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的山鷹

白瑯

林中鷹家住老鷹山，老鷹山是山鷹的老巢。林中鷹呱呱墜地時，老爸就給他起了林中鷹的名字。山鷹是山林霸王，老爸希望他長大成人后，也能成為山林之王。老林家祖祖輩輩都靠狩獵為生，到了他這輩已經(jīng)是第十三代傳人。林中鷹沒有辜負老爸對他的期望，他十歲就開始架鷹，十六歲就獨立捕鷹馴鷹。

這天，林中鷹用一只野雞做誘餌，竟一下網(wǎng)住了兩只長得一模一樣的山鷹。林中鷹伸出雙手，剛想從網(wǎng)中把它們抓出時，靠近右邊的這只“啁啾”一聲尖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鋒利的彎鉤嘴啄向了他的眼睛。林中鷹只覺得眼前一黑，驚叫道：“完了！我的眼睛瞎了?！笨闪种喧棽]感覺眼睛疼痛，他睜開眼睛一看，竟然還能看見東西。原來，山鷹在襲擊他時，因網(wǎng)拉得太緊，它的嘴只觸到了他的眉毛，并沒有勾到他的眼睛。否則，他的眼睛必瞎無疑。

捕山鷹容易馴鷹難。要想馴服一只山鷹，尤其是倔強兇悍的山鷹，真不比登天容易多少。林中鷹負責馴化叼啄他眼睛的這只，另一只由老爸負責馴化。林中鷹把鵝肉切成小塊，喂給它，可它連瞅都不瞅，它的兩眼就那么直勾勾地看著老鷹山。林中鷹沒咒念了，只能熬鷹了。熬鷹就是跟鷹徹夜四目相對，慢慢地消耗它的體能，大多數(shù)山鷹熬五六天后，它就閉眼睡覺了，它證明它已經(jīng)相信你不會傷害它，它不用再提防你了。可林中鷹實在沒有想到，已經(jīng)熬到第九天了，老爸負責馴化的那只鷹在第四天就開始吃肉了，可他負責馴化的這只鷹依然不吃不喝不睡覺。雖然他跟老爸輪流跟它對視，可他實在堅持不住了，眼瞅著就要被它折磨死了。誰知老爸卻樂了，撫摸著林中鷹那明顯消瘦的臉頰說道：“臭小子，看來我給你起林中鷹這個名字，算是起對了！我跟你爺爺馴化過不止百只山鷹了，也沒有見過這么倔強、這么兇悍的山鷹，你要是把它馴服了，它一定會成為天下第一鷹！”聽了老爸的話，林中鷹自然高興無比，脫口說道：“那就給它取名‘鷹虎吧！鷹是空中之王，虎是林中之王。至于你馴化的那只，就叫‘山貓吧！”

林中鷹馴鷹的辦法跟老爸有所不同，他先是“嘿”的一聲高喊，將手中的肉向空中拋去，再將手向前用力揮去，待鷹虎飛起來后，他便發(fā)出一連串的“嘿嘿嘿”聲。鷹虎叼到肉后，林中鷹再用手往回一擺，高喊“嗨嗨嗨”，鷹虎就乖乖地飛回到他的右臂上。半年后，鷹虎就被徹底馴服了。

這天早晨，林中鷹帶著鷹虎出征了。他要去的地方叫野狼谷，野狼谷因為經(jīng)常有狼出沒，很少有人去那里狩獵，所以那里的野物比任何地方都多。老爸不放心他一個人去，要陪他一起去，可林中鷹說什么也不讓老爸陪著。老爸只好把火柴裝在他的兜里，因為狼怕火，要是遇到狼，可以點起火把嚇唬狼。老媽還給他包了餃子、做了面條吃，祝他一路順風，馬到成功。

林中鷹將鷹虎放在肩上，直奔野狼谷。走了兩個多小時，便來到了野狼谷。踏進野狼谷不久，林中鷹便發(fā)現(xiàn)了幾只野兔。他“嘿”的一聲高喊，將雙手用力向前揮去，鷹虎接到命令后，便像離弦之箭，展開雙翅向野兔俯沖而去。林中鷹為了給鷹虎助威，發(fā)出一連串的“嘿嘿嘿”聲，鷹虎很快消失在前面的樹林中。林中鷹趕緊追過去，看到眼前場景一下子驚住了：鷹虎竟然在奮力叼啄一頭野豬！野豬被鷹虎叼啄得暈頭轉(zhuǎn)向，逃跑時慌不擇路，一頭撞在了一棵大樹上，一下子撞死了。林中鷹將野豬拖回來，老鷹山的山民全被驚住了：多少年來，祖祖輩輩放鷹狩獵，誰也沒有見過山鷹能叼啄野豬的。

