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新華精神鍛造時代精品——隨李從軍同志采寫《守望精神家園的太行人》的回顧與感悟

□ 劉思揚 趙 承 朱 玉

（《守望精神家園的太行人——紅旗渠精神當代傳奇》新華社10月16日播發(fā)，作者：李從軍、劉思揚、朱玉、趙承）

10月16日上午，工作臺前，編輯們緊張地敲擊著鍵盤，《守望精神家園的太行人》一文，隨著鍵盤的噠噠聲上天。那一刻，我們緊繃的神經(jīng)陡然松弛下來，涌上心頭的是無盡的感慨……

《守望》一稿的采寫，源于9月份我們跟隨李從軍社長“走基層、轉作風、改文風”活動。一個多月時間，我們在從軍同志帶領下，錘煉思想，深入采訪，構思寫作，修改打磨，走過的是一條艱辛備嘗的鍛造精品之路；更經(jīng)歷了一場精神的洗禮——那是以時代要求審視新聞工作的自覺，是超越自我的創(chuàng)新，是新華人在新聞之途跋涉中永不停息的奮斗，收獲了寶貴的財富。

立意：思想的高度，決定影響的力度

“紅旗渠精神是一個由頭、一個線索，重點是時代精神、民族精神的升華，以及當代昭示，這是有現(xiàn)實意義的，不能游離出去?！?/p>

——李從軍

“難而不懼，富而不惑，自強不已，奮斗不息”——四句話，道出了紅旗渠精神和民族精神的時代內(nèi)涵。十六個字，昭示著當代人理想、奮斗、堅韌、奉獻的主題，是《守望》這篇稿件閃光的思想和靈魂。

有了它，文章才具有穿透力，才能震撼讀者、感動時代。

而這一主題的提煉，經(jīng)歷了一個艱辛的攀登過程。

“要到蘊藏新聞富礦的地方去，真正把‘金子’挖出來?！?/p>

從軍同志出訪歐洲前，把尋找“走轉改”活動聯(lián)系點任務交給總編室，要求在全國范圍內(nèi)“挖金子”。

“注重‘走轉改’活動的實效，真正寫出一篇時代的精品?！睆囊婚_始，他就抱有這樣的思想。

在歐洲訪問期間，從軍同志查閱了大量資料，并多次通過越洋電話詳細聽取線索征集情況匯報，反復斟酌、精心挑選，紅旗渠便從全國“新聞富礦”中挖了出來。

為什么要選擇紅旗渠？

從軍同志做過這樣的解釋：我們所選擇的主題，必須是時代所需要的，人民所呼喚的。在紅旗渠這樣一片特殊的土地上，去尋找時代精神，去挖掘時代價值，現(xiàn)實意義重大。

紅旗渠是一個老典型，但是以當代的眼光去審視，經(jīng)過新翻之后，完全可以發(fā)掘出它的時代意義。而且，可以發(fā)揮的空間更大。

“最佳之新聞，即予最大多數(shù)人以最大興趣者?！?邵飄萍曾這樣說。以時代要求審視我們的新聞工作，是新聞作品生命力的源頭。

如何在這半個世紀前開掘出的紅旗渠上進行時代挖掘呢？

從初步選定紅旗渠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在不斷思索著，努力尋找著。

9月19日，上午。剛剛回國，從軍同志便聽取了我們先期到紅旗渠所在地林州了解的有關情況匯報。

“在林州，我們感覺到紅旗渠的精神仍在感染著當?shù)匕傩铡Ｎ覀兿胪ㄟ^挖掘紅旗渠的當代故事，尋找紅旗渠精神，呼喚紅旗渠精神?！边@是我們采訪回來后的設想。

從軍同志并未立刻作答。他拿起書案上的胡錦濤總書記在建黨九十周年紀念大會上的講話，翻讀著。

當念到“不為任何風險所懼，不被任何干擾所惑”時，他停了下來，說道：“半個世紀過去了，紅旗渠精神穿越時空，既有歷史的傳承，又反映時代特質(zhì)，也是當代要呼喚的，在未來歲月中仍然會發(fā)生作用。要將紅旗渠精神上升到民族精神的高度，突出時代的昭示?！?/p>

是啊，當林州從落后邁入小康，當中國從貧困走向富足，當社會某些地方出現(xiàn)精神缺失，我們該如何對待曾經(jīng)擁有的那種精神？該如何繼續(xù)耕耘守望民族的精神家園？這不正是這個時代需要作出回答的嗎？！

當天下午，從軍同志再次召集我們座談。

主題是：寫什么，如何寫？

他提出，當代紅旗渠精神的特質(zhì)應該是什么？“我們一定要找到它，提煉出來。這樣，文章才有靈魂，故事和細節(jié)才有線索?！?/p>

他想到了《列子》中的《愚公移山》，談到了剛剛出國參觀過的日內(nèi)瓦湖畔800多年前修道士背石壘墻建造的葡萄園……

他甚至提出行文的方式讓我們思考：“究竟是以人帶事，還是以事帶人？”“標題如何既凝練又深刻？”

