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賴海外竄訪路線圖

李因才

達賴外訪始于1967年，并在1973年歐洲之行中達到其個人流亡=生涯的首個高峰。1989年12月獲頒諾貝爾和平獎后，達賴迅速躥紅，成為許多國家的座上賓。最近15年中，其每年保持平均13國次左右的出行記錄。2002年和2008年，因與北京談判，出訪規(guī)模略為下降。今年適逢其流亡50周年，達賴特別活躍，估計出訪次數(shù)不會低于20國次。

臺灣“8·8”水災后，以島內(nèi)南部六縣市為基礎(chǔ)的綠營政客挖空心思，操盤上演了一出達賴喇嘛赴臺為災民祈福的政治鬧劇。盡管和前兩次臺灣行程相比，達賴這次6天的“紛擾之旅”政治意味降低了許多，島內(nèi)許多高層人士包括民進黨的“四大天王”也避而不見，刻意與其保持距離，但脆弱的兩岸關(guān)系仍然經(jīng)歷了一場“嚴冬”考驗，其負面效應可見一斑。

臺灣只是達賴今年若干竄訪活動當中的一站。去年年底中央與其私人代表的第九次接觸商談中斷后，這個所謂的精神領(lǐng)袖今年行動格外迅速，2月份即早早出行，不顧嚴寒訪問了意大利和德國，比往年差不多提前了兩個月。4月21日起，達賴又先后去了日本、美國、英國。5月底，他第三次出門，一口氣跑了丹麥、冰島、荷蘭、法國4個歐洲國家。在8月30日赴臺前，達賴又用了10天時間接連訪問了波蘭、德國、瑞士三國。按照公布的計劃，達賴今年的行程還包括：9月底美國、加拿大，11月日本，12月澳大利亞。

從今年密集的訪問行程可見已經(jīng)74歲的達賴不同一般的活動能量。美國傳媒大王默多克說達賴是“穿著意大利GUCCI皮鞋在全世界周游的政治喇嘛”，可謂一針見血。根據(jù)筆者統(tǒng)計，截至9月中旬，若臺灣地區(qū)和印度不計，達賴海外共竄訪了64個國家(包括解體前的蘇聯(lián)和捷克斯洛伐克)，共計355國次。

42年的竄訪生涯

實際上，1959年3月叛逃印度后，很長一段時間，達賴在國際舞臺上并無影響力。直到1967年,32歲的達賴才第一次走出印度，去了趟日本和泰國；5年后，第二次出門到訪新加坡。1973年，達賴喇嘛首次赴歐洲，并連續(xù)訪問了11個北歐、西歐國家，費時6周，達到他1980年代之前竄訪記錄的頂峰。也正是這一年的行程，勾畫出了他此后繁忙歐洲之旅的主要基地。

不過，1973年的竄訪很大程度上是為流亡在歐洲各地的藏人考慮的。1961年第一批共計39名藏人從尼泊爾前往瑞士，此后十多年間，藏人在西歐、北歐的勢力逐漸壯大。達賴這年主動前往，實為改善當?shù)夭厝颂幘乘鞯摹罢纹蛴憽薄?973年后的13年間，除1982年跑了10個國家外，其余年份皆在5國以下，1975、1976、1977連續(xù)3年閉門未出，1985年也未有舉動。

1987年開始，西藏地區(qū)發(fā)生了數(shù)場騷亂，達賴隨后分別在美國華盛頓國會和歐洲議會發(fā)表了有關(guān)解決西藏問題的“五點方案”和“斯特拉斯堡建議”。1989年，蘇東地區(qū)的政局演變讓西方極其亢奮，“6·4”事件后，中國這個社會主義國家的走向成為他們關(guān)注的新焦點，藏獨和美歐反華勢力開始相互取悅。12月，達賴獲頒諾貝爾和平獎。國際和國內(nèi)形勢的發(fā)展使達賴迅速躥紅，成為許多國家的座上賓，其個人命運由此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1990～1994的5年時間，達賴喇嘛瘋狂出訪了27次，到過48個國家，僅1991年就跑了17個國家。由于有些國家一年去過數(shù)次，使其5年總次數(shù)高達89國次，而1990年前的30多年間，其竄訪次數(shù)合計也不過70次。由此可見，達賴是靠西方鼓吹出來的神話，而西藏之所以成為問題，很大程度上是兩者合謀炮制的產(chǎn)物。

此后，達賴連年出訪，從未間斷。最近15年中，其每年保持平均13國次左右的出行記錄，最低時1997年也竄訪了6個國家。1999年到2001年形成新一波高潮，共計竄訪了46國次。2002年恢復與北京中斷9年之久的談判之后，出訪規(guī)模略為下降。去年“3·14”事件期間，國際反華勢力極其猖獗，不過這一年達賴身體欠佳，加之與北京接連三場的談判，因此只出行了11個國家，美國則去了兩次。今年達賴特別活躍，截至目前，已超過去年整年記錄?？紤]到他一向喜歡一次流竄多國，今年又適逢其流亡50周年，估計出訪次數(shù)不會低于20國次。