過了幾天，林中鷹帶著鷹虎第二次來到了野狼谷。

在野狼谷沒轉(zhuǎn)悠多久，一只狍子突然從林中鷹的前面沖了過去，林中鷹立馬“嘿”的一聲高喊，雙手向前一揮，鷹虎又像離弦之箭向狍子俯沖而去。林中鷹心里有數(shù)，狍子奔跑的速度實在太快，鷹虎捉住它的可能性很小。誰知就在這時，林中鷹突然感到有東西搭在了他的肩上，他的腦袋一下子就脹大了。因為這地方?jīng)]人來，站在他身后的應該是狼，搭在他肩上的應該是狼的兩只爪子。狼很聰明，想吃人，就把爪子搭在你的肩上，你回頭看它時，它便一口咬住你的喉嚨，一下子就將你的喉嚨咬斷。林中鷹自然不敢回頭，他稍微垂下頭，用眼睛往后看，只見他的兩腳之間有兩條毛茸茸的腿，果然是狼！現(xiàn)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抓住搭在肩上的兩只爪子，彎下腰，用屁股往上一撅，將它摔到前面。林中鷹抓住狼的兩只爪子，運足力氣，“嗨”的一聲高喊，就將狼撅了起來。誰知身后有一棵大樹，竟把狼給擋住了。狼急眼了，一口就咬住了林中鷹的脖子。林中鷹懵了，這要是連咬幾口，他非死不可！就在林中鷹不知如何是好時，鷹虎突然俯沖下來。原來，林中鷹那句無意識的“嗨”聲，被鷹虎聽到了，鷹虎以為他下了返回的命令，就迅速飛了回來。鷹虎從他的肩上飛過時，那狼竟“嗷嗚”一聲慘叫，在原地轉(zhuǎn)起了圈。林中鷹趕緊抓起一塊大石頭，狠狠幾下將它砸死了。

鷹虎竟然叼啄住了野狼，不但老鷹山的山民不敢相信，就是方圓幾百里甚至上千里都沒人相信，鷹虎簡直趕上神鷹了。

這天上午，林中鷹帶著鷹虎再次來到野狼谷時，天上的大霧依然沒有散去。往日這時候大霧早就散去了，難道天要下雨不成？林中鷹只好坐下來，等著大霧盡早散去。

誰知就在這時，鷹虎突然扇動了一下翅膀，接著就兩眼直勾勾地看著前面，并不停地“啁啾、啁啾”地叫著，林中鷹馬上意識到有情況了。他抬頭一看，一下子愣住了：溝谷上面坐著一個跟自己年齡相仿的男青年，他的肩上也站著一只山鷹，只是要比鷹虎大得多。男青年面無表情地沖林中鷹說道：“我住在百里之外的鷹嘴巖，我叫滿天一。我老爸給我起這個名字，就是希望我天下第一。你老爸給你起名林中鷹，也是希望你成為天上、地下之王，可王者只有一個！聽說你的鷹虎神奇無比，能叼啄住野豬、野狼，沒想到你的鷹虎還沒有我的天鷹一半大。我的天鷹這么大，都叼啄不住野豬、野狼，就憑你這點大的鷹虎，就能叼啄住野豬、野狼？我見過開玩笑的，可也沒見過像你這么開玩笑的。你敢跟我斗鷹嗎？”林中鷹當然不會跟他斗鷹，這倒不是因為他的天鷹比鷹虎大，鷹的兇悍并不取決于大小。林中鷹不想跟他斗鷹的原因很簡單：斗鷹的危險性實在太大，不但鷹會受傷甚至死亡，人與人之間還會發(fā)生毆斗造成傷亡。從前老輩們因為斗鷹斗出人命、世世代代結(jié)下怨仇的并不少見。林中鷹沖滿天一說道：“我的鷹虎這么一點大，你的天鷹這么大，根本就不是對手，我甘拜下風了?！睗M天一淡淡一笑，道：“甘拜下風可以，但必須按照我說的去做?！绷种喧梿柕溃骸澳阆虢形易鍪裁?？”滿天一傲慢地說道：“你從我的胯下鉆過去，你的鷹虎從我的天鷹胯下鉆過去，從今往后，你的鷹虎就叫鷹蟲，然后給我下跪10分鐘，我就不要你跟我斗鷹了?！绷种喧椧Я艘а勒f：“行，我答應你！”

