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流云
2009-12-31 00:00:00李崛
新作文·中學生適讀 2009年12期
鳥兒愿為一朵云，云兒愿為一只鳥。
——《飛鳥集》
一
泰戈爾的邪本濤集，一直躺在我的書桌已和著寂寞的月光，哀怨……
自從小輝走后，它就出現在書桌上?？晌覅s沒心沒肺似的，對它視而不見。小輝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的詩總是美美得能溢出香氣來，吟唱起來也別具風味。
小輝說。他要去遙遠的北方，去找尋生命的本真。我沒能理解，印象中的北方是一個荒殘的夢，可他為什么要去追尋、拾掇?是這個城市讓他失望了吧。江南的細雨閑花留不了他。我，留不住他!
他走了。背上行囊，只有他單薄的影兒。帶著吟游詩人的夢幻，他漸漸淡出地平線，消失在視野中。
《飛鳥集》，我沒有真正讀懂過，又怎會珍惜?灰塵埋沒了上面雋永的筆跡。送行的路上。沒有楊柳，遺憾，留不住他的詩情。那個午夜，我的感官失去了作用，沒了他的吟唱。
湖邊的那汩清泉。是淚嗎?它在哭泣什么呢?天邊的那縷云似鳥。
二
回去吧，回去吧!回到那十幾平方米的小樹林。那兒陽光似水，在林間投出深深淺淺的班駁。
綠綠的氤氳升起，樹葉也寧靜得可愛，外界的紛爭與喧囂也迷失在幽林的深處。一座高大的教學樓會在林中蓬出它高貴的額頭，輕俯著向我微笑。靜靜地靠在一棵大樹下，我以為我會忘卻。
真的忘卻嗎?小輝的那行小詩依舊刻在樹干上，教學樓上的爽朗笑聲留在我的心里。忘掉了三年的初中時光，我和我的朋友們消失在沒有回路的岔道上。
三
我愿做一個自由人／在自由的大海中暢游／獨自處在蔚藍色的天空／干凈的黑土地上／自由呼吸泥土的味兒／撲打面頰的／讓自由之歌傳遍每一個／寂寞的山岡
有時，身旁的同學會關切地詢問：“為什么你的詩中總有那么一點柔情?歲月侵蝕，詩人倒像是短命的別名?！焙鋈幌氲搅说觳瓷５男≌f《月光》，那是我見過的最美的“詩篇”。上帝所造就的，固然是大自然的美景，而他卻又為之添上人類的情感，哪怕是固執(zhí)的神甫也會感動得逃離。
純潔的柔情為歲月所淘洗，更加真切地流露。莫泊桑如是，而我也接受磨煉，周遭的事物所帶給我的，我將與同伴們分享。
在高中的兩年里，我叉重新擁有了許多伙伴，有他們一直默默地守護，在激烈的考試濁流中，我沒有停下腳步。柔情所給我的，我將給予每一個人，撫慰我們在歲月中擦傷的翅膀。
四
他們有著夜鶯般清脆的歌喉，卻默默地高飛。沒有看到荊棘林，他們從不鳴叫。
高三的那棟教學樓的大門開著，無力地發(fā)出聲聲哀嘆。也許高三的學長們已結束了他們無聊的生活了，在高考那個充滿機遇的荊棘林里，發(fā)出最美的聲音。
透過窗戶，約摸看到幾個人影出現在高三的教學樓上。是那些學長們嗎?他們?yōu)楹斡执掖业刳s來?放大，一切都沒有聲響，只是重復著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動作——推開那扇沉甸甸的門。十二年的歲月落在他們手臂上的傷痕，生疼，在空中僵住，如一朵定格的落花。
畢竟，現在已是夏天，落花的季節(jié)早已過去。他們撐住身體，一扇命運之門正徐徐打開。
五
上課時，老師們似乎更加投入了，他們的眼神無時無刻不地暗示，我們已是學校的老大哥了。一切都來得太快，我習慣性地在地址上寫下“高二”的字樣。
小艾曾在日記中寫道：歲月如流云，當我們恍過神來，青春已悄悄遠離。
時下大家討論得最熱烈的就是我們什么時候搬到高三那棟教學樓去。每一次看到那棟樓隱沒在黑暗中，不禁生起一絲憐憫，它好像正在焦急地等待我們的入住呢!
目送著高三的大哥大姐們的離去，失落，讓我又想起了小輝，那一小段岔路。那些往事，就像剛玩過的電子游戲，一幕幕，記憶猶新，不過，這不允許重來。
歲月流云，我發(fā)現生活就如同無數的歧路，相遇相知之后，總隱沒著離別。
(責任編輯 草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