歐美淪為重災區(qū)

從其外訪的國家來看，歐美居多。其中，歐洲國家30個，北美9個，南美6個，亞洲13個，非洲3個，大洋洲則去了澳大利亞和新西蘭這兩個最發(fā)達國家。由于霍華德政府任內(nèi)最后兩年接連放行達賴赴澳，中澳關(guān)系一度受到重創(chuàng)。

外訪的亞洲國家雖不少，不過，除日本和蒙古外，達賴到這些國家的次數(shù)并不多。1967年首訪泰國之后，達賴又在1982年和1993年去過兩次。1972年、1982年分別去了趟新加坡和馬來西亞，此后再未踏足這兩個國家。印度尼西亞則去了兩次，分別在1982年和1983年。

作為流亡藏人聚集的國家，尼泊爾在1981年接受了達賴的一次訪程后，基本撇清了和該集團之間的關(guān)系，也停止賦予流亡藏人以國籍。印度態(tài)度稍顯曖昧，2003年時任總理的瓦杰帕伊訪華時，曾正式承認“西藏自治區(qū)(而非西藏地區(qū))是中華人民共和國領(lǐng)土的一部分”，不過私下。新德里仍與達賴不時碰面，盡管兩者正式會晤只在1950年代有過兩次。近日，達賴計劃于11月造訪中印邊界爭議焦點的達旺地區(qū)，如此投懷送抱，兩者關(guān)系的不同尋常昭然若揭。

在中東地區(qū)，達賴1999年去了趟巴勒斯坦，以色列則前后去了4次，最近一次是在2006年。親美的另一國家約旦是達賴近年熱訪地區(qū)，2005年、2006年和2008年各去了一次，顯示出中國外交在此一地區(qū)的薄弱。

相較而言，達賴跑得最勤的亞洲國家是日本，1967年到現(xiàn)在，前后共去了15趟。近3年每年一次，今年將出現(xiàn)兩次的突破。與西藏有較親密宗教關(guān)系的蒙古則去了8次，多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2002的訪程曾遭中國強烈抗議，2006年8月達賴低調(diào)前往，烏蘭巴托未與其正式接觸。

美國是達賴最喜歡去的地方，從1979年第一次踏足到今年4月份，共到訪38次之多。2004年以來，達賴每年赴美兩次，滯留時間也都較長。不但如此，自1991年老布什打破禁忌在白宮接見達賴，繼任的克林頓總統(tǒng)和小布什總統(tǒng)也紛紛效尤，小布什總統(tǒng)甚至與達賴會面過3次。與白宮相比，美國國會在支持達賴上動作更積極、紀錄更惡劣。

美國之外，達賴到訪較多的北美國家是加拿大，共計6次。讓·克雷蒂安任總理11年間，達賴沒能去一次。2006年，保守黨戰(zhàn)勝自由黨贏得大選后，上臺的哈珀政府卻為達賴大開綠燈，當年及次年的兩次訪程，達賴皆受隆遇。今年9月，達賴在訪美間隙，又將前往加拿

大參加活動。

2004年，達賴北美竄訪獲得重大突破，這年他從9月底到10月初，用了兩周時間，接連訪問了5個加勒比國家，除墨西哥和哥斯達黎加是第二次去外，其它3個都是首次前往。由于停留時間多屬一兩天，這使他的訪程具有明顯的象征意義。

南美竄訪的6個國家皆屬該區(qū)域大國，其中巴西、阿根廷和智利各去3次。時間都很集中，前兩次分別在1992年和1999年；2006年第三次竄訪時，又附帶上了哥倫比亞和秘魯。與北京走得稍近的委內(nèi)瑞拉，1992年首次訪程后再無機會。

盡管達賴將“宣揚慈悲心”等“促進人類共同價值”行動視為最重要的外訪責任，不過對于貧窮落后動亂的苦難非洲，達賴喇嘛似乎并沒有太大興趣。除經(jīng)濟發(fā)達的南非造訪過4次外，另兩個非洲國家尼日利亞和加蓬只各去過一次。今年3月份，由于南非政府拒絕給達賴發(fā)放簽證，使其時隔5年的南非之旅最終泡湯。

竄訪的重災區(qū)當屬歐洲，30個國家竄訪次數(shù)合計233次，差不多是其它五大洲總和的兩倍。竄訪次數(shù)在10次以上的國家就有7個，其中德國34次，意大利23次，法國22次，俄羅斯(前蘇聯(lián))21次，瑞士20次，英國17次，奧地利12次。這幾國流亡藏人較為集中，在瑞士、英國人數(shù)分居歐洲第一、第二位。

