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斯帝國”的蒙古王

娜目汗

一代天驕的后裔

旭烈兀，蒙古孛兒只斤氏，蒙古四大汗國之一伊兒汗國的建立者，是成吉思汗第四子拖雷的第六子，與著名的蒙哥、忽必烈是同母兄弟。在草原上長大的旭烈兀，從小練就了一身功夫，而在成吉思汗“天下土地廣闊河流眾多”，你們盡可以各自盡情去擴大自己的領(lǐng)地，教育理念的鼓舞下。他也獲得了很多的實踐機會。18歲那年，他隨堂兄拔都遠征，橫貫東歐大草原，一直打到了今匈牙利境內(nèi)。在與匈牙利馬札兒人的戰(zhàn)爭中，他與速不臺分兵五路，大敗馬札兒軍隊于都寧河。這次西征對年輕的他意義重大，使他積累了實踐經(jīng)驗和政治資本。

1241年，蒙、宋戰(zhàn)爭還在繼續(xù)，窩闊臺在西征維也納的途中因酗酒突然暴斃，他的西征進程至此結(jié)束。從此，蒙古諸王公開始了激烈的權(quán)力爭奪。1248年窩闊臺之子貴由死，旭烈兀聯(lián)合拔都等人積極擁戴其長兄蒙哥，挫敗了海迷失(元定宗之妃)等人的陰謀，使蒙哥在1251年諸王公大會上奪得大汗之位。在隨后蒙哥打擊窩闊臺系勢力中，旭烈兀受命查處失烈門等人，為蒙哥的統(tǒng)治立下了汗馬功勞。蒙哥坐穩(wěn)大汗之位后，便積極籌劃進一步擴張。由于是同母兄弟，忽必烈、旭烈兀都得到積極的栽培。一忽必烈負責國內(nèi)事務(wù)，時年33歲的旭烈兀則成為西征大軍的統(tǒng)帥。

蒙古軍三次西征

蒙古軍共三次西征：1219年，成吉思汗親自率領(lǐng)20萬大軍進攻花刺子模(舊譯“火尋”，是一個位于今日中亞西部地區(qū)的古代國家，位于阿姆河下游、咸海南岸，今烏茲別克斯坦及土庫曼斯坦兩國的土地上)。在成吉思汗打敗花刺子模的同時，蒙古大將哲別和速不臺攻占了阿哲兒拜占(今阿塞拜疆)、谷兒只(今格魯吉亞)、設(shè)里汪(里海的西北，高加索山附近)等地，又越過太和嶺(今高加索山)，征伐阿速、欽察等部。1223年，蒙古軍隊大敗欽察和斡羅斯聯(lián)軍，進入斡羅斯南部，一直打到第聶伯河。1225年，哲別和速不臺的軍隊與成吉思汗的軍隊會合后_起返回蒙古，第一次西征結(jié)束。

第二次西征是1235年至1241年窩闊臺汗遣拔都等率軍征服伏爾加河以西諸國的戰(zhàn)爭。此次西征也叫“長子西征”，因為是成吉思汗四個兒子的長子聯(lián)合西征。蒙古軍隊很快征服了整個斡羅斯。然后，蒙古軍隊借口追尋欽察汗忽灘，又先后侵入孛烈兒(現(xiàn)在的波蘭)和馬札兒(匈牙利)等地，震動了整個歐洲。1241年，窩闊臺死亡，第二次西征結(jié)束。

花刺子模曾一度被成吉思汗打敗。1228年，摩訶末之子札蘭丁重返家園建立了“第二花刺子模帝國”，但是沒多久，1231年就被窩闊臺滅掉了。花刺子模君主札蘭丁被消滅后，阿姆河以西至敘利亞邊境大部分地區(qū)都歸人蒙古統(tǒng)治之下，惟據(jù)有榪拶答而(今伊朗馬贊德蘭省)的“木刺夷國”(亦思馬因派宗教王國)和巴格達的“哈里發(fā)國”(阿拔斯朝)尚未征服。旭烈兀此次西征，是蒙古軍的第三次西征。這次西征的主要目標，就是征服里海以南的亦思馬因派和巴格達哈里發(fā)。

