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樂園
(湖南工業(yè)大學外國語學院,湖南株洲421007)
譯者博弈與翻譯忠實*
梁樂園
(湖南工業(yè)大學外國語學院,湖南株洲421007)
翻譯是一項有目的的社會性活動,一次完整的翻譯活動絕不是譯者的獨角戲,而是由原文作者、翻譯委托人、譯文讀者、出版社及其他譯者等共同參與完成,他們在翻譯過程中有著各自的利益,彼此之間既有合作又有對抗。翻譯實質(zhì)上就是一場以譯者為中心的多方博弈,其最終所實現(xiàn)的忠實只是譯者與博弈各方達成的一個“納什均衡”,而這種均衡是有效實現(xiàn)翻譯效益和翻譯交際功能的保證。譯者博弈既是實現(xiàn)翻譯忠實的必要,也是實現(xiàn)翻譯忠實的必然。
譯者博弈;翻譯忠實;均衡
作為衡量翻譯質(zhì)量的標準之一,“忠實”始終是翻譯工作者不懈的追求,圍繞忠實標準展開的翻譯研究也俯拾即是。傳統(tǒng)的翻譯理論對翻譯以及翻譯忠實的理解各有側重,如語言學派認為,翻譯是一種建立在雙語比較基礎上的有目的的語言活動,譯文的忠實就是要實現(xiàn)兩種語言或兩個文本之間意義的對等、語言結構的對等或文本功能效果的對等;文藝學派則認為,翻譯是文學的再創(chuàng)造,是一門藝術,忠實的譯文應該再現(xiàn)源文本藝術風格和審美情趣;而文化學派認為,翻譯是一種文化交流活動,忠實譯語文化還是源語文化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它們之間的相互權力關系以及文化交流的需要。忠實標準的探討主要集中在文本的語言、功能和風格三個方面。隨著后現(xiàn)代主義和解構主義翻譯觀的盛行,翻譯研究也越來越呈現(xiàn)多元化趨勢,傳統(tǒng)意義上的忠實受到了挑戰(zhàn),并被賦予了新的內(nèi)容。不難發(fā)現(xiàn),博弈現(xiàn)象在翻譯中是普遍存在的,博弈論在翻譯研究和翻譯實踐中都具有獨特的應用價值。
博弈論(Game Theory)是研究理性個體之間通過策略選擇進行對抗或合作的學問。所謂博弈,也就是行為人在各種游戲活動中通過策略的選擇以獲取勝利的過程。博弈論可以使影響行為人決策的各種復雜關系邏輯化和數(shù)學化,從而為行為人的決策提供指導。因此,博弈論適用于一切人類活動或行為的研究,在外交、管理、軍事、法律和政治等領域都有廣泛應用,尤其是在經(jīng)濟學研究中得到了繁榮和發(fā)展。
盡管博弈論越來越被人們所關注,但對于翻譯博弈論的研究卻仍不多,見諸雜志的文章也是屈指可數(shù)。最早將博弈論引入翻譯研究的是列維(Levy),他在文章“Translation As a Decision Making Process”中首次將翻譯過程中詞語選擇的“逐步語義轉(zhuǎn)移”與博弈論相聯(lián)系,認為翻譯行為是一個抉擇的過程,即翻譯是“一系列一定數(shù)量的連續(xù)發(fā)生的情境,猶如對弈當中的一系列棋步,這些情境迫使譯者在一定數(shù)量的選擇中作出抉擇”。[1]列維將翻譯看作一系列博弈決策的集合,而翻譯過程中出現(xiàn)的問題就是各種“情境”,他同時提出了一些應對處理這些“情境”的策略。而他所說的“抉擇”,是指在翻譯某個文本時,對于特定的翻譯問題往往會有多個可能的解決方案,譯者必須在其中作出選擇,而每一個選擇又會影響隨后作出的其他選擇。近年來,也有少數(shù)國內(nèi)學者對翻譯博弈論進行過研究。如王斌將翻譯過程看作不同文化間的博弈,提出翻譯需適時采用“異化”策略才能實現(xiàn)文化的交流;[2]樊軍和鄭志軍基于博弈論中的“囚徒困境”、“納什均衡”和“帕累托最優(yōu)”揭示了翻譯過程中歸化和異化的辯證關系;[3]潘華凌則認為翻譯本質(zhì)上是一個非合作的博弈過程,指出博弈論為翻譯定性研究向定量研究指明了一條道路,可以嘗試用博弈論來整合已有的理論范式。[4]這些研究在一定程度上揭示了博弈論與翻譯之間的關系,但對于究竟誰是真正的對弈者,這場博弈又充斥著怎樣的斗爭與妥協(xié),如何運用博弈論來指導翻譯實踐,實現(xiàn)翻譯的忠實等,仍有待更多的思考。
