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忠躍 (廣西藝術學院設計學院 廣西南寧 530000)
方寸之間的文化自覺
——藏書票
督忠躍 (廣西藝術學院設計學院 廣西南寧 530000)
認知、理解和詮釋自己的民族文化歷史,聯(lián)系現實,尊重并吸收他種文化的經驗和長處,與他種文化共同建構新的文化語境,這就是我們所說的文化自覺。在藏書票為越來越多的人所熟知的今天,本文從文化自覺的方向詮釋藏書票在中國的發(fā)展;使人們對藏書票的了解更加深入、全面。
文化自覺;藏書票;方寸之間
文化自覺是由費孝通先生率先提出的,并概括為“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與共,和而不同”。按照費孝通先生的解釋,文化自覺是指生活在一定文化中的人,對自己的文化有“自知之明”,即明白它的來歷、形成過程、特色和發(fā)展趨向;此外,應具有世界眼光,能夠理解別的民族的文化,增強與不同文化之間接觸、對話、相處、借鑒、融合的能力。
藏書票是舶來品。精美別致的藏書票,一般貼在書籍的扉頁上。其票面設計除了必要的文字外,還要有意味深長的圖像,即所謂“圖像與文字并重,使用與欣賞結合”。其實用性、藝術性和裝飾性的綜合運用,使藏書票具有獨特的藝術魅力。
(一)藏書票具有實用性
藏書票是貼在藏書上的表明是某人的書的專用標志,那么,票面上就應該有相應的文字和畫面來標明它的這一作用,否則就不能稱其為藏書票。
1.藏書票的主要內容一般都是一幅精心設計的畫面,取材通常反映票主(藏書票的使用者)的喜好與審美傾向。如狄更斯、馬奈、郁達夫、巴金、冰心等中外名人,都在自己的藏書中使用過藏書票。
2.藏書票必須標明拉丁文“EX-LIBRIS”字樣,EX.LIBRIS是拉丁文“予以藏之"的意思。
3.票面要標明票主的姓名或別號、書齋的名號等。最常見的如:“××藏書”“××所藏”等字樣。有的還在票面上刻印一些與讀書有關的警句或格言,如:“讀書破萬卷”,用以自勉或互勵。
(二)藏書票的藝術性
藏書票是為藏書而設計,既體現藏書者的興趣愛好,又反映刻制者的妙筆巧思,具有耐人尋味的藝術性。
1.畫面富于裝飾性
藏書票受書籍大小的限制,一般在5厘米至10厘米見方之間,卻極富藝術趣味。首先,其形狀千變萬化,可長可短、可方可圓,也可以是三角形或多邊形;其次,色彩運用多種多樣,有黑白的,也可單色或彩色的。在表現手法上更是隨心所欲,可以是寫實的,也可以是夸張變形的;可以是象征的,也可以是抒情的。圖文并茂、色彩明快、制作精美的藏書票貼在書籍上,能夠產生美的藝術效果。
2.內容具有欣賞性
藏書票的題材更是包羅萬象:文學藝術、宗教故事、人物動物、花鳥蟲魚、民間傳說等,涉獵廣泛,無所不包。巧妙的構圖、簡練的圖案、鮮明的形象、絢麗的色彩及豐富的內涵,使人賞心悅目,愛不釋手。
3.深邃的社會價值及文化內涵
早在五百多年前的歐洲,藏書票就是很受人青睞的藝術精品,許多著名藝術家均涉獵這一領域,雨果、巴爾扎克、莫泊桑等名作家非常喜愛藏書票藝術,而像高更、馬蒂斯、肯特等畫壇巨匠都曾設計和創(chuàng)作過藏書票。我國藏書票起步較晚,因獨具特色的民族風格和多樣的藝術表現手法,具有獨特的藝術魅力,受到了國際文化藝術界的好評。透過藏書票,人們可以了解不同民族的審美情趣,認識不同時代藝術風尚的發(fā)展變革。也正因如此,藏書票才能受到世界各國藝術家及愛書者的喜愛,成為國際性的文化藝術交流活動。
4.表現技法多樣性
藏書票主要以版畫的形式為創(chuàng)作手段,其藝術形式和表現技法與版畫一脈相承,具有版畫的審美功能和藝術特點。因此,被稱為“版畫藏書票”;此外還有并不多見的畫家“手繪藏書票”和可以大量復制的“通用藏書票”,以及“電腦藏書票”。豐富的創(chuàng)作技法和表現形式,為藏書票的創(chuàng)作提供了廣闊的發(fā)展空間,使藏書票的藝術魅力大放異彩。
藏書票作為一種載體,源自西方的藏書文化傳統(tǒng),是依附于圖書而衍生出的藝術作品,但它的產生與發(fā)展和歐洲的文化和技術發(fā)展背景密切相關。在谷登堡發(fā)明鉛活字機器印刷術前,王室、貴族、教會對圖書的收藏,既是文化權力的表現,也是財富的象征;這也是手繪藏書票最繁榮的時期。隨著活字機器印刷術的出現,圖書的數量有了很大的提升,使得手繪藏書票的成本大大增加,全部手繪藏書票已經成為不可能;這使版畫藏書票得到很大的發(fā)展,因為一個底版可以印出幾十上百的藏書票;早期的藏書票也從權勢的樊籬走向社會各界讀書人的書齋,藏書票的文化內涵也變得日益豐富起來。而對中國人來說,要實現藏書票在中國傳統(tǒng)的藏書印基礎上的文化延續(xù)和不同形式的藏書所有者標志的對接與融合,正是一個文化自覺的過程。
明清時期西方傳教士、外交商貿人員將圖書與藏書票同攜至中國;繼之留學國外的中國留學生自覺使用藏書票,并將此引進中國;同時,中國的學校等機構和個人逐漸接受和使用藏書票,少數人主動開始了藏書票的設計制作。藏書票的被動型輸入在較長時期里并未對中國的讀書人產生較大影響,當藏書票有較大影響時,已經到了改革開放的20世紀80年代。這種緩慢的過程和使用范圍的有限性并不能說明中國人以固有的藏書印傳統(tǒng)排斥藏書票,而是兩種文化環(huán)境的產物在文化自覺的過程中的自然表現。只有當異質文化被拿來并主動再造時,它才能被人們所接受和在文化的互動中融入本體的文化元素,這也是中國藏書票文化自覺的追求和本質。
中國大陸從上世紀80年代起,在版畫家的積極參與下,藏書票的創(chuàng)作悄然興起。1984年成立了中國版畫藏書票協(xié)會,隨之在1987年正式加入世界藏書票組織——國際藏書票聯(lián)盟(FISEA),從此,中外藏書票的文化交流進入了一個新的歷史發(fā)展階段。但是,如何在深入認識西方藏書文化傳統(tǒng)的基礎上創(chuàng)作藏書票?如何在藏書票的創(chuàng)作與使用中融合中國的文化內涵、審美意識與藝術特色?只有當我們清醒地認識到我們文化的優(yōu)點和不足,在我們接受藏書票時,才能認真自覺地去吸收西方藏書文化中的實踐經驗,努力創(chuàng)作真正受人歡迎的中國藏書票,才能做到“美美與共,和而不同”。
[1]編著 吳興文.《我的藏書票之旅》.三聯(lián)書店.2001.
[2]龍開朗.《藏書票制作技法及欣賞》.貴州民族出版社,1998.
[3]倪建明.《文化映象》朝華出版社,2005.
[4]徐龍寶.《版畫藏書票簡明教程》上海大學出版社,2003.
督忠躍,男,1977年,廣西全州人,廣西藝術學院設計學院08級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書籍裝幀藝術設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