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城，宛在水中央

武眉凌

提起山東，人們會立刻很詩意的想到蓬萊仙境，想到蔚藍大海之上漂浮的水上城池、瓊樓玉宇……這海市蜃樓般的畫面，卻真實的鑲嵌在山東的西部，一個叫聊城的城市，只是這座城市，不是漂浮在海上，而是漂浮在碧波蕩漾的湖上，靜臥在運河、黃河的臂彎里。

聊城的歷史因水而輝煌

如果說曲阜是中國2000多年前的思想火炬，青島是當今山東最亮麗的名片，那么地處冀魯豫三省交界處的邊緣城市聊城，便是省會濟南的后花園，是最適合人類居住的詩意的棲息地，原因只有一個字“水”，人類自古就是擇水而居的。而聊城，京杭運河從中部蜿蜒穿過，黃河從東北咆哮而行，馬頰河、徒駭河在城內恣意交錯，方方正正的宋代古城像一塊碧玉，被煙波浩渺的東昌湖托舉在湖心。

聊城是不折不扣的水城，在這8715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流域面積在30多平方公里以上的河流就有23條，流域面積在100平方公里以上的有3條。東昌湖的水面積達到6.3平方公里，是中國江北最大的城內湖泊，聊城市水的面積占到城市面積的1/3，形成了“城中有水，水中有城、城水一體，交相輝映”的獨特風貌，讓每一個走進聊城的人，仿佛走進了煙雨蒙蒙的江南水鄉(xiāng)。正是這份南方氣韻，讓“江北水城”風生水起，運河古都，生態(tài)聊城成了眾所追逐的“宛在水中央”的佳人。

聊城是一座碧波蕩漾的水城，水是聊城的魂。如果說有著700年歷史的威尼斯，在地中海文化發(fā)展中曾經擔當過重要角色，逃兵荒的人建起威尼斯城后一度成為地中海海上霸主，三四百年間把地中海財富集中起來。中國的聊城也不甘示弱，它是中國運河文化帶上一顆最燦爛的明珠。元、明、清時期，縱貫中國南北的京杭大運河為聊城的繁榮帶來勃勃生機，聊城為沿線九大商阜之一，“塵市煙火之相望不下十萬戶”，600多年前，馬可波羅是這樣寫聊城的熱鬧與繁華的：“沿途見有環(huán)墻之城村甚多，商業(yè)茂盛，河上運輸有絲、香料及其他巨賈貨物很多……”漕運暢通讓默默無聞的聊城一躍成為中國經濟發(fā)達地區(qū)，被譽為“漕挽之咽喉，天府之肘腋”。“江北一都會”，繁榮昌盛達400余年，與世界水城威尼斯驚人的相似。但是它的年齡，要比威尼斯長好幾倍，早在威尼斯還是荒原一片的時候，聊城已是店鋪林立、帆檣蔽日了。前些年當美國、澳大利亞大張旗鼓地慶祝建國200周年時,聊城和蘇州一樣悄悄慶祝了自己2500歲生日。不同的是，聊城的人家除了能聽到小橋流水，還能聽到黃河的咆哮。

早在6000多年前，東夷人就在這里繁衍生息，九處龍山文化城址，表明當時已經形成了“都、邑、聚”金字塔形三級社會結構。傳說中的人文始祖炎帝、黃帝、蚩尤、巢父、舜、禹都曾在這里留下活動足跡。倉頡，這位傳說中漢字的創(chuàng)造者，它的墓就位于聊城東阿縣銅城鎮(zhèn)王宗湯村東南，那位被他帶著偏見造的“蚩”的人文始祖的陵，蚩尤的首級冢就在聊城的陽谷縣15里園鎮(zhèn)葉街村東?！俺烧咄鯏≌呖堋钡娜碎g思維定式在地下應該被取締吧，我想在地下世界里，倉頡應該向蚩尤賠禮，因為蚩尤部落絕對代表了當時最先進的農耕文明，絕不是“蟲”的代表，被黃帝認為“食沙石”——即稻谷的東夷集團被炎黃聯(lián)合打敗，但它為中華文明的發(fā)展做出的巨大貢獻不應被抹煞。

