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潤以排榜的名義大富

闞世華

今年已是胡潤連續(xù)第十年發(fā)榜了，媒體又有了新話題，百姓又了新談資，胡潤在鎂光燈下幫巨賈數(shù)錢的同時，也在暗中數(shù)著自己的進賬

2009年3月14日，與往年一樣《胡潤百富榜》再次發(fā)榜。曾幾何時，每年一到這個季節(jié)，媒體就像農(nóng)民期待收割一樣，盼著胡潤的百富榜出爐。

榜單外的胡潤成了比榜單內(nèi)的諸多富豪更惹眼的紅人，連他英倫風格的格子圍巾都被上海很多時尚中學生所熟悉。

一個原本無名的英國小伙兒憑啥能把一張“座次表”整得風生水起，并10年不衰？

帶著疑問，《中國新時代》奔赴胡潤百富榜的上?？偛俊鷿櫟霓k公地地處繁華的南京西路某寫字樓內(nèi)，公司門外并沒有醒目的牌匾。

辦公室只有十幾平米，除簡單的辦公桌椅外，角落的一側(cè)擺放著中國古典家具，另一側(cè)則是高爾夫球具，兩相呼應，也算是中西文化的一種結(jié)合吧。

在約定時間過了十多分鐘后，胡潤匆忙地走進辦公室。依然是一身藍格子襯衣，臉上帶著招牌式的紳士微笑。“實在抱歉，趕去拔牙了?！焙鷿櫽靡豢谒愕蒙狭骼⒘晳T性地夾雜英文單詞的漢語說。

盡管10年前《福布斯》的第一張榜單很粗糙，但這個敏感的英國年輕人抓住了中國人“喜歡聽有錢人故事”的心理特點，顛覆了西方人眼里“紅色經(jīng)濟下沒有富豪”的偏見。他大膽而魯莽地打開了窮人窺視富人、世界窺視中國的“天窗”。

10年間，胡潤的各種榜單越來越豐富，他個人名氣也越來越大。從1999年第一次推榜單時，沒有一個富翁見他，到2000年有5、6個人見，2001年有30-40人見，2002年約為60人，直至現(xiàn)在“幾乎是百分百”見。胡潤已成功邁入名流圈，成為“中國富人俱樂部的領隊”。

中國緣

泰晤士河畔的伊頓公學，是世界上最著名的私立中學之一。于1440年由英皇亨利六世世創(chuàng)辦，有著“紳士搖籃”的美譽。英國有17位首相、36位獲得過維多利亞十字勛章（英國最高榮譽的英勇獎章）的達官貴人，都是畢業(yè)于該校?！?988年，我13歲時成為其中的一員?！痹诮邮塥毤覍ＴL時胡潤百富榜董事長、創(chuàng)始人胡潤告訴《中國新時代》。

國內(nèi)一些報道曾說胡潤是貴族，“這個說法錯得有點離譜，其實我的父母都是普通的英國人，所以想進伊頓這樣的名校確實存在一些困難?！睘榇?，胡潤在11歲時就被送到一所普通學校去學習。“功夫不負有心人，我幸運地考進了伊頓?！碑敃r伊頓公學一共有13至18歲五個年級，共1250名學生。胡潤在當年的考生中排名前20名。1989年，胡潤進入杜倫大學學習語言?！霸谒械膶W科中，我似乎對于語言和數(shù)學有著特別的偏好，”胡潤說。

胡潤出生于盧森堡，三四歲時就會說英語、盧森堡語、德語和法語，后來又學了拉丁語和古希臘語。15歲時，學校和德國、日本進行學生交換，當時胡潤住在一個德國家庭里，和他們一起生活，這使得胡潤的德語水平迅速提高。根據(jù)杜倫大學的課程安排，到第三年要求出國學習。“如選擇中文或阿拉伯語，學習到第二年就必須去那個國家?！边@一點令胡潤感到一種挑戰(zhàn)。

“這是完全不同于英語的語言體系，太難學了。要是能學會學好，那才叫過癮呢！我始終覺得，學習一種語言是一回事，了解他們的文化是另一回事。只有理解文化才能體現(xiàn)出天才的基因?！焙鷿櫿f。

1990年，胡潤第一次踏上神秘的中國大地。

胡潤作為一個進修生走進了中國人民大學的校園?！昂芏嗳撕闷妫瑸槭裁匆x擇學中文？這是我的興趣，一個金發(fā)碧眼的老外倘若能把中文說溜了，簡直忒牛了?！焙鷿櫺ρ浴?/p>

