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漢情態(tài)助動詞語法及語義表達方式的對比

張洪巖

(暨南大學外國語學院,廣東廣州 510632)

英漢情態(tài)助動詞語法及語義表達方式的對比

張洪巖

(暨南大學外國語學院,廣東廣州 510632)

情態(tài)助動詞是表達情態(tài)的重要手段,英語和漢語情態(tài)助動詞有不同的語法和語義表達形式。根據(jù)Huddleston和Palmer關于情態(tài)助動詞的理論框架,英語和漢語情態(tài)助動詞被同時納入否定、倒裝、替代和強調(diào)四個語法特征進行對比,發(fā)現(xiàn)漢語在倒裝方面與英語有很大差異,但是在其他三個特點上,均與英語具有共性。然后又將它們納入意愿、可能和必須三個語義范疇,結(jié)合相應的語料對比、分析,發(fā)現(xiàn)它們的意義表達形式在三個語義范疇中表現(xiàn)有共性和個性。

情態(tài)助動詞;倒裝;意愿;可能;必須

一、引言

情態(tài)助動詞用來表達說話人的看法、態(tài)度等,是表達情態(tài)的重要手段。有關論著很多,研究者或以英語為本,或以漢語為本,將二者相結(jié)合的對比分析研究還不多。英語中含有一系列準確定義的情態(tài)助動詞,它們分別為“MA Y,CAN,MUST, OU GHT(TO),WILL,SHALL”以及一些既是情態(tài)助動詞又是實義動詞的半情態(tài)助動詞“NEED, DARE”,英語情態(tài)助動詞還包括 might,could, would和 should。“在英語情態(tài)助動詞的研究方面,Lyons[1]787,和 Palmer[2]14-20等人根據(jù)意愿(volition)、可能(probability)和必須(necessity)的理念,試圖在語義方面解釋情態(tài)助動詞,他們的結(jié)論具有較強的普遍意義。

在中國,情態(tài)助動詞的研究最早見于馬建忠的《馬氏文通》,在此書中,“可”、“能”和“得(dei)”等詞被劃分為要跟動詞的助詞[3]234。在此之后,許多語法學家對漢語的助動詞或能愿動詞進行了深入細致的研究。劉堅[4]1認為漢語助動詞或能愿動詞不同于動詞,它們應類屬于動詞。王力[5]68將能愿動詞分為兩種：第一種是可能式,就是話里含有說話人意見的,用“能”、“可”、“必”、“該”一類的字表示;第二種是意志式,就是話里參雜著主事者意志的,用“要”、“欲”、“肯”、“敢”一類的字表示。朱德熙[6]61認為漢語助動詞是真謂賓動詞里的一類。包括“能、能夠、會、可以、可能、得、要、敢、想、應該、愿意、情愿、樂意、肯、許、準、(不)配、值得”等。趙元任[7]609指出：“有時候,助動詞也叫‘情態(tài)助動詞’(modal auxiliaries),因為助動詞是表示后頭動詞語義上的情態(tài)?！?/p>

情態(tài)助動詞具有封閉性和基本一致的語義特征,借鑒國外對英語情態(tài)助動詞的研究成果和理論,我們通過相應的語料——散文佳作108篇,分析英、漢情態(tài)助動詞,從中發(fā)現(xiàn)英語和漢語情態(tài)助動詞的共性和個性。

二、理論框架

情態(tài)助動詞用來表達情態(tài)。情態(tài)所包含的意義非常廣泛,涉及對命題的判斷、可能性、預示、允許、義務、意愿、猜測等等。國內(nèi)學者李基安[9]21認為,情態(tài)助動詞之所以復雜,主要是因為它們所表示的意義與人的情感和意念有著密切的關系。

(一)英語情態(tài)助動詞的語法形式

在英語中,情態(tài)助動詞是一個封閉的體系, Huddleston[8]333認為英語情態(tài)助動詞是英語情態(tài)范疇的核心成員,因為它們具有NICE的共同特征,即Negation(否定)、Inversion(倒裝)、Code(替代)及emphatic affirmation(強調(diào))。

1.Negation(否定)

(英原文)That night Icouldn’tsleep.

