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蒂岡遭遇“性門”危機

梵蒂岡遭遇“性門”危機

高中時，曾挑燈夜讀愛爾蘭女作家伏尼契的名著《牛虻》，此著在東歐及中國社會主義國家數(shù)十年得到熱捧，前蘇聯(lián)還曾改編成電影，多少代青年人看得熱淚盈眶。中國上世紀幾代文學青年，無不將《牛虻》珍愛為枕邊書，甚至會背誦主人公的大段激昂革命臺詞。這本書重要情節(jié)之一就是主人公亞瑟的生父是神學院院長，后榮升為紅衣主教，最后這位紅衣主教生父簽署了兒子的判決書，將自己的私生子送上了斷頭臺?！杜ｒ怠方o予高中時代我的影響，不但有英雄主義的革命激情，堅貞頑強的意志，再就是小說中描述的神父及教會的偽善情節(jié)印象深刻，神父原來可以表面道貌岸然，實際滿肚子男盜女娼呀!難怪，西方有一句惡毒的罵人話： “你舅舅是神父”。等于罵對方是野種、私生子，因為歷史上一些神父將其私生子，稱為“外甥”。

筆者來到英倫后，聽到英人一則諷刺神父性虐待兒童的段子：泰坦尼克巨輪下沉時，船長高喊： “婦女、兒童先逃生。”對此，一位壯漢喪心病狂地咒罵道：“操他個孩子?！币晃簧窀格R上條件反射道：“好呀，時間還夠嗎?”

筆者對宗教及信徒一向尊敬備至，上述所談絕無冒犯之意。只是想說眼下梵蒂岡教廷遭遇到前所未有的危機挑戰(zhàn)，那就是神父的“性門”丑聞。“性與神父”，多少世紀以來既是個禁忌話題，又是大家暗地里喋喋不休的話題，不過千年來，梵蒂岡教廷從未像最近這樣必須交待關于神父性丑聞的公然嚴厲指控，其新聞還在繼續(xù)發(fā)酵。

愛爾蘭都柏林政府的兩份官方報告顯示，愛爾蘭羅馬天主教會長期、有系統(tǒng)地掩蓋或者淡化兒童遭受神父性侵犯的指控。愛爾蘭是一個天主教國家，神父性丑聞案件嚴重損害了天主教會在愛爾蘭的名聲。丑聞，讓教皇決定盡快著手為愛爾蘭臣民和神父起草新的規(guī)章。就如何處理孌童的神父制定更加嚴格的條例。梵蒂岡教皇本篤十六世，已向幾十年來遭受愛爾蘭神父虐待和性侵犯的受害者做出道歉。教皇把愛爾蘭教廷的虐童丑聞，稱作“令人發(fā)指的罪行”和“嚴重的罪過”，教皇同時批評愛爾蘭教會領導人未能回應有關虐童的指責，是犯下了嚴重的錯誤。這是本篤十六世首次就虐童丑聞專門致函愛爾蘭天主教徒，稱自己對此感到“羞愧和悔恨”。教皇信中說：“你們的信任被出賣，你們的尊嚴遭到侵犯”。不過，愛爾蘭一個受害者團體對教皇的書面道歉表示失望。認為公開信沒有承認梵蒂岡有系統(tǒng)地掩蓋虐童案件，也沒有呼吁愛爾蘭現(xiàn)任天主教紅衣主教辭職。有報道稱，愛爾蘭紅衣大主教布雷迪曾經在1 970年代有意掩蓋虐童案件，并曾迫使受害者簽署保密書，但這位紅衣主教拒絕因為虐童事件而辭職。盡管如此，教皇為神父性丑聞的道歉函是開了歷史先河。歐洲天主教廷的虐童丑聞目前涉及愛爾蘭、荷蘭、奧地利以及德國。

多米諾骨牌效應

教皇愛爾蘭道歉信的爭議余音未落，一起唱詩班事件再次把教皇搞了個措手不及。這次教會“性門”事件發(fā)生在教皇的祖國德國。德國天主教主教團主席佐利其，向教皇本篤十六世透露了大約200個德國神父性虐待兒童案件的細節(jié)。德國教廷性虐兒案件中，有一起涉及到1 950和1 960年代一個慕尼黑少年唱詩班，這個唱詩班曾由教皇本篤十六世的兄長拉瑟格主理。不過拉瑟格表示，舉報的案件是在自己任職之前發(fā)生的。教皇本人曾在1970年代晚期至1980年代初期，擔任過慕尼黑大主教。眼下，國際媒體正窮追不舍教皇當年的工作業(yè)績。雪上添霜的是德國教會方面已經承認，他們曾經為受到指控的神父打掩護。那么這就要問，教皇當年是否心中有數(shù)管轄的教區(qū)內出現(xiàn)神父虐童案件?如果教皇知情，為什么沒有采取行動將肇事者撤職調離并通知警方呢?德國慕尼黑方面因掩蓋神父虐童指控，一名高級教士已經受到處分。梵蒂岡對此發(fā)表的說法是：那起媒體上連篇累牘頭條新聞的特別嚴重指控，教皇本人毫不知情。對于就教皇的種種猜測和假設，都是“捏造和惡意中傷”。但是，如果教皇真的不知情，人們更有理由關切，作為大主教，是不是失職?

多少世紀以來梵蒂岡一個禁忌話題就是：性與神父?，F(xiàn)在，一浪高過一浪的“性門”丑聞，令世界各地上帝的羔羊們，對“談性色變”的梵蒂岡提出質疑。最近，梵蒂岡高級官員西克盧納主教罕見地接受訪談，西克盧納主教來自馬耳他，在梵蒂岡擔任監(jiān)督大員。西克盧納主教承認，2003-2004年問，他們的辦公桌上堆滿了指控神父性虐待的報告，其中許多來自美國。過去十年間，梵蒂岡紀檢部門總共收到三千起各地大主教上報的神父“不正當性行為”的舉報。其中60％涉及同性間性行為；30％涉及異性間性行為；只有10％也就是說大約300名神父被指控孌童。西克盧納主教說，這個數(shù)字當然無法令人容忍，但他同時表示，孌童現(xiàn)象并“沒有想象得那么普遍”。這位主教否認2001年時，教皇本篤十六世有意設置“防火墻”，以防神父虐童事件外泄。當時，教皇簽發(fā)了一份梵蒂岡官方文件，通知世界各地大主教上報羅馬的有關神父不正當行為的舉報。要對外界保密。西克盧納主教解釋，這是文件措辭上翻譯有誤。他說： “教廷從來不樂見案件被高調公審，但也從未禁止任何人將犯罪行為知會有關的民權機構?！睂τ谕饨缭儐栬蟮賹l(fā)言人隆巴迪神父強調，孌童并不是教會特有的現(xiàn)象，這一說法時，梵蒂岡的回應是：教皇認為，神父禁欲是對天主教的“全身心奉獻”。借口根本站不住腳。

意大利是個天主教氣氛濃郁的國家，神父虐童一直是個禁忌且能回避則回避的話題，意大利檢控官最近說，他們收到了80起指控。其中一起案件，當事神父辯解說，他真心誠意地相信，只要對方不是女性，他的性行為就不是犯下“原罪”?！靶耘c神父”，這個問題的辯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公開、激烈過。梵蒂岡，這個歷史上最為悠久的“千年老店”。當本篤十六世被迫直面天主教會遭遇的前所未有嚴重指控時，引發(fā)了有史以來第一次，天主教會內一些高層人士公開呼吁，重新審視神父禁欲的教規(gu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