思想的機器已經(jīng)開動，我們也興奮起來。

從思考之初，林州的調(diào)研便有了很高的思想站位。

但，這僅僅是個開始。

9月20日，我們隨從軍同志登上了前往安陽的火車。

火車剛剛啟動，車廂里，一場討論再次進行。

我們談了對紅旗渠精神的一些考慮，從軍同志聽后說：“昨天確定要去，我晚上就沒有睡好覺，看了所有能查到的資料，做了思考——是不是可以這樣去概括：當年紅旗渠精神體現(xiàn)了‘矢志不移，奮斗不息’的內(nèi)涵，今天繼續(xù)傳承；當代紅旗渠精神展現(xiàn)出‘富足不毀，自強不已’的特點，又有新的超越？ ”

“雖然林州百姓的生活水平已有很大提高，但目前還沒達到富足的程度?！蔽覀兲岢?。

他沉思片刻，說：“是有這個問題?！?/p>

劉思揚提出：“能不能改為‘富而不毀’ 或‘富而不惑’？”

從軍同志說：“可以，就叫‘富而不惑’。”

他說：“先做一些思考，有個想法，便于科學有效收集素材。但是，這樣的主題行不行，要聽取當?shù)厝说囊庖?，更要在采訪的實踐中去檢驗?！?/p>

——新聞策劃的原始沖動都應該服從這一尺度：即以事實為根本，以時代的需求為價值取向。

車至安陽，轉乘汽車，到達林州時已是華燈初上。

晚上9點多，林州市賓館會議室的燈亮了起來——又一場交流開始了。

當夜，我們與林州市負責人座談，市委書記鄭中華、市長王軍、市委宣傳部長路德軍，以及熟悉紅旗渠歷史的解說員李蕾，分別談了對紅旗渠精神的認識，并介紹了林州“鋼鐵大王”李廣元、“鐵姑娘”郭變花等鮮活的典型。

鄭中華是一個有詩人氣質(zhì)的人，他充滿激情地說，改革開放后，我們積累財富三十多年了，應該喚醒精神的回歸。“我真想站在太行之巔，大喊一聲：‘回來吧，我們曾經(jīng)有的那種精神!’”

半個多月來醞釀于心的想法，我們在林州感受到了共鳴。

從軍同志說：“聽了你們的發(fā)言，至少可以有幾個對當代的啟示。第一，永遠保持燃燒的理想和激情，超越自我、突破極限。第二，一往無前，堅無不摧，始終保持著戰(zhàn)勝一切艱難險阻的大無畏勇氣。第三，腳踏實地，艱苦創(chuàng)業(yè)，始終保持一種滴水穿石的堅韌。第四，造福社會，奉獻人類，像紅旗渠的水滋潤干涸的大地。第五，在物質(zhì)豐裕的今天，不為所惑，始終堅守自己的精神家園，保留著心中那塊凈土?！?/p>

大時代的大主題，在交流中拓展，在思考中升華。

在林州的那幾天，我們從重修紅旗渠現(xiàn)場，到太行山深處小山村，從企業(yè)車間，到林州普通人生活，在采訪中感受著當代紅旗渠兒女的精神風貌，把握著歷史和精神的傳承與脈動。

“深刻地關注和記錄社會上正在發(fā)生和形成的歷史?！币粋€具有昭示意義的時代主題，正是在采訪、思考和關注中，由模糊變得清晰起來：

“我反復思考，當代紅旗渠精神的內(nèi)涵應該是‘四不’的精神：難而不懼，富而不惑，自強不已，奮斗不息?！睆能娡菊f。

“我們就是要用這‘四不’回答總書記提出的‘兩不’，也就是‘不為任何風險所懼，不被任何干擾所惑’。 ”

思想的高度，決定了新聞作品的力量。而要做到這一點，首先必須聽從時代的召喚，關注群眾的呼聲。

記者感悟：只有占領了思想的高度，才能追求到最大化的新聞價值，才能有新聞的高度，影響的力度。

采訪：愛的刻度，決定新聞的溫度

“調(diào)查研究，要調(diào)查出實情，想真正深入下去，必須首先能夠與群眾相融，在思想感情上水乳交融。”

——李從軍

來林州之前，當?shù)刈龊昧瞬稍L的安排。但是，從軍同志提出，不要按原有的日程安排，要到村里去、農(nóng)民家里去、到企業(yè)中去，盡可能多地接觸群眾。

9月21日，沿著崎嶇的山路，我們來到橫水鎮(zhèn)達連池村。

村邊的工地上，村民們正在紅旗渠里清理淤泥、砌護渠道。這是他們重修紅旗渠工作中的一環(huán)。

70多歲的李順昌，滿頭汗水，滿手泥水。從軍同志走過去，向他伸出了手。李順昌手伸了出來，又不好意思地縮回去：“我手臟。”

從軍同志一把抓?。骸安慌K，不臟?！?/p>

李順昌老人說：“我一輩子沒見過這么大的干部，更沒有想到您沒把咱當外人?！?/p>

沒有了生疏感，李順昌與從軍同志站在渠邊、莊稼地旁，頂著太陽，聊了起來。從當年開鑿青年洞，到如今重修紅旗渠，從生產(chǎn)到家庭狀況，李順昌無話不談。

村支書王瑞增在身旁不斷插話，從軍同志轉身問道，“作為村支書，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渠修好后，要把水蓄到我們村下水庫里面?！?/p>

