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刀幻化的美

楊若琦

剪紙是我國最普及的民間傳統(tǒng)裝飾藝術之一,也是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一朵奇葩。因其材料易得、成本低廉、效果立見、適用面廣,可作實用物,又可美化生活而受到普遍歡迎。全國各地都能見到剪紙,甚至形成了不同地方風格流派。剪紙發(fā)源于黃河流域,由當時的農耕民族所創(chuàng),因此融合了中國農耕社會的民族文化特色,具有鮮明的民族性與地域性色彩,并且歷古常新。這種古老藝術反映了各地人民在風俗、生活、宗教祭祀等各方面的差異,也反映了不同時代的歷史特征。在藝術上,其造型特點也很值得研究。

現在已發(fā)現的最早的剪紙實物是北朝墓葬中的動物花卉團花,學者們則認為可追溯到漢代婦女使用金銀箔剪成方勝貼在鬢角為飾的風俗。無論如何,真正意義上的剪紙應該在紙發(fā)明后才出現,因此剪紙藝術被認為誕生于漢代。

兩晉時期,剪紙藝術漸漸流傳開。當時的題材大約跟道教祀神招魂祭靈有關;而處于傳教初期的佛教出于以道傳佛的策略,也會利用這種形式來宣傳佛法。

到了唐宋,剪紙開始盛行于民間的各種節(jié)慶場合。宋代出現了行業(yè)性質的剪紙制作和販售,剪紙名家也應運而生。名家的剪紙與名人字畫具有同等地位,可以收藏。此外,一種深受剪紙影響的藝術形式—皮影戲在宋代流行,用紙制作的皮影被稱為“紙窗影子”。

明清時期尤其是清朝中后期是剪紙藝術的繁榮時期。明清剪紙傳世作品有刺繡底樣、扇面裝飾、窗花等,風格趨向精細秀麗、俗中求雅。

中國的剪紙藝術自公元7世紀以后,先后向東傳至日本,向西經由絲綢之路傳至中東與歐洲,并發(fā)展出不同的風格。至今,在他們的國家博物館里仍藏有不少中國古老的剪紙珍品。

現在,剪紙更多的是用于裝飾。剪紙可用于點綴墻壁、門窗、房柱、鏡子、燈和燈籠等,也可為禮品作點綴之用,甚至剪紙本身也可作為禮物贈送他人。人們以前還常把剪紙作繡花和噴漆藝術的模型。熟練的民間藝人只打腹稿就可以直接用剪刀把紙剪成圖形,專業(yè)藝人則用刻刀在蠟板上制作,稱“刻紙”。經起稿、剪刻、粘貼、揭離、修整而成,可以一次刻透多層紙,以提高產量。

剪紙因材料單薄,多用滿幅鋪排勻稱而物像互相串連的平面構圖法,形象多富有裝飾性,避免大塊黑白,用精致花紋點綴裝飾主體人物。聰明的藝人在表現“貓捕鼠”時竟創(chuàng)造出“鼠在透明貓腹”的奇特效果,天真爛漫的風格十分耐人尋味。平面重疊鋪陳的手法不僅造成濃烈的民族風味,并且擴大了畫面的容量、提高了剪紙的表現力。絕大多數剪紙并不追求嚴格寫實,而是群眾心目中的意象的表現,例如陜西剪紙的牛,把牛身上的旋毛做極度夸張而成為牛身上的裝飾花紋,既增添了視覺的動感變化,又加強了形象美感。

剪紙是一種扎根民眾之間、與人民生活緊密關聯、為千家萬戶增色添喜的民間藝術形式,是民俗活動的一項重要內容。而豐富的民俗則為剪紙的創(chuàng)作提供了自由馳騁的廣闊天地。民間剪紙與各地風俗習慣密切結合,蘊含著民族精神和民族心理的基本素質,是民族傳統(tǒng)文化的有機組成部分。舉凡歲時節(jié)令、居住、服飾、誕生、成年、婚葬、壽筵,都在剪紙中得到了反映。

藝術源于生活、源于人民,人們把生活比做一棵常青樹,那么,剪刀下的藝術便是常青樹上的花和果。剪紙藝術扎根于民間,流傳于民間,土生土長,土香土色,永遠散發(fā)著藝術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