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與二奶的悲涼碰撞
2009-12-31 00:00:00絕望的生魚片
1
曾小姐第一次來洗車的時候，在過道上滑了一跤。
她真是一個好看的女人。連摔倒都那么好看，圓滾滾圓的屁股先著地，然后是細(xì)長白皙的胳膊，腰太細(xì)，在緊身裙子的勾勒下，她的腰與地面之間留了一道小小的拱彎。 阿祥的經(jīng)理火急火燎地過去扶她。 經(jīng)理是個好色的家伙，他扶起曾小姐的時候，阿祥很明顯地看到他順勢把手放到了曾小姐豐滿的乳房邊。
后來經(jīng)理跟那幫工作扯淡時說二丫的奶子真是軟。經(jīng)理不太尊重像她這樣的女人，年紀(jì)輕輕，卻開好車花大錢，一定是窮瘋了然后去哪個有錢老男人的二奶的勢利貨色。
阿祥也不喜歡這樣的女孩。因?yàn)榘⑾榈膵寢?。那個終日種菜賣菜供與阿祥相依為命的孤苦女人。她被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開車撞死了。
大伙都說，那是一輛很好的車。那個女人一看就知道是個有錢人的二奶。可是大伙都沒人肯去法院作證人。有人給這些目擊證人送了現(xiàn)金。
所以阿祥決定不再看曾小姐。一如以往很專心地洗車。阿祥洗車很認(rèn)真，洗起車來就像女人洗自己的臉一樣那么仔細(xì)周到，人又沉默木納，大家都叫阿祥傻仔祥。
車洗好后，曾小姐說自己是新手，想請一個陪練司機(jī)，問經(jīng)理，這里誰的開車技術(shù)最好。經(jīng)理以為曾小姐開玩笑呢，就把手指向了阿祥，阿祥。阿祥雖然是個傻仔，可開車技術(shù)最好。
曾小姐就笑得似朵花一樣走過來看阿祥：你叫阿祥々經(jīng)理插話說：我們都叫他傻仔祥。阿祥臉忽然騰地就燒了起來，大聲說：我不是傻仔。我媽說我很聰明。只是腦子有時候轉(zhuǎn)不過彎來。其實(shí)阿祥有一點(diǎn)輕微的自閉及一點(diǎn)輕微的智力智障。所以在場的人聽了阿祥的話都笑了。曾小姐也笑了。豐胸細(xì)腰，花枝亂顫，十分的動人。
2
阿祥也是這城市里的窮人，其實(shí)也沒怎么開過車。只是得到這份汽車美容中心的工作不容易，阿祥開顧客的車半點(diǎn)不敢怠慢，怕蹭掉一塊漆會被炒魷魚。
但和曾小姐一起開車，阿祥才知道自己的確是個開車的好手。一般知道自己技術(shù)不好的人，都開得比較慢，求平穩(wěn)?？稍〗悴灰粯樱_車又快又狠，一會兒軋掉一輛行車，一會兒撞毀一個水果攤。
但曾小姐似乎并不打算改掉這些開車的壞毛病。她的車?yán)镫S時放著大量的現(xiàn)金。曾小姐總是一邊淡淡地說對不起，一邊把一疊現(xiàn)金遞過去。
曾小姐對阿祥說就像大肥豬給了我錢，我就給他玩一樣，這世上，幾乎沒有什么事是現(xiàn)金不能解決的。你信嗎?
