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語》三個英譯本的對比研究

王毓芳

（天津科技大學(xué) 外國語學(xué)院，天津 300222）

《論語》三個英譯本的對比研究

王毓芳

（天津科技大學(xué) 外國語學(xué)院，天津 300222）

不同時代的《論語》英譯本多達(dá)二十種以上，理雅格、韋利和安樂哲的譯本譯于不同的時代，也是影響較大的三個經(jīng)典海外譯本。雖然三個譯本均用了異化的翻譯策略，但由于翻譯目的和譯者主體的差別，翻譯策略也呈現(xiàn)細(xì)微差異。三個譯本因各種因素的局限，都存在對原文的誤譯。

《論語》；理雅格；韋利；安樂哲

在中國的思想家中，孔子是西方研究和評論最多的一位。作為孔子思想的集中體現(xiàn)，《論語》自然也成為國外翻譯和詮釋最多的典籍之一，各種形式的英語譯本達(dá)到二十種以上。坊間所見評析《論語》英譯的文章多為海外譯本和國內(nèi)譯本的比較，對不同時代尤其時代跨度很大的海外譯本之間的比較非常少見。本文希望通過對這三個經(jīng)典譯本的比較，找出三個譯本在翻譯策略上的具體差異，并探討誤譯產(chǎn)生的根源。

一、關(guān)于三個譯本

本文選取的三個《論語》英譯本分別是：英籍傳教士理雅格譯本[1]、漢學(xué)家亞瑟·韋利譯本[2]、哲學(xué)家安樂哲和羅思文譯本[3]。

理雅格譯本，1861年于香港出版。盡管有著傳教士的動機(jī)和偏見，但理雅格在翻譯過程中還是試圖做到客觀和公正。該譯文大多采用直譯，幾乎是按照中文逐字翻譯，盡量遵循原文的思維形式和句法結(jié)構(gòu)，用的是19世紀(jì)書面語體英文，措詞古雅，譯筆嚴(yán)謹(jǐn)，注釋詳盡，考證周全；亞瑟·韋利譯本，1938年由倫敦發(fā)行初版，1956年發(fā)行新版。該譯本不附中文原文，但有注腳和詳盡序言，韋利為著名漢學(xué)家和文學(xué)翻譯家，翻譯《論語》的目的是要超越理雅格對漢宋注疏的依賴，進(jìn)而傳達(dá)其編寫者的原意。韋利的譯文既富文學(xué)色彩又有現(xiàn)代氣息，注重英語語言的流暢和優(yōu)美，盡力把古代漢語轉(zhuǎn)化成地道的現(xiàn)代英語；安樂哲和羅思文的譯本，1998年于紐約出版，致力于《論語》的哲學(xué)詮釋。譯者反對將中國典籍基督教化和西方哲學(xué)化的翻譯方法，避免用西方哲學(xué)的超越概念、二元論、目的論來代替中國哲學(xué)的主體性、美感、倫理感。三個譯本都是海外譯本中的經(jīng)典之作，時代跨度很大，從中可以領(lǐng)悟到《論語》英譯的發(fā)展軌跡。

二、三個譯本異化策略對比分析

1. 理雅格

作為傳教士，理雅格認(rèn)為“只有透徹地掌握中國人的經(jīng)書，親自考察了中國圣賢建立的，作為中國人道德、社會和政治生活基石的整個思想領(lǐng)域，才能認(rèn)為與自己擔(dān)負(fù)的職責(zé)相稱”[1,p2]。理雅格的譯本最顯著的特色是譯筆嚴(yán)謹(jǐn)細(xì)膩，善用翻譯技巧傳情達(dá)意。他用長篇前言與注釋為讀者提供百科全書般的知識，其譯文中最精彩的部分就是有意識的詮釋、解義與加注，而在他那個時代再沒有一個譯者給研究者提供同樣多的信息了。理雅格堅定地表示：“我要公正對待自己在《中國經(jīng)典》上做的工作。也許在 100個讀者中有99個不愿搭理我做的那些長篇的評論式注釋。但只要有第一百個讀者關(guān)注注釋，我就要為他辛苦一番。譯者沒有改動的自由，除非原文直譯出來會讓人絕對看不懂。”[1,p2]

下面用實例闡釋理譯《論語》的異化策略。

（1）保留原文句式句序

原文：子曰：“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未有小人而仁者也?！?/p>

理譯：The Master said, “Superior men，and yet not always virtuous, there have been, alas, But there never has been a mean man, and, at the same time, virtuous.”