“對上面還有什么要求？”

王瑞增實話實說：“我最大的要求就是水源一定要保障。咱們投資這么大，萬一沒水，老百姓會罵的，我們要哭的。”

“你的要求我一定向市委書記轉達。這也是我們的責任！”

王瑞增聽了連聲道謝。

臨別時，王瑞增拉住從軍同志的手不放：“下次您再來，請您到我家做客，我讓老伴給您做碗手搟面?！?/p>

在林州人眼里，這碗面，就是表達親情的最好方式。

半個世紀前，范長江在《記者工作隨想》中寫道：“我認為，一個記者的最基本的鍛煉就是群眾觀點的鍛煉……記者應該活動在群眾中，他是人民群眾中間的一個活動家，了解群眾的動態(tài)，思想感情，熟悉群眾的生活和問題……”

走基層，走到百姓心里去。轉作風，以心交心，以愛換愛。什么樣的真情實感我們捕捉不到？什么樣的鮮活素材我們搜集不來？

從橫水鎮(zhèn)出發(fā)，乘車盤山而上兩個多小時，我們又來到了太行深處、海拔800米高的臨淇鎮(zhèn)白泉村。

村支部書記、72歲的張福根在村口迎上來，寒暄之后從軍同志和福根手拉著手登上狹窄的石梯看望了困難群眾劉改枝一家。

從劉改枝家出來，夜幕已經(jīng)降臨。走進支部大院，燈光下，正中間擺著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桌上鋪著新桌布，放著沏好的茶水和香煙。看得出，福根提前做好了待客的準備。

看到大柳樹下有一張圓形石桌和幾個石凳——那應該是福根平時常坐的地方，從軍同志就拉著福根在石凳上坐下。

剛一坐定，福根便講起了白泉人的艱難，創(chuàng)業(yè)的“四部曲”，白泉的未來……滔滔不絕。

初秋的山里，有些寒涼，但在福根的暢談里，我們感受到火一樣的激情。

他還向客人說了不少悄悄話。村民們說，福根活到一百歲，就讓他把支書當?shù)揭话贇q。福根悄悄對從軍同志說：“我確實還想再干20年的支書，咱想要做的事還沒有做完呢?！闭f完，他可能覺得自己有點“貪心”，不好意思地笑了。

這個細節(jié)，從軍同志捕捉到并在后來修改稿件時添加了進去。就是這個細節(jié)，給很多讀者以深刻的印象，因為它傳神地表達了豪放的福根細膩的一面，不同尋常的福根尋常的一面，人物層次多起來了，活起來了。

采訪中，從軍同志在與干部群眾交談時，不但注意傾聽他們，更注意觀察他們、分析他們的內(nèi)心世界。他說，這樣刻畫人物才能更具個性、更近本質(zhì)。

還有不少調(diào)研方法：采訪前，從軍同志和我們一起做了大量案頭工作，掌握林州和紅旗渠的歷史及現(xiàn)狀，并有了初步判斷，這讓我們能夠有的放矢；采訪中，把林州市有關同志也納入報道組，使采訪更具針對性；深入實地采訪與召開座談會相結合，全面了解情況。采訪后，及時交流看法，校正自己的判斷……

林州之行，從軍同志每到一村、一個企業(yè)，群眾總是與他相談甚歡，像老朋友一樣。當?shù)刎撠熑撕苁桥宸?/p>

從軍同志說：“我過去在中宣部研究室工作，下基層是家常便飯。我當過農(nóng)民，在工廠生活過，不管見到工人還是農(nóng)民，都有天然的親切感。調(diào)查研究，要調(diào)查出實情，想真正深入下去，必須首先能夠與群眾相融，在思想感情上水乳交融。只有這樣才能讓人放松、親近，說出他們想說的東西?！?/p>

▲ 2011年9月21日，在位于太行山深處的河南省林州市臨淇鎮(zhèn)白泉村，新華社社長李從軍（前右）采訪帶領群眾奮戰(zhàn)50多年、改變山區(qū)面貌，被稱為“百姓福根”的72歲的村支書張福根。這是張福根（前左）和李從軍一起前往村民家。（趙鵬/攝）

他講的是一種調(diào)研方法，也是一種價值觀、生活觀。

新聞采訪走基層，要有一種使命感，帶著思想去，更要有一腔熱情，那是對群眾的親，對新聞工作的愛。唯有如此，筆下才能有流淌不盡的“活水”。

10月12日，福根來信了。這位小學畢業(yè)土生土長的農(nóng)民，花了一天時間，給從軍同志寫了一封6頁紙的信。福根在信里說：“您走著2尺寬的小路，拉著我的手，扶著我的肩，沿著小道又說又笑，真好，特別好。……我有72歲的年齡，20歲的干勁，要帶領全村人大干快發(fā)展……”

愛的刻度，決定新聞的溫度。

從百姓心中流淌出的文字躍然紙上，與用一堆枯燥的數(shù)據(jù)、沒感情的材料堆砌的文章相比，是何等的風生水起。文風的改變不正于這一動一靜的對比間實現(xiàn)的嗎？！精品力作不就是在這樣一動一靜的轉變中顯現(xiàn)出來的嗎？!

