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練功好苦啊
看墨武師叔把桃花師叔扶到一邊,拉拉總算明白,讓這個監(jiān)視器放像是不那么容易的,看來要損耗功力才行。這樣看來,還是她的世界方便,雖然不太瀟灑,好在一插電門,萬事OK。
“關(guān)門?!卑壮料愕吐暯淮艘痪?。
隨著沉重的石門被關(guān)上,大殿內(nèi)登時黑了下來,那墨玉墜子突然立起,并被無形的力量摧動著,在石案上輕輕地旋轉(zhuǎn),一團(tuán)溫暖的黃色光暈自墨玉上散發(fā)出來,如霧氣般向外蔓延,所有的光芒都凝成一束,照射到玉壁上。
這時,有幾條人影出現(xiàn)在玉璧上,拉拉雖然不認(rèn)識那幾個人,但看他們一行四人都著灰色袍子,分別鑲著紅、黑、白、青邊,顯然就是天門派屬下四門的人。
“此刻,天門派四弟子正在云夢山西的無窮山腳下巡山,突然發(fā)現(xiàn)了魔教惡徒的蹤跡!”突然,一個特別純正的男中音回蕩在大殿內(nèi)。
哇,好高級啊,不僅能夠放映墨玉之中的影像資料,居然還能現(xiàn)場配音解說!看到這兒,拉拉差點沖過去仔細(xì)看看這個欲知前世因、后世果,集天地之靈氣,采萬物之精華的反應(yīng)鏡,簡稱前因后果鏡。
拉拉特別想看看藏身在墨玉中進(jìn)行解說的鏡魂是誰,可身體強壯的師兄弟們早就在玉壁前站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了,她拼了小命才把腦袋從兩條強健的臂膀中間擠進(jìn)了一點,只能大致看到玉璧上的情況,根本看不到墨玉。
“以文師兄為首的四人追著魔跡進(jìn)入了無窮山,只見滿目蒼翠,鳥語花香,而魔教的那兩個惡徒已經(jīng)沒了蹤影。四人一商量,覺得魔教進(jìn)入無窮山必有陰謀,于是顧不得滿身風(fēng)塵,一路追了下去?!?/p>
眾人急著知道這四名同門的死因,可鏡魂居然和說書的一樣羅嗦,拉拉聽得很煩,于是干脆忽略掉那個聲音,直直地看向玉璧,只見那四個人在一處非常險峻的山路上艱難地走著??墒?,這山根本不能算山,說是地獄第一重更恰當(dāng)些,蛇鼠橫行,滿目枯草爛葉,而且氣候也很反常,那四個人一會兒汗流浹背、一會兒滿面冰霜。
這樣忽冷忽熱的,人會得糖尿病的!如果以后師傅派我到無窮山去,我絕對不會去的!拉拉邊看邊想。
突然,天門派巡山的四名弟子發(fā)現(xiàn)了魔教惡徒的蹤跡,便偷偷地跟了上去,卻被對方發(fā)現(xiàn)了,結(jié)果雙方大打出手,那兩名魔教惡徒的法力與天門弟子相當(dāng),因為他們?nèi)松伲月淞讼嘛L(fēng)。
天門弟子本想生擒魔教惡徒,誰知這兩人兇狠至極,一出手就是同歸于盡的招式,天門弟子被逼無奈,殺了魔教惡徒??膳碌氖?,這兩個人死后,尸體瞬間化為一股黑煙,直沖云霄,好像發(fā)出的信號一樣。
四名弟子感覺到情況不妙,下了無窮山就急匆匆地想回駐地報告情況,沒承想花四海突然出現(xiàn)了,他不能容忍別人殺了自己的手下,于是出手把這四個人殺了。
看到這兒,天門派弟子個個破口大罵花四海心狠手辣,可拉拉卻覺得花四海只是霸道而已,并不像天門派弟子口中那般卑鄙無恥。
魔教弟子擅闖天門派的領(lǐng)地當(dāng)然是不對的,天門四弟子也沒想打死他們,他們打不過跑掉就是了,可他們寧肯自絕也不愿意被捉。花四海不明就理,殺了天門派那四個弟子,并沒有禍及其他,這只能說明他是個不容冒犯的人,卻不是個濫殺的人。
也許西師叔蒼穹說得對,他是借機(jī)試探天門派,桃花師叔也說了,他所傷的人只是中了寒毒,不會危及生命。
“收鏡開門吧!”黑暗中傳來掌門白沉香的聲音。
三大護(hù)法明白掌門的心意,這前因后果鏡雖然顯示了花四海為什么殺人,卻沒有解釋那兩個魔教惡徒到無窮山去干什么,還有,花四海出現(xiàn)在無窮山附近是有意來此,還是無意經(jīng)過?如果是有意來此,那問題就嚴(yán)重了。天門派除了他們幾個,其他全是尚未成年的弟子,實力根本不足以抗衡如日中天的魔教。
“要不先散了吧?”刀朗輕聲道。
白沉香點了點頭,三兄弟對視一眼,知道掌門是在憂心下一步要怎么做?魔教突然現(xiàn)身無窮山,花四海來探天門派的底,這之間肯定有種聯(lián)系的。
“還有——”桃花一指拉拉,“師兄,你弟子的名子中都有一個乙字,這丫頭叫什么乙?”
白沉香看了一眼還在賊兮兮地觀察前因后果鏡的拉拉,袍袖一卷便把寶貝收回了,然后沒好氣地說:“法力低微,茫然混沌,就叫螞蟻好了。”
在場的人聽到掌門叫拉拉螞蟻,都忍不住想笑,拉拉氣鼓鼓地瞪著白沉香,暗想:哼,不拿我當(dāng)回事,說不定你們這一山人將來還都要靠我呢!
師傅說過,想要回到天門派的駐地,就要自己飛上去,也就是說,她要學(xué)會御劍飛行才行。
這是個苛刻的條件,因為她是純正的肉體凡胎,沒有一點法術(shù)基礎(chǔ)。一個凡人,要想練會御劍飛行,那不是十幾年,二十幾年就能辦到的事。
蒼穹師叔說過,八劍弟子比八劍還要重要,因為劍是神劍,無論是誰也毀不了,可神劍自己選定的主人卻是七名還很稚嫩的小劍仙,外加一名來路不明的白丁。假如不懷好意的人真要破壞八劍聚齊的威力,隨便殺一名劍主就可以了,到時候,天門派又去哪里再找一個人御使卻邪劍呢?
既然八劍弟子如此重要,又如此脆弱,作為天門派掌門,白沉香應(yīng)該極度愛惜他們,可他卻讓拉拉待在沒有任何防護(hù)的紫竹林里,由一個法力很低的守園人做啟蒙老師。
這就好像把她放到盤子上,然后托著盤子四處問那些虎視眈眈的人:“想吃嗎?隨便吃一點吧!這菜的名字叫螞蟻上樹。”
這件事充分說明了一個問題,白沉香雖然收了拉拉為徒,卻是極不信任她的。他同意收她為徒,僅僅是因為她偶然拔出了那把劍,還因為她的屁屁上有一個他不能親自印證的劍主印跡。在他的心里,從沒有真正認(rèn)定拉拉就是卻邪劍選定的劍主。
從另一個角度講,神劍與選定的劍主之間有心靈感應(yīng),如果花拉拉是卻邪劍真正的主人,神劍一定會有反應(yīng),并且天命也不會讓她輕易死。
對拉拉而言,自從聽了陳兵八劍的事和蒼穹師叔的擔(dān)心,她就知道自己又步入了一個危險中,并知道自己待在沒有人,沒有結(jié)界保護(hù)的紫竹林里,隨時都有可能被人拉出去大卸八塊。
拉拉覺得師傅對她一點兒也不真誠,所以有點被拒絕的挫敗感,而且一想到自己的小命隨時會掛,心里就特別害怕。不過她是個隨遇而安且樂觀的性子,既然不能抗?fàn)?,那就只好接受了?/p>
刀朗和墨武雖然覺得掌門師兄的決定似乎不妥,但還是先送拉拉和老黑下了山,他們見拉拉一路上都笑瞇瞇的,覺得這丫頭似乎是個沒心沒肺的人。
把拉拉送到紫竹林后,兩位師叔囑咐了一番,然后又加布了一層結(jié)界就離開了。雖然沒有神器護(hù)陣,也沒有適當(dāng)?shù)牡貏莺头轿?,結(jié)界的防護(hù)力也不很堅強,但總比任何人都能自由出入好。
兩位師叔離開后,拉拉安心地住了下來,哈大叔的竹屋有兩間,里面還有些簡單的家具,只要隨便打掃一下就能住人了,所以,當(dāng)天拉拉不用擔(dān)心席地而眠。
這一晚,拉拉睡得非常安穩(wěn),似乎還做了一個夢,只是醒來后都記不起了,她突然很恍惚,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來自于一個現(xiàn)代而繁雜的社會,更不知道這里是不是劍仙的世界。
還有,既然那只是一個夢,那夢中那個黑衣長發(fā)的高大男子是誰?想想自己也真夠花癡的,只不過見了人家一面,并且他還要殺自己,自己居然還能夢到他。
推開竹門,拉拉的嘴巴立即張得像咬鉤的魚一樣,半天都合不上。昨天回到紫竹林已經(jīng)很晚了,因?qū)沂荏@嚇,疲憊的她吃完東西早早就睡下了,所以沒曾意識到這個紫竹林這么美,今天見到,恍若步入了仙境。只見這個小山谷三面環(huán)山,撲面映入眼簾的是大片大片的青翠蔥郁,山壁上覆滿了常青藤和楓葉一樣的植物,滿目的綠色點綴著點點火紅,被晨風(fēng)一吹,紅綠相間,美得生動無比。
地上,沒有一處光棵,草地、花田、菜地依地勢的高低,錯落有致地分隔開,草地修剪得整整齊齊,蔬菜長得水靈可愛,那花田更是色彩繽紛,姹紫嫣紅,好像一塊巨大的地毯鋪滿了山谷。
她和哈大叔住的地方在西北角,是一排兩間竹屋,大概是為了防止山谷中潮濕之氣的侵蝕而墊高了,那么大間的竹屋巧妙地架在無數(shù)粗竹支起的架子上,初看上去,好像是凌空虛設(shè)一般。
竹子綠得醉人,上面遍布星星點點的亮紫斑點,剛升上半空的陽光,明亮而溫和地照在上面,竹屋竟似散發(fā)著淡淡的紫色微光,讓拉拉懷疑這精致的竹屋是虛幻的。
再看向遠(yuǎn)處,山谷唯一的入口也似夢似幻,青翠欲滴的綠色中夾雜著道道紫色,不似人間的景物。
竹屋外,以粗竹圍成了一道籬笆墻,一些不知名的小野花、小藤蔓爬滿了籬笆,這些生命頑強的植物蔓延著生長,直到那個寬大的井臺邊。
井臺以及井周圍的地面都是以粗礪的黑石砌成,在一大片夢幻而柔軟的感覺中突兀地存在著,提醒著拉拉這不是夢,這是真的。她確實來到了另一個世界,因為她原來所在的世界,是絕不會有這樣不染凡塵的地方的。
拉拉在房前屋后找了找,除了整齊地擺放在院落中的農(nóng)具,哈大叔竟不見了蹤影?!肮笫?”拉拉喊了一聲。
沒人回答。拉拉緩緩地步出院落,感覺在這種嫻靜安詳?shù)沫h(huán)境中,心也變得平和起來,腳步都不自覺地放輕了,難怪哈大叔那么溫和善良,原來環(huán)境真的會影響人啊!
拉拉先逛了逛菜地,蹲在地上看了半天,差點兒把鼻子頂?shù)侥切┠佣疾畈欢嗟娜~子上,結(jié)果還是一種蔬菜也沒有認(rèn)出來,只好去花田看看。她以前曾經(jīng)研究過花語,花卉知識比較豐富。
逛了半圈,拉拉確定仙山上的花與凡俗世界的花是類似的,而這片花田的花朵雖然花色不同,但看來很像是凡界的蝴蝶蘭。那花狀如蝴蝶,被微風(fēng)吹得輕輕搖擺的時候,就好像一只只蝴蝶在飛舞,而那些真正的、色彩斑斕的蝴蝶也在花間盤旋,相互對應(yīng),實在美極了。
“哈大叔!”看到一個男人的身影從花叢中站起來,拉拉開心地叫了一聲。
“丫頭,起床了?”哈大叔憨厚地笑著問。
拉拉心情很好,嘴上甜甜地說道:“哈大叔,你在做什么啊?我來幫你吧!”
“不用,這花田一向是我照顧的,你不用插手,你只要練好法術(shù)就行了?!惫笫逵靡话研$P子培了培蝴蝶蘭的土,“掌門師兄說了,今日太陽一出來,就讓你開始練功。我剛才在你窗外一聽,你睡得正香,于是就沒有叫你。呵呵,你這丫頭可害大叔違背掌門師兄的命令了。”
“天不亮就要起床啊?”拉拉大吃一驚,她是夜游神一族的,一到晚上精神就大振,早上卻不愿意起床。
“丫頭啊,”哈大叔語重心長地說,“掌門師兄雖然嚴(yán)厲點,但不是壞人,你要讓他相信你就是卻邪劍的主人,就要勤奮練功,知道嗎?”
