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妙錄
兒子拿回個刻錄的光盤說:學校發(fā)的,老師交代回家做完作業(yè)再看。見兒子說話時的語氣和神情都不自在,眼神也躲閃,我就起了疑心:莫非拿“少兒不宜”片子蒙我?
能不能與老爸一起分享啊?我試探著問。
肯定沒什么好看,你愛看拿去得了!兒子的語氣顯得故作輕松。
兒子把片子塞我手里,匆匆上樓直奔自己房間,臉上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失望。
片子一進光區(qū),顯示屏上就出現(xiàn)了“青少年性教育”等內容,我突然明白了老師的良苦用心,同時記起自己年少時做過的那件荒唐事。
上小學四年級那年,我開始住校。學校小得不成規(guī)模,全體住校生在一個教室改裝的寢室里,有小學生,也有初中生,共二十多號人。
夜間熄燈后,在海闊天空的神聊里,我聽得多,但插不上嘴。有的說某某女生和某某男生談戀愛,還有的說女生身體和我們男生不一樣……于是,我有一個念頭:要看看班上成績最好的女生琴的身體。
我把這個念頭像述說一個偉大的理想般地告訴了琴,還告訴她,我的身體也給她看,我倆比一比哪里不一樣。不料,琴罵了我,罵得很難聽,什么流氓呀下賤呀之類的詞語,從她好看的櫻桃小嘴直溜溜地倒出來,嗆得我喘不過氣。
之后不久,琴就不再和我同桌了。老師換給我的新同桌是一個和我一樣有求知欲的男生,勇。
勇的個頭比我大,年齡比我大四五歲。這在我們那一帶農(nóng)村很正常,我們班里的同學有好幾個就和代課的數(shù)學老師同齡,十八歲。我是班級里最小的,但是自從我把心中的愿望說給琴聽后,女生們都說:別看大頭輝年紀最小,他最流氓!
我本該從琴的罵聲里接受教訓,可是每到夜里聽那些讀初中的男生講述男生女生的話題,我的雄心再起,下決心一定要找機會看看女生的身體。
有一天,我把憋在心里的念想告訴了勇。
勇聽了我的話,臉憋得通紅,低頭半天不出聲,好像在思考老師出的難題。后來,我等得不耐煩轉身要走開了,他卻說:我們班女生不給看,你可以找一二年級的女生看嘛。那一瞬間,我回頭去看勇,他的目光像躲避瘟疫般的避開了。就是從那天開始,勇天天追問我有沒有看到女生的身體。他問我話的時候,滿臉都是期待,像課堂上老師期盼我們給出正確答案一樣急切。每次見我搖頭,他就說:“你真孬!”
勇的話像只貓爪子,撓得我心里很不舒暢。
到后來,看看女生的身體,幾乎成為我要向勇兌現(xiàn)的諾言。
機會終于來了,是在勇的大力幫助下才來的。
那個二年級的女生,勇說是他的堂妹。他把她騙到學校后山已搬遷的墓穴里,他讓我拿著糖果等在那里。我雖然害怕得不行,但是因為偉大的理想即將實現(xiàn),就忍下了,但是渾身抖得厲害。
女生來的時候,我的害怕減少了許多。我顫抖著聲音說:你把褲子脫掉讓我看一下,好嗎?你看,我給你糖果。
我拿糖果在女生眼前晃了好幾下,她都低頭不語。我又說,我不白看你的,如果你想看我的,我也脫了讓你看。
女生還是不作聲。
我的同桌沒說話,開始時守在墓穴外,聽到傳來的預備鈴聲,他進來一把扯下女生的褲子。
女生哇哇大哭起來。勇嚇得趕緊逃了。留下我和那女生。
見女生哭成那樣,我知道自己闖禍了,來不及看她的身體就趕緊幫女生穿回褲子。
女生一路罵著“大頭輝耍流氓”,課也不上就跑回家去了。
女生的父母找到我班級的時候,老師決定送我回家。
我被開除了。
老實巴交的父母怎么也想不到,學習成績一直優(yōu)秀的兒子會做出這種丟人現(xiàn)眼的事。他們把我交給了遠在城里做老師的姑父,讓他好好教育我。
看完片子,我向樓上喊:兒子,老爸給你講個懵懂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