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析《仲夏夜之夢》之文學特色

岑莉

（岑莉：上海電力學院外國語學院。）

1595年出版的《仲夏夜之夢》標志著“英國戲劇之父”莎士比亞喜劇創(chuàng)作的成熟，主要情節(jié)完全出自莎士比亞的藝術構思。該劇具有持久而強大的生命力，歷經(jīng)數(shù)百年久演不衰，是一部優(yōu)美的愛情小夜曲，深受人們喜愛。此經(jīng)典愛情喜劇標志著莎士比亞抒情性浪漫喜劇風格的初步形成。在古希臘雅典，年輕的赫蜜雅和她的戀人萊珊德逃到城外的一片森林里——因為赫蜜雅的父親堅決反對她的戀愛，希望她能嫁給第米特律。癡心的第米特律聞訊而來；深愛著第米特律的海倫娜也來到了這座樹林。在樹林里，有一種花汁，一旦滴到任何熟睡人的眼簾上，醒來后就會狂熱地愛上第一眼看見的生物。仙王和仙后為了一個“換兒”，爭吵不休。為了捉弄仙后，仙王命令蒲克去采這種花汁，拿來滴在仙后的眼簾上。蒲克采來花汁，誤將一些花汁滴到萊珊德的眼上，而萊珊德一覺醒來看到的第一個女子是海倫娜，于是不停地向她求愛。仙王又把花汁滴入正在熟睡的第米特律的眼中，他一醒來，就看到海倫娜。于是兩人爭先恐后地向海倫娜求愛。仙王趁仙后熟睡之機把花汁滴在她眼里，仙后一覺醒來愛上了毛茸茸的大驢頭。仙王后來給仙后和萊珊德解除了魔法。整部喜劇情調(diào)輕松，兩對男女青年經(jīng)歷了“亂點鴛鴦譜”的種種趣事，最終如愿以償，找到了屬于自己的愛情，喜結(jié)良緣，有情人終成眷屬，獲得美妙的結(jié)局。本文將主要解釋和分析喜劇《仲夏夜之夢》的文學特色。

一、以男女之間的愛情為主線貫穿全劇

莎士比亞堪稱描寫愛情的圣手，他詮釋“愛情”有獨到之見?！吨傧囊怪畨簟芬阅信g的愛情為主線貫穿全劇。他反對封建包辦婚姻以及封建家長的專制統(tǒng)治。他在該文學作品中倡導：婚姻必須建筑在愛情的基礎上；愛情是一種高尚的，美好的，純潔無瑕的、值得珍惜的感情；愛情是金錢和權勢不能左右的；愛情是不應該有雜念的，應經(jīng)得起歲月的考驗；愛情具有無窮的威力，能給人以智慧和勇敢。該劇巧妙地將現(xiàn)實與幻想、嚴肅與可笑、抒情與幽默結(jié)合，展現(xiàn)出人們對戀愛自由、婚姻自主的渴望，對美好生活的憧憬與向往?！吨傧囊怪畨簟分械膼矍榱钊嗣奸_眼笑、歡欣鼓舞，讀者或觀眾的情緒也隨著劇情的發(fā)展而變化，時而擔憂，時而興奮。

《仲夏夜之夢》有些關于愛情的警句值得學習。例如：“那真誠的愛情，道路從來崎嶇不平?！薄皭矍椴挥醚劬Ρ鎰e，而是用心靈來判斷?！薄拔覑鄣氖撬?，直到熄滅了生命之火?！痹搫∶烂畹慕Y(jié)局讓我們看到：愛會永無止境，愛會堅貞頑強，愛會苦盡甘來，愛會永恒。以愛情為主線，也是一些作家創(chuàng)作文學作品時的根源。古往今來，有多少人在苦苦尋覓著屬于自己的那份愛情。古人云：“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笨墒?，在現(xiàn)實生活中，有些人為了金錢、利益，而放棄對愛情的追求；為了貪圖虛榮和享受，置愛情于不顧。這部喜劇同時也啟示我們應該具備正確的愛情觀。要勇敢地追求自己的愛情和幸福。因為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會長久和幸福的；沒有愛情的婚姻是會令人感到痛苦沮喪，不安的；在沒有愛情的環(huán)境中生活，會令人心情郁悶。當一個人擁有了愛情，便會對生活充滿希望，對未來充滿憧憬，渴望與自己的愛人一起努力，共同創(chuàng)造美好的未來。他們的生活會變得多姿多彩，苦中有樂。日子或許平淡，因為有愛人相伴，每一天都是幸福、快樂的。

