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移民(外一章)

　　A　當(dāng)汗水與泥水擁抱，當(dāng)石頭攀沿向上，丹江的流浪就不再放浪，不再是脫韁野馬。它高高地站立，寬闊大片水域。廣袤無垠綠野。
　　玉米、高粱和稻谷移民了，它們現(xiàn)在是魚群、輪船、島嶼、江岸與柑橘。祖祖輩輩侍候它們的數(shù)十萬均州人，成了親水事物，舍棄了田園、村莊，卻懂得了生命的崇高與偉岸。
　　在廣闊的庫區(qū)，隨處可見迎面駛來的船舷、飛來的鷗鳥，像蘊(yùn)藏的島嶼，不斷聚焦游人灼熱的目光。它們的和諧豐繁，終將令人明白：高過壩首寬過江水的心胸，永遠(yuǎn)不會溺水咳嗽。
　　
　　B　親水的植物，不是無根的浮萍，而是不敗的旗幟，就像我此刻內(nèi)心游弋著的金槍魚，認(rèn)定了這塊溫暖的水都，就永遠(yuǎn)不舍不棄。因此，我懂得他們一群群走出田園的思念，堅定地繞過水岸，撒落漁網(wǎng)。植入柑橘；我懂得他們緊握不墜之志、千萬年不朽的精神……
　　因此，看見浩翰江水，我的思想在移民，要用詩歌唱，要用情彩繪，要用淚渲染。
　　
　　C　多年來，我四處流浪。我的思想是我青春的移民，風(fēng)雨兼程，它常常飛出我的肉體，哪里都不是最后的家園。而今境遇丹江，我卻為水安靜，傾聽親水的事物悄悄地拔節(jié)，輕輕地清唱。
　　站在船艇二層的艙口，我問丹江口姑娘：水里都養(yǎng)什么魚?岸上都栽什么果?移民都有什么新的打算?姑娘用微笑肯定地回答了我的問題。
　　從姑娘清淺的酒窩里，我知道了：幸福和快樂都可以從內(nèi)心移民到臉上，然后又傳到別人的心頭。就像美麗的丹江水，就像丹江口人民的情，源源不斷地向北流去，向北流去……
　　
　　翻閱丹江口　以水命名的地方，母性，大容，大詩。我原不知丹江口，就像野孩子不懂母乳、乳名以及村莊?！渡⑽脑姟犯嬖V我，我方如水滴孤單瘦小，離大江大海竟那么遙遠(yuǎn)。
　　于是，我以水性的目光查找丹江口。在湖北之北，我看見水大了高了!漢水一頓，就豐滿闊綽，就叫丹江口，盛產(chǎn)水，盛產(chǎn)道，盛產(chǎn)民歌……
　　我打聽如何親近丹江口，如一滴水人海。我像水鳥，貼著長江、漢江飛行：像紅鯉躍過龍門，向丹江口最寬闊的水域親近。然而，所有的想象都是那么的乏力與虛空。直到我的肉體移植丹江口，與早到那里的心靈依附，才真正體會到：遙遠(yuǎn)是因為內(nèi)心的不知不曉，生命的尚未親近。
　　親水都，飲丹水，游小太平洋，登臨太極峽，問道武當(dāng)山，我的靈魂一點(diǎn)點(diǎn)地回到了原在，一點(diǎn)點(diǎn)地出竅。讓我終于懂得了水的大度、山的大氣、愛的深沉。懂得了母親的偉大、乳名的醇香、生命的珍重。因此，我這樣思考著：散文詩屬于水，融掉了散文和詩的陰森壁壘，母性地把心底最深沉的愛說了出來，化解了彼此的隔閡，消除了不和諧的紛爭；散文詩，讓我找到了一種最能表達(dá)內(nèi)心真實的方式。就像一個野孩子找到自己的母親、自己的村莊。我再也不是野孩子……
　　閱讀丹江，丹江讓我讀懂了自己。散文詩知曉水性，散文詩人是親水植物。丹江口有詩性，有大容納、大擔(dān)當(dāng)，讓我們有了家的感覺、詩的歸屬，讓我們懂得了愛的給予、恩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