我才不稀罕自沉香的承認(rèn)!拉拉心里想,但表面上不忍心讓哈大叔生氣,只好胡亂地點了點頭。
哈大叔明白她的心意,繼續(xù)道:“我們天門派每三個月都要考較一下弟子的修為,你可不能丟大叔的臉啊!距最近的一次考試還有一個月,你至少要學(xué)會障眼法,這可是最簡單的法術(shù)了?!?/p>
“還要考試?”拉拉再度大吃一驚,臉都垮了下來。她離開校園后,曾經(jīng)發(fā)誓再也不考試了,沒想到今天要破誓,不過再想想,自己是天生的應(yīng)試者,最會臨時抱佛腳,想來應(yīng)付這些神仙也不會太難。反正自己也不想成績有多好,只要不是最后一名,只要有人給自己墊背就行了。
名次太靠前,會讓人有期待,期望你再進(jìn)一步;名次太靠后,會讓人家想幫助你,讓你進(jìn)步一點;只有中間偏下的成績會不被人注意,這是拉拉多年來的經(jīng)驗,所以她會繼續(xù)發(fā)揚光大這一規(guī)律。
只是,以拉拉的情況來看,她不可能和別人比。只要有點進(jìn)步,緩慢但又不會停滯,不讓白沉香老頭子絕望就可以了。
想通了這一層,天生樂觀的拉拉就又放下心頭的重?fù)?dān),開心起來。
“好吧,我努力就是了,不會讓哈大叔被人恥笑為不會教徒弟的?!?/p>
“我只是代師兄教你些入門的法術(shù),你的師傅可是掌門師兄哪!”哈大叔和氣地微笑,“不過,你為什么叫我哈大叔呢?老一輩的人都叫我老黑,你的師兄弟們都叫我黑師叔?!?/p>
“我不要和他們一樣,這樣哈大叔就是我一個人的了啊!”拉拉跳到花叢中說,因為沒有辦法解釋哈里波特是誰,只得胡亂敷衍了,“哈大叔,你不喜歡嗎?”
“只要你高興就好了。只是,你以后到這片花田里來要小心些,這些花都是大叔的命根子,舍不得它們的枝葉被壓斷?!?/p>
拉拉左右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哈大叔是在整理一片被壓倒的蝴蝶蘭,那是她昨天從天而降時搞壞的,再看哈大叔那憐惜的神情,拉拉鄭重地點了點頭。
“那好,大叔現(xiàn)在給你弄點吃的,然后我們就學(xué)習(xí)一下最簡單的障眼法?!?/p>
拉拉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原始時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天不是練習(xí)那個最簡單的法術(shù),就是在紫竹林里轉(zhuǎn)悠,整整一個月的時間,足不出谷。
開始的時候,拉拉覺得生活很是枯燥乏味,不過她這個人有一個優(yōu)點,那就是能在最簡單平凡的事物中找到樂趣和希望。于是,山谷中的竹屋、水井、籬笆、花田等都被她研究了一遍。
師傅白沉香把她扔到這個地方來,除了溫和寡言的哈大叔,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大概就是想讓她安心修煉,可是沒想到一根草都能引起她的興趣,所以她的修煉實際上還是處于原地踏步狀態(tài)。
開始哈大叔很擔(dān)心,見她坐在草地上看螞蟻打架都津津有味,其間還笑得前仰后合,真怕她這樣一輩子也修煉不成障眼法。可后來漸漸被她隨遇而安、粗疏天真的性格所感染,干脆隨她去了。
“師傅不是叫我螞蟻嗎?”拉拉說得有理,“我現(xiàn)在就是在研究螞蟻的精神呀!”
螞蟻不會迷路,可拉拉是路癡,但她不怕在山谷中迷路,一來這個山谷很小,二來紫竹林外有結(jié)界,她一個凡人沒辦法離開很遠(yuǎn),最重要的一點是,白沉香老狐貍后來醒過味兒來,怕她逃跑,專門弄出一個東西來控制她。
那東西是一對木雕手環(huán),外觀古樸質(zhì)拙,看著很普通,但卻和孫悟空的緊箍咒一樣可以隨意大小,而且一旦戴上就摘不掉,除非是砍斷手臂或者是白沉香良心發(fā)現(xiàn),親自施法解除,而這兩種方法都不太可能。
這對手環(huán)一個套在哈大叔的手上,一個套在拉拉的手上,事先拉拉并不知道這手環(huán)的作用,和孫悟空一樣是被騙的。
“這是子母連環(huán)。”來送手環(huán)的桃花師叔一臉笑瞇瞇地解釋,“黑師兄手上的是母環(huán),你的是子環(huán),只要戴上這對手環(huán),你就不會迷路了,因為你離開黑師兄超過三箭之地,就一步也走不動了,任你如何拼命也寸步難行?!?/p>
這分明是控制拉拉的,好像在小狗脖子上拴一條鏈子!這幫人是神仙啊,怎么可以這么陰險?再說,不是說劍主隨時會有生命危險嗎?如果魔教派人來殺她,哈大叔就在附近,她跑不了,不是連累人嗎?
“這個法寶還有一個名字,叫做連連看?!碧一◣熓鍓男难鄣匦蕾p著拉拉臉上咬牙切齒的表情,覺得這個新師侄真是很好玩,他從沒有見過這么感情外露的人。
暈,連連看都出來了,和魔教大戰(zhàn)時會不會叫cs大戰(zhàn)啊?
拉拉不死心,當(dāng)場試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個“連連看’確實拿不下來,而且當(dāng)哈大叔站立不動時,她大約跑出三箭之地的距離時,真的像撞到一堵無形的墻上一樣,任她使出吃奶的勁,也不能向前邁一步。
哈大叔向前走一步,她也可以向前走一步,如果哈大叔向相反的方向走,她就會被連連看上的牽制力拉回來,行動不由自己,還不如坐牢自由,好像個牽線木偶。
幸虧牽線的是哈大叔,否則她一定會氣得當(dāng)場撞山自殺的!
拉拉一轉(zhuǎn)頭,看到桃花師叔一臉幸災(zāi)樂禍,連裝裝同情也不肯,那神情像在說:“我們掌門師兄多老辣啊!你個小丫頭,老老實實當(dāng)你的小螞蟻吧!”
她恨不得跳過去,一拳打到那張帥臉上,并在心中暗暗決定,一定要扳回這一局,否則自己就不叫花拉拉!
螞蟻怎么了?螞蟻也是有尊嚴(yán)的!送走,不,趕走了好事的桃花師叔后,拉拉苦著臉坐在井臺上,考慮著跳井自殺能不能穿越回去。
她原來所在的世界雖然混亂嘈雜,但還是自由的,這里雖然環(huán)境優(yōu)美,但卻不自由,還要練什么功,不過,哈大叔做的飯菜確實很可口,說起來,自己還是比較留戀這里的。
兩個世界的優(yōu)劣對比起來,這里的好處還是挺多的,跳井生死未卜,還不如等待機(jī)會報復(fù)白沉香那個壞蛋好!
“丫頭啊,掌門師兄也是為你好,怕你玩野了。”哈大叔安慰她,“玉不琢不成器,你師傅雖然嚴(yán)厲了一點,但卻是想讓你成才。”
“哦,那我練功去了?!崩c了點頭,“障眼法變石頭是最最簡單的是吧?今天我就練習(xí)這個了?!闭f著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這倒不是拉拉突然變得乖巧聽話了,而是她覺得能變塊石頭什么的,遇到危險時可以躲避一下,免得連累善良的哈大叔。
終于到了考試時間,拉拉的法術(shù)進(jìn)展令哈大叔驚喜不已,因為她發(fā)現(xiàn)拉拉只要有一點點努力,就有很大進(jìn)步,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是個法術(shù)天才!
“在這里比試嗎?”拉拉看著山腳下黑壓壓的人群不禁問道。
她記得哈大叔以前說過,天門派的考試是在鈞天后的校場里進(jìn)行的,可這次考試為什么改在這里啦?
前些日子,花四海大鬧云夢山的山門,害得平整的山前空地碎石遍布,山階堵塞,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整理好了,沒有一點曾經(jīng)遭到破壞的痕跡。那八塊藏劍石仍舊驕傲地聳立在那里,花四海的魔力沒有傷害它們分毫。
“不會在這里比試的?!惫笫逡惨活^霧水,“這是本門內(nèi)部的事,是要防止外人偷窺的?!?/p>
難道白老頭又耍新花招?拉拉警惕地想。
這時,白沉香慢慢地走到空地中央,先是長篇大論了一番。拉拉聽不懂他說的是什么,就見眾弟子神情興奮,而桃花師叔雖然仍然正襟危坐,但在看到拉拉的目光掃來時,偷偷眨了眨眼睛。
大事不妙!桃花師叔這神情意味著我要倒霉,不然這唯恐天下不亂的帥哥不會那么期待!拉拉邊想,邊尋機(jī)會逃跑,可是自己能跑到哪里去呢?還是先找塊石頭藏起來吧!
“螞蟻,你來!”白沉香貌似和藹,實則很有威脅性的聲音響了起來。
哈大叔輕輕地推了推一直往后躲的拉拉,耳語道:“別怕,去回掌門的話,你是他的七弟子,應(yīng)該站在鈞天一列的。”
拉拉還是情不自禁地往后挪。
“螞蟻!”白沉香的聲音有點嚴(yán)厲了。
“我不去!”拉拉沖口而出。
“來,別怕,不考你,畢竟你沒有道術(shù)基礎(chǔ),又是初學(xué),為師不會為難于你的。”
拉拉感覺場上數(shù)百雙眼睛都望向了自己,不得已,她只好半寸半寸地蹭向場中,等得白沉香差點當(dāng)場撕下掌門的威嚴(yán)偽裝,跳過去把她拎過來。
“來,螞蟻,既然你是卻邪劍認(rèn)定的主人,今天對你的考較就是——”白沉香的眼神變幻莫測,“把卻邪劍拔出來!”
拉拉頓感五雷轟頂,這可是足以讓地球毀滅的消息啊!
“師傅,我不能——”拉拉可憐兮兮地低著頭說。
“別怕,為師讓你去,你就去,拔不出來也不是罪過,不過試試你的法力罷了?!憋椄档臎Q定像圣旨一樣不可違拗,“天門派門規(guī)的第一條就是不得違背師命,你忘記了嗎?”
天門派那么多爛規(guī)定,自己哪知哪條對哪條啊?拉拉心里罵了一句,可現(xiàn)在這局勢是騎虎難下,不拔劍意思一下是不行的了。情急之下,拉拉偷眼看了一下哈大叔,見大叔向她點了點頭,意思是拔不出來也沒關(guān)系,于是拉拉心里一寬,咬著牙長呼了一口氣,大步走到第七塊大石前,還沒伸手拔劍,卻邪劍就發(fā)出了嗡嗡的響聲,劍身也顫抖不止,好像是興奮,又好像是警告,更好像是恐懼!
場上,大家發(fā)出了驚喜和驚嘆的聲音,大概都覺得卻邪劍在召喚主人,就連一向沉穩(wěn)的白沉香都流露出一點緊張的神色,緊盯著拉拉猶豫地把一只手放到劍柄上。
一只手拔不動,劍在手下顫抖著,兩只手還是不行,再加一只腳,用力蹬著石頭,還是不行,最后兩手兩腳全上,像那天一樣以全身的重量去拔劍,仍然不行。
“死劍,你一點也不配合,我不要你了。”拉拉覺得在這么多人面前失敗丟人極了,痛罵了一句,用盡全身的力量向后猛拉。這回,劍有了動靜,伴隨著嗆啷一聲響,拉拉驚喜地感到手上堅實的后拉力空了,她又像那天一樣,整個人四腳朝天摔倒在地上。
知道手上還握著劍柄,拉拉心里的快樂就更沒法形容了,自己果然是神劍選定的主人,這不就拔出劍來了嗎?而且劍也沒有像那天那樣再彈回去。
等等,師傅面色為什么鐵青?周圍為什么會驚呼聲四起?三位師叔的表情為什么那么奇怪,好像天要塌下來一樣?
拉拉艱難地爬起來,看到自己確實拔出了劍,確切地說是拔出了一部分,因為那把神劍,據(jù)說天雷地火也毀不了的神劍——斷了!
第五章讓我出去吧
看到眼前的情景,拉拉驚訝得張大了嘴巴,同一時間,又嚇得閉上了眼睛。可就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嗡嗡的聲音,像是哭泣,又像是低鳴,她睜開眼睛一看,就見離她最近的七位師兄弟正手腳并用,和自己手中的劍較勁兒。
那劍像有意識一樣,拼命地抖動著,似乎想要躥出劍鞘,把毀劍的罪魁禍?zhǔn)状﹤€透心兒涼,讓她血債血償!
