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禪亮相中國政壇

文/肖 瑩 劉 偉 刑 婷

2010年3月3日下午3點25分，全國政協(xié)第十一屆三次會議開幕會的電視直播節(jié)目中，出現(xiàn)了十一世班禪額爾德尼·確吉杰布的特寫鏡頭。新華社報道稱，這位20歲的藏傳佛教界領袖人物在這個時刻正式亮相中國政壇。

迎來“兩個第一”

藏傳佛教界領袖人物十一世班禪額爾德尼·確吉杰布，1995年舉行坐床儀式后，10余年間，很少公開露面，直至近年才開始出席或參與重大活動。據(jù)中新社統(tǒng)計，這其中包括：2007年10月，列席中國共產(chǎn)黨第十七次全國代表大會；2009年3月，在第二屆世界佛教論壇大會上用英語發(fā)表演說；2009年10月，出席首都各界群眾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60周年大會。

2010年2月，十一世班禪迎來了兩個“第一”。在2月3日閉幕的中國佛教協(xié)會第八次全國代表會議上，他當選為中國佛教協(xié)會副會長，這是他“擔任的首個社會職務”。25天后，全國政協(xié)第十一屆常委會第八次會議，增補十一世班禪為全國政協(xié)委員。他因此擁有了自己的第一個政治職務。

十一世班禪被增補為全國政協(xié)委員的消息，引起了國內(nèi)外媒體的普遍關注。《紐約時報》援引一位中國佛學家的話稱，此舉“符合情理，因為他(指十一世班禪)在西藏人民中擁有很大的影響力。盡管(他)很年輕，但已很有學識”。

在本次“兩會”討論發(fā)言中，十一世班禪談了自己第一次參會的感受：“這次參加兩會，學到很多新的東西，也看到各位委員發(fā)表自己的意見，共商國是，參政議政，為我們黨和國家更好地服務?！薄斑@里在座的，也都是人民群眾寄予很大期望的人，又是政協(xié)委員。我是新來的，所以我們需要繼續(xù)努力……我們都是宗教界人士，什么是宗教？就是教化人類心靈，使得我們物質(zhì)富裕的世界有更好、更健康的精神去享受美好的生活。我們佛教最重要的思想就是做善事，我們講‘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自靜其心，佛法之本。不以惡小而為之，不以善小而不為’。任何事情都要從小事做起?！?/p>

短短3分鐘的發(fā)言結束后，會議室里響起一陣掌聲，不少委員高聲喊：“好！”

這段視頻通過電視和網(wǎng)絡廣為傳播，許多人看完后都說：“(十一世班禪)慈祥平和，很有修養(yǎng)?！?/p>

生而為佛

1989年1月22日，日喀則隆重舉行了五世至九世班禪遺體合葬靈塔祀殿開光大典。6天后，晚上8點16分，十世班禪圓寂了。圓寂時呈睡佛狀，面部朝東北。根據(jù)大師示寂法像，他將轉(zhuǎn)世去日喀則的東北方向。

1989年5月14日，國務院批準成立班禪大師轉(zhuǎn)世靈童尋訪工作領導小組。

1994年2月24日，尋訪領導小組首次派出由高僧組成的3個密訪小組，分赴西藏、青海、甘肅、四川、云南五省區(qū)，尋訪十世班禪圓寂以后在藏歷土蛇年 (1989年)、鐵馬年(1990年)、鐵羊年(1991年)出生的靈慧、健康、五官端正的男童。

第一次尋訪，就在西藏那曲地區(qū)嘉黎縣發(fā)現(xiàn)了靈異男童堅贊諾布。

1990年2月13日，嘉黎縣一戶普通家庭里，索朗扎巴和桑吉卓瑪?shù)牡诙€兒子出生了。桑吉卓瑪?shù)母赣H是個喇嘛，認為小外孫頗具佛相，取名堅贊諾布，藏語意為“神的勝利幢”。

堅贊諾布8個月大時，桑吉卓瑪外出，將他托給縣學校一位教師的保姆照管。偶然間，教師發(fā)現(xiàn)堅贊諾布舌上的紋路組成的是一個藏文字母，發(fā)音是“a(阿)”，它在藏傳佛教中代表佛的化身。當?shù)匾粋€活佛聞訊而來，認真地告訴桑吉卓瑪，她的孩子可能是個大活佛轉(zhuǎn)世。

堅贊諾布剛會講話時，來串門的客人逗他：“叫什么名字？”他竟笑瞇瞇地說：“我是班禪。”客人驚訝極了。

尋訪人員隨便地問正和哥哥在一起玩耍的堅贊諾布：“你叫什么名字？”