原文：吾嘗終日不食、終夜不寢、以思……

理譯：I have been the whole day without eating, and the whole night without sleeping, occupied with thinking…[4]

從以上幾例中可以看出，理譯基本都是遵循原文的句式，甚至寧愿舍棄譯文的通順流暢地道，理譯的原意就是要反映經(jīng)文的行文特色。

（2）再現(xiàn)原作修辭格

《論語》中的各種修辭手法均在理的譯文中體現(xiàn)出來。譬如：

原文：子貢曰：“君子之過也，如日月之食蔫?！保饔鳎?/p>

理譯：Tsze-kung said, “The faults of the superior man are like the eclipses of the sun and the moon.”

原文：子曰：“朝聞道，夕死，可矣?！保鋸垼?/p>

理譯：The master said, “If a man in the morning hear the right way, he may die in the evening without regret.”

原文：子曰：“知者樂水，仁者樂山，知者動，仁者靜，知者樂，仁者壽?！保ㄅ疟?，對偶）

理譯：The master said, “The wise find pleasure in water; The virtuous find pleasure in hills. The wise are active; the virtuous tranquil. The wise are joyful; the virtuous are long-lived.”

理譯通過全盤保留原作的修辭手法，妥帖傳達(dá)原文語氣，譯文再現(xiàn)了《論語》的風(fēng)格。再舉一例：

原文：子曰：“歲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p>

理譯：The Master said, “When the year becomes cold, then we know how the pine and the cypress are the last to lose their leaves.”

此處，理雅格把握了中國特有的直觀體悟的思維方式，在譯文中采用異化的策略，從而保留了原作微言大義的特色，給目的語讀者以真實、新奇的感受，使他們得以領(lǐng)略古代中國哲人的智慧，更深刻地認(rèn)識中國文化。

2. 韋利

韋利的譯文比理雅格的晚70年問世，其間西方對中國文化的理解加深了，因而韋利的錯譯要比理雅各少[5]。他翻譯的目的在于使歐洲讀者了解《論語》的原貌，就韋利譯經(jīng)的一貫風(fēng)格來說，他顧及大眾讀者的傾向比較明顯。就譯文而言，在對原文某些文句的理解和表達(dá)上，韋利在一些細(xì)節(jié)上的翻譯做到了精確精準(zhǔn)。

比如，《為政第二》中，“今之孝者，是謂能養(yǎng)。至于犬馬，皆能有養(yǎng)，不敬，何以別乎?”楊伯峻解釋此話的意思是：“如今的所謂‘孝’，只要養(yǎng)活父母便行了。其實，連狗和馬都有人養(yǎng)活，若不盡心恭敬地孝順父母，那供養(yǎng)父母和養(yǎng)活狗馬有什么區(qū)別呢？”[6]

韋利對此句的翻譯是：

Filial sons’ nowadays are people who see to it that their parents get enough to eat. But even dogs and horses are cared for to that extent. If there is no feeling of respect, wherein lies the difference？

譯文基本傳達(dá)了原文的意思。對比理雅格的譯本：

The filial piety of nowadays means the support of one’s parents. But dogs and horses likewise are able to do some things in the way of support—without reverence, what is there to distinguish the one support given from the other.

理雅格的譯文比較模糊，解釋為犬馬也可供養(yǎng)它們自己的生父生母，理解偏差較大。

又如，《學(xué)而第一》中的“人不知而不慍，不亦君子乎?”韋利的譯文是：

To remain unsoured even though one’s merits are unrecognized by others, is that not after all what is expected of a gentleman?

此處“知”后沒有賓語，但韋利根據(jù)自己的理解進(jìn)行增補(bǔ)，是非常恰當(dāng)?shù)摹Ρ壤硌鸥竦淖g文：

Is he not a man of complete virtue who feels no discomposure though men may take no note of him?

這里的“不知”其實指人不解自己的內(nèi)心?？梢娎硌鸥竦淖g法未譯出深層含義。再如：

原文：子曰：“苗而不秀者有矣夫，秀而不實者有矣夫！”

韋譯：The Master said： “There are shoots whose lot it is to spring up but never to flower; others whose lot it is to flower, but never bear fruit..”

在翻譯中，韋利使用了“異化”的策略，保留了原文的文化特色和“異質(zhì)性”（foreignness）。

3. 安樂哲與羅斯文

安樂哲與羅斯文的《論語》譯本是把論語作為媒介的中西哲學(xué)的對話。在《論語的哲學(xué)詮釋》英譯本序言中，他說：“我們總是預(yù)設(shè)了自己文化經(jīng)驗中所熟悉的東西……只有當(dāng)我們注意到積淀于中國人生活方式和思維模式中的那些非同尋常的理念時，我們才能抵御文化簡化論的大舉進(jìn)攻?！盵3]例如：

原文：子曰：“非其鬼而祭之，讒也。見義不為，無勇也。”

安譯：The master said, “Sacrificing to ancestral spirits other than one’s own is being unctuous. Failing to act on what is seen as appropriate is a want of courage.”