拉拉下意識地想要辯解,張了半天嘴,只說出了一句話:“這不能怪我!”
“不怪你?”白沉香斜睨著拉拉,一臉山雨欲來前的可怕平靜,而且這將是一場極大的暴風(fēng)雨。
“是啊!我是說……我拔不出來,但師傅你偏要我試一下,你還說……”
“我還說了什么?”
拉拉說不出話來,因為當(dāng)時師傅說的是“拔不出來也不是罪過”,可沒說把劍弄斷了可以免除懲罰啊。
“你居然毀了我天門派的鎮(zhèn)派之寶!說,你究竟是什么人?”白沉香心中悔痛交加,平時引以為豪的冷靜沉著此時已蕩然無存。
他突然怒喝一聲,只見他身上的紫邊灰袍無風(fēng)自動,慢慢漲起,似乎充氣了一樣,眼中那種憤怒和絕望都要把空氣點燃了。
“掌門師兄息怒,拉拉一定不是故意的?!惫笫宓谝粋€反應(yīng)過來,上前幾步把拉拉護(hù)在身后,“這一定是巧合,是天意!”
“天意?什么天意?你是說是上天派這個妖女來毀我天門派振興的基石嗎?”白沉香怒極,身上不斷傳來咯吱咯吱的響聲,“我不管她是上天派來的,還是魘教派來的,只要毀了天門派的神劍,我就不允許她活著走出這個地方!老黑,你閃開,難道你要和她一起化為焦土嗎?”
“師兄,你聽我說。”哈大叔急了,“這個月我一直和拉拉在一起,我敢以腦袋保證,她絕不是魔教派來的,卻邪劍被毀,一定有其他原因!”
“你的腦袋?”白沉香衣袂、袍袖獵獵作響,人像要爆炸一樣,“幾百年了,若不是八劍齊聚的希望和威力,我天門派將如何你清楚得很,你的腦袋和我的腦袋加在一起,能保證天門派振興嗎?”
“可是師兄,這里面一定有蹊蹺,把這件事搞清楚再做處罰也不遲啊!倘若拉拉是冤枉的,或者卻邪劍是應(yīng)天劫而斷,到時候追悔莫及啊”,老黑說著跪倒在地,痛心疾首。
“你不要一味地袒護(hù)這個妖女,我早就懷疑她來路不正,就算卻邪劍是應(yīng)劫而斷,天劫也一定是這妖女啟動的。她來的時候花四海也在,說不定就是她把災(zāi)禍引來了。哼,當(dāng)時花四海殺了她就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可他卻一直沒動手,大庭廣眾之下,兩個妖孽竟還眉來眼去。掌門師弟,除惡務(wù)盡,不能姑息養(yǎng)奸!”白沉香的話還沒說完,楊師伯便大聲道。
拉拉是個火爆脾氣,點火就著,剛才因為毀了神劍,情怯得很,被白沉香咄咄逼人的氣勢嚇了一場也就罷了,現(xiàn)在不相干的人也來指手畫腳,哪里還忍得住,于是跳起來叫道:“死老頭,我招你惹你了?你憑什么這樣說我?當(dāng)時天門派的人和花四海惡斗的時候你在哪兒?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妖邪了?又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和花四海眉來眼去了?”
“掌門師弟,你收的好徒弟啊!”楊師伯大概沒被人這樣頂撞過,聽到拉拉的話,抖得比那神劍還厲害,“現(xiàn)在她毀了上古神器,還這樣沒大沒小,你說,該怎么辦吧?”
白沉香看著地上斷成四五截的卻邪劍,光芒也不閃,好像凡鐵一樣躺在地上,心痛得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自從他入天門派學(xué)藝,陳兵八劍就插在云夢山腳下的藏劍石中了,雖然千百年來沒有人拔得動,但它們就仿佛是護(hù)佑天門派乃至整個正道的天地正氣一樣存在著。
后來天門派突遭變故,一夕之間高手皆神秘失蹤,天門派也由天下第一大派淪落到了幾乎關(guān)閉山門的境地,如果不是陳兵八劍仍在,他又如何讓天門派重新煥發(fā)生機(jī)呢?
劍主一個接一個出現(xiàn),他一方面感嘆天門派重新崛起的曙光來臨了,另~方面也在想,劍主齊出,必是天下大亂、妖孽橫行的先兆,所以保證這八把神劍的安全,使八劍劍主盡快長大成人是他必須要做的,否則邪氣旺盛之時,別說拯救天下蒼生,就連自保只怕也難以做到。
他苦心經(jīng)營,殫精竭慮了這么多年,不成功也就罷了,現(xiàn)在卻把神劍也毀了,叫他如何自處,如何原諒自己?這個可惡的丫頭畢竟是自己收了做徒弟的,讓她在眾人面前試著拔劍也是自己的主意,而現(xiàn)在這個結(jié)果要怎么辦?
“掌門師弟,拿不了主意嗎?整個天門派都交到了你的手里,你連個妖孽也制服不了嗎?”楊師伯又叫道,“神劍毀在她手里,她應(yīng)該受五雷轟頂之罰!”
“不能這樣,師兄!”哈大叔眼見白沉香眼神里殺機(jī)閃動,大聲阻攔道,“這事來得太突然了,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就做決定。我天門派是天下正道之首,怎么能做出這種令人垢病、落人口實的事呢?”
“毀了神劍罪大惡極,這妖女死上八百回也抵不上神劍萬分之一!”
“我怎么死八百回也抵不上神劍了?哼,不就是一把爛劍嗎?我?guī)湍銈冎匦妈T起來就是了?!崩诨痤^上,理智極度匱乏,顧不得哈大叔一個勁兒地拉她的手,跳起來和楊師伯爭辯。
“螞蟻,住嘴!”白沉香大怒,袍袖一揮,一股狂風(fēng)夾雜著滾滾的雷聲平地卷起,向拉拉直襲而去。
他本意不是想打拉拉,可怒極失控,等發(fā)覺自己失手,后悔已來不及了。
“師兄!”四個聲音同時響起,墨武、桃花和刀朗分別從三個方向出手,深淺不一的紅光從他們的掌中疾飛而出,瞬間化為千絲萬縷的紅絲,發(fā)出哧哧的聲響,默契地沖向拉拉面前不到兩米的地方。紅絲甫一接觸就迅速交織在一起,形成一道細(xì)密的光網(wǎng),把拉拉護(hù)在后面,而在光網(wǎng)和拉拉之間還擋著一個奮勇當(dāng)先的哈大叔。
卻邪劍被毀,白沉香痛極攻心,無意中使出了七成功力,這一擊挾了雷霆之勢,夾雜著閃閃電光的狂風(fēng)打著旋兒猛沖過來!
三位護(hù)法的功力本就不及掌門人,加上事出倉促,所以當(dāng)風(fēng)雷與光網(wǎng)相交的一剎那即被攪得粉碎,伴隨著震耳欲聾的怒號,無數(shù)的紅色光球紛紛散落,天空中宛如降下了一篷光雨。
與此同時,狂風(fēng)沖破阻礙,巨大的風(fēng)力把作為第二重保護(hù)的哈大叔卷起來,摔出了幾十米遠(yuǎn),之后便向拉拉當(dāng)頭擊來。
完了,完了,當(dāng)真要被雷劈了!拉拉覺得自己被一種憤怒的力量掀起,像暴風(fēng)雨中的樹葉一樣無靠無依,被卷得東倒西歪,不能自控地飛向半空,然后遠(yuǎn)遠(yuǎn)地摔了出去。
不過,還好,她沒有感到痛苦,甚至連那可怕的狂風(fēng)也沒有掃到她,耳邊除了滾滾的雷聲,什么也聽不見,好像她的全身都被包在了一片藏著驚雷的透明雨云里,而這雨云膨脹成一個球狀的保護(hù)膜,護(hù)著她沒有受到直面重?fù)簟?/p>
拉拉感覺奇怪,于是驚駭?shù)乜粗孛嫔系木拔锖腿擞霸絹碓叫。矍暗纳奖谠絹碓酱?,在她還沒有驚叫出聲的時候,整個人已經(jīng)狠狠地呈“大”字形撞到了山上。
她嚇得緊閉雙眼,啪的一聲過后,她的身體便急速向下墜去,滋味和那天掉落懸崖差不多,只不過很快就落了地。這一次她特意留心了屁屁,萬幸,沒有再被蓋章!
全場再度寂靜,連那七把鳴叫不已的劍也停止了抖動。拉拉茫然地看著周圍的人,又看了一下自身的情況,空白的大腦慢慢恢復(fù)了意識。她蹭地一下跳起來,指著白沉香氣呼呼地叫道:“白沉香,你也太狠了,我好歹是你的弟子,師徒如父子,沒想到你比魔教的惡徒還邪惡。哼,現(xiàn)在我正式通知你,從此咱們一刀兩斷!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白沉香剛才失手,本來很懊悔,這會兒見她一點也不把師尊放在服里,登時大怒,施展騰云術(shù),一步就來到拉拉面前,抓住她的衣領(lǐng),拎她到了場地中央。
“孽徒,反了你了?連白沉香都叫出來了!”
拉拉像一只被捉的小鳥一樣死命掙扎,卻動彈不得,最后勉強揚起脖子,怒瞪著白沉香。
白沉香怒火中燒,瞪著拉拉說不出話。
“妖孽啊!她是妖孽!”楊師伯尖著嗓子叫道,“大家都看到了,掌門人這招風(fēng)雷掌有雷霆萬鈞之力,居然被妖女的護(hù)身妖氣擋了回來。試問,一個一點道術(shù)基礎(chǔ)也沒有的女子,怎么會有這么強大的護(hù)身之氣?怎么能擋住白掌門的一擊?這個來歷不明的妖女一定是魔教惡徒!”
楊師伯叫得聲嘶力竭,捶胸頓足,好像哭喪一樣,張口妖女,閉口惡徒。
拉拉沒有反駁,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護(hù)身妖氣上。她知道自己不是妖,也沒有一點法力,祖上八輩子人都沒修過道,靠遺傳是不可能的,可是,是什么保護(hù)她從懸崖上掉落的時候沒有摔成肉餅?zāi)?難道剛才也是這個東東讓自己沒有在師傅掌下成人肉包子?
想到這里,拉拉舉目四望,尋找她最信任的哈大叔,見哈大叔嘴邊掛著一絲血跡,正從遠(yuǎn)處跑來。
看到哈大叔受傷,拉拉放下了自己的事,再度向師傅狂甩白眼飛刀,但這次白沉香卻沒有看他,而是和三位護(hù)法交換著眼色。
他收的第七弟子,這個不聽話的、頑劣的女徒身上,確實有一道強大的護(hù)體真氣。
這個孽徒盡管懵懵懂懂,師兄師弟們可都看得清清楚楚,當(dāng)他的風(fēng)雷掌打到她周身外半尺,當(dāng)他以為這丫頭要被他一掌拍死的時候,她的胸口處突然散發(fā)出一種顏色極淡的金光,光芒上還有些黑黑的字體,把她全身都罩住了,一點傷也沒有受。
看她的樣子,也像是不知道這護(hù)體真氣的存在,那她究竟是誰?她真的是天定的卻邪劍主嗎?如果是,為什么其他神劍劍主的身上沒有這強大的真氣呢?那真氣光華燦爛,一點妖邪之意也沒有,證明她絕不是魔教中人,那她怎么會把卻邪劍給毀了呢?
“掌門師兄,請聽我一言?!彼拇笞o(hù)法中,刀朗最清醒冷靜,“拉拉雖折斷了卻邪劍,但仔細(xì)想來,神劍是任何人毀不掉的,除非她真的是劍主。也許這其中有什么我們還未得知的緣故,我看不如先把拉拉關(guān)押起來,把神劍的殘片收起,大家商議一下怎么辦,總勝過倉促決定,其后再追悔莫及啊?!?/p>
見刀朗這樣一說,墨武也上前道:“東師兄說得對,這事需從長計議?!?/p>
之后桃花也同樣表了態(tài)。
此時,白沉香已經(jīng)冷靜下來了,早就想如此決定,但還是裝模作樣地想了想,最后才點了點頭。
“帝乙,把殘劍收起來,帶到鈞天去?!卑壮料慊謴?fù)了一派宗師沉著威嚴(yán)的舉止,“把這個劣徒給我關(guān)到昆吾連天洞去。”
“掌門師兄,等等?!惫笫寮泵ψ钄r,“您要把拉拉關(guān)到昆吾連天洞的第幾重?”