二、亦真亦夢的場景、構思巧妙的情節(jié)、編排新穎的邏輯

令人忍俊不禁的浪漫喜劇《仲夏夜之夢》運用浪漫、詩意、亦真亦夢的場景，令人流連忘返。從時間地點看，三個愛情故事展開的順序是：白天的雅典，夜晚的森林，白天的雅典，觀看戲劇后進入一個新的夜晚。該故事發(fā)生在城市與森林、清醒與睡眠、真實與夢幻之間。仲夏夜的雅典郊外森林是個充滿浪漫幻想，引人遐想，令人神往的理想世界。森林沐浴在淡淡的月光中，朦朧且美麗。仙王和仙后是這里的主宰。森林是夢幻的棲息地代表激情、焦慮、混亂、不受管束，隱藏許多不可預測的因素，仿佛是一場紛擾的夢境，時空與真實世界截然不同。雅典城代表社會機制、社會運作的秩序，可以化解所有的沖突。這種來去無蹤的想象力，為蕓蕓眾生編制出一幅超凡脫俗、色彩斑斕的彩圖，令人暫時忘卻現(xiàn)實忙碌和煩惱，沉浸在美的享受之中。就情節(jié)推演而言，構思巧妙?！吨傧囊怪畨簟房煞秩齻€部分：首先是一條地位崇高卻荒謬無比的律法，女兒如果不接受父親給她選定的親事，就有權立即把她處死。其次，兩對可愛的青年男女前往林子后，由于精靈蒲克的介入使彼此愛的對象混淆，鬧了一場不可開交的三角戀愛，從而產(chǎn)生誤解、矛盾與沖突。最后，經(jīng)過一陣混亂之后，仙王幫助化解了矛盾，魔力得以解除，恢復了理智與和諧。正如英國唯美詩人濟慈的名言：“美的音樂逝去，我身居夢境乎？”

從邏輯順序看，編排新穎。隨著戲劇情節(jié)的發(fā)展，從現(xiàn)實世界進入了夢幻世界、神話世界，最后又從仲夏夜的輕夢里回到了白天的現(xiàn)實世界；戲中有戲，夢中有夢。整個喜劇情節(jié)的建立基礎就是幻想和想象。神奇的夢幻世界是全劇最精彩的部分，構思新穎，喜劇性強，令人賞心悅目。強烈的幻想融入戲劇性的情節(jié)，具有藝術的魅力，使讀者或觀眾不僅不感到乏味、無趣；而是更充滿好奇心和期待。曲終人不散，雅典的工匠還為我們表演了一出笨拙認真的“戲中戲”，為夢幻的精彩和神韻增添了一點現(xiàn)實的生活和幽默。

三、惟妙惟肖的人物刻畫、機智詩意的戲劇語言

莎士比亞大師善于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地刻畫人物形象，利用詩意的抒情和機敏的對白等來捕捉人物的性格特點，呈現(xiàn)出劇中人物的鮮明個性和多樣性格。輕松愉快的喜劇《仲夏夜之夢》既有豐富的笑料，又有詩情畫意的藝術魅力，熱情洋溢地描寫了敢于沖破封建羈絆、熱情活躍的青年男女。在他的筆下，機智詩意的戲劇語言將每一個人物都刻畫地異常生動、形象、活潑。

根據(jù)雅典的法律，如果赫蜜雅的愛情不順從她父親的意志，那么不是判她死罪，就是叫她宣誓刻苦修行，終身不嫁。勇敢而可愛的赫蜜雅，一方面把愛人的憐愛、愛情的滋潤比作雨露，另一方面又用淚水來委婉地表現(xiàn)自己的苦惱心境。為了堅貞的愛情，她說道：“既然真心的情人永遠要受折磨，那可是注定的命運。那么讓我們學會把苦難忍受吧，因為受苦是向來的本分。愛情少不了它，就像少不了相思、夢幻、嘆息。希望、眼淚——那可憐的愛情的侍從?！彼龗侀_了世俗的偏見，不顧危險，義無反顧地愿意與情人萊珊德私奔。她那份對愛的執(zhí)著、堅貞、勇氣充分展現(xiàn)出女性渴望掌握自己的命運，沖破傳統(tǒng)封建禮教對愛情的束縛。