“舜帝遷都古窮?！钡膫髡f，“魯仲連射書喻燕將”的典故都發(fā)生在這里。北杏之盟、馬陵之戰(zhàn)、齊燕之戰(zhàn)……給這座古城印上戰(zhàn)爭的烙印，曹植、李白、王維等文人墨客的到來又為這片土地留下了不朽的詩篇。若捧著《水滸傳》、《金瓶梅》、《聊齋志異》、《老殘游記》等名著游聊城，更將是樂趣無窮，驚喜連連，因為這些名著的許多篇章，皆源于此發(fā)生于此。聊城，也因為這些名著，走進了世界藝術的殿堂。如果你會穿越，也許會碰到古代的伊尹、孫臏、近現(xiàn)代的張自忠、傅斯年、季羨林、李苦禪等歷史名人。如果不能穿越，肯定能碰到聊城人為他們建的紀念館。

最是那一泓湖水

江北水城，美在水上，麗在波中。

沒到過東昌湖，就不能想象她在一個城市中央還環(huán)抱著一個方方正正的城市是怎樣的風姿曼妙婀娜迷人？“一湖翡翠千重秀，清風瀲滟蕩古城”，這是一個適宜做夢的地方，那個喜歡捕夢的男人在這里捕到了一個絢麗的夢《胭脂》，一波三折的冤假錯案，最終水落石出，有情人終成眷屬。這個故事，與西湖橋邊的白娘子傳奇一樣，為身邊的水涂抹成夢幻色，籠上一種神秘的色彩?！澳嫌形髯?，北有東昌”，西湖有白娘子的斷橋，東昌湖有胭脂小姐的亭子，西湖有蘇堤春曉南屏晚鐘，斷橋殘雪曲苑風荷。東昌湖有江北水寨明珠大劇場，沙灘浴場水幕電影……可以說西湖是山水畫，東昌湖是油畫，西湖如茶，東昌湖似咖啡。西湖成就了杭州之美，東昌湖成就了聊城之魅。

東昌湖始掘于宋熙寧三年（1070年）筑城取土而成，城外自然成河，恰似一條美麗的玉帶環(huán)繞古城。它與杭州西湖，南京莫愁湖并譽為我國三大美女湖，在《聊齋志異》中美女胭脂梳洗浣紗皆在此湖邊。胭脂姑娘這位純情的民女，因在蒲松齡的筆下出走，成了與白娘子齊名的傳奇。東昌湖的形成與古城的建設同步，距今已有千年之久。古城規(guī)劃布局嚴整規(guī)則呈方形，以光岳樓為中心，干道成十字形。這是國內外少有的格局保留完整的古城邑的代表。東昌湖的水源由黃河水運河水調劑補充，因水源為活水而水質清澈，適合多種水生物生長。每逢秋末冬初，百鳥云集或結群戲水，或婉轉啼鳴，可謂是北方鳥的天堂。

聊城的旅游線路很多：水上逍遙游、馬頓河溫泉游、水滸旅游線、運河旅游線、黃河旅游線……讓我心靈觸動的是登臨光岳樓，人們眺望空間的時候，往往也望穿了時空。光岳樓是聊城古老文明的象征，作為聊城的城徽，它給走出聊城的人多少思鄉(xiāng)的想象。而當我，一個外來人，沿著木梯拾階而上時，我便一下子融入了這個城市嘎嘎作響的年輪。的確，光岳樓不再年輕，始建于洪武7年，即公元1374年，距今已有600多年的歷史。本為修城余木修建的更鼓樓。后“因嘆斯樓天下所無，雖黃鶴岳陽亦當望拜”所以取其近魯，而有光于岱岳也，而更名為光岳樓。

光岳樓是江北第一名樓，也是中國四大名樓之一。從建筑結構上說，與同時代的西安鐘鼓樓相同，都是由墩臺和主樓兩部分組成的。光岳樓通高和底邊長都是33米，也就是古代的九丈九尺，九為陽數(shù)之極，寓意它的高度不可能被超越。光岳樓雄踞在古城的中心，如今又宛若水中央，其恢宏氣勢是立在水邊的岳陽樓、黃鶴樓不能比的。更重要的是，岳陽樓、黃鶴樓屢建屢毀，東遷西移，唯有光岳樓是600多年前的舊貌，國內絕無僅有的原裝。康熙乾隆皇帝幾次下江南，都在光岳樓留下墨跡，乾隆皇帝更是留下了“天下第一樓”的贊譽。盡管如此，光岳樓終因沒有“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這樣有風采的詩章而名氣不大，好在“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它有寵辱不驚的平常心。

東昌湖區(qū)最讓我驚喜的是船過龍灣橋，竟然劃到了舉世聞名的京杭大運河上，原來，為了貫通城區(qū)水域，聊城人實施了龍灣、丁家坑、鈴鐺湖等四處的開挖擴展，將古運河與東昌湖聯(lián)通，使湖河融為了一體。

