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S
1980—1989
關(guān)鍵詞:萬元戶,個體戶,張海迪,女排,少林寺,金庸。下海,紅裙子,鄧麗君,卡式錄音機,迪斯科,“五講”,“四美”。搶購。時間就是金錢。小康
聽齊豫,那聲音把我兒時的記憶都喚醒了,追溯源頭,小時候最喜歡聽的就是《橄欖樹》,把這些記憶重組,讓我回憶起了鄧麗君。她用她的生命構(gòu)建了一個用真摯感情、優(yōu)美文字和完整音樂概念的美好世界,于是跟著的所有青春歲月追回失去了的感動,希望把思想成長的真空期用那些唱片再度填滿,貪婪地將這些散落在舊唱片鋪里的拼圖碎片湊在一起……
鄧麗君:那段被音樂澆筑的青春
王小峰
很久之前,我做鄧麗君的封面故事,決定采訪一下臺灣樂評人馬世芳先生,讓他談?wù)剬π∴嚨目捶?。恰巧在此之前,我在廣州認識了有臺灣“民歌之母”之稱的陶曉清女士,便打電話給她
——我想做一個鄧麗君的報道,想采訪臺灣著名樂評人馬世芳,不知道您跟他有沒有聯(lián)系?
——有啊,因為他是我兒子。
我這才知道,陶老師不僅是民歌運動之母,也是馬世芳之母這讓我對馬先生又多了一分敬重。
我最早知道馬世芳這個名字,是在《羅大佑自選集》里面看到的那篇洋溢著激情與理性的文字《解讀大佑》,作者是馬世芳與吳清圣。當我一口氣讀完這篇文字,有種痛快說不出,這是我第一次讀到這么富有文學色彩的音樂評論,關(guān)鍵是,他解析得很準。以前我很喜歡看李皖的文字,因為他的文字很文學,但遺憾的是他總說不準,所以我干脆當散文看。馬世芳的文字則不同,從《解讀大佑》便可窺知一斑,他對音樂的脈搏把得很準,然后用文學的描述娓娓道來。當然,很文學的樂評我讀過不少,要么很矯情,比如那些喜歡賣弄文采的年輕樂評人,說半天不知道在說什么,要么過于文學,寫得如夾生飯,其實文字與音樂之間還隔著一層東西。讀馬世芳的文字,讓人不知不覺身臨其境,寫自己的生活、感悟,沒有刻意,寫音樂的感受,不虛張聲勢。只有把音樂融入自己的生活中,變成生活的一部分,寫出文字才是自然而然。你看現(xiàn)在很多樂評,充斥著各種名詞,概念,或是驚乍如劉姥姥進大觀園,這只能說明,他們還停留在把音樂當標簽貼在臉上的階段,還沒有讓音樂走進自己心靈。
馬世芳的另一個壯舉是,他牽頭搞了一個《臺灣中文百佳唱片》評選,十年前,我把這本書一頁一頁復制下來,然后回家研究,當時沒有注意,發(fā)起人是馬世芳。至今,這本小冊子仍是華語音樂愛好者手中的指路明燈。
最近,廣西一大學出版社要出版馬世芳的隨筆集《地下鄉(xiāng)愁藍調(diào)》,編輯找我,讓我寫點文字,我很榮幸能為馬先生這本書寫點什么,希望出版社能請我吃頓飯。
書名取自鮑勃·迪倫的一首歌的名字:Subterranean Homesick Blues,剛拿到書稿,以為是樂評集,但是讀下去,才發(fā)現(xiàn)其實大都與樂評無關(guān),而是與青春、成長、記憶有關(guān),串起這些的當然是音樂。當我讀著這些文字,開始發(fā)現(xiàn)這些文字仿佛變成了音符在我眼前跳動,它的感染力,讓我有時都不得不停下來回想自己的過去,那年馬世芳在聽The Beatles,我在干什么?
