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鄰國：不丹

李保東

不丹,梵語的意思是“西藏邊陲”,位于中國和印度之間,面積3.8萬平方公里,人口73萬多人,全國一半領土在海拔3000米以上,享有“最后的香格里拉”的美譽。

2008年大選之后,不丹王國由君主制過渡到議會民主制,國王還政于民。

與一般君主制國家轉型不同的是,大刀闊斧的改革推動者不是別人,正是不丹國王本人。

民眾愛國王,國王愛民主

為了實行民主,不丹四世國王辛格和兒子凱薩爾走遍了不丹的每一個村莊,向自己的臣民說明民主制對不丹未來發(fā)展的必要性,講解“管理國家,眾人比一人合理”的重要性。

絕大多數(shù)不丹人對民主制持懷疑態(tài)度,是因為他們覺得不丹人很幸運,所有的國王對人民非常慈悲,國王在人民心中的地位崇高無比。一位叫索蘭的中年婦女表示:“我有很多疑慮,我不知道議會民主能起到什么作用,對我們的國家的發(fā)展是否會更有利,不過,我深信國王比我們看得遠?！?/p>

確實,國王本人想得更遠。對于為什么要實行議會民主制這個問題,辛格解釋說:“我可以努力做個愛民的國王,但我無法保證不丹代代都有好國王。為了不丹人長遠的幸福,我們必須推行民主,一個有效的制度比王位更重要。”

這個國王不一般

辛格國王不簡單,行事也總是出人意料。

1972年辛格繼承王位時,只有17歲——當時世界上最年輕的國王。然而,在他登基后,一貧如洗的不丹卻發(fā)生了巨變——道路、橋梁、學校和醫(yī)院等現(xiàn)代基礎設施已初具規(guī)模;四個大型水電站保證電力自給自足的同時,還向印度出口,成為不丹最大的收入來源;國民享受免費教育和醫(yī)療……

不顧眾人反對,辛格還開放了衛(wèi)星電視和互聯(lián)網(wǎng)市場,打開了不丹人了解世界的窗口。在當?shù)?可以看到33個外國臺,其中包括中國的中央電視臺9套和西藏電視臺1套。現(xiàn)在,從電視上看美國大片、中國功夫片、印度電影以及日本NHK和韓國阿里郎等綜藝節(jié)目,已經(jīng)成為不丹人日常生活的主要消遣。

正當名望漸至巔峰之際,辛格突然于1998年宣布不再兼任政府首腦,并將政府管理權移交給大臣委員會。三年后,辛格又要求大臣委員會籌備憲法,目標是建立一個民主、高效的政治體制。經(jīng)過全民公投的憲法草案規(guī)定,盡管國王仍是不丹的最高元首,但議會擁有對國王進行彈劾的權力,只要投票超過三分之二,國王就必須下臺,而辛格就要提前將王冠交給了兒子凱薩爾。

改革,不僅僅是還政于民

辛格進行改革,除了還政于民,還有更深一層的考慮,就是讓不丹在政體上與西方接軌。他認為,只有贏得了國際社會的認同,才能擺脫印度的控制,才可以使不丹徹底避免像旁邊的錫金那樣成為印度的一個邦。

上世紀70年代,印度就有意吞并錫金和不丹。根據(jù)1949年簽訂的《印度不丹永久和平與友好條約》,不丹的外交政策受印度“指導”,不丹購買軍火要得到印度許可。經(jīng)過不丹反復努力,印度終于在2007年修改了這個“霸王”條款。而印度政府之所以答應了不丹的要求,與辛格做了一件讓印度感動且佩服的事有很大關系。

原來印度東北部地區(qū)分離主義嚴重,其中最讓印度當局頭痛的當屬“阿薩姆聯(lián)合解放陣線”,印度先后動用了12萬軍隊都未剿滅該組織,該組織反而在不丹南部建立了基地。就在印度一籌莫展之時,不丹軍隊卻在辛格指揮下,端了“阿薩姆聯(lián)合解放陣線”在不丹的老窩,繳獲了大批武器,還向印度移交了被抓獲的武裝分子,其中包括該組織的四名高級領導人。

2007年2月8日,印度與不丹簽署了新的“友好條約”,從此不丹可以自主決定外交事務,并且可以從其他國家購買非殺傷性武器裝備。但事實上,印度對不丹控制仍然很嚴。

在不丹,不能用盧比兌換美元。印度政府有文件規(guī)定:“前往尼泊爾和不丹的旅游者和商人不能用盧比兌換美元”,理由是“印度盧比在尼泊爾和不丹通用”。2007年,印軍率領印度工人修建一條通往不丹首都廷布的70公里的公路,而且印軍在廷布有一個聯(lián)絡部,有六十多人。另外,在中國和不丹邊境的不丹邊防軍指揮部中也有“極少數(shù)的印軍”。

到目前,不丹與聯(lián)合國安理會五大常任理事國均沒有建立外交關系,可以看出不丹仍有難言之隱。

也許,一切要想如不丹人所愿,還要等到不丹真正走上議會民主制之后。

遙遠的鄰國

由于種種原因,不丹是迄今中國周邊國家中惟一還沒有同中國建交的國家。對大多數(shù)不丹人來說,中國就在身邊,但又似乎是一個遙不可及的地方。

作為中國周邊惟一未建交的國家,不丹其實與中國有著很深的淵源。

中國和不丹,山連山,水連水,兩國有長達470多公里的邊界線,長期以來有著緊密的宗教、文化和經(jīng)濟聯(lián)系。公元8世紀中葉,蓮花生大師從西藏到不丹弘揚佛法,從此,藏傳紅帽龍派佛教成為不丹的國教。

在不丹,帕羅、旺地、崗帖和普納卡等地的地貌與西藏的林芝地區(qū)極為相似,所經(jīng)之地無橋不掛經(jīng)幡,無山不插奉瑪旗。廟宇的結構和壁畫以及轉經(jīng)筒、民居的裝飾圖案等,也與中國藏民地區(qū)看不出有何不同。更讓人吃驚的是,人的膚色和神態(tài)跟西藏人也相近,不丹語聽起來也像藏語發(fā)音。置身不丹街頭,分不清腳踏之地到底是不丹還是西藏。

不丹到處可見中國的商品。不丹國內(nèi)的中國商品大部分是從尼泊爾進口的,小部分是馬幫直接從西藏販運過來的。兩國的雙邊貿(mào)易額在2003年就達到了190萬美元。

不丹人眼中的中國符號

關于中國,你知道什么?

不丹人民的回答:

38歲的律師達瓦回答:“中國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國家,中國的經(jīng)濟發(fā)展很快,是世界大國。”

9年級的學生拉久興奮地說:“中國的功夫片好看,成龍李連杰太厲害了?！?/p>

29歲的導游布拉普脫口而出:“姚明!”

67歲的老太太司苓微笑著說:“拉薩?！?/p>

……

不丹電視臺總經(jīng)理多吉曾到中國參加了亞洲國家媒體大會。他說,北京大氣,上海豪華,西安古樸,成都溫馨。

(葉子摘自《國際先驅導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