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禪
2010-07-06 04:15:25吉姆.韋利士
意林·少年版 2010年18期
[美]吉姆.韋利士
男人非常傷心。他心愛的貓沒有幾天活頭了。男人把貓放在腿上,嘆了口氣。貓呼嚕呼嚕地回應(yīng)著,也抬眼看了看男人。一滴眼淚從男人的面頰滑落,滴在貓的額頭上。
“你哭什么啊,伙計?”貓問道,“你無法承受我的離去嗎?難道沒有另外的貓代替我嗎?”“是啊?！蹦腥它c頭道。
“閉上眼睛吧,伙計,”貓說。盡管男人不知它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還是照做了。
“你最常在哪見到我呢?”貓問。“你經(jīng)?！谖易钕矚g的椅子上……躺在桌上的文件夾上……睡在我的枕頭上?！?/p>
貓又說:“把地上的那段繩子撿起來?！蹦腥吮犻_眼睛,伸手撿起了繩子?！八鞘裁醋龅?”貓問?！翱雌饋砗孟袷敲藁ㄗ龅摹！蹦腥苏f。
“那段繩子是惟一一段由棉花做成的繩子嗎?”貓問?！爱?dāng)然不是了?！蹦腥苏f。
“那你知道其他繩子現(xiàn)在在哪嗎?”貓問?！拔也豢赡苤姥??！蹦腥苏f。
“即使不知它們在哪,你依然相信它們是存在的,而且認為所有的繩子都是有關(guān)系的,對吧?”貓問?！拔覐臎]想過這個問題,不過我認為它們之間是有聯(lián)系的?！蹦腥苏f。
“假如一段棉線落在地上,它最終會變成什么呢?”貓問?！班拧罱K會被掩埋、被微生物分解。”
“那么可能會有更多的棉花在它上面長出來嗎?”貓問?！坝锌赡堋！蹦腥讼萑肓顺了?。
“現(xiàn)在用兩只手捏住繩子兩端?！必埫畹馈Ｄ腥苏兆隽?
“你左手捏的那端就是我的出生,右手捏的那端就是我的死亡?，F(xiàn)在把兩端擰在一起,你就做出了一個連貫的圓圈?！必堈f,“這個繩子上的任意一點同其他點有什么不同嗎?”男人看了看那根繩子,然后搖搖頭?！皼]有。”再次閉上你的眼睛,”貓說,“舔舔你的手,想著我正處在所有你熟悉的地方,想想繩子,再想想棉花。”
他終于發(fā)現(xiàn)了貓的秘密——舔手能讓人平靜下來,思維也更加清晰。舔手的同時,他的嘴角開始上翹,這么多天來,他第一次露出了微笑。
他等待著貓叫停,可是貓再也沒有發(fā)出命令。于是他睜開眼睛。原來,貓的眼睛已經(jīng)閉上了。貓已經(jīng)去了。男人再次閉上眼睛,淚如泉涌。他看到貓蹲在窗臺上,貓趴在他的床上,貓站在他的文件夾上,貓睡在他的枕頭邊,他看到貓金黃色的眼睛以及深褐色的毛發(fā)。他睜開淚水模糊的眼睛,望向窗臺上的玫瑰,然后捏了捏手里的繩圈。不久后的某天,他的膝上有了另外一只貓——一只可愛的白色花斑貓——與之前那只貓是那么地不同,又是那么地相同。
百合花摘自《經(jīng)典美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