馬世芳比我小四歲,但是他接觸音樂的年紀遠遠要比我早得多而且他出生在一個音樂環(huán)境很好的家庭,九歲便去電臺主持少兒節(jié)目。馬世芳雖然出生在蔣委員長戒嚴的那個年代,但這并不妨礙他很小就能接觸到搖滾樂,我出生在“文革”年代,但我小時候聽到的朋克音樂就是《東方紅》或者樣板戲我第一次接觸搖滾樂那年,剛好有資格領(lǐng)到身份證。兩岸政治環(huán)境的差異,讓大陸這邊在欣賞某些藝術(shù)方面跟臺灣無法相提并論。但是,當面對音樂的時候,感受是相似的,當我讀《白碟遺事》《二十六歲的佩珀軍士與二十六歲的我》《遙望嬉皮世代的背影》,竟能發(fā)現(xiàn)有很多類似感觸:執(zhí)著、熱愛。
喬尼·米切爾說過:“你如果還記得六十年代發(fā)生過什么,那你就根本沒有在那個年代生活過。”對一個在二戰(zhàn)后向全世界輸出文化最成功的美國來說,60年代美國文化是最熱鬧的,并且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放大,然后它變成了傳奇,只有在那個年代經(jīng)受過洗禮的人才明白它是怎么回事,它不像后來的文字那樣精彩,那樣令人難忘。喬尼說得沒錯。
但我們都是看著文字或影像或聽著聲音去了解那個年代的,這其中有多少是想象出來的?并且想象的那么美好?曾經(jīng)跟舒國治先生討論過伍德斯托克,他說他沒有看見有一個黃種人出現(xiàn)在那場聚會的鏡頭里,但是后來人們都對伍德斯托克津津樂道,仿佛親身經(jīng)歷了一樣。對于我們這個年紀的人來說,如果聽搖滾樂,都會在60年代流連忘返。我出生那年,蒙特雷音樂節(jié)舉行,就是有名的“愛之夏”:The Beatles的經(jīng)典唱片《sgt Pepper’s Lonely Hearts Club Band》登上了排行榜榜首,斯科特·麥肯齊唱著“如果你去舊金山,一定要在頭上戴朵花”……這些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它離我太遙遠了,它無法構(gòu)成我的記憶,只是歷史。我從大人嘴里聽到的關(guān)于那個年代的記憶就是,我媽媽生我的時候大出血,找了好多大夫都束手無策,后來我媽竟奇跡般活了下來,但是原來紅潤的臉變得毫無血色,至今都沒有恢復過來。而我每到生日的時候,想起這一幕,總會悶悶不樂。我的60年代,我能記住的就是這個。
但是美國的60年代,可以讓全世界的人復習一遍又一遍,因為我們現(xiàn)在不讓復習自己的60年代,那只好復習人家的60年代。當馬世芳把目光停留在也不曾屬于他的60年代的時候,其實大家都一樣,都是被那個年代的音樂感染了。換句話說,《地下鄉(xiāng)愁藍調(diào)》就是在描述馬世芳想象中的六七十年代,音樂可以變成時間機器,穿越時空,回到那個動蕩的歲月,是音樂這只小白兔引領(lǐng)著我們?nèi)ヂ?0年代的奇境。
《地下鄉(xiāng)愁藍調(diào)》可以看成是35歲的馬世芳的回憶錄,回憶他上中學到大學的那段日子,因為有音樂,天空總是顯得格外藍。音樂總是能感動人,感動總是能在記憶中留下痕跡,把這些痕跡記錄下來,就是一個個故事,它有時候顯得瑣碎,甚至很自我,讀得懂的人,都能從里面讀出自己。
這些散文體的回憶錄,倒更可以看成是一種體裁的樂評,字里行間沒有指點江山的氣勢,也沒有故弄玄虛的文字游戲,用心靈和生命去體驗音樂的感受,那是最好的樂評。
流行音樂最好的年代早就過去了,也許,我們只能用回憶去再現(xiàn)那個美好年代,在充斥著喧囂
冰冷的彩鈴年代,音樂變得一錢不值且多余。也好,它讓我對眼前的一切不再留戀,可以更放心地回到過去,那才是列農(nóng)在《想象》里描述的世界。在讀馬世芳的文字時。不知為什么,一首歌的旋律總讓我想起,這是Lovin’Spoonful的《Do You Believe in Magic?》,這種沒心沒肺的音樂現(xiàn)在聽起來是多么難得啊。
下海:勇敢者的游戲