記者感悟：在著名新聞理論家甘惜分教授的“新聞三角理論”中，客觀外界-新聞媒體-廣大受眾構成了密不可分的三角關系。新聞記者深入到火熱的生活中，深入到廣大人民群眾中，將鮮活的時代變化傳遞給廣大受眾，是新聞事業(yè)興旺發(fā)達的關鍵。帶著思想和感情走到群眾中間，融入他們當中，與他們心心相通，新聞才有力量。

謀篇：大主題需要大布局

“寫大文章，尤其是材料豐富的時候，一定要注意怎么去提煉，怎么從大的方面去把握?！?/p>

——李從軍

9月28日下午，北京。我們再次聚到從軍同志辦公室。

經(jīng)過艱苦的采訪，我們掌握了20多個人物故事，加上歷史和現(xiàn)實的資料，素材十分豐富。

但，冷靜地坐下來思考時，我們開始有些舉棋不定了——

面對大大小小的故事，一摞一摞的材料，究竟如何布局？

從軍同志看出了我們的想法，他說：“我原來擔心沒有故事支撐。這個問題在采訪中解決了。現(xiàn)在有了材料，如何不讓它散掉，如何不陷入局部細節(jié)中，這需要認真琢磨?！?/p>

擺在我們面前的是兩個不同的選擇：

一個是，從大處著眼，總結當代紅旗渠精神的不同方面，通過典型人物的刻畫，穿插歷史和現(xiàn)實的素材分別加以表現(xiàn)。

一個是，從小處入手，通過采訪中找到的帶有象征意義的系列故事，比如從一口水、一碗面、一盞燈，再到一條渠、一座山，步步提升，展現(xiàn)當代紅旗渠精神的內(nèi)涵。

一個從上而上，一個自下而上；一個高舉高打，一個娓娓道來。

兩種方式，各有利弊。從大的方面著眼，就需要避免“一個標題、幾個故事”的傳統(tǒng)式寫法，但表達方式創(chuàng)新難度很大；從小的方面切入，則有一個如何提升的問題。

文章即將動筆，時間緊迫，容不得方向性錯誤。

究竟如何決斷？

這個問題，我們從林州討論到火車上，從火車上又討論到北京的辦公室里，設想了兩個不同方向的報道提綱。

當我們將這兩種想法和盤托出時，從軍同志說：“紅旗渠修建這么多年了，為什么現(xiàn)在要去寫？我們要挖掘的是紅旗渠精神的時代內(nèi)涵，要展現(xiàn)的是它對當代社會的昭示。這就需要提煉出若干個方面，明確作答。這樣，文章才能立得住，才有價值?！?/p>

他說：“現(xiàn)在，手頭掌握的故事很多，但細分析沒有哪一個是規(guī)模宏大且能真正獨立支撐起來的，這就必須用大的架構進行邏輯連接。故事很感人，但我們的目的不是去塑造一群人，而是要以他們的故事昭示時代?？偟恼f，還是從大的方面布局更好些。”

這是一種因地制宜、量體裁衣的方法論。

新聞事實存在著多側面性。新聞價值點不同，會造成我們認識事物的角度和側重點的差異，所謂“橫看成嶺側成峰”說的就是這個意思。是從大處著眼，還是從小處入手，如何取舍材料、謀篇布局，必須根據(jù)文章的立意和掌握的素材而定。

文無定法。運用之妙，存乎一心。

從軍同志和我們反復討論之后，確定將文章分為理想、豪氣、執(zhí)著、奉獻和詠嘆五個部分。

但是，如何避免直白的表達，更好體現(xiàn)思想的內(nèi)涵？這就需要找到意象。

從軍同志認為：“這篇文章的表達有三個層面，第一個是具象，就是采訪到的人物故事；第二個是紅旗渠精神對時代的昭示，包括‘四不’精神，它是一種抽象的東西。抽象和具象之間要用意象把它連接起來。意象，能夠把具象升華為抽象，把抽象發(fā)散到具象中去?！?/p>

按照從軍同志的要求，我們反復思考，認真討論……

劉思揚提議，可否用“太行”這個意象？

從軍同志在和我們討論時，認可了這一提議，認真斟酌后，確定了“太行之夢”、“太行之氣”、“太行之力”、“太行之愛”、“太行之魂”五個小標題。

《守望》一稿中，不止有“太行”這一個意象。比如寫民族精神，用了“神話”的意象；寫桃花嫂子，用了冬天桃花的意象；寫人間大愛，用了“水”的意象……

布局完成，意象找到了，就像是畫好了一條龍，我們還需要畫一雙眼睛讓它真正活起來——

10月8日凌晨四點，熟睡中的劉思揚被電話鈴聲驚醒，是從軍同志打來的：“我想到了一個新的題目：《守望精神家園的太行人——紅旗渠精神當代傳奇》，圍繞著守望精神家園這條線，就可以把整篇文意打通——太行人為什么而活著？你覺得怎樣？……”

