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小剛的親親丈母娘

前不久，網(wǎng)上一組“馮小剛攜美女夜返公寓”的照片，讓有關(guān)他和徐帆感情破裂的流言再次盛行。

馮小剛沒有出來辟謠，因為用不著。倒是在一次談及《非誠勿擾》創(chuàng)作靈感時，他提到了被稱為“楚劇第一美女”的岳母李建英，有意無意地說：“幾年前我第一次見她老人家時，她是不贊成帆子跟我的，當(dāng)時那眼神，一下就讓我想到‘非誠勿擾’這個詞!好在我是帶著絕對的誠意去‘?dāng)_’的，結(jié)果就‘?dāng)_’成了……”

是啊，馮小剛追求徐帆的愛情之路走得那么不容易，怎么可能不珍惜?馮小剛不僅有個好老婆，還有一個好岳母。他又怎么可能舍棄她們、舍棄親情……

征服挑剔岳母

1999年，離婚后的馮小剛向已經(jīng)相識相交8年的徐帆求婚，徐帆俏皮地說：“從小到大，我都聽我媽的。我媽點頭，我才能嫁給你?！薄叭思页笙眿D不怕見公婆，咱丑女婿也不怕見岳父母?！瘪T小剛張口就回了一句，一點也不帶憷。

到了武漢，見到李建英，不憷的馮小剛憷了：未來岳母實在漂亮優(yōu)雅，旁邊再坐個徐帆，兩代美女交相映襯，讓他來之前精心武裝起來的自信迅速瓦解，額頭直冒汗，說話也口吃?？赃臧胩?，好不容易擠出兩句客套話，之后就是干坐無語。

徐帆正要替馮小剛解圍，李建英撫著額頭站起來，看都不看馮小剛。面無表情對著徐帆說：“你們聊，我去歇會兒?！?/p>

“我媽有美尼爾氏綜合征?！毙旆T小剛嘀咕一句，急忙扶媽媽進臥室休息。馮小剛越發(fā)緊張了：美尼爾氏綜合征會因生氣發(fā)病，難道是自己“面試”失敗，把未來岳母氣得不輕?

當(dāng)晚，馮小剛獨自睡在客房，輾轉(zhuǎn)難眠。想抽支煙，擔(dān)心煙味被岳母聞到；想出去走走，又怕深更半夜溜達顯得怪異；給隔壁的徐帆打電話，徐帆的手機卻關(guān)了……心神不定的馮大導(dǎo)演在小臥室里走來走去，走了一宿。終于盼到天亮，馮小剛像披關(guān)了一晚上禁閉似的，樂顛顛地沖到洗手間洗漱。洗漱完畢，還是閑得發(fā)慌，正好發(fā)現(xiàn)洗衣筐里放了一堆待洗的衣服。馮小剛樂了：這下有事干了!

嘩嘩的水聲吵醒了李建英。起身看到竟是馮小剛蹲在那里洗衣服，她有些不好意思。馮小剛趕緊站起來，一臉緊張，特誠懇地說：“把您吵醒了吧?對不起!我太粗心了。怎么就忘記把洗手間的門關(guān)上呢?真是的!”李建英被他的語氣逗樂了：“算了，馮導(dǎo)，你別洗了，放進洗衣機就成?！?/p>

這下輪到馮小剛不好意思了，“這個……洗衣機這玩意，我還不太會用。那么多按鈕，總是搞不明白，尤其想不通這洗衣粉該往哪里放。您就讓我洗吧，閑著沒事兒我心里就發(fā)慌，找點事兒做還踏實些?！?/p>

把衣服一件件洗好，一件件晾到陽臺上，晾的時候，馮小剛還特意把每件衣服都抻得平平展展的，沒有一絲褶子。徐帆的爸爸徐大樹看在眼里，悄悄地對李建英說：“是個實心眼的人，靠得住?！?/p>

下午，李建英買菜回來，馮小剛主動請纓，說要大家試試他的廚藝。見到徐帆也跟著進了廚房，李建英心想：到底是誰做啊?就故意說要留在廚房幫忙，想看個究竟。結(jié)果，馮小剛的廚藝真不是蓋的，左右開弓，干脆利索，一會兒工夫炒出五六個菜!按說北方人不會做魚，可身為北京人的馮小剛居然把一條魚做成三樣菜——剁椒魚頭、清蒸魚身子、紅燒魚尾，簡直讓同為高手的李建英有點兒自愧弗如。

飯后，一家人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一坐下，徐帆就把遙控器緊緊地抓在手里，每換一個臺就問問馮小剛愛不愛看，不愛看再換，直換到他愛看的為止。