(RalphMoody：A Boy and HisFather Become Partners.)

(漢譯文)那天晚上我怎么也睡不著。

例2.(英原文)Weneed notwait,of course, fora catastrophic illness before we developconfidence in our ability to rise to a serious challenge.

(Norman Cousins： A Nation of Hypochondriacs)

(漢譯文)當然,我們不必等得了災難性疾病才對自己奮起對抗嚴重挑戰(zhàn)的能力樹立起信心。

2.Inversion(倒裝)

(英原文)Canyou imagine,Joseph,soup on Christmas Eve?

(William J.Lederer：A Sailor’s Christmas Gift)

(漢譯文)在圣誕節(jié)前夕喝碗湯,約瑟夫,你能設想這種滋味嗎?

例 4.(英原文) How couldhe let them down?

(Lynn Rosellin：Doug Heir)

(漢譯文)他怎么能讓他們失望呢?

例5.(英原文)Hemingwaycannoteven now be confused with Henry James or anyone else, nor canFrost be confused with Yeats.

Melvin Howards：Fame

(漢譯文)海明威絕不能與亨利·詹姆斯或其他任何人相混淆,弗羅斯特也絕不能與葉芝相混淆。

3.Code(替代)

例6.(英原文)“They want me to let go,”he said,“but Ican’t.I don’t want to.”

(Joanne J.Henry：Promise of Blue birds)

(漢譯文)他說“,他們要我松手,可是我不能松,我不想松?！?/p>

例7.(英原文)He looked at me,and at the coin,and seemed to want to speak,butcouldn’t, and turned away.

(M.K.Rawlings：Integrity—From Mother in Mannville)

(漢譯文)他看看我,又看看硬幣,好像要說什么可又說不出來,就轉(zhuǎn)身離去。

4.emphatic affirmation(強調(diào))

例8.(英原文)The Parents who take care of themselveswillbe best able to take care of their children.

(BarbaraDafoe Whitehead：Divorceand Kids)

(漢譯文)做父母的照顧好自己才能照顧好孩子。

(英原文)“Youcando it!”Leonard Heir shouted.

(Lynn Rosellini：Doug Heir)

(漢譯文)“你能行!”倫納德·海爾叫道。

英語情態(tài)助動詞與其它助動詞如 BE, HAVE,DO都具有以上 4個特點,但是Palmer[2]33認為,英語情態(tài)助動詞還具有以下它們獨有的特點：

1)不能同時出現(xiàn)(＊will can come)

2)不能有第三人稱單數(shù)的形式 (＊ He oughts to come)

3)沒有非謂語動詞形式(＊to can/canning)

4)沒有祈使句形式(＊Can be here)

(二)漢語情態(tài)助動詞的語法形式

在漢語中,情態(tài)助動詞也是一個封閉的體系,也具有 NICE的特征,即 Negation(否定)、Inversion(倒裝)、Code (替代)及 emphatic affirmation(強調(diào))。

1.Negation(否定)

(漢原文)誰都不能避免失敗。

(馮驥才：獻你一束花)

(英譯文)Nobody canavoid failure.

(漢原文)我看得出：它并不會飛得更高一些。

(老舍：小麻雀)

(英譯文)I realized that itcould notfly any higher.

2.Inversion(倒裝)

當漢語表達說話人對一個命題肯定程度的推測時,即當表達認知情態(tài)時,情態(tài)助動詞是可以和主語倒裝的。

(漢原文)我可能是從天津來的。

(侯寶林：我可能是天津人.)

(英譯文)Imight have comefrom Tianjin.

此句子可以轉(zhuǎn)化為：可能我是從天津來的。

但是,一般情況下,漢語的情態(tài)助動詞不能置于主語之前(＊會他說英語嗎?)。

3.Code(替代)

與英語相似,漢語情態(tài)助動詞在一定的語境下可以單獨使用代替謂語的核心成分。

例13.(漢原文)爹爹問“,你們愛吃花生嗎?”

我們都爭著答應“：愛!”

(許地山：落花生)

(英譯文)“Do you like peanuts?”Dad asked.

“Yes!”We all answered eagerly.