當人們津津樂道蒙古帝國的強大戰(zhàn)斗力時，總是喜歡拿旭烈兀西征來舉例——他率領(lǐng)著不到2萬人馬便橫掃西亞。實際上，蒙哥汗派旭烈兀鏟除亦思馬因派，并且希望他能夠征服波斯王朝甚至埃及，即便相信弟弟的能力和蒙古軍的戰(zhàn)斗力，絕不會僅給他2萬人馬。旭烈兀西征是得到哥哥的大力支持的。

旭烈兀率領(lǐng)的直屬部隊是原駐守喀什米爾和印度的蒙古探馬軍2萬人。蒙哥汗命令一直駐守在阿塞拜疆的拜占和綽兒馬汗的3萬人馬也歸旭烈兀調(diào)遣。同時，成吉思汗的諸子、諸弟和諸侄也派軍組成了從征軍。加之察合臺汗國出兵組成了左翼，自己的兒子忙哥帖木兒率軍為西征軍右翼。此外，蒙哥汗還為他準備了由漢人組成的炮手、弩手和火焰手部隊數(shù)萬人。所以旭烈兀西征時能夠調(diào)遣的部隊總數(shù)達15萬之眾，只不過先頭部隊是2萬人，給人們造成了錯覺而已。

一舉滅亡刺客之國

蒙古將領(lǐng)綽兒馬汗任呼羅珊(今伊朗東部)總督八年，已經(jīng)將波斯境內(nèi)花刺子模帝國的殘余武裝消滅殆盡，因而旭烈兀大軍所到之處，波斯各國望風而降。這樣旭烈兀開始著手完成蒙哥汗交給的第二個任務(wù)：鏟除伊斯蘭“刺客”教派。，

在伊朗，有這樣一個神秘而可怕的刺客之國，對蒙哥的生命有著極大的威脅。刺客之國，阿拉伯語稱為“木刺夷”(意為“迷途者”)，漢文史料譯為“木乃奚”或者“沒里奚”，它是伊斯蘭教的亦思馬因教派，算是什葉派極端中的極端，也叫阿薩辛派，是歷史上有名的穆斯林“刺客派”，熱衷于培養(yǎng)刺客刺殺敵方領(lǐng)導(dǎo)人。據(jù)道森編寫的《出使蒙古記》記載，蒙哥汗繼位后，曾有400名阿薩辛人化裝進入蒙古汗國境內(nèi)，準備刺殺蒙哥汗。雖然沒有成功，但是這位可以說是當時世界上權(quán)力最大的君主從此不得不每天戴著連環(huán)鎖子甲以防不測，可謂是一大奇觀了。為此，蒙哥汗決定派其弟旭烈兀率大軍前去征討。

1256年，旭烈兀率蒙古大軍渡過阿姆河，戰(zhàn)爭真正開始。9月，旭烈兀大軍逼近亦思馬因派城堡，開始進攻。刺客之國雖然暗殺之功天下無敵，但要明槍明刀的真打，如何是蒙古大軍的對手，所以他們只能困守城堡。為了避免部下傷亡，旭烈兀遣使勸降，教主魯克賴丁庫沙深知此仗注定的結(jié)局，自己的教派根本無力抵抗，于是派弟弟請降，但是要求緩期一年出堡。

這招緩兵之計自然騙不過旭烈兀，他拒絕請降，分三路于10月同時發(fā)起進攻。自己親率中路軍攻打魯克賴丁庫沙的官府麥門底司堡，亦思馬因教徒負隅頑抗，但終是敵不過蒙古大軍，抵抗一個月后，魯克賴丁庫沙投降，旭烈兀下令將諸城堡夷平。教主投降，其他教徒自然不再抵抗，各地城堡相繼放棄防守，旭烈兀斬草除根，摧毀全部城堡，亦思馬因教徒全部被屠殺。之后派兵送魯克賴丁庫沙去蒙古帝國都城和林(今蒙古國后杭愛省額爾德尼召北)覲見蒙哥汗。魯克賴丁庫沙到和林后，蒙哥汗拒見，下令將其送回波斯，在途中，這個刺客之國的末代之王被押送士兵殺死。伊斯蘭教中這一頗有實力的派別從此在歷史上消失。