“這樣的劣徒,關(guān)到第九重去領(lǐng)罪!”白沉香厲聲道。
哈大叔急切道:“不行啊,師兄,第九重陰寒與酷暑之氣太重,每晚一遍的刮骨風(fēng)刀更是厲害,拉拉沒有法力,她抵受不住這個的?!?/p>
“哼,她連掌門師弟的風(fēng)雷掌都不放在眼里,昆吾連天洞的第九重又算什么?”楊師伯又來多嘴。
“師兄,把這丫頭關(guān)到第九重只怕不妥?!钡独蕼惤税壮料愕驼Z道,“她雖然有護(hù)體真氣,但不會運用,剛才的真氣外泄,一定是被偶然激發(fā)出來的,如果真的日夜受刮骨風(fēng)刀之苦,無異于殺了她。依我看,不如關(guān)在第七重吧?”
“第六重才好?!蹦洳遄斓?。
“那不如第五重。”桃花又給疏通了一層。
“干脆把她請到鈞天供起來享福,怎么樣?”白沉香冷哼一聲,眼神一掃,生生把老黑嘴里那句“好啊”給逼了回去。
此時,站在一邊的拉拉已經(jīng)恢復(fù)了理智,剛才指著師傅鼻子大叫白沉香的氣勢已經(jīng)消失了,偷眼看這幾位天門派的頂級人物如買菜一樣討價還價,又聽說要罰她去什么昆吾連天洞,立即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小白兔樣兒,善良又無辜。
她是個嬌氣包,受不了苦,在左右不了局勢的情況下,當(dāng)然也不敢多話,心想要爭取個好態(tài)度,讓白沉香的鐵石心腸動一點惻隱之心。她眼巴巴地盯著師傅的嘴,生怕吐出的數(shù)字是置她于死地的地方。
白沉香被她盯得心頭煩躁,正好桃花反復(fù)強調(diào)第五重對拉拉有多么合適,于是情不自禁地說:“就這么辦吧!”
話一出口,他后悔得恨不能賞自己一記風(fēng)雷掌,因為這是極輕的處罰,而其他幾個人則長出了一口氣。
“要關(guān)多少天呢?”哈大叔又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和蒼穹的處罰一樣沒有期限!”白沉香一甩袍袖,“楊師兄,麻煩你押這劣徒去受罰。”
“掌門師弟,為兄忠言逆耳,你這樣心慈手軟,將來必釀大禍啊!”
“楊師兄,多謝提醒。天門派能屹立數(shù)千年而不倒,自然不會那么容易被毀。小小一個女子,我們也不必如臨大敵般?!?/p>
昆吾連天洞共有九重,以第五重為界,下四重是受罰的地方,上四重是修煉的地方。此洞的奇特之處在于它日夜的溫差,白天酷暑難耐,晚上冰寒刺骨,氣溫變化劇烈。但從另一方面講,也正是因為這種獨特的氣候和洞內(nèi)石壁上嵌滿的那些靈力強大的藍(lán)色晶石,才使此洞與眾不同,是一處對修道人的修煉極有助益的所在。
昆吾連天洞的上四重就是極佳的修煉場所,功力淺的在第一重,功力深的就可以向下一點,這也就是為什么天門派弟子的修煉進(jìn)境總比其他門派的弟子更快的原因。
而下四重,一到晚上就有罡氣猛烈的狂風(fēng)從地底的大小洞穴中吹出,吹在人身上就如同刮骨一樣疼痛,狀如凌遲,整夜不止,越到下面越厲害,這怪風(fēng)不會令人有一點外傷,所以成了天門派懲罰本門弟子的地方。
奇妙的是,第五重平靜極了,與正常的環(huán)境沒有一點不同,待在里面的人不會遭到一點折磨。
老黑伸手收回連連看的母環(huán),并改變手環(huán)上的牽制力,遞給行刑官道:“請楊師兄把這個系在第五重的兩界石上,包管這劣徒不能隨便亂跑?!?/p>
楊老頭接過手環(huán),心中縱有萬般不愿,知道他這個掌門師弟表面雖然嚴(yán)謹(jǐn)沉著,骨子里卻是個極剛的性子,做了決定的事絕不會改變,當(dāng)下也不多說,揮手叫自己手下過來,拉了拉拉就走。哪知拉拉突然大叫起來:“師傅,弟子還有最后一個要求!”
拉拉道:“死刑犯上路前不是還有斷頭飯嗎?能不能給我?guī)讐K哈大叔做的米糕?要竹葉味的。還有,再來點蘭花露,用紫竹林的井水做的,那個就著竹葉米糕最搭配……”
白沉香聽得臉都綠了,怒氣沖沖地拂袖而去。
“師傅,師傅您別走啊,沒一點優(yōu)待嗎?”拉拉快被人扛起來了,還在拼命地爭取利益。
可是白沉香是個鐵石心腸,連頭也不回,也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他的劍,伸手一揮就御劍飛走,身影很快化為一個赤紅色的光點。再看刀朗和墨武師叔,兩個人微笑著向她揮手,好像是光榮地送孩子參軍的父母,就差給她胸前戴一朵大紅花了。
哈大叔,那個最疼她的人,~直向她點頭,意思是讓她安心,乖乖地等幾天。最可恨的是桃花師叔,他偷偷地向拉拉豎起大拇指,好像是說:“好丫頭,你了不起,我和掌門師兄相處了幾百年,從來沒見他在別人面前失態(tài)過,你今天讓他一連暴跳如雷三次,師叔服了你!”
“咱們走吧,我看這爛攤子要怎么收拾!”墨武看拉拉的身影消失在云海之中,輕嘆道,“現(xiàn)在是多事之秋,但愿找到辦法救回卻邪劍,不然——”他說不下去了,祭出自己的鐵筆,御筆而去,刀朗和桃花緊隨其后。
三人到了云夢山的絕頂冰城后也不停留,直飛到鈞天的撒星殿才落下來,見掌門白沉香在殿中緩緩地踱著步子,三個人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只好沉默著。
“不然,把蒼穹放出來吧,他腦子活絡(luò),說不定能想出什么好辦法?!边^了好半晌,墨武忍不住道。
“不行,蒼穹一向膽大妄為,沉迷于杯中物,這次不給他點教訓(xùn),誰知道他以后還要闖出什么禍來。”自沉香搖頭道,然后轉(zhuǎn)頭,在石案上鋪了一塊純白的天蠶絲綢,然后把那把碎了好幾段的卻邪劍放在上面。
“刀朗,無窮山最近有什么動靜嗎?”
“花四海不在附近,不過他手下的門人大批涌入無窮山,漫山遍野地亂跑,卻也不來云夢山挑釁,也不知道要干什么?!?/p>
“不會是無窮山出了什么密寶吧?”白沉香皺緊了眉問。
“我已經(jīng)看過了,無窮山方向氣息無異,只怕沒有什么寶物出現(xiàn)。但是天相變化細(xì)微,西方有兇煞之氣,看來魔道最近必有動作,我們要提早防范才是?!碧一ǖ?。
刀朗辦事一向穩(wěn)妥精細(xì),桃花擅于卜卦觀星,他們所說的話,他一向是極其信任的,而自從上回花四海上門挑釁后,他已經(jīng)吩咐墨武加強了天門山的守衛(wèi),以墨武的能力,他也很放心。現(xiàn)在有兩件事讓他愁鎖心頭,一是弄不清魔道中人為什么頻繁出入無窮山?二是卻邪劍怎么辦?
魔道中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到無窮山去,如果沒有寶物,他們又為了什么而來?而卻邪劍為什么會碎呢?剛才自己在氣頭上,沒有細(xì)想,這會兒冷靜下來,恍然記起花拉拉并沒有用很大的力,那劍就自己彈出來,并且當(dāng)即碎了。
“繼續(xù)盯著魔道中人的舉動,我們要小心提防被妖人襲擊。至于是不是把此事通告給友派并請求支援,我要再考慮一下?!卑壮料憧戳丝慈粠煹埽挚戳丝礆垊?,“卻邪劍先供到紫藤閣,派重兵把守?!闭f完,揮手讓師弟們下去,自己則繼續(xù)苦思冥想。
拉拉警惕地盯著楊老頭和他的手下,生怕他們給自己上私刑。其實,拉拉心里有點責(zé)怪師傅,明知道這個楊老頭看自己不順眼,還讓他來押自己。
出乎意料的是,楊老頭只數(shù)落了拉拉幾句,然后把連連看的母環(huán)系到了一塊大青石上就憤憤地離開了。
從這一方面來看,拉拉覺得白沉香還是有兩下子的,整個天門派從幾近滅門的孱弱,到現(xiàn)在重新站在名門大派的位子上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更難得的是,他的屬下都規(guī)規(guī)矩矩的,就連楊老頭這樣高輩分的人也不敢背著他搞鬼,可見他管理門派的嚴(yán)謹(jǐn)了。
拉拉坐著胡思亂想了一會兒,感覺沒人監(jiān)視了,不禁放松下來,慢慢在洞中逛起來。
這第五重沒有任何小洞,平平直直一個長方形的巨大石室,地上零星地散落著直徑不超過半米的圓石。洞內(nèi)的石壁及頂上布滿了藍(lán)色晶石,正是因為這些晶石反射出的光芒,才令洞內(nèi)不那么昏暗。
那塊被稱為兩界石的大石頭應(yīng)該算是一塊大石碑,有三四米高,一米多寬,卻只有巴掌厚,也不知道是什么力學(xué)原理使它屹立不倒的。石碑上寫著幾個看不懂的大字,彎彎曲曲的,像外星文。
拉拉走上去摸了一下,碑面光滑,看來是爬不上去拿母環(huán)的,也就是說她非要待在這里不可了。
拉拉慢慢地繞到石碑的后面,放下了一直背在背上的牛仔包,滿臉愛憐地打開了。
包內(nèi)的竹盒和竹筒有好幾個,竹盒內(nèi)有十幾塊竹葉味兒和幾塊梅子味兒的米糕,五個小竹筒內(nèi)有口味濃淡不同的蘭花露,是哈大叔用蝴蝶蘭落下的花瓣和水井內(nèi)那甘甜得不像話的井水制成的,特別好喝。另外一個竹盒內(nèi)裝著滿滿的干果和一種模樣像櫻桃、口味像草莓的鮮果。
這鮮果沒有名字,是紫竹林中的竹子開花后所結(jié)的果子,拉拉見這種果子多汁,便叫其多汁果。
看到吃的東西全部安然無恙,拉拉滿足地嘆了一口氣,把食物分成了七份后,才找了塊最干凈的地方,拿出背包中的一塊大方巾鋪到地上,舒舒服服地躺下。
這和野餐有什么區(qū)別?除了看不到陽光,地面不像草地那么柔軟,靜得有點過分外,基本上還是不錯的。她花拉拉別的本事沒有,苦中作樂是強項,她能把她生平第一次監(jiān)禁生活過得像度假一樣愜意。
拉拉想得挺好,可她忘了一點,人有三急,她沒有方便的地方,“噓噓”還好辦,找個遠(yuǎn)一點的角落就解決了,“嗯嗯”怎么辦呢?她這才明白為什么受罰的人不給飲食類的東西,是因為吃喝下的東西早晚要排出來!
可人家都是劍仙啊,可以辟谷,甚至連氣也辟了,自己是真正的肉體凡胎,白沉香罰自己的時候怎么沒想到這一點呢?那三位師叔,還有疼愛自己的哈大叔怎么也沒想到?
拉拉生平第一次隨地大小便,事實上只開了小,沒敢開大。這個地方很通風(fēng),開小的話很快就能毀尸滅跡,若開大……拉拉不敢想了,更不敢吃東西了。她一氣之下,把這些東西全丟到石頭上摔得稀爛,拼著腸梗阻也不能在石洞里留下“便便地雷”,這也太丟人了!
從心理學(xué)的角度上講,長期待在藍(lán)色的環(huán)境中,人容易憂郁。石洞內(nèi)藍(lán)幽幽的光讓她開始懷疑這晶石是不是有大量的有害輻射。為了轉(zhuǎn)移注意力,拉拉把所有會唱的歌曲唱了一遍,晚上時,餓得實在受不了,于是只好去練習(xí)哈大叔教她的初級法術(shù)。
變幻石頭的障眼法,她早在考試前就已經(jīng)練得七七八八了,現(xiàn)在覺得那個傳心術(shù)挺好的,而且還比較實用,她要盡早練好,好讓五師姐幫她送個馬桶來。
這天拉拉正打坐,拼命用初有所成的傳心術(shù)呼喚五師姐容成花落,忽然聽到寂靜無比的洞中傳來一陣篤篤的聲音。她嚇了一大跳,睜大眼睛四處看,卻什么也沒看到。
是幻覺嗎?還是自己的傳心術(shù)突飛猛進(jìn)了,聽到了五師姐的心跳聲?可是誰的心跳聲會像啄木鳥啄樹干一樣啊?再說了,這聲音明明是從洞中傳來的啊!