4.emphatic affirmation(強調(diào))

漢語的情態(tài)助動詞同樣具有強調(diào)功能。

例14.(漢原文)你想孩子小時不教育,長大能好得了?!

(宋連昌：孺子馬)

(英譯文)You see,if a child is not brought up properly from infancy,youcan’texpect him to grow up in a right way,canyou?

(漢原文)我要立志寫個好劇本,大概并不能算作無聊。至于我能否如愿以償,那就看我的努力如何了。

(老舍：我有一個志愿)

(英譯文)So when I say I want to write a good play,I am not talking nonesense.As for whether Iwillbe able to realize my dream,it all depends on how hard I work.

通過對比,可見英漢情態(tài)助動詞在語法形式上有異同。與英語情態(tài)助動詞特點不同的是：

1)漢語的情態(tài)助動詞可以同時出現(xiàn)

例16.(漢原文)我想應該讓母親吃,讓她高興高興。

(張林：大錢餃子)

(英譯文)I had thought itwouldmake Mother happy and give her a surprise if she ate the goodluck dumpling.

2)漢語的情態(tài)助動詞可以有祈使句形式

例17.(漢原文)要好好兒活……(史鐵生：秋天的懷念)

(英譯文)Weshouldlive together happily…

(漢原文)別動!叫你別動就別動!(周志?。好ぱ輪T)

(英譯文)Don’t move it!Don’t move it,I tell you!

朱德熙認為漢語情態(tài)助動詞具有以下特點[6]61-62：

1)只能帶謂詞賓語,不能帶體詞賓語(如,肯干事,但＊肯事)

2)不能重疊(＊能能)

3)不能帶后綴“了”“著”“過”(＊愿意著)

4)可以放在“～不～”的格式里(想不想;愿意不愿意)

5)可以單說。(如,——“你會跳舞嗎?”—(我)“會”)

(三)英、漢語情態(tài)助動詞的語義劃分

Palmer指出在英語中,就語義而言,可能性(probability)和必要性(necessity)是情態(tài)的核心意義;就形式而言,情態(tài)助動詞具有特定的句法和詞法屬性;但是結(jié)合這兩個層次劃定的情態(tài)助動詞不一定同時符合兩個層次的特征[10]。例如“will”“shall”具備情態(tài)助動詞的形式,卻分別表達“意愿”和“責任”,不帶可能性或必要性的邏輯。為顧及意義和形式這兩個層面,Palmer[10]36新增動力情態(tài)(dynamic modality)以涵蓋傳達主語能力(capacity)或意愿(volition)的情態(tài)助動詞。

Palmer[2]102把英語情態(tài)助動詞can的意義定義如下,見圖1。

也就是說Palmer在語義類型上把英語情態(tài)助動詞劃分為認知(Epistemic)、義務(Deontic)和動力(Dynamic)三種類型。

目前,學術界普遍接受Palmer、Lyons等學者對英語情態(tài)助動詞的語義劃分,即認知情態(tài)、義務情態(tài)和動力情態(tài)。

漢語與英語雖然屬于不同語系,差異很大,但在情態(tài)助動詞的語義范疇方面具有很強的共性,國內(nèi)有學者傾向于借鑒Palmer、Lyons等人的研究來解釋漢語情態(tài)助動詞[11]19。英漢對比,見表1。

表1 英漢情態(tài)助動詞的語義類型

Lyons[1]787,793,823從可能和必須的觀點出發(fā),論述情態(tài)。他認為：認知情態(tài)(Epistemic)指說話人對情景描述是否真實的推測或判斷,表現(xiàn)為對情景描述的看法而不是對情景本身的看法,認知情態(tài)與知識或信念相關。義務情態(tài)(Deontic)說的是情景中施事者的行為受道德倫理的約束,是對情景本身的看法,即是否讓一件事成真的指令,這里受約束的施事者行為的可能和必定就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可能(probability)和必須(necessity),義務情態(tài)與道義上的責任者實施某個動作行為的必然性或可能性相關。例如,Lyons將表示允許的may和表示要求的must分別解釋為說話者對主語提出義務上的可能性與必要性[1]787。而Palmer確立的第三類情態(tài)動力情態(tài)(Dynamic)則表示能力(capacity)和意愿(volition),即是否能讓一件事成真的潛力[12],是說話人對不受禁止或允許等條件限制的情景本身的看法[13]。