堅贊諾布抬頭說：“我叫班禪額爾德尼?！?/p>

“你有寺廟嗎？”

堅贊諾布說：“有啊。是扎什倫布?！?/p>

高僧們大為驚訝，一致認為該男童是最具吉兆的候選靈童之一，有資格參加金瓶掣簽。

·金瓶掣簽

1995年11月29日凌晨兩點，天空繁星點點，地凍霜寒。當整個拉薩城還沉浸在睡夢中時，一隊打著羅傘、幢幡，吹著佛樂的喇嘛，走出了班禪在拉薩的行宮雪林·多吉頗章。走在儀仗隊前面的是兩個年輕喇嘛，他們手上的托盤里托著的便是大名鼎鼎的金瓶。那是200多年前乾隆皇帝賜予西藏，專門用于認定大活佛轉(zhuǎn)世靈童的圣口。

77歲的西藏著名高僧波米·強巴洛卓，率領眾高僧和喇嘛，站在大昭寺門前，把金瓶迎奉到主殿釋迦牟尼佛像前——這是唐朝文成公主從長安帶進西藏的，也是現(xiàn)存于世的唯一一座由釋迦牟尼本人開光的等身像。在釋迦牟尼像前，用金瓶掣簽的方式來認定大活佛轉(zhuǎn)世靈童，是從乾隆皇帝時期正式設立的制度。

凌晨5點，掣簽儀式開始。在面對釋迦牟尼佛像的方向，安放了一把藏式大沙發(fā)，督察金瓶掣簽儀式的國務院代表、國務委員羅干，國務院特派專員、西藏自治區(qū)主席江村羅布和國務院特派專員、國務院宗教事務局局長葉小文一一落座。西藏黨政領導坐在主殿左邊，44名佛教界高僧大德坐在主殿右邊。1000多名各界代表在大殿內(nèi)就座。

1995年11月29日，認定十世班禪大師轉(zhuǎn)世靈童的金瓶掣簽儀式在西藏拉薩大昭寺舉行，嘉黎縣的堅贊諾布中簽。

5點20分，喇嘛的誦經(jīng)聲停了下來。一個藏族青年從金瓶中取出如意頭的象牙簽牌，放在手中的托盤里，端到江村羅布面前。江村羅布拿起用藏、漢文寫有堅贊諾布、貢桑旺堆、阿旺南追3個候選靈童名單的紙條，逐一在簽牌上貼好，放回托盤。接著，國務委員羅干、諸位活佛高僧、3個候選靈童的父母、自治區(qū)黨政官員依次驗看名簽。

最后驗看名簽的是葉小文。他驗完簽后，拿起托盤中細長的黃緞封套，將名簽套上?？赡茳S緞封套過于細瘦，封裝每支簽，葉小文都用了很長時間。這期間，整座大殿寂靜無聲，人們的眼睛都緊張地盯著葉小文的手。

終于，葉小文鎮(zhèn)定地將三支名簽都裝進了黃緞封套。他抬起頭來，神色明顯輕松了許多。

江村羅布大聲宣布：“經(jīng)審核，3名候選靈童的名單驗簽無誤，請封簽?！?/p>

扎什倫布寺民管主任喇嘛·次仁接過簽來，在自己額上輕輕地觸碰一下，將名簽裝進了金瓶的簽筒里。

喇嘛·次仁念誦著祈禱經(jīng)文，面對釋迦牟尼佛像，舉起簽筒搖晃數(shù)下，人們可以清晰地聽見名簽在簽筒中的轉(zhuǎn)動聲。他將簽筒裝進金瓶，蓋上蓋，取出簽筒，又搖晃數(shù)下，再裝進金瓶，蓋上蓋。他如此一連做了3次，然后一臉虔誠地捧著金瓶，供在釋迦牟尼佛像前。

江村羅布站起來宣布：“請波米·強巴洛卓活佛掣簽?！?/p>

大殿內(nèi)，上千雙眼睛盯著波米活佛的手。波米活佛合十祈禱了一會兒，用手指順時針方向輕輕撥動露出金瓶口的3支名簽。然后手指一停，毫不猶豫地掣出一支簽來，交給江村羅布。

歷史將銘記這一時刻——江村羅布打開封套，看了一下名簽，大聲宣布：“嘉黎縣的堅贊諾布中簽！”此時，全場歡聲雷動，整座殿堂里都是“啦加羅！”(藏語“神的意志決斷了”)的歡呼聲。

