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兔子德國草

周　銳　周雙寧

如今在大街上，我們時?？梢钥吹轿孱伭念^發(fā)，你的感覺是什么?好玩還是奇怪?如果哪天你的爸爸媽媽發(fā)現(xiàn)你染成了這樣的“五彩繽紛”，他們會不會驚訝得合不攏嘴?在德國長大的愛爾安有一次就給了媽媽一個這樣的“想不到”，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嗎?一起來看故事吧!

一天放學，媽媽在愛爾安頭上發(fā)現(xiàn)奇觀，他的前額頭發(fā)變得一塊藍一塊紫的，還有點兒閃閃發(fā)亮。媽媽問：“你這是從哪里蹭來的?快去洗洗。”

“這不是蹭的，”愛爾安說，“是我們自己噴的。”

“為什么?”媽媽好驚訝，“現(xiàn)在又不是狂歡節(jié)?！?/p>

愛爾安說：“你們大人就愛像審案子一樣——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

媽媽就不做聲，等愛爾安自己解釋。

“不為什么，”愛爾安手一攤，“就因為我們想做，就做了。今天真是沒勁透了，新來的體育老師簡直是在混時間，把我們弄進去講了一大通話，然后才讓我們換衣服踢球。還沒踢熱呢，又要換衣服，該把場地讓給別的班級了。本來今天做了兩個測驗，大家說好體育課賽一場球發(fā)泄發(fā)泄，但是都給這位拖拉先生弄糟了。達尼爾帶來了噴頭發(fā)的粉，是他參加表哥的生日慶祝會時剩下的，說我們自己采高興高興吧。我和昂納、斯蒂凡，還有其他幾個人都噴了，你覺得不好看嗎?”

媽媽沒說好看不好看，只是說看上去有點兒像“龐克”。

“龐克怎么啦?”愛爾安不以為然，“龐克是七十年代倫敦帝王大街的產(chǎn)物，現(xiàn)在倫敦的明信片上都有龐克的形象，還算是倫敦的一大人文景觀呢。”

媽媽微嘆一聲：“這么說是我們跟不上趟了?”

“你呀，”愛爾安恨鐵不成鋼地說，“有時候也太大驚小怪了，不過你比聞亮的爸爸好一些?！?/p>

前幾天，愛爾安一家去聞亮家做客，聞亮的爸爸在邀請的時候就別有用心地說：“你們一定要來，下次來就看不到西洋鏡了?！?/p>

到了聞亮家，卻不見聞亮。原來這小伙子躲在自己的房間里，他的一頭黑發(fā)染成黃顏色了。聞亮問愛爾安的媽媽：“是我爸爸請你們來參觀我的吧?”

聞亮染發(fā)是為了新鮮、好玩。因為到理發(fā)店染很貴，需要幾十馬克，他就和班上一個同學自己買來顏料，互相為對方染。那位同學原來是褐色頭發(fā)，一包顏料也就夠了。而聞亮這種黑頭發(fā)是最費顏料的，一包不夠又買了一包，這樣也花去了幾十馬克。

聞亮把頭發(fā)改造了以后并不像愛爾安那樣理直氣壯，雖然花的是自己的零用錢，但他知道爸爸不會因此而放過他。那天晚上，爸爸從外地辦事回來，聞亮已經(jīng)早早上了床。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聞亮戴了頂帽子。可是，中午再戴帽子就引起懷疑了，這叫逃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聞亮的爸爸見到帽子底下的真相，氣得大嚷：“怎么弄得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中國人長黃毛像話嗎?你怎么沒有染成綠頭發(fā)去喂駱駝?”

在漢諾威動物園，一個青年睡著了，駱駝把他染成綠色的頭發(fā)當做了青草。當天這個青年被駱駝啃過的腦袋上了電視新聞。

頭發(fā)上的黃顏色染上容易洗掉難，要是再染成黑色又要花不少錢。聞亮的爸爸警告兒子：“下次再玩這種花樣就別想進門。”

愛爾安向媽媽發(fā)議論說：“我看沒什么大不了的，他喜歡就讓他染嘛。好看不好看是他自己的事，對別人也沒什么壞處啊!再說大人不是也染頭發(fā)嗎?老人頭發(fā)變白了還要染成黑的，為什么青年就不能染成彩色的呢?我們班上也有人染的，奧斯曼先是紅頭發(fā)，現(xiàn)在又是綠頭發(fā)了，他的家長就不管。零用錢是自己的，當然有權決定怎么花，家長不應該干涉的?！?/p>

媽媽覺得愛爾安有些偏激，可也不能說他沒有道理。

愛爾安又問媽媽：“我要是染了頭發(fā)，你會怎么想?我要染就染成紫色，紫色好看?！?/p>

媽媽遲疑了一下說：“我可能會有些不習慣。但你說得對，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情，我不干涉?！?/p>

愛爾安將了媽媽一軍以后，開心地笑了：“不過我現(xiàn)在還不想把零用錢花到頭發(fā)上去，因為我不喜歡讓別人都注意我，那樣怪不自在的，是不是?”

說到零用錢，除了家里每星期發(fā)的五馬克，愛爾安還自己掙過一些。掙來的零用錢，愛爾安是不隨便用的，通常是湊成整數(shù)交給媽媽，存到他自己的銀行賬戶上。只有當爸爸媽媽過生日或者同學過生日，需要買些小禮物的時候，他才會動用這筆錢。

愛爾安用錢都記賬的，有本小賬簿。其中有一筆賬媽媽怎么也看不懂：車票支出六十馬克。

愛爾安上學都是坐公共汽車，不會有這么貴的車票的。

愛爾安只好解釋，那天車里太擠，沒來得及打票，正巧被查票員查到，給了一張罰款單。他沒面子跟家里說，便自己拿了六十馬克悄悄去交掉了。

還有一次，他跟手球隊出去比賽，把備用的眼鏡弄丟了，也是拿自己的零用錢重新去配。

爸爸對媽媽的反應感到奇怪：“我以為你總要嘮叨幾句的?！?/p>

媽媽說：“我忍住了?！边@是對的。當孩子自己能找到教訓的時候，就別再給他們教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