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閱讀雜文作品時,常有這樣的感受,思想蒼白,語言干癟,乏善可陳讓人不忍卒讀;而有些作品其作者遵循歷史與社會的發(fā)展規(guī)律,以獨立的人格進行獨立的思考,執(zhí)著的發(fā)出自己的聲音,其作品在思想沖破輿論一律的藩籬中,頗具藝術(shù)魅力,呈現(xiàn)出或命意深沉,或精警深刻,或構(gòu)思巧妙,或語言鮮活等特質(zhì)。這樣的好雜文是不需要 “ 保質(zhì)期”的,經(jīng)過時間的淘洗與砥礪,它們依舊以自身獨特的魅力感動著不同時代的讀者,猶如陳年佳釀隨著時間的流轉(zhuǎn),其味更醇厚,其香更悠遠。《羊城晚報》的一些雜文,便被眾多讀者愛不釋手。
本期選擇的三篇作品,各有特色,各有千秋。
《說“卑怯”》所本的是“近古”的魯迅作品。較之第二篇《王莽本是好干部》 的曲諷與散射,這篇雜文則是“直指”與點射:直指順強凌弱的人性卑怯。有什么樣的制度就有什么樣的人,反過來也可以說,有什么樣的人就有什么樣的制度,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作者集中火力,射擊的目標是“卑怯”的國民性。作品談到“動不動宣布某人為‘漢奸’”,不僅穿透力強,而且具有某種“時效性”。
《王莽本是好干部》以古人王莽典例反諷今人,尤其是當今的官員。作者用當下語言、當下觀念和當下價值敘述王莽的“英雄事跡”,也就是說,作者以當今語言觀念編織成的“時裝”穿在王莽的身上,通過古今的反差營造“今不如昔”的反諷效果。今人今官無論在氣質(zhì)還是言行上都重回封建時代,玩的本來就是真實的“穿越游戲”,其昏庸與貪婪甚至比古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然而以古諷今常常暗藏這樣的陷阱:古人比今人好,古制比今制佳;其實不然,貪腐成風,其滋生機制雖然今天與古代機制為一“脈”,但社會主義機制完全有制衡,權(quán)力通吃的時代已不可持久……
在甘肅校車事故發(fā)生后,幾乎所有的報紙都予以高度關(guān)注,大部分作品都呼吁要追究相關(guān)官員的責任,但《校車慘劇與官員停職》這篇作品不是對校車事故的簡單議論,而是進行了更深入的挖掘,作者認為追究不能在“停職”上止步,還要終結(jié)校車慘劇的制度問題。作者在為何終結(jié)、如何終結(jié)制度問題上語焉不詳,但由于語境特殊,也只能語焉不詳了。
在中國大陸的媒體里,好雜文擁有曲筆言說的空間,同時又總是充盈著新鮮感和深邃度,這樣的好作品也許會得到眾多讀者的認同,獲得更大的生存空間。
(作者系《羊城晚報》文藝部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