原文：仲弓問子桑伯子。子曰：“可也簡?！敝俟唬骸熬泳炊泻?，以臨其民，不亦可乎？居簡而行簡，無乃大簡乎？”子曰：“雍之言然。”

安譯：Zhonggong asked about Zisang Bozi. The master said, “It’s his candor that recommends him.”

Zhonggong responds, “In overseeing the people, wouldn’t acting with candor while maintaining an attitude of respect for them recommend him more? In fact, wouldn’t acting with candor while being candid I his attitude amount to an excess or candor?”

The master replied, “It is as you say.”

在例一中，“讒”的譯文，安樂哲用being unctuous，更突出“讒”的形成性、變化性特征。例二中，“以臨其民”的譯文，安樂哲用in overseeing people，強(qiáng)調(diào)施事者參與管理的主體意識，符合孔子的“德治”思想，而理譯只用in his government of the people，僅表現(xiàn)了受事者被動接受的情況。

綜上所述，雖然三個譯本均采用異化的翻譯策略，但各自呈現(xiàn)不同的特點。理雅格傳教士的身份決定了他翻譯的目的是要把中國的哲學(xué)思想完整地傳達(dá)給西方讀者，在譯文中保留原文的思想精髓。在具體翻譯過程中，他盡量保持原文的句式和修辭格，甚至不惜犧牲譯文的通順流暢。韋利的譯本比理雅格晚了幾十年，期間西方對中國文化的理解加深，加之英語語言本身的發(fā)展，韋利用流暢的現(xiàn)代英語將《論語》再現(xiàn)，他的譯本中異化策略既傳達(dá)了原文的思想，又不失譯文的流暢通順。安樂哲英譯《論語》的主要目的是對《論語》作哲學(xué)詮釋，安譯《論語》的異化策略主要是哲學(xué)思想的異化。

三、三個譯本誤譯及原因探析

在典籍翻譯中，語言文化轉(zhuǎn)換的復(fù)雜性使得幾乎任何譯本都避免不了會出現(xiàn)誤讀誤譯。上述譯者處于不同時代、不同的社會時代背景下，不可避免地對《論語》有不同的闡釋、誤讀和誤譯。

1. 理雅格的誤譯及誤譯原因

原文：子欲居九夷?；蛟唬骸奥?，如之何？”子曰：“君子居之，何陋之有？”

理譯：The master was wishing to go and live among the nine wild tribes of the east. Some one said, “They are rude. How can you do such a thing?” The mater said, “if a superior man dwelt among them, what rudeness would there be?”

這句話的誤譯有兩處：首先，“陋”并非“粗魯”的意思，而是指“不開化，不文明”。另外，“如之何”應(yīng)該解釋為：“怎么好??？”韋利的譯文是正確的，參考如下：

韋譯：The master wanted to settle among the Nine Wild Tribes of the East. Some one said, I’m afraid you would find it hard to put up with their lack of refinement. The master said, Were a true gentleman to settle among them there would soon be no trouble about lack of refinement.

原文：子曰：“鄙夫可與事君也輿哉？其未得之也，患得之。既得之，患失之。

理譯：The master said, “There are those mean creatures！How impossible it is along with them to serve one’s prince! While they have not got their aims, their anxiety is how to get them. When they have got them, their anxiety is lest they should lose them.

原文中“其未得之也”指的是官位或職位，理譯表達(dá)的很模糊，是對原文的誤解。參考韋利的譯文：

韋譯：The master said, How could one ever possibly serve one’s price alongside of such low-down creatures? Before they have got office, they think about nothing but how to get it; and when they have got it, all they care about is to avoid losing it.

前文提到，理雅格的譯本產(chǎn)生于19世紀(jì)。一般來說，對同一著作的翻譯，新譯本總會超越舊譯本。理譯產(chǎn)生的時代中西文化交流還未深入，因此受時代的局限誤譯在所難免。

2. 韋利的誤譯及誤譯原因

原文：子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

韋譯：The master said, A gentleman can see a question from all sides without bias. The small man is biased and can see a question only from one side.

原文中“周”是指以道義團(tuán)結(jié)人，“比”則是指以暫時共同利害互相勾結(jié)之意。韋譯是對原文的曲解。

原文：子曰：“伯夷，叔齊，不念舊惡，怨是用希?！?/p>

韋譯：The Master said, Po I and Shu ch’I never born old ills in mind and had but the faintest feelings of rancor.

韋利把“不念舊惡，怨是用?！钡闹髡Z都理解為作者自己了。其實，“不念舊惡”的主語是伯夷、叔齊。這句話的意思是因為二人不記仇，所以人們對他們的怨恨也很少。

原文：問政。子曰：“近者悅，遠(yuǎn)者來?！?/p>

韋譯：The Duke of She asked about government. The Master said, when the near approve and the distant approach.