“自己不會換嗎?老婆還沒娶到手呢，就耍起大牌了!”李建英有點兒不樂意了，心里暗暗嘀咕。

徐帆當(dāng)然看出了母親的不快，可是她只能裝作沒看見，堅持幫馮小剛換臺——她有她的苦衷啊。

這時馮小剛笑了，對徐帆說：“別替我打掩護了!自己的父母，又不是外人?！崩罱ㄓ⒑托齑髽渎牭靡活^霧水。馮小剛主動“坦白”說，徐帆這是不想他在人前露怯——他是個科盲，別說不會用洗衣機、遙控器，連照相機都只會用傻瓜(全自動)的，電子郵件也是半懂不懂。

“連電腦也不會用?你不是會發(fā)郵件嗎?”這下連徐帆都意外了。

“我只會回郵件——在別人的郵件上點擊‘回復(fù)’。當(dāng)年倒是主動給你發(fā)過郵件，不過是一哥們兒先幫我建立好了格式……”馮小剛老老實實地說。

李建英聽得忍俊不禁：“帆子，你看人家小剛多實在，不會就承認。哪像你，凈知道打掩護，連爹媽都敢瞞……”

見媽媽臉上終于綻放笑容，聽見她終于沒再叫“馮導(dǎo)”而改稱“小剛”，徐帆心里的一塊石頭落了地。她知道，母親已從心里接納了這個未來女婿。

開明母親面授婚姻之道

1999年秋，在雙方父母的祝福下，徐帆和馮小剛舉行了隆重的婚禮。李建英送給女兒的新婚禮物是一對泰國木雕，造型是一個苗條婀娜的母親環(huán)抱一個長發(fā)飄飄的小女孩兒。

“想當(dāng)外婆了吧?可為什么選個小女孩兒呢，我和小剛都希望生個兒子呀!”徐帆接到這個奇特的禮物，納悶地說。

李建英搖搖頭說：“你錯了。我建議你倆先不要急著生孩子，等幾年，小剛的女兒長大成人，你們再要小孩兒不遲?！?/p>

徐帆這才知道，媽媽送的這個木雕里面，小女孩兒代表小剛的女兒馮思羽。思羽當(dāng)時剛剛9歲，跟著媽媽生活。這孩子出生的時候患有先天腭裂，后來做手術(shù)遭了不少罪。馮小剛越發(fā)疼愛她。當(dāng)成心肝寶貝捧在手心。

難道為此就不讓徐帆生育嗎?徐大樹有些想不通：女兒已經(jīng)32歲，再過幾年可就錯過最佳生育期了。他心疼女兒，忍不住勸妻子：“帆子善良，你又不是不知道。生了自己的孩子，她一樣會愛小剛的女兒的!”

李建英搖頭說：“你不懂!女孩子敏感，對父親常有強烈的依戀心理。小剛和帆子結(jié)婚，對思羽本身就是個刺激?，F(xiàn)在正是她的成長發(fā)育期，還是先幫她度過這個關(guān)鍵時期再說……”

馮小剛每天都要和思羽通電話。一天夜晚，馮小剛從電話里聽出女兒情緒低落，問她怎么了。馮思羽說：“我姥姥病了。”“你媽知道嗎?讓你媽趕快送她去醫(yī)院啊!”馮小剛著急地說。在旁邊的李建英一聽，以為馮思羽病了，催促馮小剛：“你快去看看吧，孩子病了，她媽媽一個人忙不過來!”

馮小剛說：“不是思羽，是思羽的姥姥病了?！薄澳悄阋苍撊タ纯?你朋友多、人緣廣，專家號那么難掛，你找找朋友，她們就少很多麻煩?！?/p>

馮小剛忙完回來，已是深夜。見徐帆和岳母都在等他，還為他精心準備了夜宵，感動之余又有些尷尬：自己畢竟是為前岳母忙碌。

李建英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微笑著說：“思羽的姥姥還是你的長輩，老人的事就是孩子的事，以前怎么相處，以后還怎么相處!”

馮小剛不好意思地嘿嘿直笑。徐帆問他傻笑什么，馮小剛說：“天上九頭鳥，地上湖北佬。找個湖北姑娘，就是想找個通情達理的明白人?，F(xiàn)在看來，不僅你明白，你家人比你更明白。相處起來，省心!”