阿祥點(diǎn)點(diǎn)頭，至少他就沒見過那些人纏住院曾小姐不放，最多也就多給一兩疊現(xiàn)金而已。
阿祥有點(diǎn)不喜歡這樣子的曾小姐，可是又覺得，她就是一臉勢利相也顯得那么好看。
3
為曾小姐開車最令阿祥不安的地方是曾小姐似乎也喜歡把車當(dāng)咸床來用。
因?yàn)樵〗愕倪@個習(xí)慣。阿祥知道曾小姐一共有兩個情人。
一個是一個腦滿腸肥的像大肥豬一樣的中年男人。一個是落拓憂郁的小白臉。
阿祥看得出來，那個小白臉還不如那個中年肥豬喜歡曾小姐?？墒牵〗悴唤橐?。她太喜歡小白臉了。每次和小白臉見面的時候，曾小姐總是使勁兒地往小白臉的錢包里塞錢。裝到裝不下為止。而小白臉總是高傲地不肯施舍給曾小姐一個笑臉。
小白臉走后，曾小姐一般會很失落，會對阿祥說阿祥，等以后你戀愛了，你就會知道，愛情就是這樣。讓人心甘情愿地犯賤。
有一晚小白臉走后，曾小姐就喝了一點(diǎn)酒，喝了酒后的曾小姐就抱住阿祥吻了阿祥的嘴唇。阿祥有掙扎的?？墒?，曾小姐的嘴唇真是又甜又香，曾小姐的腰好細(xì)，阿祥的兩只大手一攏，就差不多能握緊了。曾小姐的胸還那么軟，緊緊抵著阿祥的胸膛，像棉花糖一樣誘人。阿祥什么也不懂，只是被眼前的誘惑勾引著，抱過去，吻過去，探過去。這一晚，傻仔阿祥遵循了他作為一個二十四歲的男人的本能，在曾小姐的女人圣地上沖撞奔突。最后他含住曾小姐的胸，想，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有兩個，一個是媽媽，另一個是曾小姐。
阿祥成了曾小姐的第三個情人。
4
這是一個不好的開始。因?yàn)樽詮某蔀樵〗愕那槿撕?，阿祥就產(chǎn)生了妒忌小白臉和大肥豬的念頭。每次曾小姐和他們其中一個見面的時候，阿祥站在陰暗處看到這輛白色的寶馬被他們搖得一下又一下地震動的時候，阿祥不再像以前那樣平靜如水了，他很想很想沖過去，打開車門。把趴在曾小姐身上的肥豬或者小白臉一把扯開，然后把他扔到江里去喂魚。
因?yàn)檫@種妒忌，阿祥忽然想起了媽媽。阿祥忽然覺得曾小姐很有可能就是那個撞死了媽媽的女人。看她開車的瘋狂戲就知道。并且，她也喜歡送現(xiàn)金。
阿祥決定為媽媽報(bào)仇。
5
這天晚上，阿祥和曾小姐做愛的時候，顯得特別特別的悲憤，似一頭受傷的受困的野獸，他死死扣住曾小姐的小小的腰，沖撞，奔突，一次又一次。曾小姐激烈地叫著，她說寶貝你真棒，你弄死我了。曾小姐的叫聲很銷魂，讓阿祥興奮莫名。他用手拍打她又圃又翹的屁股，要她叫得大聲一些，再大聲一些。
大肥豬是在三天之后把曾小姐揍了一頓并且把車開走的。大肥豬揍曾小姐的時候，下手很狠。曾小姐撞在車門上，頭都破了，有血像一條鮮紅的爬蟲一樣在曾小姐光潔的臉上蜿蜒。阿祥看著那條鮮紅的蟲子，心一下一下地緊縮，就像那條蟲子已經(jīng)爬進(jìn)他的心噬咬一般。大肥豬一邊揍一邊罵曾小姐：你這婊子，老子養(yǎng)著你，你竟敢?guī)腥嗽诶献拥能嚴(yán)锔?。曾小姐哭著說她沒有。大肥豬按了車載音響開關(guān)，曾小姐銷魂蝕骨的叫聲便充滿了整個空間。
大肥豬并沒有放過阿祥，他把赤裸裸的阿祥綁了起來，看著他使勁兒地揍曾小姐。揍完之后，他又在阿祥的面前，剝開曾小姐的腿使勁地沖了進(jìn)去。
大肥豬很變態(tài)。也很聰明。他太會折磨人了。他深深地了解，要報(bào)復(fù)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這個男人面前強(qiáng)暴這個女人。
后來，曾小姐問阿祥為什么要錄音?
阿祥低下頭，沒有出聲。曾小姐就不再問了，她默默地解開阿祥身上的繩子，走了。
6
那天，曾小姐去找了小白臉。得到的結(jié)果是小白臉一腳把曾小姐踢下了樓梯，無論曾小姐怎么叫他都不再開門了。
曾小姐很沮喪。就去了一間酒吧做三陪，陪喝陪聊陪睡。
這時候，一直悄悄地跟蹤著曾小姐的阿祥心底里那一點(diǎn)點(diǎn)的愧疚漸漸地由一顆小小的種子長成了大樹，很快枝繁葉茂，遮蓋了阿祥生活的每一個空間。
然后，阿祥幾乎把除了在洗車間工作之外的所有時間都給了曾小姐。她醉得走不了路的時候，阿祥就會背她回她的出租屋。
曾小姐仍然美麗。只是，成了一朵暗夜里妖嬈綻放的花，正在快速地開敗。
曾小姐一直沒理阿祥，可也沒叫他走。在某一天，深夜死寂的暗巷，微弱的路燈下，她轉(zhuǎn)過身來，對黑暗中的阿祥說你能借我一點(diǎn)錢嗎?