那時，中國人還不太習慣和外國人打交道，老師對胡潤們都比較客氣，年底根本不用考試。所在的留學生樓成了小社會，有點“躲進小樓成一統(tǒng)”的感覺。

“進修生的課程十分輕松，一般只需要上午學習，輕松得讓我無法習慣，于是我出門給自己找了一份活兒，在一家有名的公關公司打工。因為那時拿的是學生簽證，不能打黑工，所以沒有領薪水，純粹是增加一些閱歷?！?/p>

大學畢業(yè)后，胡潤加入了安達信——當時全球五大會計師事務所之一?！澳菚r想法很現(xiàn)實，不管何時何地，會計師都是一能提供穩(wěn)定收入來源的工作?！焙鷿櫿f。

在安達信第一年的日子快樂得讓胡潤感覺仿佛置身天堂。沒有什么責任指標，還能每個月穩(wěn)定地領薪水。事務所的工作給胡潤提供了很好的經(jīng)驗和歷練，使他有機會到世界的很多地方。

不過，好日子并不長久，壓力接踵而至。因為必須參加英國會計師的證書考試，通不過的人就要卷鋪蓋走人。

“逃過一劫后，我老老實實干了3年，心里又有點活泛起來了，想著是不是該到中國去工作了?！?996年，上司問胡潤：“有一個香港的職位，去不去？”胡潤琢磨，回歸前的香港就像1988年的日本，很多外國人在那里工作生活，也許和當?shù)厝私佑|的機會不多，就一口回絕了。接著又有一次去北京的機會，可胡潤畢竟已經(jīng)在北京住了一年，沒什么新鮮感了。又過了半年，上海的職位終于向胡潤招手，胡潤如愿以償。

“說實話，如果再等不到這個機會，我就考慮辭職走人了，換個畢馬威或其他公司再想辦法到中國來。”胡潤說。

自從離京回國后，曾經(jīng)和胡潤一起學中文的英國人在倫敦也抱成了團?！八麄兂闪⒘藚f(xié)會，每月舉行一次聚會，從六七十人中輪流推選出一個主事的準備當天的主題報告，話題自然和中國有關。10多年了過去了，這個傳統(tǒng)至今仍被保留了下來，成為我們每個人生活中的一部分?！?/p>

去上海，胡潤還有一個私人目的——撤退?！拔以谟鴮嵲谔α耍刻焱砩虾襞髥居殉鋈APPY，幾乎沒有時間思考自己到底要干什么。上海就不一樣了。舉目無親，我一個人哪兒也去不了，只能回家看書?！庇谑窃诳嗫嗟却荒曛螅?997年9月，胡潤將自己“空投”到上海。

首榜源于“走神”

當時，安達信在英國五大會計師事務所里大概排名第三，可在中國絕對是NO.1。上海的辦公室里更是聚集了最優(yōu)秀的人才，年輕高薪、心態(tài)開放、精力充沛、詼諧幽默，每個人都有充滿陽光。當時胡潤一踏進辦公室，感覺就像在度蜜月，每一天都是咧著嘴大笑，這樣的狀態(tài)差不多保持了9個月。

上海的合同簽了兩年，這意味著到1999年9月胡潤必須為自己再做一次選擇。合同到期之前，人事部門就問：“要不要去香港？”、“要不要去盧森堡？”，胡潤都拒絕了。最后，公司給他保留了在倫敦的職位。在一次參加培訓時，胡潤感覺那樣的課讓人感到有些無聊，在冗長的講話中可能只有10%屬于有用的信息。“我的腦子開始天馬行空?！?/p>

那時胡潤已經(jīng)在亞洲工作、生活了近4年，其中大部分時間是在中國，在歐美很少同齡人擁有類似的經(jīng)歷，這一點胡潤非常自豪，可一旦回到英國有人問起：“嗨，Rupert,中國怎么樣？”該如何回答？

百無聊賴之際，突然胡潤靈光乍現(xiàn)，想到一個好玩的話題，應該把這個概念折射到個體的人身上，人或多或少有一些窺私的欲望，如果具體的某人以及他的故事足夠精彩，一定會吸引公眾的興趣，拿什么指標來反映具體的人呢？