漢語的情態(tài)助動詞主要是能愿助動詞,與英語有相似之處,因此本文以Palmer和Lyons對英語情態(tài)助動詞的分類為理論框架,將英漢情態(tài)助動詞同時納入意愿(volition)、可能(probability)和必須(necessity)三個語義范疇,使英漢情態(tài)助動詞的描述更加清晰。見表2：

表2 英漢情態(tài)助動詞的語義范疇

由表2可見漢語中的一些情態(tài)助動詞如“愛”、“肯”、“愿意”、“打算”和“準備”等在英語中是實意動詞。

二、語料分析

(一)數(shù)據(jù)顯示

本研究以《散文佳作108篇》為語料,就英漢情態(tài)助動詞進行了對比分析,其中50篇漢語原文及英語譯文作為語料A,50篇英語原文及漢語譯文作為語料B,每篇文章大約2,000字,共21萬字。文章的題材多樣：說理、敘事、寫景、紀實、抒情、書信、小品、科普等。語料中的英漢情態(tài)助動詞被同時納入意愿(volition)、可能(probability)和必須(necessity)三個語義范疇進行統(tǒng)計分析,結(jié)果發(fā)現(xiàn)：

1.語料A中,漢語原文與英語譯文情態(tài)助動詞的出現(xiàn)頻率分別為9.2‰和12.5‰,語料B中,英語原文和漢語譯文情態(tài)助動詞的出現(xiàn)頻率分別為11‰和12‰。

2.表達“意愿”時,語料A中,漢語表示意愿的助動詞出現(xiàn)頻率高于英語(漢原文：32.1%,英譯文：26%);而語料B中,出現(xiàn)頻率的區(qū)別不顯著。

3.表達“必須”時,在語料A中,漢原文和英譯文的情態(tài)助動詞的相關系數(shù)為0.8,但在語料B中,英原文和漢譯文的相關系數(shù)高達0.97。

4.表達“可能”時,語料A和語料B表現(xiàn)出明顯的不同。漢原文和英譯文的相關度有顯著區(qū)別,語料B為0.93,而語料A僅為0.67。

(二)實例對比分析

1.英漢情態(tài)助動詞的出現(xiàn)頻率

語料A中,英語情態(tài)助動詞的出現(xiàn)頻率高出漢語3.3‰,在語料B中,英語情態(tài)助動詞的出現(xiàn)頻率高出漢語1‰。其原因有二：其一,不同語言表達情態(tài)的形式有所不同,英語常用情態(tài)助動詞的不同時態(tài)表達不同的情態(tài)。其二,在英譯漢的過程中,譯者往往忠實于原文,多使用與英語相對應的漢語情態(tài)助動詞,所以只高出1‰,但總體上還是英語情態(tài)助動詞的使用頻率高于漢語。

例19.(漢原文)“先生,這到底是什么原因哪?……”

(艾蕪：冬夜)

(英譯文)“Sir,could you tell me why…?”

例20.(漢原文)一天,洋教師出題,考查學生們用洋文作文的水準。

(馮驥才：西式幽默)

(英譯文)One day,to see how well the Chinese studentscouldwrite in English,he set them an essay

例21.(英原文)“But you reallyshould have thrownit over the old boy’s head”

(Shannon Hodge：A HardDayin the Kitchen)

(漢譯文)“但是你真應該把那碗色拉扣到那老家伙的頭上?！?/p>

例22.(英原文)Itmayhelp these people to know that…

(Norman Cousins：A Nation of Hypochondriacs)

(漢譯文)讓這些人了解下述事實將是有益的……

2.表達“意愿”

語料A中,漢語作者往往用能愿助動詞表達動力情態(tài)(32.1%),但是在英譯中,譯者使用較少的能愿助動詞,只是26%,差為6.1%。原因是漢語表達意愿的助動詞如愿意、樂意、愛、肯、要、想、打算、準備等在英語中可用實意動詞如be willing to,like,want,desire,intend或be going to等表示。

例23.(漢原文)二兒子樂意幫助伙伴和朋友。

(馮雪峰：老人和他的三個兒子)

(英譯文)His second son was willing to help others.