“誰?誰在這兒?”拉拉叫了一聲,拿起身邊一塊巴掌大的石塊為自己壯膽。
沒人回答她。
她疑惑地站起來,緊張地在石洞內(nèi)走了一遍,仍然沒有發(fā)現(xiàn)人影。她不由得嘲笑起自己來,可是當(dāng)她重新坐好,那篤篤的聲音又傳來了。
這下,她的汗毛全豎起來了。不是有鬼吧?這是個劍仙的世界,有仙、有魔,自然也應(yīng)該有鬼。這個洞的下四重是處罰之地,實際上是個監(jiān)獄,是監(jiān)獄就會死人,這些人如果死得冤,魂魄肯定不散,說不定是來找替身……而自己被連連看困著,跑是跑不了的。第九重雖然有個正在受罰的蒼穹師叔,可是她無法去求助,說不定西師叔蒼穹已經(jīng)死了,就是他的鬼魂來找自己的……
“篤篤篤——”那聲音越敲越急,感覺離自己也越來越近,可是拉拉還是沒看到人影!
第六章 做我的寵物
拉拉眼睛瞪得溜圓,盯著聲音的來處,不過,在無比驚恐中,她居然發(fā)現(xiàn)了一些奇怪的現(xiàn)象——怪聲所到之處,地上被摔破的多汁果的殘骸便減少了,似乎是一個看不見的東西在擦地面,或者是在吃殘骸。
拉拉好奇心特強,于是慢慢向怪聲的來源靠近,一轉(zhuǎn)眼,她看到地上僅存的一只殘破的果子,此刻正一口一口地被消滅。
拉拉一咬牙,伸手就去撿,手還沒碰到果子就被一個又尖又硬的東西狠狠啄了一下,白皙的手背上立即出現(xiàn)了一道明顯的紅痕。
“死東西,居然敢咬本小姐!”啦拉撫著手背罵道,然后把手縮起來,以衣袖包裹著手掌,惡作劇似的一把抓過那只被吃得只剩下一半的多汁果。
果子入手,拉拉瞬間感到頗為沉重,之后就聽到吧嗒一聲,那隱形東西掉落到了地上,與此同時,落地的還有一大塊果肉,不過果肉馬上就消失了,拉拉奇怪地聽到了打嗝的聲音。
這下,拉拉傻眼了,就在這時,身邊響起一陣撲棱棱的聲音,她下意識地舉高了手,不讓隱形東西飛跳著咬到果子。
“還給我!”一個老頭兒的聲音響起來。
拉拉嚇了一跳,而只這么一愣神的工夫,她就覺得手上一沉,衣袖被抓住了,那隱形東西拼命去搶多汁果,其重量估計足有一斤多,墜得她的手腕差點被拉下來。
“還給我!”
拉拉順著聲音的來源一摸,感覺手掌下毛茸茸的,嗯,手感不錯,似乎有巴掌大小。
“啊,你要謀殺啊?”拉拉手上一陣刺痛,急忙甩了甩。
就見本來空無一物的手臂上,出現(xiàn)了一團(tuán)模糊的、圓圓的影子,經(jīng)拉拉那么一甩,那東西掉在地上迅速現(xiàn)了形,原來是一只黃黃的、毛毛的小雞,這不是失蹤的那只嗎?
“誰讓你摸我了?”小雞大叫,外形卡通,聲音卻很蒼老,“這么大個丫頭,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拉拉完全震驚了,瞪著這只小雞,不知道說什么好。她提醒過自己一萬遍了,這是個神仙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與她以前認(rèn)知的不一樣,可眼前這只會說話、會隱形、模樣像剛孵出來、聲音卻像八百歲的雞,還是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把嘴巴合上,口水要流出來了!”小雞打了個飽嗝,有點站立不穩(wěn),臥在了地上。
拉拉合上驚得一直張著的嘴巴,腦袋還是木木的:“你……你會說話?”
“你在做夢,我不會說話!嘰嘰!”小雞急忙挽回影響。
一瞬間,拉拉還真有些拿不準(zhǔn),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夢還是出現(xiàn)了幻覺,用力在自己手臂上一擰,疼得叫了出來。
拉拉也不想自殘的,她只想弄清自己的腦子是不是還在正常運轉(zhuǎn)而己。
“你會說話!”拉拉鑒定完畢,大聲道,“天哪,我遇到了一只會說話的雞?!?/p>
“嘰嘰!”
“別裝了,被人揭穿了,再裝傻就真是白癡了?!?/p>
“嘰嘰!”
“還生氣啊?白癡雞,這充分證明了你聽得懂人話,說你白癡,你還真白給我看?!?/p>
“嘰嘰!嘰嘰!”
“念兩遍也沒用,我已經(jīng)完全掌握了你的底細(xì)?!崩瘴杖^,邪惡地笑了。
雖然她還是沒有解決自身的衛(wèi)生問題,但心理問題卻解決了。在這里已經(jīng)有多少天了,她不記得了,只覺得比幾個世紀(jì)還要長,現(xiàn)在終于等到有個活物和自己說話了。
白沉香啊白沉香,你想把我關(guān)在這里悶死,哼,你的如意算盤打不響了,這不,老天爺給我送來玩具了!而且還是全自動、不耗電、智能型玩具。
怎么才能讓這只雞死心塌地做我的寵物呢?拉拉不懷好意地看著小雞。
小雞沒來由地打了個寒戰(zhàn),它一向認(rèn)為自己是無所不能的神物,可被眼前這個死丫頭一看,竟覺得渾身發(fā)冷。
“小雞,我問你,你是什么東西?從哪里來的?”拉拉終于開了口,“我可認(rèn)得你,上回你把我晃得從石階上摔下來,差點摔斷骨頭,我還沒找你算賬呢!我對你多好啊,怕石頭砸死你,把你放到我的包里,你呢?自己偷跑了。我恨哪,恨你個忘恩負(fù)義的。今天巧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jìn)來。說說,怎么辦吧?”
小雞見她邊說邊蹲下了身子,一只手毫不客氣地把它抓了起來,湊到臉前,那雙惹黠的黑眼睛里閃著可怕的笑意。都怪自己不小心,如果不是一急之下露了自己會說話的底,現(xiàn)在也不至于這么被動啊。看來現(xiàn)在想蒙混過關(guān)都不太容易了!
“再給我裝,我給你拔根雞毛,現(xiàn)在天氣挺熱的,我讓你涼快涼快!”拉拉說著拎起一撮絨毛,輕輕扯了一下。
“嘰嘰!”小雞趕緊哀鳴,試圖博得拉拉的同情。
可這死丫頭還是不上當(dāng),當(dāng)真一扯,疼得小雞忍不住叫出來。
“跟我斗狠是吧?行,人成全你。我們把滿清十大酷刑部試一遍,姐姐我還就不信了,我就治不了你這只小雞?!闭f著,拉拉把手伸到小雞的翅膀下面抓癢癢,小雞終于受不住了,大叫起來:“死丫頭,老子已經(jīng)活了三千多歲,你敢當(dāng)我姐姐,也不怕折壽。死丫頭,放手,哈哈,快放手,哈哈……求你了,快放手!”
“啊,原來會說話啊!”拉拉擺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開心地笑起來。
“混世魔女!你是混世魔女轉(zhuǎn)世!”小雞憤憤地大叫!
拉拉嘿嘿地笑著,給它來個默認(rèn)。
拉拉捧著這號稱三千多歲的東西,坐到一塊大石頭上,心里的高興簡直無法言喻,興奮地親了一下它毛茸茸的腦袋,沒想到它慘叫不止,拼命張開短小的翅膀來擦,好像拉拉的嘴有毒。
可撿到寶的快樂讓拉拉開心不已,根本不介意小雞的舉動。
“我宣布,從今以后,你就屬于我了?!崩膺^小雞的身子,讓它氣呼呼的眼睛對著自己。
“憑什么啊?我可是天地間的靈物,沒人駕馭得了我!”
“以后你要叫我主人。”
“混世魔女!哼!休想!”
“天地間的靈物就要遵循天道,你忘記了嗎?我救了你的命,如果不是我,照花四海那種鬧法,你會被落下來的山石砸成雞肉餅的。”拉拉不厚道地翻舊賬,“天道告訴你,別人的救命之恩該如何呢?”
“置之不理!”
“挺狡猾啊!不愧是活了三千年!”拉拉不覺得生氣,只覺得有人跟自己斗嘴非常好玩,于是一邊用手輕輕撫摩小雞的背,一邊心里打著怎么收服這小雞的主意。
小雞拼命撲騰掙扎,好像拉拉摸它一下,就是它的恥辱似的,它嘴里一直大喊大叫:“魔女!臭丫頭!不知名的鼠輩!”
拉拉看得出來,這會兒這小雞有點不對勁,所以自己才能控制它,假如它恢復(fù)了,到手的寶貝就可能飛了。事實上,老這么抱著它也很費力,雖然它只有巴掌大,但密度超常,落在拉拉手上的分量相當(dāng)可觀。
可是,如果它真是天地間的靈物,收服一定不容易,要怎么辦呢?這小雞太好玩了,嫩嫩的樣子,老氣橫秋的語氣,放棄這樣的寶物,簡直是犯罪!
拉拉感覺手中的掙扎不那么激烈了,罵聲也停息了,疑惑地低眼一看,發(fā)現(xiàn)這小雞正伸著脖子猛嗅她的另一只手,那里有剩下的半個多汁果。
拉拉靈機(jī)一動,一伸手把多汁果拿遠(yuǎn)了些,然后又拿近了,假裝是無意的把果子在手中把玩,實際上一直偷偷觀察著小雞的反應(yīng)。就見那小雞的一對眼睛一直跟著她的手轉(zhuǎn),努力伸長了脖子,多汁果經(jīng)過它的嘴邊時,它都張口去咬,可惜拉拉總是讓它差一點才能夠到,急得它在拉拉的手中亂扭亂動。
唉,沒什么也不能沒智慧,有什么也不能有弱點啊!嘖嘖,讓人抓了小辮子,就只有低頭認(rèn)輸?shù)姆輧毫?,拉拉心里想著,嘴里卻很用一種極其誘惑的聲音問:“喜歡多汁果嗎?”
“這叫多汁果?”小雞頭也不回,一對綠豆眼盯著拉拉的手。
“是啊,因為它甜美多汁嘛!咬上一口,哎呀,簡直甜到心里,柔軟的果肉在嘴里滾過去,又軟又香又滑,讓人恨不得把舌頭都吞下去!”
“咕咚!”
拉拉清楚地聽到了小雞咽口水的聲音,同時一滴濕答答的東西從它的嘴里落到拉拉的手上,這小雞有著人類一切的行為和表現(xiàn)。
“想吃嗎?”拉拉暗笑,臉上卻一副溫柔的模樣,決定給這小雞一點甜頭。
小雞茫然地點了點頭,慢慢把腦袋湊到了多汁果上,但眼看就要咬到的時候,小雞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縮著脖子說:“不,我不吃!”
咦,明明那么想吃,現(xiàn)在為什么又不要了?難道吃了這個果子對它有什么不利嗎?拉拉心念急轉(zhuǎn),想起小雞剛才打著飽嗝,腳下不穩(wěn)的樣子。
“吃一點吧,就一口,多好吃啊!”拉拉拿著多汁果湊近了小雞的腦袋。
“不吃!”
“你真沒口福,這么好吃的東西,唉,可惜了?!崩榈?fù)u搖頭,聞了一下多汁果,贊嘆了一聲,然后伸出舌頭舔一下,再贊嘆一聲,最后輕輕咬了一口,臉上一副幸福得要死的模樣。
小雞似乎就要饞死了,看來馬上就會投降的。
這果子雖然好吃,可還沒到人間極致的地步,不過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人類和動物都會沉迷于一種東西,而多汁果明顯是這小雞的命門,冷眼旁觀,這東西好像它的毒品,戒不掉,也抵抗不了的。
“出于禮貌,再問你一句,吃不吃?如果你不吃,可全歸我了。”拉拉作勢把多汁果全部放到嘴里,嚇得小雞一直驚叫,嘴里雖然說著“不吃”,身體卻在拉拉的手落下后,奮力一掙,狠狠地把多汁果啄走了。
拉拉的手早就酸了,此刻小雞突然發(fā)力,一沒留神,就被它竄到地上,叼著那半只果子鉆到了一塊圓石邊,把腦袋扎到石根下,胖胖的屁股可笑地露在外面。
“你還真是顧頭不顧腚!”拉拉笑罵道。
身后又傳來一聲長長的飽嗝,那小雞慢慢地把頭從石根下縮回來,愣愣地瞪著拉拉,因為外形是一只雞,也看不清它是什么表情,似乎是考慮怎么辦,可拉拉卻清楚地感覺到它的懊惱和后悔。
突然,它圓滾滾的身體一歪,差點跌倒,同時全身的毛迅速變成了粉紅色。
“哇,發(fā)達(dá)了,你居然是一只變色雞!”拉拉瞪圓了眼睛。
“魔女,你害死我了,我就知道今天有災(zāi),可是——”小雞突然不說了,用腦袋去撞石頭,大喊道,“讓你管不住嘴!讓你管不住嘴!”