旭烈兀鏟除“刺客”教派受到中、西亞人民的廣泛頌揚。同時期的波斯學(xué)者諸瓦尼曾說，“世界被凈化了”；五百年后英國歷史學(xué)家吉本認為，蒙古西征消滅“刺客”教派，“可以看作是對整個人類的一大貢獻?！?/p>

勢如破竹攻克巴格達

接著攻打的是巴格達的阿拉伯阿拔斯王朝哈里發(fā)。阿拔斯王朝因擅長同各種侵略勢力周旋，保全自己穆斯林宗教領(lǐng)袖的地位，到這時已傳了36代，歷經(jīng)508年。哈里發(fā)認為自己的權(quán)利是半神的永恒的；而成吉思汗的后裔們也宣稱他們在人間的蒙古帝國得到了騰格里永世長存的保佑。正因為如此，他們之間的戰(zhàn)前通信非常傲慢。旭烈兀給哈里發(fā)的信中寫道：“你知道自成吉思

汗以來，蒙古軍隊給世界帶來了怎樣的命運，秉承天意，花剌子模王朝、塞爾柱克王朝、戴拉木王朝和各阿塔卑王朝遭受了怎樣的屈辱!然而巴格達的大門從未對他們關(guān)閉過，他們在巴格達建立過他們的統(tǒng)治。我們擁有強大的力量，怎么能夠拒絕我們進入巴格達呢?不要以武力反對軍旗?！钡锇l(fā)謨斯塔辛對旭烈兀的態(tài)度也十分傲慢，哈里發(fā)蔑視這一莊嚴的警告，拒絕交出阿拔斯朝的世俗領(lǐng)地，這是他的祖先們從波斯的最后一批塞爾柱克入手中奪回來的。他以穆斯林“教皇”的身份號召所有宗教首領(lǐng)反對蒙古帝國：“你這個沒有經(jīng)驗的年輕人啊，才得志十日就自信已為世界之主。你還不知道從東方到馬格里布，從帝王到乞丐，所有信奉安拉者，皆為我的臣仆，我可以把他們召集起來?！倍窳邑＜捌渌_滿教、佛教和聶思托里安教的將軍們對哈里發(fā)向他們發(fā)出的穆斯林預(yù)言毫不理會。當天夜里，蒙古軍隊掘開底格里斯河大堤，水淹馬木留克軍營，全殲了哈里發(fā)的軍隊。蒙古大軍然后將巴格達城團團圍住，開鑿繞城一周的壕溝，以防阿拉伯人逃跑，同時蒙古工程兵架起數(shù)百座巨大的投石器，準備攻城。由于蒙古軍隊開進速度太快，攻城所需的圓石還沒有運到，工程兵們就拆了附近的幾座清真寺，用大塊的奠基石做彈藥。1258年1月30日攻城正式開始，經(jīng)過七天狂轟濫炸后巴格達東側(cè)城墻多處坍塌，蒙古軍隊一涌而人，巴格達陷落，一場歷史上罕見的大屠殺由此展開。

蒙古軍隊入城以后，開始了歷時十七天的屠城。有著500年文化積累的巴格達城遭受了浩劫，哈里發(fā)本人則被縱馬踏死。巴格達城內(nèi)基督教徒被旭烈兀一次性赦免，而穆斯林男子被屠戮殆盡，婦孺被運回蒙古做奴隸。據(jù)波斯史料記載，大約有八十萬人在這次浩劫中喪生。巴格達城里美倫美奐的宮殿、藏有百萬波斯和阿拉伯古籍的圖書館、聞名世界的伊斯蘭高等學(xué)府，以及宏偉壯麗的清真寺都被蒙古兵付之一炬。旭烈兀尊重穆斯塔西姆的身份，于2月20日賜予他“不見血之死”——穆斯塔西姆一家被裝進波斯毛毯制成的麻袋里，由蒙古鐵騎踐踏而死。