林中鷹站起來，脫下上衣，蒙上鷹虎的眼睛，他不想讓鷹虎看見這一切。待滿天一從溝谷上面下來后，林中鷹沒有食言，默默地從滿天一的胯下鉆過去，然后推著鷹虎也從天鷹的胯下鉆了過去。滿天一坐回到溝谷上面，林中鷹便給他跪下了。

這時，天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滿天一竟然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林中鷹也來了犟脾氣，你能豁出死，我就能豁出埋，兩個人就這么任憑大雨狂澆著。

突然，上面?zhèn)鱽砹恕稗Z隆轟隆”的響聲，身處谷溝的林中鷹抬頭一看，不好！一股洪水從上面沖了下來。眼疾手快的林中鷹連忙爬到了身邊的一棵樹上，逃過了一劫。誰知雨越下越大，水也越漲越大，樹已經(jīng)開始搖晃起來。林中鷹心里十分清楚，樹一旦倒下，他就危險了。這時，樹搖晃得越發(fā)厲害了，站在溝谷上面的滿天一沖林中鷹喊道：“你要是答應跟我斗鷹，我馬上讓天鷹把繩子叼給你，你就可以順著繩子爬到谷上來?！闭l知林中鷹卻說：“我寧肯被水淹死，也不會跟你斗鷹！你要是肯救我，我這一輩子都會報答你的救命之恩！”滿天一惡狠狠地說道：“那你就等著樹被水沖倒，把你淹死吧！”

這時，一股洪水又沖了下來，大樹漸漸開始傾斜，有的樹枝已經(jīng)觸到水了。讓林中鷹沒有想到的是，滿天一并不是那么沒有人性，他讓天鷹叼起繩子飛到林中鷹跟前。林中鷹趕緊把繩子綁在樹上，順著繩子剛滑到滿天一跟前時，大樹“嘩啦”一聲倒下了。林中鷹一下掉進了水里，滿天一當即跳進水里，一把拽住了林中鷹。

林中鷹被救上來后，正想對滿天一表示感謝，誰知滿天一轉(zhuǎn)過身，傷感地轉(zhuǎn)身走了。望著滿天一失落的背影，林中鷹突然沖他喊道：“滿天一，我答應跟你斗鷹，你定日子吧?！睗M天一驚住了，轉(zhuǎn)過頭沖林中鷹說道：“半月后，就在這里，不見不散！”

轉(zhuǎn)眼便過了半個月。這天早晨，林中鷹早早就來到了野狼谷，溝谷那棵救過他性命的大樹早就沒有了蹤影。林中鷹今天帶來的不是鷹虎而是山貓，僅從外形上看是看不出來的。林中鷹心里有數(shù)，鷹虎絕對是只神鷹，滿天一的天鷹根本就不是它的對手。滿天一救了自己一命，知恩圖報，自己應該輸給他。然而，林中鷹沒有想到，到了中午滿天一仍然沒有來。斗鷹從沒有在下午的，林中鷹只好返回。第二天早晨，林中鷹依然早早來到野狼谷，一直等到中午，滿天一依然沒有來。林中鷹預感到，滿天一肯定出事了。

第三天一大早，林中鷹帶著鷹虎直接去了滿天一居住的鷹嘴巖。來到鷹嘴巖，已經(jīng)過了中午。滿天一確實出事了。五天前，他老爸過生日，他帶著天鷹去山上抓野雞，結(jié)果一去不回，全村上山尋找也沒有找到。林中鷹來到山上，便將鷹虎放飛空中，鷹虎跟天鷹有過接觸，熟悉它的氣息，發(fā)現(xiàn)它，肯定會發(fā)出鳴叫的。誰知鷹虎在空中盤旋了半天，也沒有發(fā)出鳴叫。林中鷹帶著鷹虎繼續(xù)向山上爬去，到了最高最險的峰頂，他再次將鷹虎放飛空中。不一會兒，鷹虎就發(fā)出了“啁啾、啁啾”的鳴叫，接著便傳來了另一只山鷹的鳴叫聲。林中鷹趕緊奔過去，發(fā)現(xiàn)滿天一的天鷹蹲在一棵樹上，樹下有一個大坑，是獵人挖的陷阱。林中鷹俯下身子往下一瞅，下面果然有個人，正是滿天一。原來，滿天一一不小心掉進了陷阱里，要不是天鷹給他抓來野雞吃，他早就沒命了。林中鷹把滿天一救上來后，滿天一竟毫無感激之情，冷冷地說：“半個月后，還在野狼谷，不見不散?！?/p>