例24.(漢原文)他準備回宿舍精心畫一幅漫畫。(林青：媲美)

(英譯文)He planned to develop the sketch into a cartoon,when he got back to the dormitory.

例25.(漢原文)他根本不想為王。(聶紺弩：我若為王)

(英譯文)I don’t want to be a king.

但是在語料A中,使用英漢相對應的情態(tài)助動詞也很普遍。

例26.(漢原文)是呵,誰愿意與失敗者站在一起。

(馮驥才：獻你一束花)

(英譯文)Indeed,whowouldside with a failure.

3.表達“必須”

我們不能忽視這樣的事實：漢語許多表“必須”的情態(tài)助動詞在英語中可以用其它詞或祈使句來表達;另一方面,漢語有許多與英語相應的情態(tài)助動詞,所以,語料A漢原文譯成英語時情態(tài)助動詞的相關度略低(0.8),但語料B英原文譯成漢語時情態(tài)助動詞的相關度非常高(0.97)。

例27.(漢原文)他現(xiàn)在做父親的心,不得不無限地痛苦。

(馮雪峰：老人和他的三個兒子)

(英譯文)Being a father,he wasnow suffering from a broken heart.

(英原文)Hecannotjust sit there;hemust do something.

(Bob Greene：Are Books anEndangered Spacies?)

(漢譯文)他不能僅僅坐在那里;他得做點事。

例29.(英原文)Nestingsmustbe fed every 20 minutes.

(Joanne J.Henry：Promise of Blue Birds)

(漢譯文)幼鳥每20分鐘必須喂一次。

例30.(英原文)It’s simple enough to say that since books have classes—fiction, biography,poetry—weshouldseparate them and take from each what it is right that eachshould give us.

(Virginia Woolf：How should One Read a Book?)

(漢譯文)書既然有小說、傳記、詩歌之分,就應區(qū)別對待,從各類書中取其應給予我們的東西。

4.表達“可能”

在語料A中漢原文和英譯文的情態(tài)助動詞相關度較低,僅為0.67,說明漢原文中表達“可能”的情態(tài)助動詞在英語中可由多種形式取代。

例31.(漢原文)一個人在這蒼茫的月下,什么都可以想。

(朱自清：荷塘月色)

(英譯文)Basking in a mistry moonshine all by myself,I feel I am a free man,free to think of anything.

例32.(漢原文)他那樣說,只能證明他的無知。(王蒙：維護團結(jié)的人)

(英譯文)What he said only proves his utter ignorance.

例33.(漢原文)我們既然有一對美麗的和真理的翅膀,我們永遠也不愿意闔上它們。(徐遲：枯葉蝴蝶)

(英譯文)Since we have got a pair of wings of beauty and truth,there is no reason to hide them.

在語料B中,英語原文與漢語譯文的相關度較高(0.93),這說明表達“可能”時,漢語中有大量與英語相當?shù)那閼B(tài)助動詞。

例34.(英原文)Nobodywouldhave cared.

(Mike Royko：A Taleof Two Smut merchants)

(漢譯文)沒人會聽他的。

例35.(英原文)Dougcouldn’tmove.(Lynn Rosellini：Doug Heir)

(漢譯文)杜格一動也不能動。

例36.(英原文)Someday you’ll have the chance I never had：you’ll play beautiful music for your family.And you’ll understand why you’ve worked so hard.

(Wayne Kalyn：My Father’s Music)