此前，從軍同志想到的題目不下十個。

放下電話，劉思揚再無睡意。

后來，從軍同志詼諧地對劉思揚說道：“我睡不著，你也甭想睡。不知你的家人是否埋怨：這是什么領導，不讓別人睡覺？”

這個題目的誕生和主線的貫穿，極為關鍵。因為它將文章的五個部分聚焦在對精神家園的守望上，并且突出了傳奇色彩。

這些守望精神家園的當代紅旗渠兒女們?yōu)槭裁炊钪?？為理想而活著，為奮斗而活著，為執(zhí)著而活著，為奉獻而活著。就是這些人構成了紅旗渠精神的當代傳奇。這條線貫穿下去，人物就提升上來。文氣通暢，人物不再普通。

從軍同志事后說：“那時，我才真正對這篇文章有了成功的把握?！?/p>

《光明日報》副總編何東平后來評價說，這篇稿件全文貫通，一瀉千里，五個部分就像五個樂章，有時候低回婉轉，有時候又高潮迭起，最后都像流水一樣歸到同一個主題，完成了一個飽滿的構思。

記者感悟：古人云：“凡制于文，先布其位，猶行陣之首次，階梯之有依也?！?布局謀篇，就是對文章骨架的設計，骨架不穩(wěn)，文章就立不起來。布局的大小，取決于表達的主題和所掌握的素材；布局的優(yōu)劣，取決于貫穿其首尾的那股氣。

手法：新聞也能成美文

“不要拘泥于某一種形式。用穿越的手法，用詩化和散文化的語言，把情景人事，思索和抒情結合起來，連類感發(fā)，寫得開闊一些?！?/p>

——李從軍

通常意義講，“穿越”作為一種展開情節(jié)的特殊橋段而被廣泛應用于文學創(chuàng)作，行文中有一種大氣壯觀之美，而一般意義的新聞則是對事實中規(guī)中矩的敘述。

然而，新聞作品有時借用文學手法可生動展現(xiàn)主題思想。尤其在通訊寫作中，運用文學中穿越手法，詩化語言，神話點染，主觀介入等，往往會產(chǎn)生意想不到的美的效果。

《守望》一稿正是新聞美學的創(chuàng)新實踐。

大框架確定后，從軍同志說，從大的方面切進去，不要像過去那樣，先有一個標題，然后簡單地詮釋標題。要大膽地將“我們”介入進去，在保持事實準確的基礎上，把歷史和現(xiàn)實結合起來，把主觀考慮、主觀評價、主觀想象注入進去。

時空穿越，是此文表達的一大關鍵突破。

從軍同志一再強調(diào)，紅旗渠、太行山蘊藏著無窮的精神底蘊，不用穿越的手法，就不足以充分表達。

楊貴和鄭中華，兩任書記，一個修紅旗渠，一個重修紅旗渠，五十年的穿越。

從《列子》的愚公移山神話，到今天的富太行，幾千年的穿越。

還有從800多年前日內(nèi)瓦湖畔的葡萄園，到太行山上的紅旗渠，地域的穿越。

……

神游千仞，精騖八荒。

穿越之中，夾敘夾議，抒情敘事議論融為一體，展示了文章跌宕起伏的節(jié)奏和思想力度。

神話故事的點染，是此文表達的第二個關鍵突破。

傳統(tǒng)的通訊提倡散文式寫法，常將抒情與描寫等文學手法運用到寫作中，增強文章的美感和表現(xiàn)力。

在《守望》一文寫作中，除散文式寫作外，還將中國畫的寫意以及拙中藏巧的方法揉進了行文中，增強了立體感與意境美。神話故事的點染就是一例。

10月11日，還是在社長辦公室，在稿件修改過程中，一個新的想法萌生了——

中華民族起源，就是神話開篇。

從軍同志提出：“每個大段落是不是可以用一個神話開始？”

這個想法的提出，源于他深入的思考：

精衛(wèi)填海、愚公移山、夸父追日……哪一個不是為著理想和追求而獻身。這些神話，特別具有民族色彩，充滿東方傳奇，闡釋著民族精神的精粹，在中國人心靈中產(chǎn)生久遠的影響，甚至有一種奇妙的暗示。

精衛(wèi)填海的理想，盤古開天的豪邁，夸父追日的執(zhí)著，女媧補天的大愛，愚公移山的奮斗，不正是民族精神的源頭，不正是太行之夢、之氣、之力、之愛、之魂的絕妙映照嗎？

對于這一創(chuàng)意，我們有著一定的擔心：寫得好出彩，寫不好容易形式化。人物和神話怎么關聯(lián)也是一個問題。

我們對稿件進行了新的調(diào)整。但，效果并不是很理想。

10月13日，在稿件打磨中，針對這一難題，從軍同志提出了新的解決辦法：“現(xiàn)在神話埋在文內(nèi)，讀者看了不太留意。神話怎么切入進去？我想了一下，繪畫中有一種拙中藏巧、以拙顯秀的辦法，我們可以使用：每一個小標題下用小一號的楷體引一段神話原文，質(zhì)樸無華，但有小標題和文內(nèi)的呼應，讀者就能自然而然地理解作者的用意?！?/p>