博弈論是研究人在社會活動中各種可能性策略選擇以及這種理性決策優(yōu)化問題的科學。它的一個最重要的假設前提就是博弈各方均是受利益驅(qū)使的理性人,總是試圖使自身的利益最大化。博弈論中的“納什均衡”則指出任何弈者在對方不改變策略的情況下,單方面改變策略并不會給自己帶來好處。一個完整的博弈過程必須由三個要素組成,即參與博弈方、可選策略和博弈效益。博弈論對諸多翻譯現(xiàn)象,尤其是翻譯中的忠實具有獨特的闡釋力。因為翻譯是由譯者、翻譯委托人、出版人等共同參與完成的,他們有著各自的翻譯利益,并且都希望通過采取相應的策略來實現(xiàn)自身利益的最大化。顯而易見,博弈的三要素始終貫穿著翻譯活動的每個環(huán)節(jié)。翻譯絕不是語言的機械轉(zhuǎn)換,而是一種跨語言、跨文化的交流,是一種相互學習、相互借鑒、互相滿足需要的社會實踐活動。翻譯的忠實也絕不僅僅是內(nèi)容、風格和功能的簡單對等,更不只是單方面的效益最大化,而應該是翻譯博弈各方在相互對抗與妥協(xié)之后達成的一種利益均衡。
在翻譯過程中,譯者具有雙重身份,既是原文的讀者,又是譯文的作者。作為理性人,合格的譯者要有自身的藝術追求和審美情趣,在追求物質(zhì)利益回報的同時,更應遵循嚴格的翻譯原則和職業(yè)操守。雖然在翻譯的過程中譯者具有一定的自由,但翻譯畢竟不同于創(chuàng)作,他始終應以忠實原文為基本準繩。[5]譯者在翻譯中的每一個環(huán)節(jié),都面臨多種選擇,大到以什么翻譯理論來指導自己的翻譯實踐,用什么樣的翻譯要求來規(guī)范自己的翻譯行為,什么樣的翻譯策略來處理翻譯中的語言和文化差異,小到使用什么樣的翻譯方法和技巧來處理一個詞、一句話,這些都需要譯者做出相應的抉擇。為了盡可能獲得忠實的譯文,譯者必須以自己的期待效益最大化為出發(fā)點,與原文作者,翻譯活動發(fā)起人(可以是譯者自身)或委托人、譯文讀者、出版社等翻譯相關利益人進行多方博弈,根據(jù)博弈各方的實際情況及其采取的策略,靈活理性地進行分析權衡,選擇自己的最優(yōu)策略進行翻譯,既實現(xiàn)對原文的忠實和對原作者的忠誠,又爭取最大程度地滿足委托人、譯文讀者等的需要。從而在這種多方博弈中,實現(xiàn)一種均衡,即忠實。因此,博弈只是手段,忠實才是目的。
在翻譯過程中,譯者始終處于中心位置。從翻譯委托人到譯作出版商,從原文作者到譯文讀者,譯者站在歷史和現(xiàn)實的維度交叉點上與翻譯活動的各方進行著對話和協(xié)商;而這個對話協(xié)商的過程也即是譯者在眾多翻譯策略中進行抉擇的過程,譯者要作出成千上萬次涉及選擇與處理的決定,以適應另一種文化,適應另一種語言,適應不同的編輯和出版商,最后還要適應讀者群。[6]為了實現(xiàn)譯文對原文的忠實,譯者與原文作者、翻譯委托人、譯文讀者、出版社及其他譯者之間都會存在博弈較量。翻譯實質(zhì)上是一場以譯者為中心的多方博弈。
譯者無論從事什么樣的翻譯,都會有一個翻譯委托人或贊助人。這個委托人既可以是其他人,也可以是譯者本人。一般來說,如譯者本人就是翻譯發(fā)起人,那么譯者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進行翻譯;如果委托人是其他人,那么譯者與委托人之間不可避免的會存在一種博弈。為了做好翻譯,譯者既要兼顧委托人的要求,考慮委托人的實際利益,又要做到對原文作者、對自己負責。當委托人與譯者的利益出現(xiàn)沖突時,譯者會與其進行協(xié)商,雙方也會根據(jù)具體情況及對方采取的策略來及時調(diào)整自己的策略,以實現(xiàn)如實傳達原文內(nèi)容,使之被客戶認可或出版的共同愿望。此外,譯者在眾多原語作品中選擇了特定的翻譯委托人指定的特定文本進行翻譯,這本身就是雙方在權衡各自利益的基礎上進行交涉后的結果。
由于在語言和文化背景、價值觀、意識形態(tài)、創(chuàng)作動機、寫作風格、讀者群等方面存在差異,譯者與原文作者之間也會存在博弈。作為原文特殊的讀者,譯者必須克服一切差異,盡量地去接近原作者,理解原文;而作為譯文的創(chuàng)作者,他又必須充分考慮各種差異,考慮讀者的接受性,盡量地在譯文中再現(xiàn)原作者的意圖。通常情況下,譯者所表達的意圖與原文作者的基本一致。但在現(xiàn)實情形中,譯者訴求多少會受到委托人和出版商等外在因素的影響,當他們的要求與原文作者意圖相沖突時,譯者有時甚至不得不以犧牲原文作者的效益為代價,但是譯者必須盡力將與原文作者意圖和信息內(nèi)容不相符的個人干擾減少到最小。