拉拉一步?jīng)_過去,把它按在地上,道:“下回你在做什么事之前,麻煩你問我一下好不好,你現(xiàn)在是屬于我的,是我的私有財產(chǎn)?!?/p>
“么呂,里卜冷香外香外!”小雞說話時舌頭都大了,拉拉仔細(xì)聽了一下,發(fā)現(xiàn)它好像是說——魔女,你不能強買強賣!
“怎么?你醉了?”拉拉頗感意外,不知道誰吃水果會吃到醉倒,看來它的毛色變?yōu)榉凵腿祟惡茸砗竽樇t是一樣的道理。
她聽說過一句話叫酒后吐真言,也就是說,如果她現(xiàn)在問這小雞什么話,它應(yīng)該會如實回答的。HOHO,自己想要問的事可多了,首先要問問它究竟是什么雞。
“我不是雞,我叫萬事知?!毙‰u醉得整個癱軟在地上,不過一放松下來,舌頭卻不打結(jié)了,“我知道這天下所有的事情,只要你問得出。我還有個外號,叫做‘不說人話’?!?/p>
哇,這小雞是百度!
百度大神對于拉拉這種初到貴寶地的一級小白來講,實在是太實用了,所以她心里發(fā)狠,無論坑蒙拐騙,燒殺搶掠,也要把這只不說人話的萬事知弄到手。
“那我叫什么?”拉拉想測試一下百度靈不靈。
“你叫花拉拉?!?/p>
完全正確!可這沒什么稀奇的,自己闖下那么大的禍,全云夢山的人都知道自己叫花拉拉,師傅賜名螞蟻,說不定連整個劍仙世界的黑白兩道都知道她的偉大功績呢。
“那我從哪兒來的?”
“說起這個可奇怪了,呵呵,只怕沒人敢相信呢?!比f事知張了張惺忪的醉眼,有點得意揚揚,“你來的那個地方和這里完全不一樣,什么都古古怪怪的,沒有男女之防,女人穿得太不像話,露胳膊露腿兒的,好多人對著手里一個小方塊大喊大叫,鐵盒子裝了輪子在地上跑,天上還有鐵鳥飛……”
“那叫飛機(jī),也是雞的一種。你再看看你,同樣是雞,卻飛不了,身子胖得像海豚,翅膀像蜻蜓,能飛才怪?!崩B忙打斷萬事知,生怕他再說下去,然后轉(zhuǎn)頭瞄了一眼手腕上連連看的子環(huán),怕這東西有監(jiān)視功能。當(dāng)初自己爬到那座山上,當(dāng)然不是為了自殺,不過是為了舒解心中的郁悶,只是意外地在那兒遇到一個怪人,現(xiàn)在想來也是不同尋常的,說不定就是他把自己扔到了這個世界,否則為什么會讓自己撿東西,最后落下山崖?自己身上的那道護(hù)體真氣也許就是那個怪人給自己的。
“魔女,我不用飛,我會隱身,會移形換影,所以才不做飛翔那種低級行為的!”萬事知大怒,雞身掙扎了兩下,但因醉得厲害,沒有起來。
拉拉一把扯住兩只雞爪,生怕萬事知突然消失掉。
“魔女,你抓得我難受啊!”萬事知閉著眼睛大叫,“你不用這樣,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醉了,不能自控,跑不了,也管不住自己的嘴。你知道我為什么會這樣?全是因為那個多汁果,萬惡的果子啊!老天爺既然孕育出我這樣的靈物,又為什么造出我的克星呢?”
拉拉不回話,耳朵豎得比兔子還長,仔細(xì)聽著每一個字。現(xiàn)在事情很明顯,多汁果吃多了能讓萬事知喪失理智,這是她了解它最好的機(jī)會。
“不能說了,不能說了!”萬事知拼命想阻止自己,可是它的舌頭卻違背了它的意志,“這天底下沒有什么能治我,就只有這種果子,我一見它就抵抗不了,明知道一吃就醉,可就是忍不住,三千年沒有改變過,它是我的克星!克星!因為這果子只有在紫竹林里才有,所以我想到別的地方去,躲開它,但天命說我的主人將在這里誕生,我不能離開。為了這個,我只好孤單寂寞地住在山洞里,生怕聞到果香會受引誘。這不,前一個多月,我到山上曬太陽,結(jié)果被香味引了去,本想只吃一口,結(jié)果卻忍不住吃了很多……”
原來當(dāng)時它醉了,所以才用低級飛翔術(shù),大概是想盡快回到昆吾連天洞的第五重,但卻撞到了拉拉。
“唉,真不能說了,再說要死人啦!”萬事知絮絮叨叨地說著,身體舒服地側(cè)翻了一下,笑嘻嘻地道,“嘿嘿,花四海要發(fā)怒的時候,我早就醒啦,我偷偷隱了身,從你的包袱里爬了出來,躲在藏劍石后看熱鬧。那藏劍石是神物,不怕魔氣,石根下可是最安全的。我醉得快,醒得也快,不到半盞茶的時間我就醒了,到時候你就捉不住我了?!?/p>
當(dāng)初自己擔(dān)心了半天,原來這唯恐天下不亂的雞,早就逃到一邊看熱鬧去了,這是天地靈物嗎?根本就是魔道吉祥物,心腸這么壞!
拉拉越想越氣,用力拍了萬事知一下,疼得它一抽,嚷嚷道:“哎呀,好疼啊!我還以為你扯到我的金尾羽了呢!誰能扯掉我的金尾羽,誰就是我的主人,我已經(jīng)等了三千年,哼,真希望我的主人根本就沒生出來!一個人多快活,誰愿意找個笨蛋來纏七纏八地指揮我啊?再說,我這么聰明,主人一定是笨蛋!”
還有這一說!只要拔它一根雞毛,就可以免費收一個奴隸,神仙的世界還真是好玩啊!
拉拉心中大喜,不管萬事知的抗議,一只手把它拎了起來,另一只手在它的胖屁股上亂摸,翻得絨毛都亂了,也沒有找到什么金尾羽。
“笨!真笨!尾羽一定是在屁股上嘛!哎呀,不能說了,我快要醒過來了!”
拉拉不客氣地把它扔到地上,仔細(xì)地翻找,眼見它渾身的絨毛正迅速由粉色轉(zhuǎn)為淡黃色,知道這家伙果真是醉得快醒得快,再找不到什么金尾羽,到手的寶貝可就飛了,這可是她來到這里的第一個寶貝,冒泡的是它居然還是活的!
萬事知睜開了眼睛,很清澈的,雞臉上雖然沒有表情,眼神里卻滿是得意的笑意,它醒了!
電光火石間,拉拉知道下一秒是她唯一的機(jī)會,因此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力一扯。
萬事知啊的一聲慘叫,跳了起來,矮小的翅膀哆嗦著伸展開,卻怎么也撫不到腦袋后面。在那個部位,它生生被扯掉了一小撮絨毛,毛茸茸的腦袋像被人咬掉了一塊一樣。
“混世魔女,你真笨蛋!你……這么狠,老子要報復(fù),我……啊,主人!”,萬事知大聲叫囂著,當(dāng)它看到拉拉手中那撮絨毛中間那根一厘米大小羽時,忍不住乖乖地叫了聲主人。
拉拉扔掉沒用的絨毛,把那根金色的羽毛握在掌心,說:“只要有心,拔一根雞毛還不容易,實話告訴你吧,我小時候做生物實驗時,拔過整整一只雞的雞毛,害得它大夏天都要跑到火爐邊取暖,你一只小雞就更不在話下了。對了,你的尾羽為什么長在腦袋上?”
“還我的金尾羽!”萬事知撲騰了幾下,不過被拉拉伸手一指,立即就安靜了,沮喪地臥在地上,恨不能把腦袋扎到翅膀下面,“一定是出問題了,有天劫,否則怎么會是你?”
“為什么不會是我?哇哈哈,這就是天意,我愛天意!”啦拉把金色羽毛放到唇邊咬了咬,“這個不錯,好像是真金的,咦,上面還有一個洞,正好我穿根繩子來做項鏈?!崩d高采烈地自言自語,轉(zhuǎn)頭一看,見萬事知可憐巴巴地蹲在地上,好像遭受了三千年來最大的打擊。
“別怪模怪樣的,我有個別別扭扭的師傅就夠倒霉了?!?/p>
“你倒霉?我才倒霉呢!”萬事知向前湊了幾步,“咱們商量個事……”
“休想,乖乖等著命運的安排吧!”拉拉撲滅萬事知心中的所有希望之火,“你要順應(yīng)天道,知道嗎?不然要遭天譴的。放心,我是個仁慈的主人,只要你聽話,我包管你每天有多汁果吃?!?/p>
“不,我不吃了!多汁果害死我了。”
“真笨!”拉拉蹲下身來點了點萬事知的腦袋,“你死都死了,還不吃個痛快!來,叫聲主人聽聽!”
“混世魔女!”
“我聽到天雷的聲音了,要來劈某雞了!”
“哼,魔女主人!臭丫頭主人!”
盡管萬事知有一百個不甘心,到頭來還是要順應(yīng)天命,它怒瞪著眼前這個一臉賊笑的姑娘,心里的絕望無法形容。它等了三千年,就是這個結(jié)果嗎?有心反抗,可卻怕真的會招來天劫。
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的,把這丫頭扔到這里受罰,這幾天吵得它不得安寧,沒想到最后自己還“失身”于她,成了屬于她的靈物。
“呵呵,你承認(rèn)就好?!崩唤橐饽蔷洹爸魅恕鼻懊嬗惺裁炊ㄕZ,重要的是主語正確就行,“既然你屬于我,我現(xiàn)在發(fā)布主人令第一號——以后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隱身,因為我沒有天眼通,看不到你,這樣容易誤事。”
“你出恭的時候我也要在場嗎?”
拉拉的臉?biāo)查g漲紅了:“死雞,你居然偷看我噓噓!”
“呸呸呸,誰偷看?那會折損道行的!更何況你還是個女人!”萬事知不屑地說。
“你還歧視女性,真是一只封建雞。現(xiàn)在我對你很不滿意,給我移形換位一個看看,馬上到兩界石的頂端去,否則我把你做成雞仔粥、炸仔雞、烤雞仔、把你泡了藥酒當(dāng)偉哥賣!”
“偉哥是什么東西?”
“以你一只雞的智慧是永遠(yuǎn)不會明白人類醫(yī)學(xué)的偉大的!少管,我以主人之名命令你,馬上給我表演!”
“那是我的法術(shù),不是雜耍!”
“我管你是什么,這是主人的命令!”
此后三個時辰、一人一雞就這么吵來吵去,直到后來都累得說不出話了。拉拉倚坐在一塊石頭邊,感覺格外開心。她喝了一口蘭花露,看萬事知氣鼓鼓地站在一邊,雞毛全亂了,忽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心想斗敗的公雞就是這樣子吧!
“過來喝一點兒,和自己較什么勁?”拉拉把竹筒傾斜,遞到萬事知面前。
拉拉是它的命定主人,這對萬事知來講是個絕對意外的噩耗,不過它經(jīng)過否認(rèn)、憤怒、壓抑、接受四個心理階段后,現(xiàn)在已經(jīng)平靜了很多。萬事知見拉拉的臉蛋紅撲撲的,一雙眼睛清澈明亮,不染一絲雜質(zhì),雖然古靈精怪,詭計多端,但可以確定不是兇惡殘忍之輩。唉,要不,就將就了吧!雞不能和命爭啊!于是便湊過去喝了幾口蘭花露,近距離感覺了一下拉拉的氣息,絕望地發(fā)現(xiàn)自己主人的法力低微到可以忽略不計,不由得哀嘆自己命苦,居然會有這樣的主人。
轉(zhuǎn)念又一想,在這個多事之秋,法力低意味著死得快。嗯,這丫頭一死,自己就又是自由身了,并且再不會有其他主人了。
想到這兒,萬事知仿佛看到了自己光明的前途,高興地連喝了幾口蘭花露。拉拉見它的態(tài)度突然轉(zhuǎn)變,有點奇怪,但她一向馬馬虎虎,得過且過,因此也不過問。
“魔女主人,你為什么會被關(guān)到這里啊?’,萬知事心情大好,脾氣也好起來。
“你不是萬事知嗎?應(yīng)該知道啊?!?/p>
“這個我要說明一下,我只知道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不能預(yù)見未來,也不能忖度人的心思,因為那是最難的?!比f事知認(rèn)真地說,“而且關(guān)于神物的事,我有時并不知道,因為神物都有神力阻擋,我無法勘破,這就是我們靈物的悲哀,不僅必須有個命定的主人,還有許多禁忌。”
“我把卻邪劍弄斷了。”拉拉聳聳肩,神態(tài)輕松地說。
萬事知倒吸了一口冷氣,一對綠豆大的眼睛瞪成了黑豆那么大:“你你你,你把天門派的鎮(zhèn)山之寶卻邪劍給毀了?你怎么弄的?”