思想的疙瘩解開了。

在行文中，更加注意人物和神話的勾連，比如在太行之力這一部分，就有這樣新的表述：“傳說中追日的夸父因缺水而亡，至死不悔；太行山人為引水而戰(zhàn)，生生不息。這，就是中華民族的韌性?！边@樣就把神話串進去了，把夸父和太行人掛緊了。

神話、歷史、現(xiàn)實交錯，穿越感，傳奇性，愈加濃烈。

人物傳神的刻畫，是《守望》表達的第三個關鍵突破。

成功的人物刻畫能經(jīng)受住歷史的考驗。即使事實因歲月的流逝而褪色，人物的形象也不會隨之失色。《鴻門宴》《赤壁之戰(zhàn)》等歷史名篇，都是對歷史重大事件的記載，不少人可能無法準確復述其歷史情節(jié)，但文中人物的美學光輝，至今仍在人們心目中大放異彩。

《守望》中的人物刻畫，是抒情、議論，時空穿越、精神詠嘆的根基，極為關鍵。但，我們面對的都是名不見經(jīng)傳的普通人，他們并沒有驚天動地的偉業(yè)。如何寫出他們的迥異之處，讓他們栩栩如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原來定于10月8日交初稿，我們在國慶長假期間加班加點趕稿子。

7日，長假還沒過完，從軍同志就來到辦公室，要看剛寫出的初稿。他說：“不看稿子，我不放心，今天晚上就睡不好覺?！?/p>

但是，他看完稿子后，我們就睡不著覺了。

看完稿子后，他在肯定總體框架的同時，指出稿件一大問題就是，注重了故事敘述，而人物個性塑造不夠。

他說，寫人物首先要觀察他、分析他，從精神層面去理解他，用傳神的細節(jié)和語言去表達他。對于一些人，甚至要寫出他們性格的沖突，表達出悲劇色彩。把不合常規(guī)，但又天然渾成統(tǒng)一在他們身上的特質(zhì)表現(xiàn)出來。這就像太行大峽谷里的桃花，本來應在春天開，卻開在冬天。

圍繞接觸過的人物，他分析了這些人物身上的特點：

鄭中華，平常有點結巴，但只要講到他的理想就格外流暢。他有詩化的語言，詩人的激情，這在基層干部中是不多見的。要抓住這些細節(jié)，并且生發(fā)。

李廣元，他的外表與內(nèi)心極不一致，憨厚，木訥，甚至有點羞澀，但這個人內(nèi)心是那樣的強大。他過去搞鐵匠鋪，現(xiàn)在發(fā)展無縫鋼管，一輩子與鋼鐵結緣。鋼鐵，就是他的性格。

張福根，采訪那天，在萬壑松濤中，這個土生土長的農(nóng)民暢談他的奮斗“四部曲”，就像彈奏他的人生交響樂。必須用特定場景，把人物的豪氣勾勒出來。

桑中生，人生幾起幾落，極具悲劇色彩。這個億萬富翁，因市場突變，窮得連吃飯都沒著落，但頭撞南墻不回頭，仍在苦苦尋找出路。座談會上，他流淚了，卻極力掩飾，有種不屈的精神。

從軍同志甚至想到了“秦瓊賣馬”“楊志賣刀”，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這和桑中生又是何等相似！

……

人物塑造，常常是大通訊的主要內(nèi)容。如何寫出人物的個性，關系著作品的成敗。洞察人物內(nèi)心世界，觸及人物精神層面，抓準其最典型細節(jié)和特點而不及其余，寥寥數(shù)語，生動的人物形象就能躍然紙上，過目難忘……

我們對人物的個性進行認真揣摩，做了修改。

稿件播發(fā)后，不少讀者對文中的人物印象深刻，可以隨口叫出他們的名字。

不少讀者對我們說，《守望》一稿大開大合，但在細微處又精雕細刻；基調(diào)壯美，但在流轉時又低回婉轉，看稿子就像聽一首交響樂，或看一幅油畫，充滿美感。

法國作家福樓拜曾感慨：“越往前進，藝術越要科學化，科學也要藝術化。兩者從山麓分手，又在山巔匯合”。

那么，新聞與美學能不能“匯合”呢？

回答是肯定的。

新聞精品，便是新聞價值和藝術審美價值有機統(tǒng)一，二者越融合，效果越明顯。

記者感悟：明代顧炎武有一句名言：“智者不襲?！?。這句話告誡人們：常規(guī)不可死守，必須打破。流傳下來的精品，無不獨具美感，富有創(chuàng)新和突破。

修改：最后一步最關鍵

“畫山水，大處布局，細處收拾。畫是不是精品，關鍵在最后，在于細處的收拾。”

——李從軍

按從軍同志要求，10月11日交修改稿。此時，朱玉因連續(xù)奮戰(zhàn)，過度勞累，發(fā)燒兩天了。10日晚，討論完稿子，朱玉被強迫著回去休息，劉思揚和趙承繼續(xù)夜戰(zhàn)。11日凌晨3：45，經(jīng)過艱苦的跋涉，修改稿脫手。