當天下午，國務院代表、國務委員羅干，來到班禪在拉薩的行宮雪林·多吉頗章，主持十一世班禪冊立典禮，宣讀了國務院的正式批復。

西藏自治區(qū)人民政府：

你區(qū)1995年11月29日關于《請國務院批準經(jīng)金瓶掣簽認定的堅贊諾布繼任為第十一世班禪額爾德尼的請示》悉。國務院特準經(jīng)金瓶掣簽認定的1990年2月13日(藏歷第十七繞迥土蛇年12月19日)出生的西藏自治區(qū)嘉黎縣堅贊諾布為第十世班禪額爾德尼轉(zhuǎn)世靈童，繼任為第十一世班禪額爾德尼。

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

一九九五年十一月二十九日

·坐床儀式

1995年12月8日，是經(jīng)藏歷算出的吉祥日子。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國務委員、國務院代表李鐵映趕赴西藏日喀則，照護十一世班禪坐床。

自乾隆五十八年清政府設立金瓶掣簽制度以來，七、八、九世班禪和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世達賴的轉(zhuǎn)世靈童，均在中央代表主持下認定并舉行坐床典禮。李鐵映是自清朝乾隆皇帝為西藏制定金瓶掣簽制度以來，第四位親臨西藏日喀則主持班禪坐床儀式的中央大員。

這一天，日喀則朝霞滿天，扎什倫布寺煥然一新，寺廟金頂上懸掛的吉祥彩布，在彌漫的香煙中迎風飄擺。從四世班禪以來，扎什倫布寺就是歷代班禪的駐錫之地(僧侶長期駐留地，“錫”指僧侶手中的錫杖)。

早上8點，李鐵映與十一世班禪攜手走進益格曲增殿。李鐵映和江村羅布分別用漢、藏語宣讀了國務院對西藏自治區(qū)人民政府《關于舉行第十一世班禪額爾德尼坐床典禮的請示》的批復。在渾厚有力的誦經(jīng)聲中，侍僧把十一世班禪抱起，在一側照護的國務院代表李鐵映伸手輕輕地把十一世班禪扶坐法床。

接著，在日光殿舉行了坐床典禮。李鐵映代表國務院向十一世班禪額爾德尼頒贈金印、金冊，并頒贈了國家主席江澤民的親筆題字“護國利民”。

一個多月后，十一世班禪來到北京。1996年1月12日，時任國家主席的江澤民在中南海接受了十一世班禪所率領的扎什倫布寺致謝團的拜見。十一世班禪坐在江主席一側，很懂事地稍探過身，一直看著江主席，傾聽他說話。江澤民主席看到6歲的十一世班禪健康、可愛，十分高興地對他說：“黨和政府希望十一世班禪額爾德尼好好學習，健康成長，繼承和發(fā)揚歷代班禪的愛國主義精神，做一個擁護黨的領導，熱愛祖國，熱愛人民，熱愛社會主義，有淵博知識和佛教造詣，又具有現(xiàn)代科學文化知識的新一代愛國愛教的宗教領袖?！?/p>

成長之路

·班禪的一天

7點半，穿著整潔的十一世班禪緩步走進晨誦室。他每天要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恭敬地面對供奉的釋迦牟尼佛像行三叩大禮。禮佛畢，十一世班禪整理衣著坐到自己的佛座上，熟練地結跏趺(盤腿而坐，腳背放在大腿上，是僧人修行的基本坐姿)，開始晨誦。

7點半，十一世班禪（右）開始晨誦。

8點半，班禪開始用早餐。晨誦室對面的餐廳里，擺放著簡單的食品：新鮮、純白的奶渣，牧民愛吃的“退”(酥油奶渣糕)、糌粑、大米粥、雞蛋、開花饅頭、榨菜等，暖瓶里是又香又熱的酥油茶。餐前，班禪首先念誦《卻巴》，意思是“將這些珍饈佳肴獻給佛法僧三寶”，然后才可以進餐。

9點半，一天的學習開始了。教室是一間長條房間，靠門一邊的藏柜上摞著一疊疊包裹整齊的經(jīng)書，另一側是一扇大窗戶。由于屋子很大，又是老式窗戶，所以室內(nèi)光線不是很好，燈光也有些“房高莫及”，好在藏文經(jīng)書的字比較大。班禪就座前，給經(jīng)師江洋嘉措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結跏趺于經(jīng)師對面。這個時間是身邊的全體僧人集體誦經(jīng)，然后才是講經(jīng)。

