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凱(化名)的眼神,無法看透,有些閃爍,臉上總是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上去不大的他,已經(jīng)來到少教所快3年了?!斑€有一個月我就可以出去了?!钡谒菩Ψ切Φ哪樕?,看不出對于此是興奮還是平靜。
7歲那年,小凱的媽媽因為吸毒而死。11歲,爸爸跟人打架,被人捅死了。只有他和只差他2分鐘出生的雙胞胎弟弟、寡居的奶奶生活在一起。小凱和弟弟在貴陽一所不錯的中學念書,成績不好,只曉得玩。
小凱說,過去,一個星期,他平均要打三次架,理由都很簡單——有人看他的眼神不爽。有時即便是偶爾過路無意間對視的陌生人,只要覺得別人的眼神不對,他也會和人家打上一架。
朋友都是校外的,社會上的,想收拾誰就收拾誰。他眼神閃爍,回憶著念書的歲月。
自然,也有別人看他不爽被打的經(jīng)歷。那很正常,我們都這樣,我不喜歡被人家蔑視,不過人家也有看我不爽的時候,小凱說。
也就是因為看你不爽,小凱失去了3年自由的人生。
有一天,小凱和表哥去游戲廳,兩人玩興正酣。同在游戲廳的也算老相識的幾個小混混,走到了他和表哥的面前。其中一個用手戳著表哥的腦袋說:小子,老子看你們兩個不爽。說完,一群人就沖了上來把兄弟倆打了一頓。但對方并沒有完事,留下話,你們等著,還有找你們的時候。
果然,第二天,當他和表哥走在回家的路上時,幾個小混混又沖了出來,雖然兩人極力反抗,但對方人多勢眾,兄弟倆只能逃跑。很快,小凱被人追上,打翻在地。
又跑,又被追上,又被打翻,這次,小凱倒在一個水果攤上?;艁y中小凱也沒有顧上許多,順手從水果攤上拿起了一把刀,連捅了打他那個人兩刀。
“你后悔嗎?”
“有吧。不過我覺得我對了一半,錯了一半,當時要是我不殺死他,他也會殺死我?!毙P抬著頭,手不停地摸著貼在雙手上的創(chuàng)可貼。
“是在這里打架弄傷的嗎?”
“不是。”小凱又微微地笑了起來。
在敘述整個“殺人過程”時,小凱的臉上始終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就像在說著別人的事,一直都顯得很平靜很平靜。是內心深深的自卑,還是沒有安全感,讓小凱看到別人不爽就想打架?打架可能會讓自己一時威風,但天外有天總有比你厲害的人。這樣打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啊。最終的結果是悲慘的,也是麻木的。為什么我們就不能換一種眼光來看別人,用關愛代替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