海倫娜是赫蜜雅的摯友，她對第米特律的愛慕則表現(xiàn)得更為大膽與炙熱、直露與強烈。她坦言：“疾病是要傳染的；但愿啊，美貌也這樣，好讓我染上美麗的赫蜜雅的容光！……整個世界我不要，只巴望能留下第米特律，只要我能化身為赫蜜雅。教我吧，你怎樣顧盼，用什么本領抓住了第米特律一顆跳動的心！”為了讓第米特律感激她，海倫娜將赫蜜雅出奔的消息告知。隨后，她自己也一路跟去。糊涂與理智在海倫娜機敏的回答中得以凸現(xiàn)。她回答道：“你的品德給了我這樣做的特權。一看見你的臉，我再也看不見黑夜?！焙惸仁且晃话V情的女子，苦苦追求自己的愛情。雖然對方用冷淡和惡語作為回報，但她感情依然摯著堅定。她的行為感動了仙王，在仙王的協(xié)助下，第米特律終于愛上了她。在現(xiàn)實生活中，海倫娜又是個膽小柔弱的姑娘。她說：“我是個安分的好姑娘，最膽小怕事。別讓她打我呀。也許你們還以為我打得過她，因為她比我長得矮小一點?！薄八趯W校的時候，就是雌老虎，別看她是個小個兒，她可兇猛哪?！蓖ㄟ^生動的對話，海倫娜的形象躍然紙上，變得既讓人同情又讓人好笑。

仙境中的精靈蒲克是《仲夏夜之夢》最有意思的一個角色。蒲克是個狡猾淘氣的小精靈，一位快活的夜游神，外號叫“好人兒羅賓”。淘氣的蒲克抱著游戲人生的生活態(tài)度，最愛和人搞笑：把乳皮撇掉，讓主婦累得氣急喘喘，半天攪不出奶油；有時叫磨子空轉(zhuǎn)；有時叫地窖里的麥酒不能發(fā)酵；叫夜行人團團打轉(zhuǎn)。蒲克也是個粗心的小精靈，他滴錯愛情的花汁使兩對青年男女為了愛情鬧得不可開交，推動了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蒲克卻像個沒事人似的，毫無責任感，既不內(nèi)疚，也不同情，還覺得趣味十足。他對仙王說：“事情鬧到這地步，我只有高興，他們的吵吵鬧鬧，我看得好起勁！” 蒲克這個旁觀者把眼前的沖突當作一場喜劇來觀賞，帶有兒童的天真可愛的性格特征。更重要的是，蒲克的態(tài)度體現(xiàn)一種劇場情緒，引導讀者或觀眾的情緒反應，讓他們懷著看熱鬧的心情去悠閑快樂地欣賞這出喜劇。

劇中雅典大公，希修斯說到：“那瘋瘋癲癲的，談情說愛的，寫詩歌的，從頭到腳，一身全都是想象。……”“親人兒，所以，張口結(jié)舌的誠懇，照我看，說得最少，感情卻最深?！背錆M詩意的、風趣的語言恰如其分地表現(xiàn)了一個公爵的風度：高貴而驕傲，儒雅而威嚴。仙王、仙后能像凡人夫妻一樣拌嘴吵鬧，本身就是一件有趣的事，再加上略帶譏諷的聰慧的語言，更令人忍俊不禁。由此可見，劇中每個人物都被描繪地有血有肉，個性鮮明。當如此活靈活現(xiàn)的人物形象展現(xiàn)在讀者或觀眾眼前時，怎能讓人不僅欽佩，而且喜悅之情溢于言表之中。

《仲夏夜之夢》看似簡單，實則具有不凡的文學與戲劇價值；強烈的幻想融入戲劇性的情節(jié)；跌宕起伏，富有傳奇色彩。充滿著人文情懷和浪漫氣息的創(chuàng)作手法有其獨到之處，值得我們?nèi)W習和借鑒。上文主要解釋和分析了《仲夏夜之夢》在描寫人物、場景、愛情、語言等方面的文學特色；期望能幫助讀者更進一步理解和欣賞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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