“沒有毀,只是斷成了幾截,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說不定是風(fēng)吹日曬得太久,那破鐵條自己爛的,所以我輕輕一拔就嗚呼哀哉完蛋了?!?/p>
“破鐵條?你說得倒輕松,沒想到白沉香這么善良,居然沒有當(dāng)場打死你。”
拉拉看著萬事知,總覺得它好像對自己沒有死感到很惋惜,不過她明白卻邪劍對天門派的重要,也明白它在白沉香心中的地位。
“作為仆人,你要提供一個解決的方案,如果不把那把劍修好,或者重找一把可以替代的,我估計我會把牢底坐穿的。要是這樣的話,你也不能離開這里了。”
萬事知發(fā)出了很欠扁的笑聲:“你當(dāng)這是集市上賣的普通刀劍嗎?還說找一把替代,你想得美!這可是上古神器,天地間沒有相同的另一把。自從我出生,還沒見有誰拔出過這陳兵八劍呢!這一回白沉香運道高,千年不出的劍,居然齊出了,八位劍主都成了他的弟子,不過最關(guān)鍵的卻邪劍卻讓你這白癡主人給毀了。嘖嘖他一定氣得吐血。”
“少廢話,有沒有搶救的辦法?”
“我是誰,萬事知啊!所以我有辦法,只是不知道你能否做得到?”
“先別胡吹,說來聽聽?!?/p>
“有一種石頭,叫做真火石,是當(dāng)年祝融儲存火種之用,只要你能找到真火石,我就有辦法讓你重鑄卻邪劍。”
第七章 我快憋死了
云夢山所在的地方叫做鳳麟洲,而真火石的所在地是聚窟洲,兩洲隔海相望,這海名為死海,黑水滔滔、落羽即沉。
鳳麟洲和聚窟洲雖然只是隔一個海,卻有著完全不同的地貌和氣候:鳳麟洲是靈境寶地,富饒繁華,山奇水美,人外有仙,仙外有天,彼此相處融洽,和平安樂;而聚窟洲則是苦寒之地,人跡罕至,是魔道眾門派盤踞的地方。
當(dāng)花拉拉聽說聚窟洲是魔道盤踞之地時,膽怯地問:“也就是說,我要拿到真火石,就要深入龍?zhí)痘⒀?”
“聚窟洲沒那么可怕,當(dāng)然,也有一點點可怕?!比f事知像人一樣坐在地上,兩只橘紅色的爪子伸得直直的,矮小的翅膀向后撐著身體,“那里地廣人稀,你只要偷偷摸摸地潛入,繞開魔道中人就行了。再說,聚窟洲也有像你這樣的凡人居住的,雖然數(shù)量比較少,但也都活得好好的?!?/p>
“有凡人?”拉拉愣住了,沒想到人類的滲透能力如此強。
“那當(dāng)然。魔道中人不是上古大神,他們也要吃飯、買東西、享樂,沒有人類,誰來提供這些?”萬事知擺出一副“受不了你”的神態(tài),“而且還有一個魔頭特別喜歡做生意,應(yīng)該算天下首富了,生意遍布十洲三島,風(fēng)麟洲也有他的產(chǎn)業(yè)?!?/p>
“呀,還有這樣的魔頭,他叫什么?長得帥不帥?”拉拉好奇地問。
“色女,不,主人。”萬事知見拉拉作勢要打,連忙改口,“這個人我沒見過,只知道他是魔道的第二大魔頭,僅次于花四海,因為名叫西貝柳絲,所以被正道中人起了個外號,叫殘花敗柳。”
拉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還笑,我說的是真的。”萬事知一本正經(jīng)地說,“這兩個魔頭素有花名,深受不明真相的人類女子青睞,所以正道人士認(rèn)為他們以妖術(shù)迷惑女子,這才起了這樣的外號。據(jù)我所知,雖然追逐者眾多,但花四海為人冷漠,并未與任何一位女子交往過,倒是西貝柳絲,妻妾成群,所以叫他殘花敗柳并不過分。主人,麻煩您擦擦口水?!?/p>
“啊?哦!”拉拉抹了抹下巴,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口水,這才明白萬事知是在嘲笑自己?!八隳愫荨!崩袅颂舸竽粗福按龝何页钥倦u翅!”
萬事知立即坐直身子,把兩根雞翅收緊,道:“我的意思是說,你盡管去取真火石,危險也許會有,但你未必一定遇到,如果你不去,聰明的主人,你想想結(jié)果吧!”
拉拉歪著頭,看著萬事知,嚴(yán)重懷疑它在害自己,于是道:“你把我推到火坑里,燒死我,你就自由了是不是?”
萬事知表現(xiàn)得義憤填膺:“我雖然只是一只小雞,但也是有職業(yè)操守的,一百年前,我或許不會這樣建議你,但今時不同往日,花四海一統(tǒng)魔道的天罡二十八門,聚窟洲平靜了一半,你只要小心一點,未必會遇到危險。”
拉拉一臉茫然,根本不知道什么魔道、什么天罡,就連十洲三島也是頭一次聽說。她來到這里一個多月,小小一片紫竹林還沒有研究完,哪有時間管天下的事,哈大叔喜歡她簡單開朗的性格,但卻什么事也沒有和她說過。
“原來你什么也不知道啊!”萬事知哀嘆道,“難道要我把這三千年來的事都和你說一遍不成?”
“不用,你只講講魔道的事就行了,我可是要到人家的地盤上去,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不殆嘛!”
“哼,明明是想聽花四海的事,告訴你哦,不許迷上他。正魔不兩立,你們沒有結(jié)果的。我老人家看過太多生離死別的事了,你別讓我再看一回啊?!比f事知本想給拉拉上一堂劍仙世界的歷史課,但看拉拉一臉不耐煩,只好簡單地說,“我只知道花四海出現(xiàn)時,只是個七八歲的稚童,但法力奇特,很快便在魔道新人中嶄露頭角,十五歲就成了魔道第一高手,現(xiàn)在的法力更是深不可測。本來他是閑云野鶴之人,不歸屬魔道一百零八門中的任何一個,但不知為何,百年前他以一人之力,一統(tǒng)三十六天罡門?!?/p>
“魔門有那么多人嗎?”拉拉吃了一驚。她在紫竹林時,偶爾聽哈大叔說過,正道三大派,云夢山天門派、平寧山禮佛寺、無影島隱流,還有其他小門派,但總共也不過三十多個,可魔門居然有一百零八個之多,這樣打起來,正道不是很吃虧嗎?
“魔道中人不似正道這么團(tuán)結(jié),所以門派多如牛毛,這一百零八門還算是較大的門派,有的魔門,連師傅帶徒弟也不過幾人而已。不過,魔道中人大多兇狠殘忍,真有爭斗,在氣勢上總能壓上正道一頭。而他們這一百零八門是按照天上一百零八顆煞星所建的,有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p>
哦,原來是仙界水滸啊!拉拉心道,隨即又想起一件事:如果花四海連地煞一起收服,說不定聚窟洲是個太平的地方呢!這樣再潛伏到那里去,危險就會小得多了。
“七十二地煞門大多是不入流的小角色,花四海為人極為驕傲,自然是不屑與這些雞鳴狗盜之輩為伍的。不過也可能是沒來得及,你以為一統(tǒng)魔道是那么簡單嗎?要收服這些好勇斗狠之徒,比白沉香讓天門派崛起更難,也虧得花四海實力強橫,手段剛猛,不然魔道也不會從分散變?yōu)閳F(tuán)結(jié)的?!?/p>
“那么我是非冒險不可了?”拉拉無比沮喪。
“沒錯,而且最好盡快去?!?/p>
拉拉不是個婆婆媽媽的人,決定了的事就會立即去做,不過,要去聚窟洲,首先要離開這個昆吾連天洞的第五重,而一想到現(xiàn)實中的事,她的肚子又馬上不舒服起來。
“萬事知,你能不能解開連連看上的禁制力,我急需去一趟五谷輪回之所?!?/p>
“五谷輪回之所?什么地方?好玩不?”,萬知事好奇地問。
“五谷輪回之所就是茅廁啦,笨!”拉拉大聲解釋道。
“對不起啦美女主人,我是智慧型的,仙術(shù)也只會逃之夭夭,武力一道真是愛莫能助啊!”萬事知的聲音里全是看好戲的意味。
看著它一臉幸災(zāi)樂禍,拉拉很想一腳把它踩成雞肉餅,可她現(xiàn)在不能動,否則肚子就會疼得厲害。
“主人,我是被禁足在云夢山的,不能離開,所以我是不能和你去聚窟洲了?!比f事知繼續(xù)說,“你不讓我隱身,我就只好委屈一下,做你的寵物,放心,我會乖乖地在山里等你,你拔掉了我的金尾羽,就是我命定的主人,我不聽從你,是會引來天雷劈的。”萬事知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
正在這時,拉拉聽到石梯處傳來了腳步聲。
“七師妹?”嬌柔的女聲試探地叫道。
拉拉激動得差點兒哭出來,她大喊著救命跑過去,把容成花落嚇了一跳,細(xì)一打聽才知道她是急著去茅廁,于是迅速稟報了師傅。
白沉香正和三大護(hù)法研究最近發(fā)生在無窮山上的事,最近魔道中人在那里活動得越來越頻繁,刀朗和桃花特意去了一趟,結(jié)果并沒有發(fā)現(xiàn)山上有什么異常。正愁眉不展的時候,容成花落說有要事稟報,白沉香還以為是魔道有異動,可當(dāng)他聽完乖巧的五弟子說完,手抖得連茶盞都拿不住了,而三大護(hù)法早就笑出了聲。
“可憐的孩子?!蹦湫χ鴵u頭,“這事要怪掌門師兄了,你早該想到咱們的小螞蟻沒有一點修仙的基礎(chǔ),直接把她關(guān)起來,沒吃的也沒有……唉,難為她忍了這么多天……”
桃花早樂得脫了形,哪還有一點兒平時瀟灑嫻雅的舉止,只有刀朗還保持一點護(hù)法的樣子,忍著笑道:“掌門師兄,您快下令讓拉拉出來一趟吧,如果我天門派出了這種命案,只怕影響不好?!?/p>
“什么不好,簡直是大大的不好?!碧一ㄐΦ枚亲犹?,“這丫頭還算有點優(yōu)點,至少想到不污染昆吾連天洞。不過看她急成這樣子,只怕堅持不了多久,掌門師兄快下令吧。”
“你這么關(guān)心她,就派你去把連連看的禁制力解開吧!”白沉香惱道。
“好啊好啊,我正有此意。”桃花一點也不推辭。
連連看雖然是白沉香之物,不過并不是什么厲害的法寶,他們每個人都知道用法,因此也不用白沉香教,桃花便大踏步走出撒星殿的大門,化為一道淡紅之光,向昆吾連天洞飛去。
“玄乙,你不是在房中打坐嗎?你是怎么知道拉拉內(nèi)急的?”刀朗文質(zhì)彬彬地問。
“回東師叔,弟子正在自己的房中打坐,只覺得心里擂鼓一樣跳個不停,然后聽到七師妹在叫我?!比莩苫涔Ь吹卮穑捌鋵嵨乙膊淮_定,但就是感覺心神不寧,好像七師妹在喊救命。師傅在商議大事,我不敢打擾,便自作主張,斗膽進(jìn)去看了看,便發(fā)現(xiàn)七師妹真的在叫我,弟子如有不當(dāng)之處,還請師傅責(zé)罰?!?/p>
“你沒做錯什么啊,為什么要責(zé)罰?”墨武道,“昆吾連天洞的第五重也不是禁地,不過平常沒人去罷了。掌門師兄,你說呢?”
白沉香點了點頭,對這個五弟子穩(wěn)健得體的行事風(fēng)格相當(dāng)滿意,但一想到七弟子,就又頭疼起來。其實他也覺得有些好笑,不過不愿意在師弟們面前顯露罷了,這件事他原也有幾分責(zé)任,只是當(dāng)時被這丫頭氣得什么都考慮不到了。
想到拉拉那雙挑釁、但又清澈的眼睛,他忽然心里一動,問道:“玄乙,你剛才說螞蟻傳心音給你嗎?當(dāng)時是什么情況?你再對為師詳細(xì)說一遍?!?/p>
容成花落回想了一下,把當(dāng)時的事又細(xì)細(xì)地稟報了一遍。
白沉香雖然臉上平靜,但心里卻有一種驚喜,這個一無是處、只會耍寶的徒弟難道是一個道術(shù)上的天才嗎?
“玄乙,今天的事你做得很好,你先回去休息吧!”白沉香溫言吩咐道。
等容成花落一走出殿門,白沉香隨即轉(zhuǎn)身問刀朗和墨武:“螞蟻是個可造之才嗎?”