從軍同志修改一天，稿子改成了“大花臉”，文章顯出了精氣神。他對稿件給予了較好的評價。

“現(xiàn)在發(fā)出去，也是一篇相當有分量的作品?！蔽覀儼蛋邓闪丝跉?。

此時，從軍同志講起了他喜愛的繪畫來：

“我畫一個八尺山水，大的布局只需兩天，細處收拾卻要花十來天時間，用細筆粗筆，焦墨潤墨彩墨，一遍遍皴擦，慢慢打磨，最后才有希望成精品?！?/p>

他說，現(xiàn)在仍不能松懈，要沉浸在里面。一旦松懈，差最后一口氣，文章就提不起來。

“帽段再斟酌一下，寫得更流暢一些?，F(xiàn)場感再增強一些。人物深度開掘還有余地……”他一連提出了四五個問題。

又是一天一夜艱苦的修改。

10月13日，上午。我們集合在社長辦公室旁的會議室里，開始了最后“沖刺”——一字一句捋，一段一段過。

一落座，從軍同志說：“小時候，我特別喜歡在鐵匠鋪看鐵匠怎么把一個燒紅的鐵塊，打成一把鐮刀或者其他器具，特別喜歡聽淬火時發(fā)出的的聲音。開始兩個人掄大錘，最后師傅一個人小錘敲。我們現(xiàn)在不是掄大錘，而是要用小錘敲打它了。精品的鍛造，和打造鐵器是一樣的道理。”

用小錘敲，其實并不比掄大錘輕松，甚至更為艱難。

就說《守望精神家園的太行人——紅旗渠精神當代傳奇》這個大標題，從軍同志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而得的。但是，最后打磨中，他又提出：主標題與副標題都有“精神”二字，重復。是不是用“太行開山人”作題目，顯得更為簡潔。

經(jīng)過近二十分鐘的討論，我們認為，“太行開山人”固然簡潔，但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開山修渠的年代，會弱化“當代傳奇”的意味，也削弱了守望精神家園的意思，還是用原來的標題好。從軍同志接受了我們的意見。

帽段部分，還欠火候。他又提出：能不能用神話開頭，迅速將太行山和神話聯(lián)系起來，并過渡到今天的傳奇。這樣，就把精神的脈絡講清楚，意境一下子打開了。

字斟句酌，僅帽段的修改就用了一個多小時。

還有很多細微但很重要的修改——

稿件中，寫到“鐵姑娘”郭變花，其中有這樣一句話：“郭變花包里放了一兜子錢去了，這個女人拍著自己的包：沒人要這山？我要！”

從軍同志第一次修改稿件時，在“拍著自己的包”前面加上“響當當?shù)亍彼膫€字，突出了郭變花“鐵姑娘”的個性。

這一次修改，他又提出：“放”了一兜子錢，不如用“揣”了一兜子錢好?！斑@個女人響當當?shù)嘏闹约旱陌焙竺婕由稀叭轮?，“我要”后面加上“了”，可以更加突出郭變花的爽氣?/p>

修改之后，這一段話變成：“郭變花揣了一兜子錢去了，這個女人響當當?shù)嘏闹约旱陌轮簺]人要這山？我要了！”

動幾個字，意境在提升，人物更生動。

……

刪去可有可無的東西，增添一些精當?shù)淖h論生發(fā)，使語言更洗練、內(nèi)容更緊湊、意境更深遠。

14日中午，打磨結束。

此后兩天，從軍同志還在字斟句酌，做出新的修改。直到稿件播發(fā)的當天，他還在文中最后一部分加上了這樣一段話：“改革開放以來，林州人民以自己的理想、奮斗、堅韌、奉獻，成就了當代紅旗渠精神”，很好地收總、呼應了全文。

追求精品，就是要追求完美，當稿件發(fā)出去后自己沒有遺憾、別人無可挑剔，無論何時拿出來看都獨具一格。

而很多基礎很好的作品，沒有邁入精品的殿堂，往往就差這最后一步。

記者感悟：“細節(jié)決定成敗”“細微之處見精神”，這些耳熟能詳?shù)拿?，正是精品錘煉的注解。精益求精，精雕細刻，最后的修改很困難，但尤為關鍵。

啟示：永遠追求精品

“我之所以這樣下功夫，并不是單單為了這篇稿子，也是為了培養(yǎng)人才，為了對記者編輯有啟示，為了對新華社的業(yè)務有推動?！?/p>

——李從軍

10月16日，《守望》一播發(fā)，立即產(chǎn)生強烈反響，到10月20日，文圖稿共有434家媒體采用。

10月18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李長春批示：讀了令人感動和振奮，是一篇充分體現(xiàn)“走基層、轉作風、改文風”要求的好報道。

10月17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書記處書記、中宣部部長劉云山批示：我們的媒體需要樸實鮮活的精悍之作，也需要像《守望》這樣大氣磅礴的鴻篇力作。

媒體用戶給予高度評價：“如何讓報道更加深入人心、貼近基層，更好地發(fā)揮新聞輿論力量在當前中國新時期發(fā)展進程中的特殊作用，這篇報道為我們新聞從業(yè)人員豎起了一面旗幟?！?/p>

