊,在她耳邊低聲說。
“你……”
他鼓舞性地朝她點點頭。
“伯父,伯母,如果報紙上的胡言亂語傷害到了你們,我在這里向兩位道歉?!彼拖骂^,聲音真誠無比,“可是我和亦冉是真心相愛的,而且,我們前段時間也已經在商量婚期了,相信我一定會在媒體面前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案?!?/p>
“什么?”
“什么?”
“什么?”
話音甫落,三雙眼睛同時睜大,不可思議地望向他。
何亦冉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
可是和她十指緊握的大手卻更緊地握住她的。夏允回過頭來,沖她一笑:“對不起,因為我的緣故讓你受了那么久的委屈,我發(fā)誓以后再也不會了。只要有我夏允在,你的每一天都會比任何女人都開心?!?/p>
亦冉的眼睛越瞪越大。
而何父何母早已被方才那個天大的消息震得目瞪口呆。好半晌,還是何爸爸先回過神來:“你說什么?!”
夏允淡淡一笑:“晚輩說,伯父,請您放心將亦冉交給我,我一定會給她幸福?!?/p>
就這樣,她要嫁了。
何亦冉整個人仿佛處于云里霧里,看著張女士的臉在短短幾分鐘之內由極度的悲傷轉為極度的驚喜,然后,何家開始有親朋好友上門造訪,再然后,夏允的父母也過來了,甚至包了紅包到她手上,再再然后,他、他他他……竟然挾著她去試婚紗——試婚紗!挑日子!然后——敲定婚期!
天哪!她在做夢嗎?為什么一切都仿佛那么不真實?
“累嗎?”短短的一星期仿佛就過完了一生,周末,亦冉已經累得再也提不起一絲力氣,一回到家就將自己摔到床上。
可夏允依舊是那一臉招牌式的優(yōu)雅微笑,坐到她身旁,長臂一伸,以最舒適的力度替她按摩起酸痛的肩胛。
“嗯?!币嗳近c頭,抬起眼,看著眼前這張和婚事一樣不真實的俊臉:“說真的,我覺得自己像在做夢?!?/p>
“我也是?!毕脑饰⑽⒁恍?,暫停按摩的動作,俯身下來,讓兩人以鼻相碰,“可對我來說,這是全世界最美好的夢?!?/p>
他的眼睛真好看,深邃而明亮,藏著全世界最有希望的光。
“允……”
“嫁給我,好嗎?”
她一怔:“不是已經在操辦婚禮了?”
“我指的……”修長的手指突然抵到她心口,“是你的心。”
她的眼近在咫尺,微微一動,閃過一抹復雜的光芒。
6、
萬眾矚目,全城期待的世紀婚禮被奉為頭版消息擱在報紙上。張美云激動地請來了所有朋友,在夏允安排好的露天花園里,共同見證這最美的一刻。
阿帕契禱詞有力地響在每一個角落里,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神圣的幸福。
夏允臉上的笑容是滿足的——終于走到這一天,他所有的努力終于有了成果。
所以,當牧師神圣的聲音響起:“夏允先生,你愿意娶何亦冉小姐為妻,愛她、照顧她一輩子嗎?”他連想都不想,毫不猶豫地點頭:“是的,我愿意?!?/p>
人群里暴發(fā)出雷鳴般的掌聲,這一刻,張女士幸福地哭倒在老公懷里。
“何亦冉小姐,你愿意嫁給夏允先生,愛他、照顧他一輩子嗎?”神圣的聲音又響起。
何亦冉看著牧師。
“何小姐?”
半晌,她轉過臉,看向身邊的男人。
夏允微笑著朝她點頭示意。
“說Yes?!彼每谛透嬖V她。
可是,女人沒有照做,仍舊一動不動地看著他的臉,面無表情。
人群里開始發(fā)出竊竊私語,幾分鐘之后,夏允終于發(fā)現(xiàn)不對勁。
“亦冉?你怎么了,亦冉?”
何亦冉平靜的目光看著他,很平靜很平靜地看著。
“亦冉?”