曾小姐跟阿祥借錢的第二天，就搬到了小白臉的小套間里。這次，小白臉沒把她蹋出來。因?yàn)樵〗闵砩嫌邪⑾榻o的包括阿祥媽媽留下的積蓄在內(nèi)的所有的錢。
可是，那些錢很快就被小白臉花完了。然后，曾小姐在一個半夜被趕出了那個小套間。
曾小姐又來找阿祥借錢。可是，阿祥已經(jīng)沒有錢了。
曾小姐只得又去了酒吧。
7
當(dāng)阿祥再次在洗車間看到那輛白色寶馬520的時候，全身所有的血液在瞬間沖上了頭腦。寶馬的新主人仍然年輕漂亮，一如曾小姐的當(dāng)日。只不過這個漂亮女孩比曾小姐要更風(fēng)騷入骨些，在她和經(jīng)理打情罵俏的時候，阿祥在行車電腦上做了一點(diǎn)點(diǎn)錯誤，這樣在她把車開走三個小時后。行車電腦就會出現(xiàn)維修故障警告。她離開時，阿祥把自己的手機(jī)號給她：不管有什么問題，隨叫隨到。
三個小時后，阿祥的電話果然響了。再一個小時之后，阿祥看著車后座上被捆成一團(tuán)的男女，他們赤裸著身體驚恐的樣子真是可笑至極。阿祥關(guān)閉通風(fēng)設(shè)備，然后打開車內(nèi)暖氣關(guān)上了車門，做完這一切后，阿祥躺不遠(yuǎn)處的草坪看云。朵朵云都似曾小姐的臉。
再兩個小時后，阿祥拿著從車上搜來的大量現(xiàn)金和曾經(jīng)捆過人的繩子，離開了哪里。
8
然后阿祥就去找曾小姐。她趴在酒吧舊兮兮的吧臺上，胸前的雪白堆成很誘惑的形狀，阿祥拿出一疊現(xiàn)金給她看，然后曾小姐就沖了過來，一把奪過阿祥的袋子，你這個傻仔，哪里來的這樣多錢。
曾小姐很激動，胸前的雪白一聳一聳的，阿祥禁不住她低胸的誘惑，把手伸過去摸，一邊摸一邊說：我把大肥豬殺了。
曾小姐愣了一下，隨即當(dāng)機(jī)立斷地一手抓袋子一手拉著阿祥往酒吧后門的巷子跑管你殺了誰，有錢就好。
那一晚，曾小姐和阿祥做那件事的時候，一直心不在焉的，一會看電視，一會聽收音，一會坐在一邊抽煙發(fā)呆。
那天他們在一個茶樓喝早茶，曾小姐問阿祥是怎么把大肥豬殺死的。阿祥說我原本不想殺他的。我只想耍車的那些現(xiàn)金?？蓻]想到大肥豬也在，只好把他們都綁了起來。后來我想，大肥豬認(rèn)得我，說不定他會想到我會來找你，所以就讓他們都在車?yán)锒踔卸舅懒恕?/p>
曾小姐說想不到你這個傻仔挺聰明的。
不知道為什么，阿祥很介意曾小姐叫他傻仔。別人叫他傻仔沒有關(guān)系?？墒牵〗悴荒芙?。
阿祥讓曾小姐不要叫自己傻仔的時候，曾小姐笑嘻嘻地說：知道啦，傻仔。
阿祥很大聲地較了真：我說了我不是傻仔。我要是傻仔，怎么會殺了人警察也沒證據(jù)抓我?
9
然后阿祥就被抓了。
曾小姐也被銬了起來，阿祥嘴里一直在說不關(guān)她的事，都是我一個人做的?？蓻]人聽他的。曾小姐淚汪汪地說真是個傻仔。傻仔呀。
然后阿祥就一直被關(guān)在一個勞教所里。白天勞動，晚上睡覺。不睡覺的時候，阿祥整天都在想著曾小姐。她真漂亮呀，像朵花一樣。
可阿祥再也沒有見過她。因?yàn)樵〗汶S著青春飛逝，再也沒遇到想包她的男人，當(dāng)然也沒再遇到過像阿祥這樣的傻仔。在小白臉結(jié)婚那天，她從十七樓跳了下去。那天晚上，阿祥夢見她穿了一件彩色的衣裳，像一朵云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