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 康
大學(xué)剛畢業(yè)那會兒,我曾構(gòu)想出自己理想的生活狀態(tài),就是工作一年休息一年,或是工作一兩年,再休息個兩三年、四五年,那幾年里我不用去掙錢,可以隨心所欲地去一些我想去的地方,學(xué)一些我愿意學(xué)習(xí)的東西。結(jié)果,我稀里糊涂就把這個想法變成了現(xiàn)實,《晃晃悠悠》一口氣賣了20多萬冊,大量的版稅嘩嘩地流進(jìn)我的口袋。初次嘗到寫小說的甜頭后,我又一鼓作氣寫了《支離破碎》、《一塌糊涂》,與《晃晃悠悠》構(gòu)成了“青春三部曲”。我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暢銷小說家”。3本小說賺到的錢,足夠我休息好幾年了。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買了一輛捷達(dá)車環(huán)游中國去了。
一晃到了2005年,我靠寫書掙來的幾十萬版稅基本上全花光了,我的生活水平也一下子降到了中下游水平。為了自己的生活和對父母盡責(zé)任,我又得花一兩年的時間賺錢了。于是,我開始玩命寫起劇本來,畢竟寫劇本比寫書來錢快得多。
恰在這時,趙寶剛找到我,對我說:“寫出本子就給錢。”想來想去,我決定將主人公鎖定在一群“80后”身上,《奮斗》寫成后我一下子拿到了80萬的編劇費!可就在我自鳴得意的時候,一個證券公司的朋友打來電話,聽到他的語氣非常郁悶,我關(guān)心地問他咋了,有啥困難跟哥們兒說。他嘆了一口氣,抱怨去年混得很慘,才掙了10個億。聽他這么一說,我心中的那點兒自我陶醉感當(dāng)即崩潰。
眼下,我正發(fā)憤圖強集中精力寫《奮斗2》,動筆之前,我就立下豪言壯語:《奮斗2》少說也得掙1000萬才過得去。除了撫慰一下在那位做證券的朋友面前受傷的心靈,我還要用自己的行動。鼓勵更多的天才們加入到編劇行列中。
在戀愛這件事上,我可能有點兒背,總是遇人不淑。這些年來,很多姑娘走馬燈似的在我身邊晃來晃去。我曾一連串混了5個姑娘,事實上,跟每個姑娘開始交往時,我都還覺得挺滿意的。但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相處,她們的品行漸漸令我改變了對她們當(dāng)初的美好感覺。
我從未見過她們的錢包長什么樣兒,也沒記起她們曾經(jīng)為我做過些什么事兒,她們只是一味地向我展示她們的年輕可愛。其實,男人對那些東西只是最初覺得新鮮,多看幾眼就平常了,而且,年輕可愛有著太多的競爭者。如果沒有獨特的本事,男人很容易從一種年輕可愛,轉(zhuǎn)移到另一種年輕可愛上。
我可以呵護(hù)她一個月,但第二個月便心生怨恨,覺得她完全不值得我如此,到第三個月我便會悄悄地注意別的姑娘。對不起,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不是覺得你很好嗎?真不巧,哥們兒又遇到—個更好的,先撤了。
她們?nèi)魡栁覟楹坞x去?我會直接回答:“因為你品質(zhì)太差,因為你對我不好,因為你太自我了,因為我不想照顧你了?!边@就是我談戀愛的方式:我會對你好,但你要是飄飄然地接受,并覺得理所當(dāng)然,那你就太沒眼力價兒了,就是對我不好。呵,對不起,我只好換人了。
沒有原則地溺愛一個人,只能讓這個人變得自私冷酷,只考慮自己。不管男人還是女人,對于一個根本不關(guān)心你的人,你還使勁地對她(他)不計任何回報地付出,那不是受虐狂嗎。
我曾經(jīng)對一個女友談起我要一個人去歐洲旅行,她生氣地說:“你怎么一點兒責(zé)任也沒有,怎么就沒想想帶著我一起去?”我看著她,內(nèi)心感到一陣悲涼。事實上,我們曾一起駕車去過小半個中國,她不會開車,只是坐在一邊享受音樂和美景。住旅館時,她只想住豪華的,吃飯時只吃菜不吃飯,且不知節(jié)省,她有的只是在享受之后抱住我,對我說她愛我。
我真想告訴她,我還沒有闊綽到帶著女友隨便旅行的程度,就是有,我也不會那么做,太奢侈了。如果是我一個人去,可以花半年游完整個歐洲,而帶著你,我游完幾個國家就只好打道回府了。更重要的是在她的觀念里。還沒有為兩個人在一起盡責(zé)的想法。
在我看來,旅行時你不出錢,出點兒力總可以吧?便宜旅館住一住,吃飯時少點兩個菜,這總可以吧?或是在旅行時也出點兒錢,不在乎多少,表示你也想為這件事盡點兒責(zé)也可以啊,但她一點這方面的意識也沒有,只是—味地要求我對她盡心盡責(zé)。
每當(dāng)我拒絕她這一類建議或要求時,她都會氣憤地說我不愛她。我覺得這跟愛不愛沒關(guān)系,我拒絕她,其實是在提醒她:你的要求不合理。委婉地指出這一點,正是表示我對她的尊重。
我想告訴現(xiàn)在的姑娘,想通過戀愛得到輕松安逸的生活,這完全是幻想。人生總是很累的,你現(xiàn)在不累,以后就會更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