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拜訪一位著名的邏輯學大家,據聞,該大家在詞語的運用上邏輯縝密,說話滴水不漏。所以,我懷著敬仰之心敲開了他的家門。
“您好!請問這是邏輯先生家嗎?”
一位學者模樣的先生打開門,回答道:“或許,從某種角度上講,站在我面前的你給這座房子的定義具有相當的可確證性?!?/p>
這么說我找對地方了,于是趕緊遞上名片:“我是北京某報社的記者,希望您能抽時間做一個專題采訪,不知方便不方便?”
“依我個人的某些經驗,方便和不方便其實沒有本質的區(qū)別,時間也從來不具有可抽性。當然,因為記者這個特殊身份,以及專題的不可預測性,有很多原本不可逆轉的時間和空間在某些特殊的環(huán)境里常常以超過50%的可能性創(chuàng)造新的質素,例如此刻的你和我。在這個無限空間的有限論域里,可以這么說,我接受但并不完全接受你在剛才提出的要求。”
我緊捏一把汗,還好自己聽力和記憶力不錯,對方總算沒有拒絕??梢宦穼?,我已曬得嘴干舌燥,便暗示道:“這鬼天氣真是熱啊!”
沒想到對方聽了馬上一頓,沉吟半刻后,很是義正詞嚴:“在你的語境里,天和氣的組合是兩個名詞組成的一個更復雜的名詞,這一點基本符合推理。但這個作為名詞的鬼放在天氣前則成了形容詞,或者更專業(yè)地說,它成了摹狀詞。在這里我要提出幾點疑義:首先,鬼存不存在仍是一個謎,或者說,鬼本身就是一個極具矛盾性的字,而用這種充滿矛盾的字來形容嚴肅的天氣,一般人我們可以理解,但作為一個報社的記者,也就是我們通常定義的文化人之一,很大程度上可以說是犯了常人可犯,但自身不可犯的相對較為低級的語言類錯誤。其次……”
我已是汗流浹背,趕緊打斷對方的其次,厚著臉皮提議:“要不先進屋再向先生請教?”
“請允許我在這個年齡段提出可能包括你在內的許多人認為的一種不是很合理、或者說不合習慣的一種要求,先生這個詞在我個人的場域里常常被認為帶有某種學術性含義,所以,我有種不成熟的看法,在這種非學術性,當然也帶有一定學術語言的場合,我個人有超過80%的心理希望對方左一句先生、右一句先生。當然,我前面提到非學術性和學術語言兩個名詞,為了不讓包括你在內的所有人從物理到心理上產生誤會,作為提出這兩個名詞的主動方有必要做一些必要的,當然有個別認為并非完全必要的解釋。”
很可惜,或者更精確一點講,遺憾這個詞會更恰當些,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一點不成熟的意見或建議。對邏輯先生這個稱呼可能并不能使所有人滿意,對他的采訪中斷于他的家門前大概10英寸的地方。因為,從某種程度上分析,或者說預測,要想進入他所居住的那個被叫做房子的物體里面,至少還得進行可能超過單位為光年的某段時間而不是空間的交談或者說論述。
(周子揚薦自《知識窗》)
責編:敏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