(漢譯文)總有一天你會有我從來沒有的機會：你會給你妻子兒女演奏美麗動聽的音樂。那時候你就會明白你干嗎要這么苦練了。

五、結(jié)論

英漢情態(tài)助動詞具有可比性,我們可以借鑒國外關于英語情態(tài)助動詞描述的理論框架,對漢語和英語的情態(tài)助動詞進行語法和意義的對比分析。在NICE的語法特點方面,漢語的倒裝特點不明顯。在語義方面,把二者同時納入意愿(volition)、可能(probability)和必須(necessity)三個語義范疇進行對比,通過語料分析發(fā)現(xiàn)英、漢情態(tài)助動詞的使用頻率都很高,但是前者高于后者。另外,在語義表達方式上,二者具有很多共性,相對應的英漢情態(tài)助動詞很多,但是在表達方式上,不同點還是多于相同點。漢語中表達“意愿”的情態(tài)助動詞多于英語。許多漢語能愿詞即情態(tài)助動詞在英語中是實意動詞。在表達“必須”方面,英漢情態(tài)助動詞的相關度較高。在表達“可能”方面,在語料A中漢原文和英譯文的情態(tài)助動詞相關度較低,僅為0.67,說明漢原文中表達“可能”的情態(tài)助動詞在英語中可由多種形式取代。

對比分析的優(yōu)點首先在于我們對英、漢語情態(tài)助動詞有一個清晰的了解,通過漢英對比來加深對英語或漢語語言本身的研究與理解;其次在于更好地掌握英語、漢語情態(tài)助動詞的語法和語義表達形式,有針對地、由淺入深地解決學生學習中的難點和重點所在;最后,有助于更好地理解人類語言的整體建構(gòu)。

以下問題還有待解決：

1.英語情態(tài)助動詞“Must”,“Can”和漢語情態(tài)助動詞“會”“、應該”用法非常復雜,它們的邏輯意義和語義值得做進一步的深入研究。

2.表達“義務”的情態(tài)助動詞是另一個解釋的難點,Palmer曾經(jīng)指出,在語法研究中,對義務情態(tài)的研究遠遠少于對認知情態(tài)的研究[2]97。原因之一是與意愿和可能這兩個語義范疇相比,義務情態(tài)助動詞的使用較少。

3.無論是英語還是漢語,情態(tài)助動詞的一詞多義是最突出的特點,這有待做更詳細的解釋。

[1] Lyons,J.Semantics[M].2 Vols.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77：787-823.

[2] Palmer,F.R.Mood and Modality[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6.

[3] 馬建忠.馬氏文通校注[M].北京：商務印書館, 1988：234-235.

[4] 劉堅.論助動詞[J].中國語文.1960(1)：1.

[5] 王力.中國現(xiàn)代語法[M].北京：商務印書館, 1985.68.

[6] 朱德熙.語法講義[M].北京：商務印書館,2004年第10版.61-62.

[7] 趙元任.中國話的文法(丁邦新譯)[M].丁邦新,譯.石家莊：河北教育出版社,1996：609.

[8] 李基安.情態(tài)意義和情態(tài)助動詞意義[J].外國語. 1999(4)：19-23.

[9] Huddleston,R.D.Some Theoretical Issues in the Description of the English Verb[J].Lingua 40, 1976：331-333.

[10] Palmer,F.R.Modality and the English Modals [M].2nded.London：Longman,1990.

[11] 朱冠明.情態(tài)與漢語情態(tài)動詞[J].山東外語教學. 2005(2)：18-21.

[12] 謝佳玲.漢語情態(tài)詞的語意界定：語料庫為本的研究[J].中國語文研究.2006(1)：45-63.

[13] 趙璞.英語情態(tài)助動詞動詞意義的語義和語用分析[J].外語研究.2004(2)：11-15.

Contrastive and Analystic Study on Grammar Types and Semantic Expressions of Modal Auxiliary Verbs in English and in Chinese

ZHANG Hong-yan

(College of Foreign Studies of Jinan University,Guangzhou 510632,China)

Modal auxiliary verbs indicate different types of modality.English and Chinese have different grammar types and different semantic ways to express modality by means of modals.According to Huddleston and Palmer’s theory on modal auxiliary verbs,both English and Chinese modal auxiliary verbs are compared in the 4 grammar types,ie.negation,inversion,code and emphatic affirmation.It has turned out that both English and Chinese share the other three properties except the inversion.And then the modals are classified into such semantic categories as volition,probability and necessity.By means of studying some corresponding data,it has turned out that there exist some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in the three semantic categories.

modal auxiliary verb;inversion;volition;probability;necessity

H314.3

A

1009-105X(2011)02-0135-06

2011-04-21

張洪巖(1960-),女,暨南大學外國語學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應用語言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