達賴訪德次數(shù)僅遜美國。2007年達賴先后3次赴德，并與默克爾在總理府會了面，達到歷史高潮。對俄羅斯，(前蘇聯(lián))的竄訪次數(shù)之所以很多，是因為筆者將達賴對聯(lián)邦境內(nèi)3個共和國伯亞特、卡爾梅克、圖瓦的竄訪次數(shù)也加總在內(nèi)。2004年，達賴最后一次到訪卡爾梅克，此后莫斯科不再允許達賴進人俄境內(nèi)，也不準許達賴經(jīng)其領(lǐng)土到訪其它國家。

和排斥非洲一樣，達賴喇嘛對南歐尤其巴爾干諸國，毫不熱心，有些國家一次未去，與其對西歐、北歐的熱絡(luò)形成強烈對比。近年來，除西歐、北歐這兩塊熱點區(qū)域外，部分剛走出社會主義陰影、對那段歷史采取極端否定態(tài)度的東歐國家如波蘭、捷克，也與達賴氣味相投，成為其頻繁現(xiàn)身的新熱土。

拆防“魅力攻勢”成挑戰(zhàn)

從達賴流竄路線可以明顯看出。工業(yè)化民主富國是其最熱衷的地方，個中緣由不言而喻，達賴集團及其在印度達蘭薩拉的所謂“流亡政府”要在數(shù)十萬海外藏人當中維持威信。繼續(xù)在國際上生存下去，不僅需要設(shè)法擴展其影響力，更要源源不斷地汲取充足的資金?？梢哉f，藏人分裂勢力尤其“流亡政府”及其附屬機構(gòu)，是通過達賴聯(lián)結(jié)在西方富國母體上的巨大寄生體。沒有西方勢力支持及大筆資金輸入，流亡藏獨勢力很快就會萎縮。數(shù)字是最好的說明，“流亡政府”2004-2007年發(fā)展規(guī)劃所需資金的83％依賴國際援助；2008-2012年“西藏難民定居點復興規(guī)劃”共需993萬美元，“流亡政府”出資僅占7％，其余全部仰仗外援。

達賴每次出訪，實際上就是一個四處化緣的過程。通過演講、弘法等活動，既販賣了“藏獨”理念，又賺得豐厚門票收人。不過，打出宗教招牌只是其吸錢及政治乞討的手段之一。當他搖身一變，大肆渲染所謂西藏問題、攻擊中國政府時，又會拉攏大批來自官方和民間的贊助。

在達賴集團的國際供血系統(tǒng)中，美國的角色尤其引人注目。2008年11月美眾議院報告顯示，自2002年以來，華府每年給“西藏流亡分子”的直接撥款有200多萬美元。1989-1994的6年間，華盛頓向達賴集團提供經(jīng)濟援助累計達875萬美元。美國最早成立的流亡藏人援助組織——“美國西藏難民委員會”在其存在的10年間，一共向達賴集團輸送了2431.8萬美元。而早在1999年，這類組織就有32個，遍布美國各大州。

在西方流竄了30多年的十四世達賴，對美歐的政治公關(guān)技巧爛熟于心。他既能通過演說打動普通民眾，滿足他們的后現(xiàn)代訴求，向他們兜售諸如“心的本質(zhì)”、“慈悲、價值和快樂”之類結(jié)合佛教教義和現(xiàn)實關(guān)注的時髦話題；又能操著滿口的“自由”、“民主”、“人權(quán)”、“環(huán)?！钡任魇綐藴收Z言，大打悲情牌，在高層精英間游走，博取同情和支持。

如此包裝之后，達賴在美歐間的迷惑性就相當大。西方國家部分民眾很難理解，這樣一個面容和善、一心向佛的宗教喇嘛，怎么可能會是包藏禍心、狹隘自私的政治分裂者?達賴不是早就倡導“非暴力”，走“中間道路”了嗎?他們不愿輕易相信中國政府有關(guān)達賴集團鼓動暴力、從事“變相獨立”的說法，反而認為中國政府及民眾對其它國家反應過度，甚至將之歸為中國民族主義情緒強烈的典型表現(xiàn)。

2007年與2008年，為了圍堵達賴竄訪，中國分別對默克爾政府及薩科奇政府施展罕見的強制性外交，動用了諸如外交警告、經(jīng)濟懲罰、冷凍高層交流等各種措施。盡管最終迫使柏林和巴黎讓了步，但也讓自己付出了沉重代價，特別是引起中西社會間前所未有的隔膜和對抗。總體來看，對歐洲這類達賴竄訪密集區(qū)及像美國這樣與中國相互依賴特別深的國家，單純的強硬外交似乎并不十分奏效。今年5月底中歐峰會剛剛恢復，幾天后，達賴就在哥本哈根會見了丹麥首相拉斯穆森和外交大臣默勒，還獲得巴黎市政府授予的“榮譽市民”證書。面對歐洲此起彼伏的“車輪戰(zhàn)”。中國疲于應對，不僅難以擺脫被戲弄的屈辱，更喪失掉了大量的外交資源。如何更好地保護自我利益，化解達賴的“魅力攻勢”，將是中國面對的一項重大挑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