馮小剛省心了，徐帆卻不行——和馮小剛結(jié)婚后，她一直不知道該怎么和馮思羽相處。請思羽到家里來，擔(dān)心思羽不樂意；和思羽不見面、不交往，好像也不對。徐帆把焦慮告訴媽媽。李建英聽完，說：“思羽的事情你出面不好，讓小剛?cè)リP(guān)心地、愛她?！薄澳俏疫@個后媽什么都不做，也太省心了吧?”徐帆直率地說。

“不是不做，是背后用心，悄悄地做，做了也不能讓她知道。你如果出面，一邊是她爸爸和你，一邊是她媽媽，孩子會不知所措，心會被扯痛的。”

徐帆把媽媽的話記在了心底。2002年拍攝《青衣》時，為了趕戲，徐帆每天拍攝18個小時以上。過度的勞累、焦慮，使她的頭發(fā)大把脫落。劇組的朋友紛紛為徐帆買來各種有生發(fā)黑發(fā)作用的食品。徐帆自己用，同時細心地包了一包交給馮小剛，托他送給思羽。“思羽正是愛美的年齡，長一頭烏黑柔順的秀發(fā)，她會更漂亮!”徐帆對馮小剛說，“不過，千萬不要告訴思羽這是我的心意。”

回到武漢陪媽媽逛街時，徐帆總愛去漢正街，貪那里的衣服便宜。媽媽的嚴格家教，讓徐帆從小養(yǎng)成了節(jié)約的好習(xí)慣。徐帆喜歡逛超市，生活用品都從普通超市里買，超過500元的衣服、包、皮鞋，她看都不看。

可是逛完漢正街，母女倆相視一笑，不約而同一起走向中山公園對面的SOGO——該去給思羽買了。按慣例，這些衣服都不能說是她們買的，思羽只知道是爸爸送她的，當(dāng)然得是名牌了。

孩子的衣服最好是棉質(zhì)的，穿上柔軟，還要新穎時尚；因為女孩子愛美，顏色、圖案既要漂亮又不能太鮮艷，太鮮艷的衣服，染料可能傷皮膚……每給思羽買一次衣服，徐帆都能跟媽媽學(xué)很多東西。那天逛了整整一下午，跑了武昌和漢口的三家商場，才給思羽買了兩套衣服。徐帆累得筋疲力盡，跟媽媽開玩笑說：“養(yǎng)孩子原來這么累，我都不敢生孩子了?！?/p>

說歸說，此后徐帆無論到哪里拍戲，回北京之前總會到當(dāng)?shù)刈詈玫纳虉龉涔?，專為思羽購買禮物，回來再讓馮小剛以他的名義把禮物送給女兒。

親情減壓馮導(dǎo)感動落淚

2006年年底，馮小剛拍攝的《夜宴》上映之后，評價毀譽參半。拍了那么多年賀歲片，觀眾一直好評如潮，這次突遭質(zhì)疑，馮小剛壓力很大。2007年年初，徐帆帶馮小剛回武漢過元宵節(jié)。李建英無意中看到馮小剛手上有一塊白斑，像是白癜風(fēng)的癥狀，忙催促徐帆馬上帶馮小剛?cè)メt(yī)院看病。

從醫(yī)院回來后，吃罷晚飯，一家人坐在溫暖的燈光下，馮小剛故意給岳父岳母寬心，輕描淡寫地說：“不要緊，吃點兒藥就會慢慢好的?！?/p>

可大家都不說話。最后還是李建英打破了沉默，說：“小剛，你這病是因為壓力太大——”

李建英向馮小剛講述了自己當(dāng)初患美尼爾氏綜合征的情況。當(dāng)年她和徐大樹在楚劇界事業(yè)紅火，外界看他們夫妻很風(fēng)光，其實他們內(nèi)心的壓力很大。當(dāng)時的演員和現(xiàn)在不同，演員只是一份普通工作，收入很有限。徐帆下面還有一個弟弟，為了多掙錢，讓兩個孩子得到更好的教育，李建英忍痛告別了舞臺，和徐大樹一起替人做鏡框。后來徐帆考入中央戲劇學(xué)院，為了不讓女兒在北京受苦，李建英夫婦夜以繼日地做鏡框，辛苦勞作加上憂慮女兒的前途，李建英竟然昏倒，在病床上躺了兩年……

馮小剛聽得鼻子發(fā)酸，說：“我和帆子這輩子一定要好好孝敬你們!”

“我可不是想說這個!”李建英耐心地開導(dǎo)馮小剛，“我是想說，事業(yè)對于人生，是錦上添花。先把錦織好，才能在上面繡花。壓力過大，把身體累垮，人生的錦也就等于被撕碎了……”

岳母的睿智和通達，讓一貫大男子主義、不喜歡向人傾訴煩惱的馮小剛敞開了緊閉的心扉。

馮小剛表面上看起來像永遠長不大的“憤青”，鋒芒畢露，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其實內(nèi)心很敏感、很脆弱。若不是敏感，他捕捉不到像《永失我愛》中那樣經(jīng)典的愛情細節(jié)；若不是脆弱，他的電影不可能那么直抵人的內(nèi)心深處。催人淚下。他熱愛電影，更熱愛觀眾，他拍電影不是為了孤芳自賞，是為了引起觀眾的共鳴，讓觀眾喜歡。每一部電影在制作和上映的過程中，他都如履薄冰，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我希望觀眾也好，評論家也好，都要抱著認真的態(tài)度，負責(zé)任地說每一句話，而不是一窩蜂地叫好，或者跟風(fēng)喝倒彩。別人可能以為我馮小剛不會在乎那些評論，其實我在乎。我怎么可能不在乎?”馮小剛在岳母面前一吐為快。