胡潤的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各種想法。首先，每個人肯定都希望做一個成功的人；然后，成功一詞該怎么定義呢？于是，胡潤拿起筆開始在紙上列一份條件清單：家庭幸福、納稅多、員工多少、個人資產(chǎn)多少……接下來，胡潤覺得家庭幸福不太可靠，外人說不清楚；納稅也很難說，當時農(nóng)業(yè)領域不少是免稅的；至于員工，1999年是IT逐步走紅的一年，這個行業(yè)不能用人多人少來衡量。排除法將清單上的一項項勾掉后，就剩下“人個資產(chǎn)”。“培訓課一結(jié)束，我已給自己布置下了一份家庭作業(yè)?！?/p>

“誰是中國最富有的人？”當這個問題被拋給安達信的中國同事時，盡管他們在會計、審計行業(yè)算得上是精英，可結(jié)果卻沒有人能給出一個答案?！耙窃谟瑒e說是金融專業(yè)人士，就算普通人也能報出十大富翁的名字。如果他們都不知道，那么幾乎沒有人能知道了，看來調(diào)查非常有必要，這讓我打定主意要做一份榜單?！?/p>

距離胡潤返回英國還有2個月，胡潤必須在2個月里把這份東西做出來。胡潤先找了一位老師，此人是渣打銀行英籍經(jīng)理，還孫中山的外孫女，已在中國待了20多年。接著，胡潤的中文老師介紹了她的好朋友——東華大學的學生張俊來做胡潤的第一位調(diào)研員。

1999年7月19日，胡潤開始著手排榜。盡管已過去多年，胡潤仍記憶猶新。在很多人看來，制造一份榜單是瘋狂的主意，何況是在只有兩個人可調(diào)配的前提下，但胡潤感覺這場“兩個人的戰(zhàn)爭”十分有必要。

“我們決定把浩大的工程分為五個步驟，投入30%的精力來尋找是否有人曾經(jīng)做過榜單、是如何做的，花50%的時間來找到能躋身榜單的人，剩下20%就留給如何為這些入榜者搭建一個引人入勝的故事以及按照A—E五個級別為他們排列財富?！?/p>

怎樣才能在10多億的茫茫人海中尋找到這些隱向的富豪呢？胡潤初步的想法是從公開的資料中進行地毯式搜索，這些公開的資料包括《人物年鑒》之類的書籍、財經(jīng)類媒體報道，企業(yè)家自傳、互聯(lián)網(wǎng)以及借鑒《財富》雜志和《泰晤士報》等國外媒體。

幾天過去了，在苦苦尋找中思路也一點點清晰起來，胡潤開始鎖定挖掘這些富豪的渠道：上證交易所里的A股公司、慈善機構(gòu)的捐贈名錄、大學校園里的損助者、商業(yè)雜志的封面故事、高端政治家的會面、軍隊商人、人物年鑒、紅色資本家、娛樂業(yè)明星、納稅金額、每個行業(yè)最大的前十名公司……一共羅列出20種方法。

通過這些方法，胡潤尋找到了張朝陽。當時他剛剛回國拿到一筆風險投資創(chuàng)辦愛特信公司，也就是后來的搜狐；還找到了紅色資本家的代表人物榮毅仁；中國最大私營企業(yè)之一希望集團的劉永行兄弟；上海灘上有名的（楊百萬）楊懷定；第一個擁有法拉利跑車的中國人李曉華等。

除了公開的財富數(shù)字之外，還需要賦予這些富翁們一些有血有肉的故事，胡潤選定的內(nèi)容包括年齡、出身、生肖、家庭狀況、第一桶金是怎么得到的、主要涉足哪些行業(yè)、有什么趣聞。如同一個孩子在擺弄自己心愛的積木，腦中形成一個初步構(gòu)架后，《百富榜》就像一座大廈在胡潤的手中慢慢成型。

“一切都是那么順利，排榜工作基本就告一段落，從8月11日開始，我就著手把中文翻譯成英文?！?/p>

另立門戶

為什么第一次榜單要選擇在國外媒體上用英文發(fā)布？“制造這份財富榜是對我在中國數(shù)年生活和工作經(jīng)歷的一次總結(jié)和回顧，是回英國前為自己布置的一份回家作業(yè)。我的力量有限，因此它肯定不是最全面的。但我認為，這給外國人看絕對綽綽有余，也為他們了解中國提供了一個途徑?！焙鷿櫧忉屨f。

第一次制榜時，正逢新中國成立50周年大慶。所以，胡潤選擇了50位富豪入榜，希望通過“50年，50人”的概念傳遞出一個正在變化和騰飛中的新中國形象。

1999年9月1日，胡潤如期回到英國。

“到了家靜下心來，就開始考慮通過什么渠道交出我的成績單。最初的想法是到一個大學的講臺用演講的方式來吸引一些聽眾，可這樣似乎不那么有趣，聯(lián)想到國外曾經(jīng)發(fā)布過類似的榜單，我能不能也來嘗試一把呢？我當時翻了黃頁，通過114查到了主編們的電話?！?/p>