剛改革開放那會兒,國家實行雙軌制,日用品匱乏,膽子大的一批人開始利用政策進行投資?!?0%的人看好的是機會,90%的人看好的是行業(yè)”——我就屬于那10%的人。當“倒爺”的起因說來好笑,以前在工廠里我表現(xiàn)特別好年年是先進工作者,1982年,由于跟領(lǐng)導鬧矛盾,我沒被評上先進,一氣之下開始消極怠工,開始做起了倒買倒賣。
直到現(xiàn)在我還清楚記得掙第一桶金的情形。當時在單位個月工資30多塊錢,我手頭沒什么積蓄,家里人又極反對不肯幫忙,只好找十個朋友每人借了100塊錢才籌夠了本錢。找關(guān)系進了一批蛤蟆鏡和電子表,一下就掙了360多元。360啊足足頂?shù)蒙弦荒甑墓べY!我越來越覺得這條路走得值,人生就要搏一把嘛。在屢屢嘗到甜頭以后,我在1 984年正式辭職“下?!绷?。
我膽子大,觀念新,凡是當時市場上有銷路的緊俏商品都敢倒——手表、布匹、煙酒……甚至從國外工作回來的工人沒用完的“家用電器指標”,我也高價買過來,再以更高的價格倒賣出去。當時冒險做這行的人畢竟是少數(shù),東西又不愁賣,可以說是穩(wěn)賺不賠,算得上是暴利行業(yè)了。比如當時一臺25英寸彩電,市場上賣到7000多元,每倒一臺電視就能凈賺800—1000元。那時真是錢追著人跑啊,想不賺都難。比起個體戶那種“小倒”,和組織走私的“大倒”,我算是個“中倒”,很快就成了所謂的大款。
到了80年代中期,隨著人們市場觀念的發(fā)展,有一個階段幾乎到了全民皆商的地步?!笆畠|人民九億侃,還有一億在發(fā)展”,就是當時一句特別有名的順口溜。老干這行也會有失手的時候,有次我被沒收了價值十幾萬的貨。后來國家市場經(jīng)濟步入成熟,“倒爺”再也看不到前途了,我又把錢幾乎全投到股市和期貨上。結(jié)果幾年下來,所有的積蓄基本上全折騰進去了,光期貨就賠了40萬。人到中年,妻離子散,一切又得從頭開始。我這一輩子,富過,也落魄過,經(jīng)歷復雜得都可以寫一本書了。但比起當初一起廝混最后墮入深淵的那些朋友,自己已經(jīng)算是平安涉險燒高香了。
娛樂:萬人空巷只為看電視
20世紀80年代,剛剛邁開改革開放步伐的中國開始接受“舶來品”,這其中,電視進入中國老百姓的家庭,為他們帶來了一種全新的娛樂方式。這時,人們發(fā)現(xiàn)原來還有這樣一個新鮮有趣的天地。
那時的電視節(jié)目除了新聞聯(lián)播,就是一些現(xiàn)在看來實在算是老土的電視連續(xù)劇,可它依然讓那個時代的人感受到了新奇和快樂。電視臺一到晚上10點,就一一變成了“雪花”,但是人們對電視的喜愛還是一如既往(因為也實在沒有其他可供選擇的娛樂),而且對電視節(jié)目也不甚挑剔,當然有武打或者特技的場面更好。那種幾乎所有電視機都播放同一個節(jié)目的情況也是只有那時候才有。即使如此,很多經(jīng)典的劇集還是在那個時候誕生的。究其原因,大概也是因為人們對電視劇的追捧吧。不僅如此,就連片中人物的衣著打扮都是人們爭相模仿的“楷?!?。
《西游記》童年時唯一的神話大餐,看了一遍又一遍,百看不厭,
《渴望》一部轟動全國感動千萬人的電視劇被稱為中國電視劇發(fā)展歷史性轉(zhuǎn)折的里程碑它創(chuàng)下的巔峰效應成為一個時代的神話,在我兒時的記憶中
它是一部灰白色的電視劇,悠長的街巷樸實的人們,好人一生平安讓我們永遠記住了劉慧芳,
《霍元甲》是改革開放后內(nèi)地引進的第一部香港武打電視劇,播出時絕對是萬人空巷,每天晚上,大家?guī)缀醵际恰罢櫸W钡厥卦陔娨暀C旁,主題歌更是唱紅了大江南北,黃元申還沒有出家,文質(zhì)彬彬的氣質(zhì)很符合小時候身體不好的霍元甲形象,后來趙文卓猩猩版皮笑肉不笑的霍元甲實在難以入眼:梁小龍演的陳真,以至于多年以后看見火云邪神幾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以前那個身英氣的陳真嗎?