昨天剛剛開車去看過的山陜會館、宋代鐵塔、清代海源閣藏書樓等景點，今天可以乘船參觀了，真不愧為水上威尼斯。明清時期，運河邊上曾經云立著山陜、江西，蘇州，贛江，武林等八大會館，山陜會館是唯一保存至今的建筑，見證著昔日聊城商業(yè)的發(fā)達。古色古香的山陜會館在建筑、雕刻、繪畫、書法等方面都具有較高的藝術價值。

回到船上，已是夜色迷離，在朦朧的月色下泛舟水上，遙望流光溢彩的水城明珠大劇場，水城廣場，運河博物館，仿如仙境……聊城真的把水做活了，剛剛閉幕的2012中國江北水城 運河古都首屆“水文化節(jié)”，拭亮了聊城曾名冠天下的光環(huán)……

聊城讓女人更美麗

“鉛華洗盡依豐盈，雨露荷葉珠難停，暗服阿膠不肯道，卻說生來為君容”《全唐詩》收錄的這首詩，揭開了楊貴妃“ 膚若凝脂”的秘密，是對白居易《長恨歌》“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的一個注解。

阿膠是什么，在哪里可以找到？李時珍的《本草綱目》記載：阿膠，本經上品，弘景曰：“出東阿，故名阿膠”。東阿是聊城市所轄八縣之一，是中國阿膠之鄉(xiāng)。

東阿阿膠在2500年的傳承發(fā)展中，與李世民、康熙、乾隆、慈禧等歷代皇朝君主為伍見證了歷史的滄桑，與曹植、白居易、蘇軾、老舍、郭沫若等古今名人為伍，豐富了中國輝煌燦爛的文明史。

為什么阿膠只有東阿的好呢？關鍵在水。唐太宗李世民時期，他一道諭旨命大將尉遲恭封存了東阿古阿井，并布告天下，自此以后，當?shù)亻e雜人等一律不得私啟開封，制造阿膠，否則殺無赦。只有管家才可以“啟封井取水”、“熬膠進貢”。

東阿地下水系的水是東阿阿膠的核心，這里的水有什么與眾不同嗎？清代醫(yī)學大家陳修園在他的《神農本草經讀》中說：“此清濟之水，伏行地下，歷千里而發(fā)于此，其水較其旁諸水，重十之一二不等?！彼未蚶ㄔ谒摹秹粝P談》中這樣贊美道：“其水清而重，性趨下?！爆F(xiàn)代科學解開了這千古之謎。20世紀80年代，山東地質考察隊專門進行了考察化驗，原來東阿地下水是發(fā)源于泰山和太行山兩山山脈的地下潛流，大雨落下之后，沿著泰山，太行山石縫不屈不撓的滲透，且兩相交匯點點滴滴匯成地下河，時間之漫長，一路逶迤居然要兩億年方才來到東阿縣境……

“東阿一碗，芝麻一盞，白米紅餡蜜餞。粉腮似羞。杏花春雨帶笑看。潤了青春，保了天年，有了本錢。”元白樸《秋夜梧桐雨》寫得更透徹直白。有著2500多年發(fā)展史的東阿阿膠制作技術被列入國家首批非物質文化遺產。中國東阿阿膠養(yǎng)生文化苑占地300余畝，是我國第一個以養(yǎng)生養(yǎng)顏為主題的休閑度假景區(qū)，該景區(qū)為清代建筑風格，青磚灰墻，庭院深深，樓閣回轉，給人穿越時空之感，養(yǎng)顏養(yǎng)生體驗中心傳統(tǒng)阿膠制作工坊，影視基地等特色景觀，都讓人流連忘返。大宅門的白七爺就是靠東阿阿膠白手起家在濟南站住腳的?，F(xiàn)在正在此拍攝《新大宅門》，說的是白七爺后代的故事。

阿膠不僅讓女人越來越美麗：“授我仙藥，神皇所造，教我服食，還精補腦。壽同金石，永世難老?！比龂鴷r期的東阿王曹植因常服東阿阿膠而強健身體，作《飛龍篇》贊阿膠為仙藥。東阿，不僅因為阿膠而出名，它更因曹植創(chuàng)作的梵唄而名揚天下。

