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說,當年的語錄熱,對普及毛澤東思想作用很大。我們這一代人的政治常識也是那個時候墊的底。但萬事不可太過,過則走向反面。
原來,任何事物,除內容之外還有形式。形式這種東西有自身的價值,便總想脫離內容,鬧出點動靜來展示自己的獨立。如詩詞,人們發(fā)明了格律,它是形式,但也是詩詞的一部分,于是就有人以為只要按格律填上字就是寫詩作詞。生活中許多人就這樣求于形式,止于形式,因為這比內容要容易掌握。于是就本末倒置,就異化變味,生出許多有違初衷的事。如吃飯,當七碟八碗,桌上有鮮花,眼前有樂舞時,那早已不是為吃;如服裝,當它變成了舞臺上模特身上的奇裝異服時,那也早已不是為穿了。而一個事物每當形式完全俘獲了內容時,它也就走到了盡頭,不再會有生命力。形式愈完備,愈繁瑣,生命就愈僵化,愈近停止。八股文是這樣,“文革”中的手捧語錄“早請示、晚匯報”也是這樣。
過去,我們不知經過了多少學習運動,現在不少地方也在這“學習化”,那“學習化”,口號喊得震天響,什么領導動員、講演比賽、有獎問答、開卷考試、輔導驗收,不一而足。公款買的學習用書,發(fā)了一筐又一筐。學習已經被異化為一種形象工程或應酬行為。這是需要高度警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