林州當?shù)氐母刹空f，我們從新華社記者身上，看到一種扎實的作風，學到了一種工作的方法。

在《守望》一稿采寫中，從軍同志說：“我之所以這樣下功夫，并不是單單為了這篇稿子，也是為了培養(yǎng)人才，為了對記者編輯有啟示，為了對新華社的業(yè)務有推動?！?/p>

在采寫過程中，從軍同志根據(jù)記者的不同特點，分配不同的工作，注意發(fā)揮長處，形成合力。對記者的不足之處，又精心加以指導，以利于記者的長遠發(fā)展。

當前，新聞界“走轉改”活動正在走向深入，如何出一批叫得響、傳得開、留得住的精品，是我們工作的一大著力點。

《守望》一稿的誕生過程，為我們打造精品，更加有效地搞好“走轉改”活動，提供了有益的啟示。

打造精品稿件，必須用時代的要求審視新聞工作，回答時代的命題，在提高思想性上下功夫。

學者認為，新聞的力量就是能夠及時抓住并把打上時代烙印的精神傳遞給受眾，在社會上形成一個高尚的輿論環(huán)境，讓人們自覺不自覺地融入其中?！跋褚幻骁R子，受眾在感受別人心靈的純潔與光亮、文明與高尚的同時，也會內(nèi)窺自己心靈深處‘最精致、最珍貴和看不見的精髓’。”

《守望》一稿立意之始，即把準了時代跳動的脈搏，切中了當前社會某些地方信仰缺失的要害，呼喚人們心中那份神圣和崇高，以及奮斗不止的激情，因此才強烈地撞擊人們的心靈。

正如讀者所說，“當今社會不少人精神匱乏，甚至產(chǎn)生信仰危機。這篇文章以當前的社會精神狀態(tài)為背景，對中華民族應該守望什么樣的精神家園進行了一次全面的歷史性深度追問與探索，并給出了鏗鏘有力的回答?！?/p>

“文章合為時而著，歌詩合為事而作?！敝挥姓驹趪液兔褡宓母叨?，敏銳感知時代潮流，把黨和政府要說的與人民群眾想聽的結合起來，不斷錘煉和升華思想，才能讓思想的力量推動發(fā)展，讓精神的光彩照耀時代。

打造精品，就必須滿懷對人民的摯愛，深入基層，貼近實際，貼近生活，貼近群眾，在原創(chuàng)性上下功夫。

基層，永遠是新聞的源頭；生活，永遠是新聞的富礦；人民，永遠是我們的老師。

如一些讀者所說，《守望》一稿，大量素材來自于最基層，無論是村支書還是普通村民，無論是他們的故事、語言還是諸多歷史現(xiàn)實素材，都需要記者扎實的調(diào)研。

為了獲得新聞素材，從軍同志帶領我們翻山越嶺，深入到群眾中采訪，傾注自己的熱情，傾聽群眾的呼聲。80年來，新華人不就是這樣走來的嗎？！

打造精品，就必須發(fā)揚滴水穿石、鍥而不舍的精神，在精益求精上下功夫。

《守望》一稿采寫，歷時一個多月，討論會十余次，采訪人物20多個，小修改十余次，大修改就有四次。

行百里者半九十。追求完美，不留缺憾。只有抱有這種高標準的自我要求和精益求精的認真勁頭，才能打造出真正的精品。

打造精品，就必須不斷超越自我、挑戰(zhàn)極限，在不懈創(chuàng)新上下功夫。

創(chuàng)新永遠是精品的特質(zhì)。創(chuàng)新觀念，創(chuàng)新內(nèi)容，創(chuàng)新形式，創(chuàng)新方法，在《守望》一稿中都有比較明顯的體現(xiàn)。正因為此，才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

創(chuàng)新的道路，往往充滿艱辛。但，要追求精品，除此別無選擇。

回望《守望》一稿的誕生，一開始我們并沒有想到會有今天的成果。它是在艱辛的探索中，一步步提升起來的。其中有幾個關鍵之處：確定具有典型意義的調(diào)研地點、提煉時代召喚的主題、產(chǎn)生畫龍點睛的題目以及艱苦的鍛造和淬煉——精準選點、升華主題、通暢文意、精雕細刻，這四個環(huán)節(jié)決定了文章的成功。這是多數(shù)新聞采寫工作中都可能遇到的，《守望》一稿在這四個環(huán)節(jié)的許多方法，可以為其他新聞采寫所借鑒。

這，正是我們在這里回顧和感悟此稿采寫過程的真正意義所在。

9月19日，前往林州采訪的前一天。在從軍同志辦公室里，我們看到墻上掛著他的一幅手書，那是他的一首詩：“奮斗長驅(qū)八十載，風云叱咤育新華，全媒建設爭高地，不盡春潮逐彩霞。”

今天回想，感慨良多。

是??！80年來，一代又一代新華人，為時代的召喚而奮斗，為人民的呼喚而奮斗——正是奮斗，孕育了以革命理想主義和革命英雄主義為核心的新華精神；也正是這種精神，激勵著我們繼續(xù)前進。

《守望》一稿所展現(xiàn)的，那種把握時代的自覺、深入群眾的行動、精益求精的追求、不懈創(chuàng)新的意識，何嘗不是新華精神的生動映照？！

新華精神，我們永遠的動力；打造精品，我們永恒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