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應純
參加工作后的第一年,公司組織員工到廬山游玩,他給老母親捎回一根拐杖。老人喜不自禁,逢人便說:“這是我家的栓子從廬山給我?guī)Щ貋淼哪?”
栓子是他的乳名,他是那個偏僻小山村的第一個大學生。一輩子都沒有走出大山的老母親,始終驕傲地認為:兒子去過廬山,就是見過大世面,就是有出息呢。
他的喜訊源源不斷傳到小山村里:入黨了,提干了……鄉(xiāng)親們都為他驕傲,老母親心里更是樂開了花。老人照舊到山上放牛、打柴,有人提醒老人家,年歲大了,當心摔跤。老人樂呵呵地說:“沒關(guān)系,我拄著拐杖呢!”突然有一天,鄉(xiāng)親們從報上看到他涉嫌挪用公款的消息,一百多萬啊,這是鄉(xiāng)親們想都不敢想的大數(shù)目。
一夜間,老母親的頭發(fā)全白了,老人一遍又一遍地摸著手中的拐杖,默默無語。老人翻山越嶺找到了一棵罕見的雜樹,砍下來親手做了一根拐杖,托人捎給獄中的他。精神幾乎崩潰的他,握著拐杖,淚流滿面,他讀懂了老母親的心思。
他和老母親,本來就是一對需要彼此支撐的拐杖啊!
摘自《北京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