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里有對偷情的男女
現(xiàn)在是凌晨2點,責任感提醒我,該回家了。
我從床上爬起來。熟睡中的粉蝶被驚醒,她明白了我的意思,目光冷淡地看我,面無表情,不發(fā)一言地坐直身,眼里有絕望得目空一切的味道。
我盡力回避她的目光,對于已是別人丈夫的我來說,我明白她此刻在想什么,也明白她的沉默意味著什么。
我打好妻子送我的領(lǐng)帶,穿上眼前女人送我的西服,對鏡自照了一下,稍感滿意后,這才回首面向她:粉蝶,我該走了。
她不動聲色地吸著一根煙,眼睛卻像貓一樣在夜里閃著詭異的光。她說,程啟森,我想給你生個孩子。
這句話像一顆呼嘯而至的子彈,在我心底發(fā)出一聲怪異的聲響。我在胸腔里無奈地低嘆了一聲,目光落定在我的無名指上,那上面有一枚5克拉的結(jié)婚鉆戒。
忘了說了,我的妻子依閏是我們這座城市里職位最高的一位官員的獨生女。
當粉蝶第二遍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的手在空中劃出了一道弧線,代表財富與地位的5克拉鉆戒也在空中閃出奪目的光芒。隨即,粉蝶滑嫩的小臉上出現(xiàn)了5道鮮紅的指印,伴有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那是我的鉆戒留下的。粉蝶捂住臉,倒在床上,長發(fā)飄落在她的臉畔,我看不見她的表情。
我心生憐憫,伸出雙手扶住她,用溫和的聲音對她說,粉蝶,貪婪并不是一種美德。
隔壁,有對男女在偷情
我去上海是開重要的會議,歸期在后天。
當我在淮海路的霓虹燈下看到一對對熱吻的情侶后,我改變了主意,搭了連夜的飛機回來,只為給我的女人一個驚喜。
我悄悄地上樓,手里拿著一個精致的小盒子,里面有一條我精心為依閏選購的玉石項鏈。我的大腦是興奮的,依閏如同絲緞一樣光滑的肌膚似乎在我面前觸手可及。
臥室華麗而紅艷的桃木門距我只有一臂之隔,我似乎可以感覺到依閏芬芳的呼吸。
但是下一秒,我的手僵在了空中,我聽到了一個女人的呻吟,一種迫不及待要釋放欲望的呻吟,我是如此熟悉這個女人的聲音,但凡我在家中的夜晚,這種讓人銷魂的呻吟都是要陪我狂歡至天明的。
我用手悄無聲息地將門推開一道窄窄的縫隙,我看到,我的妻、我的依閏、我女兒的媽媽,那個我從千里之外特意帶回一條玉石項鏈要送給她的女人,正在和一個渾身光裸的男人做著這世上最邪惡丑陋的事。
我隱在那扇華麗的木門后,眼鏡在夜色中發(fā)出清涼而神秘的光。我關(guān)好門,輕輕地下了樓,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那個偷情的男人
我在辦公室里坐了一夜,眼前不停地閃晃著依閏與那個年輕男人糾纏的畫面,耳邊不停地響著粉蝶的聲音,我要給你生個孩子,我要讓他姓程。
我打開桌上綠瑩瑩的臺燈,它像一只貓的眼睛,用詭異莫測的眼神注視著我。我從抽屜里拿出一疊票據(jù),那是一份不正當交易的證據(jù),足有8000萬。我一直覺得我玩得有些過火,8000萬,足可以砍十幾次腦袋了。
這本該是一個深埋進地下的秘密,但是,由于我的疏忽,這個秘密已被我的老丈人知曉。他曾在電話那頭對我火冒三丈,因為我是利用他的關(guān)系大肆收斂錢財?shù)?,他要我把那些錢退回去。
當我從臆想中清醒過來時,外面響起了敲門聲。隨即,一個高大威猛的男子身影在門口站定,老板,是出去吃還是回家吃?
問話的人,是我的保鏢兼司機黎偉建。他有著一副均勻的骨架和壯碩的身材,還有一張男人味十足的臉。半年前,當我收留他的時候,對他說,為什么不去演藝界混口飯吃?他輕蔑地笑笑,那是一個男人應(yīng)該做的事嗎?
因為這句話,我收留了他。但我現(xiàn)在很想問他,睡別人的老婆,是一個男人應(yīng)該做的事嗎?但是我沒說,我低頭看了看表:回家吃。
進了家門,我的妻子和女兒像兩只小鳥一樣飛了出來,我用左右手各抱住她們,恍若生離死別后的初次見面。眼睛的余光瞟見,依閏和我的保鏢正在用目光做曖昧不清的糾纏。
我視若不見,抱起我的女兒,搶先一步向飯桌走去。爸爸餓了,爸爸能吃下整整一頭牛。天真的小女兒,被我的話逗得咯咯直笑。
哪個偷情的女人
下午,當我在公司開會的時候,粉蝶直奔我的會議室,門也不敲。緊隨其后的秘書小姐,一臉緊張地看著我。我脊背挺直地直視粉蝶,說句實在話,心里還是有些發(fā)虛的。
粉蝶穿著一身艷紅的長裙,披著一條毛茸茸的皮革披肩,腳下蹬著一雙高得離譜的黑色細跟涼拖,黑發(fā)如瀑地垂在曼妙的腰肢間,襯得她那雙冷艷的眼睛更顯冷艷。
她冰冷地注視我:程啟森,我有事找你談。這種態(tài)度、腔調(diào)和出場的方式都極易讓周圍的人浮想聯(lián)翩。
策劃部的劉經(jīng)理試探地問我:老板,不如我們先散會?我搖搖頭:沒有必要。
粉蝶的眼里射出凌厲的光,她緊閉的雙唇透露出這樣的信息:程啟森,你夠狠。
她站在會議桌的那一邊與我遙遙相望,我坐在像征公司最高權(quán)威的首席位置與她對視。
整個會議室陷入一片沉默的大海。粉蝶拿出一支女士香煙,深深吸了一口,然后一字一句地說:我懷孕了。
我不吃驚,一點都不。但全場一片嘩然。
你打算怎么辦?