“那就去國外度度假吧，暫時忘掉你的電影，好好享受人生?！崩罱ㄓ耨T小剛和徐帆離開一陣，她和徐大樹趕到北京替他們看家，料理家務(wù)。

兩人飛往國外的第三天，徐帆給李建英打來了電話。

“小剛一天到晚不說話，總是一個人坐著發(fā)呆。”徐帆說。

“他發(fā)呆的時候你可別打擾他!”李建英提醒女兒。

“在這兒發(fā)呆和在北京發(fā)呆有什么不同?早知道他這樣。我們就不必飛到這里來了?！毙旆愿窕顫?，又是個急脾氣。

“這說明他心里難過，你要給他時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怎么關(guān)心思羽嗎?現(xiàn)在也一樣。你聽媽的，悄悄地關(guān)心他就是了，千萬別打擾他?！?/p>

回到北京之后，徐帆陪馮小剛?cè)メt(yī)院檢查，發(fā)現(xiàn)他因為壓力過大，心臟也受了影響。李建英在武漢聽到這個消息，趕緊跑去咨詢醫(yī)生，然后給女兒打電話，叮囑她一定不要讓馮小剛多喝牛奶。“牛奶能補鈣，體內(nèi)鈣過多會影響心臟。醫(yī)生說的!”馮小剛沒有當(dāng)回事兒，又忙他的新片《集結(jié)號》去了。沒幾天，徐帆一個人在家，突然有人敲門，打開門一看，站在門外的竟然是父母親，兩人還提了兩個大紙箱。

“你們來怎么不提前打個電話，讓我去接你們?”徐帆吃驚地說。

“顧不上跟你說了，我和你爸光想著怎么不讓桃子壞掉了!”

原來，李建英從醫(yī)生那里得知，吃桃子對心臟有好處，就想給女婿弄點兒鮮桃吃。因為是早春，桃子都沒成熟，李建英和徐大樹只好輾轉(zhuǎn)托朋友，找到一個培植水果的專家，到他的實驗基地摘了兩箱新鮮的桃子。因為怕桃子壞，他們索性連夜趕到北京。

見父母風(fēng)塵仆仆、滿頭大汗，徐帆哭了。“傻丫頭，別哭。小剛把病治好，是你的福氣啊!”李建英擁住女兒，替她擦去眼淚。

也許是積勞成疾，岳父母的鮮桃沒能成為“仙桃”，不久，李建英和徐大樹竟然得知一個消息：馮小剛拍攝《集結(jié)號》時昏倒在片場。當(dāng)時徐帆在外地拍戲，兩人焦急萬分：他們想去片場，又擔(dān)心去了給他添亂，只好按照中醫(yī)的意見買來紅豆和銀耳，寄給馮小剛的助理，叮囑助理為馮小剛煮紅豆銀耳粥。

“帆子，你給咱爸螞打個電話，跟他們說，寄的紅豆和銀耳我都收到了?！瘪T小剛給徐帆打電話說。徐帆奇怪地問：“你為什么不直接打電話對他們說呢?”

馮小剛沉默一會兒。說：“我不敢給他們打電話，我怕我會忍不住哭出來……”

家人無處不在的疼愛和呵護。使人到中年的馮小剛重新煥發(fā)了創(chuàng)作的激情。2008年年初，他決定拍攝一部文藝片。這個決定讓很多人不理解：已經(jīng)功成名就的他應(yīng)該拍《夜宴》和《集結(jié)號》那樣的商業(yè)大片才對啊!

面對朋友的疑惑，馮小剛一改往日的憤世嫉俗，溫和地笑著說：“拍了幾部大片，我開始懷念那些普通人的真實感受了!其實我更想和觀眾一起，好好享受享受平凡人的真誠和溫暖。”

《非誠勿擾》在全國上映后，觀眾在享受馮氏幽默爆笑的同時，也深為劇中人物的真心赤誠所感動。馮小剛在接受記者采訪時說：“這就是真誠的力量。真誠是一切的基礎(chǔ)，真誠可以化解一切紛擾和爭端。這是我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和體會。以前我跟媒體不喜歡談家人，這次破了例。再說了，也沒什么不能談的——我的家人都是好人，我很享受他們帶給我的一切!”

王峰 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