曹植在東阿為王時，見自己封地的魚山翠柏郁郁，雨霧繚繞，這是聊城唯一的一座山，是泰山的余脈，海拔僅82.1米。于是便常常住到山上來。魚山西麓半山腰處，曲徑通幽至1450平米大小的石洞，洞口鐫刻著“梵音洞”三字，相傳當年曹植在魚山頂上聽到的梵樂，就是從這個洞口內傳出的。據(jù)《法苑珠林》記載：曹植常游魚山，忽聞空中梵天之響，清雅哀婉，乃慕其音，寫為梵唄。曹植首創(chuàng)中國的佛教音樂，梵樂隨佛教東傳入朝鮮半島和日本。日本宗教界為紀念曹植的功績，將日本島內的一座小山也命名為魚山，并將曹植奉為日本佛樂的鼻祖。時至今日，日本宗教界每年都會有大批人來參拜曹植墓。

走到魚山西麓曹植墓旁，已夕陽西下，千百年來多少人為才高八斗的曹植鳴不平，殊不知，這是命運使然。劉勰在《文心雕龍》中就說過：子建思敏而才俊，子恒慮祥而力緩。曹植是感性的、審美型的人，曹丕是理性的、權力型的人。坐在墓旁我想對曹植說，你沒什么遺憾，因為你的“洛神”沒死，你的七步詩一直在大街小巷闊步行走，你的音樂居然漂洋過?！慊畹弥?。

聊城讓男人更豪放

地處魯西之地的聊城，深受燕趙文化的影響，自古就是慷慨悲歌豪杰輩出的地方，英雄情結早已深入聊城人的骨髓和血脈。戰(zhàn)國時期孫臏馬陵之戰(zhàn)打敗龐涓，成為魏國由盛到衰的轉折點。古戰(zhàn)場遺址就在聊城?！端疂G傳》中景陽岡武松打虎，獅子樓殺西門慶，魯智深大鬧野豬林，宋江三打祝家莊等膾炙人口的故事都發(fā)生在這片大地上。近代以來，先后發(fā)生了“驚天地，泣鬼神”戰(zhàn)死沙場的抗日英雄名將張自忠，他是二戰(zhàn)期間太平洋戰(zhàn)區(qū)犧牲的最高級別將領，走出了五四運動的闖將，被譽為“傅大炮”的傅斯年……聽說如今武松打虎的景陽岡上三碗不過崗的酒旗依然飄揚，斗殺西門慶的獅子樓上依然可以大塊吃肉，于是我駕車到陽谷，重游景陽岡，體味打虎英雄的豪情萬丈。

上世紀50年代，毛澤東一句“陽谷縣是打虎英雄武松的故鄉(xiāng)”讓陽谷和武松一樣家喻戶曉。43集電視連續(xù)劇《水滸傳》中，發(fā)生在陽谷的故事就占8集，英雄文化成了這里發(fā)展水滸旅游的顯著特點。

據(jù)陽谷縣志記，當年這里岡阜起伏，草密木茂，人煙稀少，野獸出沒。今日的景陽岡，占地700畝，依然呈現(xiàn)出沙丘起伏，莽草無涯，林蔭蔽日，野獸出沒的荒野景象。那幾間低矮的土房，就是“三碗不過崗”酒店了。這透瓶香酒究竟如何醇香好喝呢？竟讓英雄一飲就是18碗。有詞為證：“造成玉液流霞，香津天潤堪夸。開坊隔壁醉三家，過客停車駐馬，洞賓曾留寶劍，太白當過烏紗，神仙愛酒不歸家，醉倒景陽岡下。”好一個醉倒景陽岡下，如果不醉，怎能留下這家喻戶曉的佳話。武松當年睡過的大青石更加光噠，幾百年過去了，青石板的周圍斷枝枯樹彷佛還殘留著武松與老虎搏斗的痕跡，打虎碑為南宋初年所立，離武松打虎的日子僅幾十年，應為英雄武松打虎的歷史見證。

武松廟為景陽岡上的至高點，是陽谷人紀念英雄的場所。原來武松最后出家了，對于這位英雄，也許是最好的歸宿。因為水滸傳里所講“德”便是拒絕女人。

獅子樓旅游城是陽谷千年古城最經典的地方，同時也是《水滸傳》和《金瓶梅》的故事發(fā)生地。當年武松在景陽岡打死猛虎以后，被陽谷縣令封為教頭，巧遇了哥哥武大郎，后來武松為兄報仇，殺死惡貫滿盈的西門慶，在這里又上演了一段除暴安民的英雄壯舉。獅子樓景區(qū)雖為新建，但卻再現(xiàn)了千年古城淳樸的魯西民族風情，可放下書本，真正走進《水滸傳》《金瓶梅》的情節(jié)里。