10點半，十一世班禪開始學英語。英語課堂的氣氛很輕松，班禪跟著老師念課文，和老師用英語交流。

午餐過后，從下午2點開始，班禪有一個半小時的課余時間。這段時間他一般用來復習功課，學習電腦知識，閱讀科普讀物等。

下午3點半，班禪來到扎什倫布寺的日光殿，開始辯經(jīng)。十一世班禪是首先提問方，應戰(zhàn)方是顯宗院的嘎欽洛桑朗杰。班禪站在對方面前從容自若地提問，有時轉(zhuǎn)身退步琢磨提什么問題、如何難倒對方，有時果斷前行擊掌提問，有時拖著長音，有時又好像突然襲擊。每當對方的回答自相矛盾時，他雙手背就拍擊幾下……一陣激烈辯經(jīng)之后，變換位置，班禪做被問方。他端坐在厚厚的座墊上，面對比自己多學佛學十多年的僧人，應答自如，毫不怯陣。

離開日光殿返回新宮時，已經(jīng)是快吃晚飯的時間。給班禪準備的晚餐主食是牛肉餡面疙瘩湯，還有羊肉燉蘿卜、肉燒黃蘑菇和幾個青菜、幾樣小菜。晚餐過后，看完《新聞聯(lián)播》，班禪開始學習藏文，練習書法，預習、復習漢文和英文等其他文化課。

晚上9點15分，又是一次集體誦經(jīng)的時間，班禪身邊的僧人都聚了過來，一直要持續(xù)一個小時。

晚上10點半，班禪寢宮的燈熄滅。他緊張而充實的一天結束了。

如此忙碌的學習生活，十一世班禪卻樂此不疲：“從學習來講，不會有終點?！?/p>

·過人的宗教天賦

記者曾經(jīng)問十一世班禪：“對于佛教的最早的記憶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班禪答道：“拿我來說剛出生以后，甚至在娘胎里邊就受到(念佛經(jīng)的)影響。后來我也聽到他們念蓮花生大師頌。一些高僧翻譯的佛經(jīng)我都聽到他們念。還有西藏高僧的著作，例如宗喀巴大師的，這些都是所有的人都念，我也聽到了，記住了?！?/p>

1995年12月8日坐床典禮當天，從凌晨開始，十一世班禪坐在寶座上長達幾個小時。一個不到6歲的孩童，卻毫無浮躁，穩(wěn)穩(wěn)地接受著各種禮儀。十世班禪的母親說，十一世班禪這方面的功夫與十世班禪大師完全一樣。

點半，十一世班禪（右一）用完早餐后在院子內(nèi)散步。

9點半，十一世班禪（左一）開始學經(jīng)。

下午3點半，十一世班禪和扎什倫布寺的喇嘛辯經(jīng)。

從下午2點開始，班禪有一個半小時的課余時間。

晚上7點，十一世班禪收看《新聞聯(lián)播》。

入住扎什倫布寺后，高僧和經(jīng)師為十一世班禪專門制訂了循序漸進的佛學修習計劃。據(jù)經(jīng)師江洋嘉措介紹，藏傳佛教分密宗和顯宗兩部分，如果這兩部分學不通的話，不能稱為博學者。令經(jīng)師欣慰的是，班禪天資聰慧，勤奮用功，他往往用半年時間，就學完其他僧人用一年才學完的內(nèi)容。

1996年6月，在坐床半年后，十一世班禪受沙彌戒(受這種戒表示愿意接受修持，過寺院生活)。3年后，他又接受了修習生涯中首次密宗灌頂(佛教的一種儀式，用水灌灑頭頂)。

1999年是十一世班禪修行生涯中頗為重要的年份。在苦修佛學3年半后，這一年的6月24日，他在扎什倫布寺，首次為全寺600多名僧人舉行了長壽灌頂。一系列嚴格的宗教儀式結束后，十一世班禪開始詠誦長壽灌頂經(jīng)，略帶童音的抑揚頓挫的誦經(jīng)聲，回蕩在扎什倫布寺的上空。他時而手搖法鈴，時而拿起金剛杵，邊詠誦邊講解，兩個小時后經(jīng)文才詠誦完畢。知情人透露，原來準備請班禪看著經(jīng)書念誦25頁的，誰想年僅9歲的他，卻將這1萬多字的經(jīng)文如行云流水般一氣背誦完而無一差錯。