轉(zhuǎn)眼又過了半個月。這天一大早，林中鷹帶著山貓來到野狼谷時，滿天一已經(jīng)在這里等他了。林中鷹問滿天一：“咱們怎么個斗法？”滿天一不高興地說：“大哥，小弟實在不明白，你為什么要耍弄小弟？”林中鷹一愣：“你憑什么說我耍弄你??？”滿天一惱怒地說：“這只鷹根本不是鷹虎，雖然它倆長得一模一樣，可看眼睛一下子就能分辨出來，鷹虎的眼睛就像閃著寒光的刀，一直盯著你的眼睛。你瞧這只山鷹，它幾乎不看你的眼睛?！?/p>

林中鷹走到滿天一跟前，真誠地說：“你剛才喊我大哥，我聽了感到十分親切，咱們倆真該是兄弟??！要不是你救了我，我當初就沒命了；要不是我救了你，你現(xiàn)在也沒命了。既然咱們是哥們，就不該再斗鷹了，大哥實話告訴小弟：天下沒有任何一只山鷹是鷹虎的對手！”聽了林中鷹的話，滿天一急了：“大哥，我就是不信，小弟就是死，也要跟大哥斗一次鷹，看看誰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大哥要是不答應，小弟今天就從這溝谷上跳下去?！绷种喧棇嵲跊]辦法了，只好讓滿天一在這里等他，他回去帶鷹虎過來。

林中鷹趕在中午前回到了野狼谷，他跟滿天一商議，讓鷹虎狩一次獵，他看完后，再決定是否繼續(xù)斗鷹。滿天一早就等不及了：“大哥，用不著走什么過場，咱們開板就唱?！?/p>

誰知就在這時，鷹虎突然發(fā)出了“啁啾、啁啾”的鳴叫聲。林中鷹下意識地說道：“不好，有情況?！眱扇怂南吕镆蝗瞿?，一下子驚住了，原來有十幾個國民黨兵悄悄向他倆圍過來。林中鷹沖滿天一說道：“快跑小弟，國民黨來抓壯丁了?！绷种喧棇@里的環(huán)境十分熟悉，自然就跑得快。只聽后面有人喊道：“不準開槍，一定要把他倆抓到，誰抓到獎勵20塊大洋！”滿天一扯著嗓子沖林中鷹喊：“大哥，我要是不死，一定回來找你斗鷹，看看到底誰是天下第一。你一定要在這里等我，不見不散啊！”

這時，已經(jīng)有一個國民黨兵追上了林中鷹。林中鷹別無選擇，立馬轉(zhuǎn)回身，“嘿”的一聲大喊，將雙手向前揮去。只見鷹虎像離弦之箭，向國民黨兵俯沖而去，身后立馬就傳來一陣慘叫聲。林中鷹乘機逃脫了，鷹虎也很快飛了回來。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了，林中鷹一直沒有等到滿天一。隨著時間的不斷流逝，社會不斷變遷，山林不斷地被砍伐，山場不斷地被征用，老鷹山上的山鷹越來越少，馴鷹人也越來越少了。再到后來，老鷹山只有一個馴鷹人了，這個人便是林中鷹。

林中鷹每年都要在他跟滿天一相約的這天來到野狼谷，但每次都是乘興而來，失望而歸。鷹虎也老了，漸漸連飛的力氣都沒有了，可林中鷹依然帶它去野狼谷，鷹虎最后死在了林中鷹的肩膀上。林中鷹只好帶著新鷹去野狼谷，最后，林中鷹也老了，可他每年依然在跟滿天一相約的這天去野狼谷。