首先可以喝一喝王婆風情功夫茶，嘗一嘗武大郎炊餅潘金蓮咸菜，這武大郎炊餅可是有講究的，上面定沾有108粒芝麻，吃時先撕一小口，把潘金蓮咸菜放進去，堪稱美味至極。在《水滸傳》里的紫石街上，可以看到《金瓶梅》的獅子街，獅子街店鋪林立，當時的陽谷首富西門慶的五大店鋪都在這條街上。當鋪、鹽鋪、生藥鋪……按《金瓶梅》的故事，西門慶就是因為服用自己藥鋪的春藥，33歲就命喪黃泉的。而按《水滸傳》的演繹，西門慶是被武松提刀斬死在獅子樓下的。那座因為上演了武松怒殺西門慶的故事而聞名遐邇的獅子樓就在陽谷縣城中央十字街頭，它因武松和西門慶的出場而游客擦肩接踵。這座千年奇樓始建于北宋景佑三年，也就是公元1036年，距今已有900年的歷史了，為二層五開間三進深，建筑面積451平方米，高15.8米，據(jù)說是作惡多端的西門慶為壓邪鎮(zhèn)鬼建的，怪不得獅子樓的圓柱門窗樓梯護欄都涂成紅色，這是因為當?shù)厝苏J為紅色能夠驅鬼辟邪。

前面一部《水滸傳》，后面一部《金瓶梅》，能在兩部中國古典名著都有重點描寫的酒樓，在世界上也是罕見的，更另人吃驚的是，獅子樓的樓體結構全為木結構，也就是說整座樓沒有使用一個鐵鑄體，完全是靠卯楔的牢固吻合建造而成。這讓我們想起了貴州苗寨被稱作“木質的史書”的吊腳樓，就是這樣不用一釘一鉚全木質結構，建造技藝驚人的相似，是巧合嗎？貴州苗族稱自己是蚩尤的后代，蚩尤是東夷族的首領，陽谷就是東夷族的首都，《史記.五帝本紀》上記載：蚩尤冢在東平郡壽張縣闞鄉(xiāng)城中，高七丈。民常十月祀之。有赤氣出，如匹絳帛，民曰蚩尤旗。相傳黃帝與蚩尤戰(zhàn)于涿鹿之野，黃帝殺之，身首異處，故別葬之?，F(xiàn)在全國有很多蚩尤冢，但是專家認為只有陽谷這個墓葬與記載中的方位大小年代最符合，而且此處又是其首級所在地，靈魂所在地，想到蚩尤族群一分為三，一部分留在中原，與炎帝部落逐漸融合，一部分到山西陜西與古羌族雜居，一部分走到湘鄂，后又被堯舜打敗，南逃到越南老撾。這三部分的遷徙說明蚩尤不僅是少數(shù)民族的祖先……我懷著崇敬的心情來到蚩尤冢前，深深的膜拜。

聊城男人的豪放仗義，武訓是最好的代表，生于清朝末年的武訓，只因在兄弟中排行老七，而被稱作武七。他耗盡30年行乞的心血先后建起了三處義學，震撼了大清王朝上上下下的億萬公眾，朝廷以訓導民眾為意，賜名于他為訓。

只因7歲喪父沒有機會上學，給人打工把本應該貼在豬圈上的春聯(lián)貼在了大門上，討不到工錢還被罰，這件事對武七刺激很大，堅定了他辦義學的決心。建國初期，電影《武訓傳》曾在全國引起了軒然大波。首先是好評如潮，接著被禁止放映，但趙丹說這是他最喜歡的角色。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后，為武訓和電影《武訓傳》平反的呼聲最強烈。離開聊城時，我仿佛看到那個四處奔波衣衫襤褸的乞討人走在出乎意料的北方平原大綠里。武訓在中國文化史乃至世界文化史上，都是一個奇特的人物和奇特的文化符號，郭沫若稱武訓先生是中國的費斯泰格奇，馮玉祥將軍贊他“特立獨行百世流芳，先生之風山高水長”。江蘇南通一所師范學校還將武訓像與孔子像并列。但是他的成功不是一個人的成功，是這片土地上流淌著的那種豪氣義氣的成功。武訓辦學，得到了很多當時富商的支持，施善政捐出半個家業(yè)幫助武訓辦學，地主郭芬和穆云捐出3.78畝地作為第一處義學?“崇賢義塾”的校址……

回到北京，同事問我聊城美不美，我說把洛陽的恢宏霸氣，蘇州的小橋流水，寧波的天一閣，杭州的西湖置于一個鏡頭里，就是一城綠色，半城水光，大氣又婉約的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