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慶國
我這人性格孤僻,少言寡語的。老伴可是個樂天派,尤其喜歡唱歌。她雖年過花甲,每天依然是小曲小調(diào)不離口,自號“老李谷二”。老伴喜愛收看央視“激情廣場愛國歌曲大家唱”欄目,那里邊播放的紅歌,她幾乎都會唱。在老伴的日熏月染下,我的性格開朗起來,也喜歡上唱歌了。
有一天上午,我和老伴上山散步。在幽靜的林間小路上,老伴對我充滿深情地唱起了:“在那遙遠的地方,有位好姑娘……”我問她,這么好聽的歌曲是誰創(chuàng)作的?老伴茫然地搖搖頭。我給她講了“西部歌王”王洛賓是如何創(chuàng)作出《在那遙遠的地方》的,還有這位老先生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這是去年我搞自助游,在新疆大坂城王洛賓紀念館參觀時了解到的。老伴饒有興味地聽著,時不時的發(fā)出一聲感嘆。我得意地說:“你跟我這樣的老公,大長學問吧! ”
老伴拿出不服氣的樣子,聳聳肩眨了眨她那上眼皮都起了皺褶兒的月牙眼兒提議:“那我倆比比,看誰會唱的紅歌多。”她這是要跟我“顯擺”一下她會唱紅歌的特長。“那好,我唱開頭,只要你能接續(xù)著唱下去,就算你贏?!蔽翌H有興致的應戰(zhàn)。我們的紅歌大賽,就像相聲演員捧逗哏似地拉開了帷幕。我放開歌喉:“小小竹排江中游,”老伴馬上亮起嗓子:“巍巍青山兩岸走。 ”我唱:“紅巖上紅梅開,”老伴接:“千里冰霜腳下踩。 ”我一口氣唱出了二十幾首紅歌,都沒能難住老伴兒。樹枝上的鳥兒隨著我們的歌聲起起落落,喳喳地歡叫,好像是在給我們這熱鬧的紅歌賽作點評。出其不意,方能獲勝。這回我唱的是上個世紀60年代初期,我們縣城小學校里流行的電影《紅孩子》插曲:“準備好了嘛,時刻準備著……”老伴毫不遲疑地接唱:“我們都是共產(chǎn)兒童團。”這倒是讓我大吃一驚:小時候生活在偏僻山區(qū)的丫蛋兒竟然也會唱當年城里小學生們的紅歌。我又靈機一動,緊盯住老伴豁牙的嘴巴,套用《學習雷鋒好榜樣》的曲調(diào)唱到“革命老太掉門牙,能歌善舞更瀟灑!……”這下子可把老伴給蒙住了。她奇怪地問:“好像沒聽過有這樣的歌詞呀,你這是從哪淘弄來的?”我老實交待:“這詞是我針對你編的。 ”老伴開心得哈哈大笑:“你個老鬼子,狡猾狡猾的。 ”
平日里,我和老伴之間就是經(jīng)常地這樣拉拉歌,逗逗哏兒。消除了退休后的寂寞,給晚年生活增添了不少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