“對不起?!蓖蝗唬涞穆曇粼趲追昼娭蟛彭懫?,平淡地、冷靜地,卻清晰得足以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對不起,我想……我并不愛你?!?/p>
那一刻,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他臉上浮起的、從未有過的慌亂……
7、
“何亦冉!你給老娘滾回來!”
“何亦冉!你這個神經病,你到底要老娘丟幾次臉才甘心?!”
“何亦冉,你是瘋了嗎?阿允這么好的男人你都放棄?你讓我怎么向人家夏家交代?。?!”
“何亦冉!”
“亦冉……”
她將自己鎖在公寓里,已經一個星期了。這一個星期里,她什么也不做,只是一遍遍在腦海中回放著那一天在他辦公室外聽到的話——
“差不多了,讓他們停吧,我老婆有點受不了了。”原本她只是領了婚紗照想拿到公司和他一同欣賞,誰知,竟然在辦公室門口聽到這把勝券在握的聲音——
“我還沒和你算帳,叫你馬賽克打多一點你竟然打得那么少,我老婆都被人看光了,這回你一個子兒都別想拿……怎么?就是‘我老婆’,請問麥大狗仔你有什么意見嗎?……大不了下次幫你搞定那一位咯,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已經對人家水昕都不知垂涎多久了……”
一陣極度的冰冷頓時竄過四肢百骸。是他,竟然……是他!
何亦冉如夢初醒,就像被一陣悶雷徹徹底底地迎頭劈下,她徹徹底底地呆在那里。
是不是從那一刻開始,她就在被幸福沖昏了腦的夏允面前,策劃起了一星期前的那一切?在婚禮上,在萬眾矚目中,在那么多的媒光燈下,對他說:“對不起,我想我不愛你?!?/p>
可是那一刻,看到他臉上從未有過的無措,為什么她又會那么心疼呢?
何媽媽的電話一次次地掛過來,都被她按掉了。最后一次,她說夏允搭了一早的班機前往國外——他失望透了,你知道嗎?他為你做了那么多事,你到底知不知道?
是的,她不知道,她通通不知道!可是為什么那一刻,她的心里會涌起史無前例的慌亂?
她的公寓里,還留著他的衣物,他的筆記本電腦,她的微博上也還關注著他的微博。大半年后,她還能夠利用新科技看到他在世界各國拍的照片。
半年的時間里,他從亞洲開始,由一個國家走到另一個國家,北美洲,南美洲,歐洲……
直到有一天,何亦冉加完班回到家,下意識地打開電腦,想看看某人的微博今天又傳了哪些國家的照片——那么多地方都已經游完了,當亦冉打開電腦,看到是他今天傳上來的新加坡的照片。
他回到亞洲了?!——一瞬間,這個念頭傳入她腦海里。
何亦冉的手微微顫抖,按動鼠標,看著那上頭一張張新加坡的圖片。在珍珠坊,在幸運牛車水,在酒吧一條街……
何亦冉一張一張地看著這些風景,直到點到了最后一張,在照片下面,她看到他最終寫下的話:
麥哲倫說地球是圓的,原來真的是。走過了一大圈終于又回到這里。游完整個世界,走了那么遠的路,卻發(fā)現(xiàn)走過的地域越廣袤,我心里的空虛就越深刻。原來,縱使萬水千山都走遍,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地方我永遠都到達不了,那就是你心里。
這一刻,就在這個電腦面前,積壓了大半年的情緒陡然崩潰。一時之間,她就在他這句煽情的話面前,淚流滿面。
他回到了香港。
他回到了廣東。
他回到了……他們的城市。
半年來,她一直在這里,沒有交男朋友,沒有去相親,只是一直在這里。
直到他回到這個城市的很久很久之后,某一天,打開自己的微博,收到一條回復——
那是她的帳號,就在他那一張圖片下留言:
當你以為永遠到不了時,其實你不知道,你早已在她心里。
這一刻,夏允黯淡的眼里突然涌起希翼的光。接下來的一整天,他取消了所有會議,開著他的法拉利,駛往那個還裝著他衣物筆記本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