蒙軍征戰(zhàn)帶來宗教變遷

事實上蒙古帝國是典型的東方世俗政權(quán)，蒙古大汗的擴張性西征仍然是為了滿足他征服世界的野心。蒙古人一直對阿拉伯世界的繁華富庶垂涎欲滴，豈能容它在蒙古帝國之外一枝獨秀。相比起來歐洲就顯得貧困落后，無足輕重，不值得蒙古帝國為之大動干戈。然而蒙古大汗們沒有想到的是，蒙古大軍橫掃西亞卻成為了波斯世界隱形的宗教圣戰(zhàn)，帶來了西亞世界短暫的宗教變遷。旭烈兀特地在巴格達停留了一段時間，等著阿拔斯帝國滅亡的消息傳遍整個伊斯蘭世界。巴格達的、淪陷讓整個穆斯林世界惶惶不可終日。阿拔斯帝國在西亞各地的附庸驚恐萬狀，紛紛卑躬屈膝，前來乞降，想盡辦法討旭烈兀的歡心。毛夕里(今伊拉克北部摩蘇爾)年過八旬的阿塔卑(波斯省內(nèi)獨立和世襲的突厥總督)別都魯丁盧盧不僅僅是奉命把巴格達大臣們的頭顱掛在城墻上，而且還親自到蔑刺合旭烈兀營地朝覲旭烈兀。同去的還有小亞細亞色柱蘇丹(國王)互相敵對的凱·卡烏斯二世和乞立赤·阿爾斯蘭四世兩兄弟。色柱蘇丹卡烏斯為旭烈兀精制一雙拖鞋，鞋底畫上他自己的肖像，讓旭烈兀能夠踩著他的臉走路。他們心存恐懼，極盡卑躬屈膝之辱事，想要換取旭烈兀的寬恕。隨著蒙古大軍的錚錚鐵蹄，伊斯蘭教的尊嚴已經(jīng)蕩然無存。而此時，被阿拔斯帝國壓迫了500年的東方基督徒們則歡呼雀躍，彈冠相慶。亞美尼亞史官寫道：“巴格達帝國強盛的時候像吸血鬼一樣吞噬了世界，如今總算惡貫滿盈，為她造下的罪孽接受清算?！?/p>

征服敘利亞之愿的夭折

巴格達的改旗易幟使伊斯蘭世界陷入了恐慌狀態(tài)。但旭烈兀并沒有停下他征服的腳步，下一個目標是敘利亞。在攻打敘利亞之前，他已接受了亞美尼亞國王和安條克國王的歸誠。當時的敘利亞名義上屬于埃及的阿尤布王朝，實際由國君納昔爾統(tǒng)治。旭烈兀沒有接受納昔爾的求和，從1259年到1260年，他先后攻下了阿勒頗和大馬士革，這些城市的穆斯林遭受了巨大的侮辱。但就在此時，一個突發(fā)事件改變了中東諸民族和教派的命運。1259年8月11日，長兄蒙哥在攻打南宋時戰(zhàn)死，諸兄弟陷入了汗位的爭奪，旭烈兀獲悉后決定率主力東歸，只留下怯的不花率領(lǐng)5000人留守敘利亞。

但是事實上，因為當時統(tǒng)治南俄羅斯草原的欽察汗別兒哥十分偏愛伊斯蘭教，對于旭烈兀洗劫伊斯蘭城堡、屠殺穆斯林的行為反應(yīng)激烈，他竟然不顧兄弟情義保衛(wèi)伊斯蘭教，蒙古內(nèi)部發(fā)生沖突，所以旭烈兀并沒有完全實現(xiàn)征服敘利亞的愿望。

此時的敘利亞，沿海地區(qū)由歐洲十字軍建立兩個政權(quán)，北部是安條克王國。南部是耶路撒冷王國，但阿拉伯人占據(jù)耶路撒冷已經(jīng)有很多年；內(nèi)陸地區(qū)則由阿尤布王朝的敘利亞蘇丹納西爾統(tǒng)治。大馬士革的屏障阿萊頗要塞抵抗七天以后陷落，納西爾被俘。1260年1月，蒙古大軍兵不血刃開進大馬士革。蒙古軍隊的入城儀式基督教色彩濃重，蒙古的基督徒將軍怯的不花走在隊伍的最前面，緊跟身后的是亞美尼亞國王海屯和安條克國王波赫蒙德。大馬士革的基督徒夾道歡迎，而穆斯林則被強迫向十字架鞠躬。最讓穆斯林感到屈辱的是大馬士革的一座清真寺被改作教堂，基督徒們在里面舉行盛大彌撒，歡慶勝利。因此1265年2月8日，旭烈兀去世，緊接著不久皇后脫吉思可敦也駕鶴西去的時候，東方基督各派都非常惋惜，贊譽他們?yōu)椤盎浇痰膬深w巨星”。