我要把他生下來。
姓程?我問。
姓程。她說。
我轉(zhuǎn)首望向窗外,此時已接近黃昏,天邊有火紅的夕陽在熊熊地燃燒。我對它們注視良久,說了一句:隨你便。
是誰偷了誰的情
不出我所料,僅僅一天,這件事就世人皆知。
下班后,我剛一到家,一只裝滿羽毛的大抱枕就向我凌空飛來,我的眼鏡被打歪,羽毛碎屑像蝴蝶一樣漫天飄舞。
透過紛紛揚揚的羽毛,我看到依閏正一臉怒容地瞪視我:你這個王八蛋,你居然背著我和別的女人上床?還讓那個女人有了野種!
我糾正她:不是野種,他姓程。
她發(fā)出一聲可怕的尖叫:你還有臉說,簡直無恥至極。
我故意用很隨意的口吻問:阿偉是個很精干的男人吧?
她愣在那兒,不動了。
尤其在床上。我低笑著,有恥辱像刀子一樣在我的心里劃過。我用手慢條斯理地扳直我那被打得變了形的眼鏡,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說:依閏,爸爸一定對你很失望。
果然,她的臉變得像雪一樣的白。
我的老丈人是個將名譽看得高于一切的人,家中出了這種丑事,足以要了他的命。他的獨生女居然和司機偷情,這個丑聞如果傳進他的耳朵里,會有什么樣的后果呢?
下午,我去了老丈人的家,我跟他細談了一些事。半小時后,我驚慌失措地跑出來,向鄰居們大喊:快叫救護車,我父親心臟病犯了。但是,到醫(yī)院后,醫(yī)生已經(jīng)回天乏術(shù)。
他死了,我的那個秘密也因為他的死而灰飛煙滅。他是我財路上的一個障礙,這個障礙因為依閏的背叛而變得觸目驚心。那天,我把依閏偷人的事告訴他,寥寥數(shù)語便擊潰了他。
回到公司,我毫不留情地將黎偉建掃地出門。
是你偷了我的情
我倚在吧臺一角,肚里已灌下3瓶烈酒,五臟六腑被燒得一片灼熱。我不知是否因為醉酒我的視線出了問題,恍恍惚惚似乎看到了粉蝶的身影,她正在舞池里舞得瘋狂。
沒等到我走過去,一個高大的男人比我更快地掠走了她。在走廊陰暗的過道里,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黎偉健。
他們倆在撕撕扯扯,糾纏不清。
電光火石的恍然間,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們因為同一個目的走到一起。粉蝶為了能讓我離婚,不惜找了一個面目俊朗的男子設(shè)計勾引我的妻子,利用我和依閏的隔閡達到目的。
我冷冷地笑了:粉蝶,你這招夠毒,但是你也因此錯失了一段良緣,本來我是想和依閏離婚的。
意想不到的結(jié)局
粉蝶:
我很寂寞,程啟森天生是一個女人殺手。而我肚子里的孩子,與其日后生下自取其辱,不如今朝就自行了斷。我在舞池內(nèi)瘋狂地起舞,只為了結(jié)肚子里的這個孽障。但是一個高大的男人奔了過來,他粗暴地將我拉到外面,我并不認識他。我不知道這個男人為什么突然面露兇光,他出其不意地掐住我的脖子,要置我于死地,我徒勞地反抗,我沒有力氣。我的呼吸漸漸變得困難,我深知,我要死了。這時,我猛地認出他來,他是程啟森的司機兼保鏢。我徹底醒悟,是程啟森派他來的!我心浮一層蒼涼的冷笑:程啟森,你這是何苦,我并沒有打算糾纏你一生一世啊!
黎偉建:
我認識她,她是我從前老板程啟森的情婦,一個妖嬈至極的女人。她懷了他的孩子,這已是滿城皆知的秘密。在老板出差的那晚,當我看到程太太因丈夫的冷落而伏床痛哭時,我埋在心底的一欲望爆發(fā)了,我強暴了程太太。從始至終,她一直不停地反抗,但我深知她是寂寞的,所以我認為這是兩廂情愿的事。事后,她冰冷地讓我滾。她沒有向程先生揭發(fā)我。這個叫粉蝶的女人,讓我想到了可憐的程太太,如果讓粉蝶消失,那程太太活得豈不會輕松一些?這是我欠她的。
程啟森:
我在第二天的晨報上看到一則消息,在一家酒吧的后巷,發(fā)現(xiàn)了一具因窒息而死的女尸,女尸腹內(nèi)有一尚未成型的嬰孩。我對這一類的消息一向反應(yīng)冷漠,我站起身對我的女兒說,乖乖,爸爸帶你去吃肯德基。她從飯桌中抬起頭清脆地答應(yīng)了一聲,聲音像天使,在我心中滑過天籟一樣的回響。
編輯 彩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