《射雕英雄傳》里黃日華就是那個傻郭靖翁美玲演活了俏黃蓉!也許真的找不到能超越83版的別雕英雄傳了,當央視版射雕被網(wǎng)友戲稱為<弱智青年復仇記>時,你就應該知道83版射雕是永遠的經(jīng)典!
《上海灘》沒有想到,已經(jīng)過了20多年,許文強與馮程程的魅力還是無法抵擋,再寫稱贊它的話似乎已經(jīng)多余,如果要在其中選一個最喜歡的愛情片段,許多人無疑會和我一樣選揮飄雪中許文強高大的身影為程程撐起一把雨傘,在飛揚的雪花中與程程相伴而行的背影,最后程程要啟程去法國以前許文強到她的住所問能不能再給他一次機會?發(fā)哥與芝姐演繹出的那種無奈而又凄涼的神情總是讓心頭有默默的酸澀,葉麗儀演唱的主題曲至今仍然是許多人手機鈴聲的選擇。
《血疑》讓人們第一次在電視上所接受了日本的三浦友和山口百惠,而“幸子衫”也大大流行,裁縫們都忙著仿制,就連幸子的父親大島茂的手提公文包也走俏起來。
《西游記》和《紅樓夢》是央視拍攝的兩部經(jīng)典電視劇,可以說,這兩部電視劇把“四大名著”的故事變成了老百姓都能欣賞的東西,而不只是“讀書人”的“專利”,全中國幾乎沒有人不認識“六小齡童”,也沒有人不知道“金陵十二釵”,
《魔域桃源》當年的趙雅芝,一笑一顰都是眼波流轉(zhuǎn):當年的劉德華,舉手投足都是英姿勃發(fā),第一集武當?shù)茏舆M攻魔域之時,小時候感覺還是很恐怖的,魔域眾人拿的那把刀的造型很是獨特,印象頗深,此外劇中亦有當時還是跑龍?zhí)椎膭菰疲瑲W陽震華,大結(jié)局時,已是白發(fā)蒼蒼的唐琪向小孩講述傅青云與慕窖白之間恩怨的情節(jié)很讓人唏噓啊。
《八仙過?!樊斈甑慕?jīng)典大片啊,許多年以后,再也沒能見過一部八仙過海來超越它——至少我以為,張果老成仙時喝的那鍋湯看起來非常美味,是小時候與人參果并列的兩大特想嘗嘗但只能想想的東西:曹國舅成仙那段有些皈依,頗似西方的人格分裂;韓湘子給他舅舅寫的信使我從小學一年級便背得“云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guān)馬不前”。情節(jié)已勃需多說,劉鳳屏的主題歌很是好聽。
《新白娘子傳奇》當你按動手中的遙控器
無論換到哪一個臺,幾乎都相同的電視劇——(新白娘子傳奇),氣質(zhì)高雅的白娘子活潑直率的小青,癡情糊涂的許仙,走到哪里聽到的都是,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啊……
《紅樓夢》代言情侶:賈寶玉、林黛玉,1987年,電視劇《紅樓夢》的播出讓賈寶玉的扮演者歐陽奮強和林黛玉的扮演者陳曉旭一夜成名
兩人塑造的角色被公認為是最符合觀眾想象的現(xiàn)實版,賈寶玉的多情溫柔和林黛玉的單薄悲涼被二人演繹得入木三分,從最初寶黛“千呼萬喚始出來”時的驚艷到后來“花下共讀西廂”的經(jīng)典瞬間,都在觀焱心目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深刻印象。
《婉君》要說80年代的電視劇,少不了瓊瑤,《婉君》算是其中比較具有代表性的一部,劇情現(xiàn)在都記不清楚了,在印象里現(xiàn)在只記那個可愛得像瓷娃娃的小婉君和那首歌:“一個女孩名叫婉君一個女孩名叫婉君,她的故事,耐人追尋,小小新娘,緣定三生,恍然一夢,千古傷心……
《十六歲的花季》“十六歲的秘密漲滿沉沉的書包,十六歲的日記寫滿長長的思考,十六歲的眼睛飄出綠色的旋律,十六歲的心靈透出疑惑和煩惱……”聽著這熟悉的旋律,您是否找尋到了對于這部電視劇的無限回憶,是否找尋到了屬于自己的青澀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