鐵血蒙古汗

當旭烈兀回到波斯時，得知同母兄忽必烈已即大汗之位，便決定不再東歸，留駐波斯，遣使擁護忽必烈為大汗。于是1264年，45歲的旭烈兀接受了忽必烈的冊封，成為伊兒汗，他建立的國家就是蒙古四大汗國中的伊兒汗國，定都于蔑刺哈城(今伊朗阿塞拜疆馬臘格)。但與此同時，旭烈兀得到他在敘利亞留下的駐軍全軍覆沒的消息。在埃及奴隸王朝優(yōu)勢兵力的圍攻下，怯的不花終于不敵，在以少戰(zhàn)多的情況下被俘而死，2萬蒙古精銳部隊全軍覆沒，敘利亞落人埃及政權(quán)之手。旭烈兀由此徹底打消了東歸的念頭，蒙古一直以來的擴張也從此宣告結(jié)束。

晚年的旭烈兀致力于鞏固在波斯的統(tǒng)治，他讓四子忙哥帖木兒迎娶法爾斯新女王阿必失可敦，另一個兒子阿巴哈也娶了起兒漫的女繼承人帕夏可敦，通過聯(lián)姻的手段或武力脅迫，清除了波斯境內(nèi)的割據(jù)勢力，使波斯成為伊兒汗國統(tǒng)治的核心地區(qū)。到他的孫子合贊汗統(tǒng)治時期，伊兒汗國達到全盛，領(lǐng)土“東起阿姆河，西至地中海，北自高加索，南抵印度洋”，是溝通亞歐兩周經(jīng)濟文化的重要樞紐之一。伊兒汗國的統(tǒng)治一直延續(xù)到1388年，亡于同為成吉思汗后裔的帖木兒之手。

說來有趣的是，蒙古王子旭烈，兀被伊斯蘭世界廣大的基督徒視為救世主，在洗劫巴格達之后被穆斯林視為“上帝之鞭”，而他的西征大軍被看作是來自東方的十字軍。旭烈兀以10萬左右的西征軍，在西亞大地上所向披靡、橫行無忌，這使蒙古人軍事傳統(tǒng)文一次犬放異彩。更重要的一點是，巴格達哈里發(fā)“權(quán)威萬世長存”的觀念在中東各族中早已深入人心，只有遠道而來的旭烈兀大軍不受其影響，敢于致“會使全宇宙陷于紊亂”的警告而不顧，推翻巴格達哈里發(fā)的統(tǒng)治，使伊斯蘭文明的中心西移。蒙古人往往能發(fā)揮在原有區(qū)域內(nèi)不可能發(fā)生的歷史推動作用，這也是一個例證。

旭烈兀在西亞的征服活動，不。但改變了該地區(qū)的政治版圖，而且改變了該地區(qū)各宗教、教派的力量對比，牽連之廣，遍及歐亞各地乃至非洲。伊兒汗國同元朝本部的聯(lián)系，遠比蒙古其它三大汗國密切，絲綢之路暢通，中國的四大發(fā)明加快了西傳的速度，而回回炮、阿拉伯數(shù)字、阿拉伯歷法制度等也傳人中國。旭烈兀顯然應(yīng)居世界歷史上有重要影響的帝王之列。

雖然多數(shù)歷史學(xué)家認為旭烈兀在蒙古有影響的帝王大汗中位居四哥忽必烈之后，并非因為他名義上是忽必烈的藩屬，而是因為他只是一個征服者，國家各項制度的完善主要由他的子孫完成，而忽必烈不但是一個舊秩序的破壞者，也是一個比較成功的新秩序的建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