原文中葉公問的是如何統(tǒng)治，孔子的回答的應(yīng)該是怎么樣做，所以這兒的“悅”和“來”都是使動用法，“使近者悅，使遠(yuǎn)者來”。韋利的譯文誤解了原文的意思。

韋利的誤譯主要是對原文中某些特殊句式和語法結(jié)構(gòu)的誤解。這些誤譯產(chǎn)生的主要原因是作為外國人，韋利對復(fù)雜的漢語字、詞、句意的理解仍然很局限。

3. 安樂哲的誤譯及誤譯原因

三個譯本中，安譯誤譯最少，且大部分是《論語》英譯的共性問題，這樣的誤譯主要分為兩類：

（1）語言層面的誤譯

以書中的數(shù)字“三”的翻譯為例。據(jù)楊注講，在古代，“三”、“九”等字一般表示次數(shù)多，并不一定是精確的數(shù)字[6]。例如“三思而后行”、“三嗅而作”等句中的數(shù)字均是虛指，意為“多次”的意思，不關(guān)乎具體的多少，但三位譯者卻都將“三”實化為“three”或“thrice”。再如：

原文：……鞠躬如也，……色勃如也，足躩如也……

理譯：…h(huán)e seemed to bend his body…h(huán)is countenance appeared to change and his legs to bend under him…

韋譯：…h(huán)e seems to shrink into himself…a look of confusion comes over his face. His legs seem to give way under him…

安&羅譯：…h(huán)e would bow forward from the waist…h(huán)is countenance would change visibly. His legs would bend…

這里出現(xiàn)的“鞠躬”指稱意義是“曲身彎腰”，此處應(yīng)取其蘊涵意義，即表示“謹(jǐn)慎恭敬的樣子”，以上翻譯均只譯出了指稱意義；“色勃”并不表示“臉色變化”，而是意為“面色矜持莊重”；“躩，速貌也”[6]，表示“腳步也快了起來”，三位譯者的翻譯似為不妥。

（2）文化層面的誤譯

以“子擊磬于衛(wèi)”為例。根據(jù)《現(xiàn)代漢語詞典》上的解釋，“磬”是中國古代特有的打擊樂器，形狀像曲尺，用玉或石制成；《說文解字》釋為“樂石也”。安譯將其譯為“stone-chimes”，與“編鐘（chime： set of tuned bells）的形象混淆了。理譯以“musical stone”譯之，略顯泛化。韋譯與安譯相同。

安樂哲的譯本產(chǎn)生于20世紀(jì)末，是《論語》翻譯的高潮時期。安樂哲本著對《論語》作哲學(xué)詮釋的精神，譯文基本做到了精準(zhǔn)精確。譯者對《論語》文本的哲學(xué)詮釋深深地影響了其翻譯，他們的譯文反映出他們對早期中國思想和語言的事件性的、動態(tài)性的和關(guān)聯(lián)性的解讀。誤譯產(chǎn)生的主要原因是中西方語言文化的巨大差異。

綜上所述，受不同時代、翻譯目的和譯者主體性差異的影響，三個譯本的異化策略呈現(xiàn)不同的特色。三個譯本的誤譯也有著不同的根源：理雅格的譯本因為當(dāng)時中西文化交流不夠深入，出現(xiàn)了對原文的誤解；韋利的誤譯主要源于對漢語特殊句式和語法結(jié)構(gòu)的曲解；安樂哲的譯本錯誤最少，誤譯產(chǎn)生的根源是中西方語言文化的巨大差異。

[1] 理雅格.漢英四書[M].長沙：湖南出版社,1996.

[2] Waley, Arthur. The Analects[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1998.

[3] 安樂哲,羅斯文.《論語》的哲學(xué)詮釋[M].北京：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2003.

[4] 王輝.理雅各與《中國經(jīng)典》[J].中國翻譯,2003,(2)：38.

[5] 何剛強(qiáng).文質(zhì)頡頏,各領(lǐng)風(fēng)騷──《論語》兩個海外著名英譯本的技術(shù)評鑒[J].中國翻譯,2007,(4).

[6] 楊伯峻.論語譯注[M].北京：中華書局,1980.

（責(zé)任編輯、校對：朱 燕）

A Contrastive Study on Three English Versions of The Analects

WANG Yu-fa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Tianji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Tianjin 300222, China)

There are over twenty English versions of The Analects appeared in different times. Among them, three classical versions abroad are influential： James Legge’s version; Arthur Waley’s version; Roger T. Ames and Henry Rosemont Jr.’s version. Although they all adopted foreignization in the translation, the strategies are slightly different because of different translation aims and translators’ subjectivities. Moreover, there are mistranslations in the three under different conditions.

The Analects; James Legge; Arthur Waley, Roger T. Ames

2011-03-03

王毓芳（1987-），女，山西呂梁人，天津科技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翻譯理論與實踐。

H315.9

A

1009-9115(2011)04-0028-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