2009年7月25日，班禪受比丘戒(也稱大戒，即受戒者須具出家之相，剃除須發(fā)，披著袈裟，受戒后必須嚴守253條戒律，于一切境界中精勤修持，擇善離惡)。這被視為十一世班禪“走向大活佛的一個重要起點”。

如今，在扎什倫布寺，經(jīng)常會有全國各地的高僧大德千里迢迢趕來拜謁十一世班禪，并把他們珍藏的佛像經(jīng)書敬獻給班禪。甚至還有定居在海外的活佛，率領洋弟子們，不遠萬里來中國朝拜十一世班禪。

·多才多藝

“除了學佛經(jīng)之外，還有其他的課程，像漢語、英語、數(shù)學、物理，您最喜歡哪一科？”

面對記者的提問，十一世班禪說：“我作為一個活佛，最主要、最喜歡的還是學經(jīng)，學教義。除此以外其他的課程像語文、漢文啊、英語啊、數(shù)學啊，我對它們的興趣都是平衡的、一樣的。這些對現(xiàn)實生活都有用處?！?/p>

一名藏族青年向十一世班禪敬獻象征五谷豐登的“切瑪”

在十一世班禪的書房里，不僅有豐富的藏文歷史和文化書籍，還有大量介紹科學技術知識的科普著作?！拔沂窃诳萍拣^看到的‘神舟五號’的模型，大小跟原件一模一樣”，“想弄懂它的原理，至于怎么去制造、組裝，怎么去研究，這個還說不上?！?/p>

2003年秋，十一世班禪在青藏鐵路建設基地南山口乘上通往西藏的軌道車。其間，他一定要到駕駛室里聽駕駛員講解如何操作，問問那些儀表都起什么作用。

2004年5月，十一世班禪在陜西參觀訪問，其間觀摩了西安衛(wèi)星測控中心。中心特地為他演示了如何控制已發(fā)射的衛(wèi)星，最后請班禪講幾句。他想了片刻說：“衛(wèi)星好比天上的風箏，你們是手拿線輪的人。我希望你們很快將手上的木輪換成鐵的，換成金子的，永遠走在世界衛(wèi)星測控領域的前沿?！?/p>

十一世班禪的書房里有一部臺式電腦。2002年，他又有了一臺手提電腦，后來還裝了藏文軟件。這令他愛不釋手，因為有的漢文、英語作業(yè)可以在電腦上完成。在接受記者的采訪時，他在電腦上調(diào)出了2005年2月3日在人民大會堂拜見胡錦濤主席后寫的一篇文章，題目是《永志不忘的拜見》。

據(jù)侍僧介紹，十一世班禪喜歡高科技的東西，“電腦、相機、錄像機都有，都愛擺弄，只是他的課余時間不多。作為僧人，他雖然年少，但自律能力很強，所以這些東西有時很長時間都難得摸一下”。

十一世班禪還有一手漂亮的書法，每晚看完《新聞聯(lián)播》后，他要用一個小時練習藏文書法，甚至學用藏族傳統(tǒng)的竹筆練習藏文草書；他也會吹笛子，在2005年的四川之行中，陪同班禪出行的一些記者親耳聽到班禪吹的笛聲，那天他吹的是一曲藏北民歌，非常悠揚舒緩，很動人。他還喜歡看歷史連續(xù)劇，比如《少年康熙》。他能說一口流利的英語，2009年3月28日在第二屆世界佛教論壇大會上用英語演講，一時被傳為美談。佛教界人士欣喜之情溢于言表：“這意味著班禪大師已經(jīng)可以在世界上用英語代表藏傳佛教界發(fā)言，有利于外國人了解中國藏傳佛教的真實情況。”

擔任班禪經(jīng)師的江洋嘉措大師精通五部大論(即藏傳佛教密宗的核心內(nèi)容，包括戒律、俱舍、因明、中觀、般若五大部分)，學識極為淵博。自1998年3月應扎什倫布寺之邀擔任十一世班禪密宗經(jīng)師以來，他已傳授了幾百種密宗經(jīng)文及其實踐方法給班禪。他說：“我決心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將所學全部佛法智慧傳授給他?！?/p>

十一世班禪也有著超過同齡人的成熟和智慧。修行之余，他去過浙江、上海、海南、廣東、山西、陜西、青海、甘肅等地參觀訪問，幾乎跑遍了大半個中國?！巴ㄟ^參觀，總的感覺我們的祖國富饒廣大、物產(chǎn)豐富……對我們祖國的每一塊土地我都是很熱愛的?！?/p>

（摘編自《環(huán)球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