譯文讀者與原文讀者在語言和文化背景、意識形態(tài)、生活習慣、價值觀、審美觀,甚至是閱讀愛好等方面都會存在一定的差異,這導致他們對同一部作品的接受性可能會不同,因此,譯者在著手任何一次翻譯活動之前,必須首先確定譯文的讀者群,預測他們可能的期待視野和欣賞品味,動態(tài)地把握譯文讀者的接受性,充分考慮譯文讀者可能提出的各種問題等,然后采取相應的翻譯策略。譯文讀者既包括普通的大眾讀者,當然也包括一些專家讀者。譯者在翻譯時,必須根據(jù)讀者對象的不同需求,對翻譯策略做出適當?shù)恼{(diào)整,既要能滿足普通讀者獲取信息和閱讀樂趣的需要,又要能在專業(yè)知識和翻譯質(zhì)量上經(jīng)得起專家讀者的檢驗。而作為特殊的專家讀者群,翻譯評論家和譯者之間同樣存在著博弈。盡管不同的評論家理解譯文的具體角度可能不同,但是他們的評論能讓譯者不斷反省翻譯的每個細節(jié),還能使讀者受益,加深人們對翻譯研究諸多問題的理解;同時評論家也能更清楚地認識到譯者的良苦用心,發(fā)現(xiàn)譯者的獨到之處,從中受益。
作為教育領域的官方機構,出版社通常代表著官方的權威,要求每一部出版的作品都必須符合現(xiàn)行的政策,尤其是要有正確的政治導向,否則就會被施以行政限制措施。這一點中西方國家在本質(zhì)上都是一樣的。但作為追求利益的機構,出版社的利益又往往受出版作品商業(yè)影響的驅(qū)動,因此,通常出版社和編輯有權可以選擇作品,授權譯者,付給譯者稿酬,從而也會提出相應的翻譯要求,支配翻譯方法的選擇。在這種語境之下,譯者的聲音過于弱小,只好做出讓步,對原文進行較大的改動;倘若譯者拒絕這種讓步,其譯文就會很難被出版,從而難以有效地實現(xiàn)翻譯目的。由此可以看出,譯者和出版社之間的博弈既影響著翻譯策略的選擇,又影響著譯文讀者對原作品的認知。作為出版的最后一關,出版社的態(tài)度對整個翻譯工作的成功與否都是至關重要的,而且還對譯者與其他各方之間的博弈有著重要影響。
由于生活時代,文化背景,翻譯動機,翻譯觀等的截然不同,同一部作品的不同譯者之間會存在博弈,他們所翻譯出來的譯本在歷史長河中也會有著長期的較量。即使同一時代的譯者,由于語言能力、文化修養(yǎng)、翻譯經(jīng)驗的不同,在翻譯相同作品時,不同譯者之間也會存在博弈。莎士比亞作品的漢譯和《紅樓夢》的英譯便是兩個典型的例子。如果是合作翻譯,譯者之間同樣存在博弈,最終譯文的確定需要商討和讓步。
此外,在翻譯過程中,譯者內(nèi)心也經(jīng)歷著一場自我博弈。一方面譯者有著嚴格的翻譯原則,獨特的審美情趣,鮮明的個人愛好,純粹的藝術追求;另一方面譯者為實現(xiàn)翻譯目的和追求翻譯效益而受到各種外在因素的影響,不斷同各個翻譯利益相關人進行博弈,通過對抗與合作來尋求最佳的彼此可接受性。翻譯時,譯者總是游離于這兩個角色之間,力爭實現(xiàn)理想與現(xiàn)實之間的均衡。
作為跨語言、跨文化交際的橋梁,翻譯活動是人的活動,它往往帶有明確的目的性,也不可避免地要受到各種語言文化差異、現(xiàn)實條件和人為因素的影響,理想的純粹的翻譯是不存在的,絕對的忠實也只能是遙不可及的烏托邦,[7]譯者的任務只能是爭取實現(xiàn)最大程度上的忠實翻譯。這就要求譯者一方面不能過度追求功利主義,為實現(xiàn)自己的翻譯利益而不擇手段,不尊重原文作者和源語文化,偏離翻譯的本質(zhì);另一方面也不能死守本本主義,對原文惟命是從,而忽略委托人、出版社、譯文讀者等的利益,偏離翻譯的目的。因此,在翻譯過程中,譯者要充分發(fā)揮自己在翻譯活動中的核心地位以及掌控譯筆的獨特優(yōu)勢,綜合考慮各種因素,權衡各方利益,在尋找彼此最大可接受性的同時實現(xiàn)最大程度上的忠實。除了克服語言文化差異和一些現(xiàn)實條件的影響,最難把握的就是人為因素的影響,即翻譯委托人、出版商、譯文讀者以及其他譯者的干預,因為他們的利益是否實現(xiàn),將直接決定著譯者翻譯利益的實現(xiàn)。從始到終,譯者都必須考慮他們的要求,選擇相應的翻譯策略進行翻譯和修改,而這些又不能背離翻譯的基本任務,不能扭曲原作者的本意。這樣譯者就不得不奔波于原文作者、委托人、出版商、譯文讀者和其他譯者之間,與各個翻譯利益相關人進行博弈。如果譯者忽略其他博弈各方甚至是自身的翻譯利益,只顧如實傳達原文內(nèi)容,那樣就難以讓其譯文被接受或被出版,從而無法實現(xiàn)交流的目的,這樣翻譯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忠實也就無從談起了。當然,任何人為的干預都不能阻止譯者對忠實的追求,但卻能影響譯者實現(xiàn)忠實的策略、忠實的側重點以及忠實的度,最終得出的譯文只能是譯者和博弈各方利益均衡的產(chǎn)物。由此可見,翻譯忠實是譯者多方博弈的結果。譯者博弈是實現(xiàn)翻譯忠實的必要,也是實現(xiàn)翻譯忠實的必然,它讓忠實變得更加真實,更加具體。
