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柳樹越來越老(外一首)
2012-04-29 00:44:03張世明
椰城 2012年2期
張世明
村子里，一棵柳樹越來越老
習慣了仰頭的人看不到
走路匆忙的人看不到
長時間不回鄉(xiāng)的人，也看不到
這些人能看見的，往往
是柳樹越來越茂盛的樹冠
越來越下垂的枝條
其實，那都是善意的謊言
是老柳樹消耗余力的堅強支撐
天空可以作證，大地可以作證
麻雀可以作證，烏鴉可以作證
每一只路過的蜂蝶可以作證
即便是一場毫不起眼的風雨
也會輕而易舉掠走他一些光陰
我真想把父梟的扁擔劈斷
父親的那根扁擔
油光閃亮，形影不離幾十年
扁擔不懂人性，缺乏教養(yǎng)
至今緊咬著父親的肩膀不放
糞桶、籮筐
愛在眼里，痛在心里
一條條窄窄的田埂
堅持書寫著厚厚的鄉(xiāng)村日記
唉，趁父親打盹的瞬間
我真想沖上去
一斧頭，將可惡的扁擔劈斷
最終，看在77歲父親的面上
我用兩把淚水，將他扁擔的唇齒
輕輕，洗漱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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