這天，又到了跟滿天一相約的日子。林中鷹雖然腿腳已經(jīng)不那么靈便了，但他還是硬撐著來到野狼谷。到野狼谷時已是中午，林中鷹知道，也許這是他最后一次來野狼谷了。林中鷹剛剛坐下，肩上的鷹便發(fā)出了“啁啾、啁啾”的鳴叫聲，林中鷹一驚，抬頭朝當初滿天一坐的地方看去，果然有個跟他年齡相仿的老人坐在那里。林中鷹趕緊站起來，那人也站了起來，相互朝對方走去。兩位老人端詳了半天，對方先認出了林中鷹：“老哥，你還沒死??？我是小弟天一??！”林中鷹也認出了滿天一，兩位老人緊緊擁抱在了一起。

兩位老人席地而坐，林中鷹問滿天一：“你被國民黨兵抓走后，去了哪里？”滿天一說：“我被帶到了臺灣。老哥有所不知，帶兵抓我們的那個人叫劉山林，是個連副，他家祖祖輩輩也是馴鷹人，他希望把你我?guī)У脚_灣去馴鷹。他最大遺憾是沒有見到你，不知道鷹虎是你馴出來的還是從什么地方弄到的。他臨終前囑咐他的家人：他死后，一定要把他的骨灰運回大陸，葬在他老家的山上，讓他每天都跟山鷹相伴；接著又囑咐我：要我回大陸一定要找到你，讓你說出鷹虎的秘密，然后到他的墓前告訴他。他把這輩子辛辛苦苦積攢下來的8000萬元新臺幣全都交給了我，要你我在他的老家用這些錢建起山鷹自然保護區(qū)?！绷种喧椪乜粗鴿M天一：“劉大哥為什么這么喜愛山鷹??？”滿天一告訴他說：“劉大哥很小的時候，有一回去山上割豬草，因為累了，就睡在了一塊大石頭上。等他爬起來后發(fā)現(xiàn)，在石頭上竟然死了十二條毒蛇。劉大哥就對天發(fā)誓，今生今世，一定要報答山鷹的救命之恩！”

林中鷹用劉山林的錢，還有滿天一的500萬元人民幣，在劉山林老人的老家建起了山鷹自然保護區(qū)，劉山林老人的骨灰就葬在了保護區(qū)內(nèi)。

下葬那天，林中鷹給劉山林磕了三個響頭后，便把鷹虎的秘密告訴了劉山林：“大哥，你不知道啊，鷹虎并不是我訓練出來的，我只是教它怎么聽我的指揮，并沒有教它怎么去逮住獵物。那天，我?guī)ヒ袄枪?，它明明追的是野兔，可我跑過去一看，它正在跟一頭野豬斗法。那頭野豬最后雖然是因撞樹而死，可它的兩只眼睛是被鷹虎給啄瞎的！后來我才發(fā)現(xiàn)，鷹虎每次跟獵物搏斗，都是去啄它們的眼睛。天一小弟要跟我斗鷹，我死也不跟他斗，因為我知道沒有任何一只山鷹能斗過鷹虎。我們老鷹山的山民祖祖輩輩馴鷹，誰也沒馴出過這樣兇猛的山鷹。說實話鷹虎是一位老人馴出來的，他的女兒被日本鬼子強暴后，投崖而死，老人為了給女兒報仇，向我要走了鷹虎。老人的馴鷹方法是，在紙板上畫上日本鬼子的畫像，然后在日本鬼子的眼睛后留一個小洞，小洞后面放上肉，鷹虎就從日本鬼子的眼睛里啄肉吃。有一天，日本鬼子又來村里糟蹋婦女，老人就把鷹虎放了出來，鷹虎果然沒有辜負老人，竟然啄瞎了七個日本鬼子的眼睛，拿鷹虎沒辦法就開槍殺害了老人。以后鷹虎就留在了我身邊?！睗M天一突然間明白了，怪不得當初他見到鷹虎時，鷹虎總是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天鷹的眼睛。

三年后，人們驚奇地發(fā)現(xiàn)，在劉山林老家的山上，許多山鷹在高高的天空中飛來飛去。山坡上豎起了一塊石碑，碑上雕著一只栩栩如生的山鷹。在劉山林的墓后，又多了一座新墳，那便是那位馴出鷹虎啄瞎日本鬼子眼睛的英雄老人。 ■

（責編：小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