翻譯是一項社會性活動,譯者利益的實現(xiàn)離不開博弈各方的接納。因此,譯者選擇翻譯策略時必須從社會關系出發(fā),隨著外在條件的變化而不斷調(diào)整行為策略。從本質(zhì)上看,翻譯的過程就是一場譯者和原作者、委托人、出版商、譯作讀者以及其他譯者之間的多方博弈。譯者在與各方的博弈過程中,不斷尋求著翻譯策略的“納什均衡點”,譯作的最終面貌取決于利益人之間的角逐和妥協(xié)。[8]翻譯忠實就是譯者在翻譯過程中通過多方博弈而實現(xiàn)的一種均衡,博弈只是手段,忠實才是目的。譯者必須正確認識和有效利用這種博弈,才能選擇最優(yōu)翻譯策略,既實現(xiàn)對原文的忠實和對原作者的忠誠,又爭取最大程度地滿足委托人、譯文讀者等的需要。客觀上看,譯者的這種多方博弈必將在更大程度上實現(xiàn)翻譯的忠實,從博弈論視角研究忠實標準也必將促進翻譯事業(yè)的蓬勃發(fā)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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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anslator's Games and Translation Faithfulness
LIANG Leyuan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Hun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Zhuzhou,Hunan 421007 China)
Translation is a purpose-oriented social activity.A complete translation activity is not a one-man show of the translator,but a common mission finished by the original author,client,target text readers,publisher and other translators.All of them have different translation utilities,and they have cooperation as well as conflicts with each other in the translation process.Translation is actually a multi-player game centering on the translator,and the final translation faithfulness is just a"Nash Equilibrium"between the translator and all other players,which is the guarantee to realize the utility and communicative function of translation.Translator's games not only are necessary but also inevitable for realizing translation faithfulness.
translator's games;translation faithfulness;equilibrium
H059
A
1674-117X(2012)02-0136-04
10.3969/j.issn.1674-117X.2012.02.028
2011-10-24
湖南省教育廳科學研究項目“翻譯忠實的博弈論闡釋”(10C0646)
梁樂園(1980-),男,湖南耒陽人,湖南工業(yè)大學外國語學院講師,主要從事翻譯理論與實踐研究。
責任編輯:李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