“如果她能在幾天內(nèi)就把傳心術(shù)修習(xí)到這個地步,沒得說,她就是天門派的弟子中資質(zhì)最好的。”墨武道,“我跟黑師兄打聽過,據(jù)說拉拉平時不很用功,每天修煉的時間連一個時辰也不到,但是她的障眼法也已有小成,成功率能夠達(dá)到一半了。傳心術(shù)比障眼法難上許多,雖然有她心急專心的緣故,但這才幾天的時間啊,所以,你的七弟子可能是個天才?!?/p>
“也許是她身體內(nèi)那道古怪真氣的緣故?!卑壮料阆肓讼?,“看她那樣子,似乎不知道那道真氣存在,她到底是什么來歷呢?真的忘記了前塵往事嗎?”
“我覺得掌門師兄沒必要太過憂慮,那真氣正氣浩然,無一點兇邪,或許螞蟻可以相信?!钡独实?。
白沉香暗暗思忖著,還沒有回刀朗的話,桃花就急匆匆地跑了進(jìn)來。
“又出什么事了?”一向沉著的白沉香被他這個七弟子刺激得快心臟崩潰了。
“拉拉說,她有辦法重鑄卻邪劍?!?/p>
白沉香聞言,騰地站了起來,愣了一下后又坐下了,但想了一下又站了起來,顯然這個消息來得太突然了,讓他的內(nèi)心極為混亂矛盾。
“先把那個劣徒給我?guī)蟻?”白沉香最后決定。
桃花應(yīng)了一聲,飛也似的又去了。
白沉香擰緊了眉頭,表面雖然還平靜,但內(nèi)心卻像開了鍋一樣。這么多天了,他一直在為魔道中人頻繁出現(xiàn)在無窮山和神劍被毀的事茶飯不思,初一聽到卻邪劍可以重鑄的消息,心中的狂喜是可想而知的。
可是,這話是他那個頑劣的七弟子說的,所以他又有點不太相信,但轉(zhuǎn)念一想,又覺得拉拉不會說這種謊話,因為這個丫頭雖然胡鬧,但還算機(jī)靈,應(yīng)該不會不明白撒謊的后果。
卻邪劍是上古神劍,在被損毀的那一剎那,他雖然渴望神劍復(fù)原,心里卻明白那是奢望,只是這事到了那個丫頭那兒,怎么就那么輕松簡單呢?難道真的因為她是劍主?那她又是怎么知道神劍重鑄之法的呢?
不一會兒,桃花便把拉拉帶來了,白沉香收起心思,重新恢復(fù)正襟危坐、威嚴(yán)端正的模樣。
“北師叔,拜托你別那么野蠻好不好?”拉拉甩開桃花的手,“你飛那么快,我會頭暈的,我才一個月的道行,比不得您修了好幾百年?!?/p>
桃花的心里也在為卻邪劍能夠重鑄的事緊張著,因此也顧不得許多,只道:“還不快與你師傅見禮?!?/p>
拉拉最不喜歡這個世界的地方就是動不動就要跪,可是見白沉香一臉鐵青地坐在正當(dāng)中的石椅上,只得上前幾步,跪道:“弟子花拉拉,不是,弟子螞蟻叩見師傅,愿師傅仙福永享,壽與天齊?!?/p>
“你在說些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啊?”白沉香嚴(yán)厲道,“你不在昆吾連天洞的第五重好好反省自己的罪過,又搞什么怪?”
“沒有啊,是弟子修為不夠,需要……”
白沉香輕咳了一聲,拉拉急忙閉了嘴,不再提那種五谷輪回之事,轉(zhuǎn)口道:“師傅,卻邪劍是我弄壞的,所以我要受罰,可是如果我能重鑄呢?可不可以將功折罪?”
“說來聽聽。”
“咱們是不是應(yīng)該講好條件,先小人后君子,免得到時候獎懲制度不規(guī)范,我沒地方說理去?!?/p>
白沉香聽她在這個時候還討價還價,氣得差點吐血,拼了老命才使自己沒從椅子上跳起來,只是怒得忍不住一拍石椅的扶手,嚇了拉拉一跳。
“好吧好吧,我說就是了,師傅您總是這么嚇我,都讓我產(chǎn)生心理障礙了。”拉拉低低地咕噥了一句,“在第五重天時,我總是做怪夢,開始我以為是師傅對我進(jìn)行心靈摧殘后留下的后遺癥呢,可是這個夢每回都做得特別清晰,而且這么多天一直做同一個夢,當(dāng)然就引起了我的高度注意,而那個夢的內(nèi)容就是重鑄卻邪劍的事?!崩f著,抬頭看了一眼白沉香,見他很用力地坐在石椅上,雙手把扶手抓得緊緊的,有石屑紛紛而下。再看其他三位師叔,也是一臉凝重,不由得心里有點緊張,生怕自己在茅廁里即興編的這個故事被人家拆穿,那樣的話,她就算有九條命也會被一一殺掉的。
白沉香努力使自己語氣平和:“什么夢?”
“我夢到一個很大很大的火球,人走過去的時候,離得很遠(yuǎn)就被燒焦了衣服和頭發(fā),身上也好燙,好像要被烤熟了。我很怕,想離開,但不知為什么,自己卻直直地朝那個火球走了過去,好像有人推著我一樣。我熱得沒辦法,就拿起一個瓶子往身上灑水,那瓶子不知道是哪里來的,里面也不知道裝的是什么,我只覺得一灑到身上就特別涼爽舒服,也不再怕那個火球了,就這樣慢慢走了過去?!崩A艘幌?,偷眼看了看白沉香和其他幾位師叔的反應(yīng),見他們都很認(rèn)真地聽著,沒發(fā)現(xiàn)她在瞎編,于是接著道,“原來那個火球后面有個山洞,這個山洞和外面完全不同,洞里面涼爽舒適極了。我就這么往洞里走,沒走幾步就看到三條白色的小溪,兩邊的水流比較細(xì),中間的水流略粗。我很奇怪,沿著這三條小溪一直往前走,走了很遠(yuǎn),眼前出現(xiàn)了一個老爺爺,老爺爺年紀(jì)很老很老了,可是面色紅潤,那三條小溪居然是他的胡子和兩條長眉毛。我一走近,就把他給吵醒了?!?/p>
“他是誰?”桃花插了一句,引來三對白眼。
“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呀,但就是感覺他特別慈祥,比某些不分青紅皂白的修道人強多了?!卑壮料銓瓘膩頉]有過好臉色,所以拉拉忍不住影射了一下,“我一看見這老爺爺就哭了,說自己不小心再斷了一把劍,結(jié)果被一群兇惡的人迫害,還把我關(guān)到了一個洞里?!?/p>
“丫頭,你快往下說吧,要罵師傅也要等一會兒啊?!蹦渎牭糜趾脷庥趾眯?,提醒這位很能東拉西扯的師侄女。
拉拉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對這個溫和忠厚的南師叔很有好感,假如白沉香有墨武一半和藹,說不定她會聽話很多,此刻見南師叔溫和地笑著催促她,她決定盡快把這個童話講完。
“我哪敢罵師傅啊,你別胡亂影射好不好?那個老爺爺安慰我說:不怕,不就是一把劍嗎?我給你一塊石頭,你拿去把劍熔掉重鑄不就得了。我說,卻邪劍是上古神劍,天雷地火也不能損毀,凡火怎么能熔呢?老爺爺說,我給你的不是凡火,是天下所有火的祖宗,別說是一把卻邪劍,就是把陳兵八劍都熔成一鍋鐵汁也是平常事,有了它,天下的山川河流都能燃燒起火!我說,什么火這么厲害?老爺爺說,這是三皇之一的祝融保留火種之用的石頭,名叫真火石,因為保留著最初的神火,所以石頭最后變成了火石,能熔天下萬物。你去聚窟洲把它找回來,包你能重鑄卻邪劍。我說,那東西那么熱,我怎么取回來啊?老爺爺說,你們天門派有一個至寶叫‘水寒籃’,就在密水幽潭的水底,那是由萬年冰晶所制成的神物,是天下至陰至寒的東西,用它來盛放天下至陽至熱的真火石,二者相生相克,最合適不過了。你快去吧,遲則生變,說著一推我,我就醒了?!崩f完,強抑著怦怦亂跳的心,看向師傅和幾位師叔。見他們個個一臉嚴(yán)肅,互相交換著臉色,顯然深受觸動。
“師傅,請您允許我將功折罪,親自去找真火石,以重鑄卻邪劍?!崩舐暽暾埖?,顯得忠誠而又正義。
“螞蟻,現(xiàn)在你先回昆吾連天洞去?!卑壮料憔従彽卣f,“等為師考慮成熟后,再決定給你什么新的責(zé)罰。”
“啊,還要責(zé)罰?”拉拉苦著臉看了看上面那幾位大叔,明白他們是要背著自己商量一下,她為自己不能列席會議感到惋惜,但同時又覺得白沉香對她的態(tài)度似乎好了點兒,居然沒叫人押著她,而是讓她自己回洞去。在幾雙急得要著火的目光中,拉拉磨磨蹭蹭地爬起來,溜溜達(dá)達(dá)地走出了撒星殿,深深吸了一口云夢山絕頂?shù)那逍驴諝猓谠律新氐搅死ノ徇B天洞。
拉拉前腳一走,急性子的墨武立即道:“掌門師兄,這次你要派誰去聚窟洲呢?”
白沉香習(xí)慣性地皺皺眉:“墨武,你沉著些氣,我要看看這丫頭說的話有幾分可信。她提到了真火石和水寒籃,如果她真是個懵懂混沌的丫頭,來歷清白,那這些東西她是絕對不可能知道的?!卑壮料愠烈髁艘幌碌?,“她拔出過卻邪劍,第二次還把這上古神劍折斷了,這說明不管她是正是邪,確是此劍的劍主,那么她所說的夢兆很可能是真的?!?/p>
“掌門師兄說的是,既然如此,師兄還有什么可猶豫的呢?”桃花道,“夢中的神人也說了,遲則生變,師兄還是早做決定吧!”
“我相信這丫頭不會說謊,假如她是為了重獲自由而信口雌黃,她不可能提起真火石和水寒籃?!钡独实?,“真火石只是個傳說,咱們小時候聽到過,現(xiàn)在的弟子有誰會知道?就是咱們幾個,一時也沒有想到以真火石重鑄卻邪劍啊!”
墨武點了點頭道:“沒錯,密水幽潭不是秘密,但水寒籃卻不為外人道,何況這丫頭連水寒籃在潭底的事都一清二楚。還有,她還知道真火石在聚窟洲,這可是我們也不清楚的事,不是夢兆又是什么?掌門師兄……”
白沉香擺了擺手,終于下定決心說:“神劍已毀,再沒有什么大得過這件事的事了,就算她所說是假,諒她也折騰不出什么動靜來。相信她,讓她去取真火石,重鑄卻邪劍?!?/p>
“讓她自己去,只怕不妥,她的法力太低,幾乎是沒有,還是讓我和東師兄出馬吧!”桃花站起身道,“魔道中人活動頻繁,我怕最近會有事情發(fā)生,這事宜早不宜遲?!?/p>
白沉香攔住桃花道:“不,這事要讓她自己去。此行雖然兇險,可是玉不琢不成器,她是劍主,冥冥中可能只有她才能促成這件事。假若天命真是如此,她定能化險為夷,假若她回不來,那證明她不堪執(zhí)卻邪劍的重任,大家各安天命吧!”
墨武有些猶豫,輕聲道:“可是,讓她這樣一個低級弟子去闖聚窟洲,總是有點兒不妥,要不,我?guī)グ桑绻悬c什么事,至少我能保住她一條小命?!?/p>
白沉香還是搖頭:“作為八位劍主之一,她將來必要承擔(dān)起拯救蒼生的重任,連這點風(fēng)雨也不經(jīng)歷怎么行?你們都知道,她出現(xiàn)得怪異而又突然,在八位劍主中,又?jǐn)?shù)她能力晟差,和凡人無異,如果不下猛藥,她又怎么能迅速成長?卻邪劍由她手毀,就要由她手生,這樣一來,人劍合一的可能性不是更大嗎?”
三位護(hù)法一聽,均點頭表示同意。
“只讓她一個人去嗎?”刀朗問。
白沉香想了想道:“讓小乙、玄乙和黃乙同行?!?/p>
二弟子燕小乙執(zhí)斷水劍,據(jù)傳能抽刀斷水,劍性屬水,正好與真火石之火氣相克;八弟子尚黃乙執(zhí)真剛劍,切金斷玉如削木,劍氣最為剛猛,如果遇到小股魔道中人可保己方迅速撤離;五弟子玄乙辦事沉穩(wěn)謹(jǐn)慎,執(zhí)驚鯢劍,以之泛水是最佳選擇,況且她是女弟子,可以好好盯著那個頑劣的七弟子螞蟻。
就這樣,拉拉被派去尋找真火石,雖然這是一個兇險的任務(wù),但對拉拉而言,這卻是一個公費旅游的機(jī)會,可以離開云夢山,離開白沉香的限制,看看這個劍仙世界,這可是天底下最冒泡的旅行了!至于危險,遇到的時候再說吧!
責(zé)任編輯:程俊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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