9月10日，《金融時報》、《泰晤士報》、《財富》、《商業(yè)周刊》、《福布斯》等專業(yè)財經(jīng)媒體先后收到了一份胡潤發(fā)出的傳真。上面寫著：“我是一名安達信公司的會計師，在工作之余做了這份‘中國大陸50強。10月1日，中國就要成立50周年了，如果把成功以擁有財富的多少來定義的話，那么這50人就是中國大陸最成功的人。他們的故事能讓我們了解中國共產(chǎn)黨50年的歷史，如果貴刊有興趣的話，請和我聯(lián)系?！?/p>

《福布斯》是當初所有接到傳真的媒體中反應最積極的，第二天就和胡潤取得聯(lián)系并達成合作。

第一次發(fā)布榜單前，胡潤剛回到英國安達信。胡潤當時在幫幾個網(wǎng)絡公司進行上市前的準備。2000年初，因互聯(lián)網(wǎng)的泡沫破滅，胡潤的工作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影響?！澳菚r就索性請了月假，不拿工資，再次回到中國，還是請上次的那個大學生來幫忙，希望為新的一年打造一份全新的榜單?！?/p>

2000年8月，《福布斯》雜志當時的總編Laury Minard 第一次來中國，胡潤和他溝通得非常愉快，同時，那次中國之行還促成了胡潤和劉永行的第一次會面。

兩年的榜單做下來后，胡潤發(fā)現(xiàn)中國民營經(jīng)濟的發(fā)展趨勢日益明顯，于是在2000年9月，胡潤毅然辭去在安達信的工作，希望能在這方面進行深度挖掘。

在順利合作四年后，《福布斯》高層造訪上海，宣布將在其85年的歷史中首次在中國設立辦事處。而《福布斯》正式派往中國的首位雇員——范魯賢也在公眾面前亮相，成為上海辦事處首席代表。胡潤與《福布斯》也就此分手。

有人說胡潤是本地化的犧牲品，在胡潤看來，有因才有果，分道揚鑣有幾方面的原因，“首先，是我的好朋友、《福布斯》雜志總編Laury Minard在2002年突然去世了。除了他之外，其他人我就不是很熟悉了。其實，福布斯在中國為人所熟知，很大程度上是我們每年一次持續(xù)推出《百富榜》的功勞。而且福布斯這個中文名字還是我給定下來的，當時取這個‘福字也是順應中國文化討口彩的說法。分手的很大原因是個人關系，沒有了良好的溝通，很多事就沒法沿著原有的軌道繼續(xù)了。”

“他們只是一年一次購買我的榜單，把我看成一個普通的自由撰稿人。1999年，我第一次做榜的時候純粹是出于興趣，當時他們付給我3000美元，差不多一個字一塊美金?！?/p>

和《福布斯》“離異”后，胡潤找到了“歐洲貨幣機構(gòu)投資”。這是一家本部位于英國倫敦的上市公司，在全球擁有160多份出版物，其中最著名的包括《歐洲貨幣》、《亞洲貨幣》和在美國發(fā)行的《投資機構(gòu)者》。他們主要針對銀行、金融衍生產(chǎn)品及投資等領域，恰好《歐洲貨幣》當時也希望尋找一種進入中國市場的方式，“可以說，我們一拍即合，成為戰(zhàn)略合作伙伴?！?/p>

2003年10月，胡潤在上海正式發(fā)布了中國《百富榜》，同時還擴充了內(nèi)容。推出IT、地產(chǎn)、金融三張各50人的附屬富豪榜單。其“新東家”——《歐洲貨幣》的合作方式讓胡潤感覺非常踏實，“他們確確實實支付了現(xiàn)金，我們那一年多的合作十分愉快。”

中國富豪們經(jīng)常抱怨榜單上的數(shù)字不準，要么稱財富曝光將威脅到他們的財產(chǎn)安全，媒體們則討論為什么首富的臉不斷在變。胡潤解釋說：“我們的工作遠非無懈可擊，在現(xiàn)在的條件下，有些收入不能靠納稅額來計算，有些數(shù)字因為拿不到確切的資料只能靠估計，但我們能確保有60%-70%的準確性。由于計算方式的差異，有時候會出現(xiàn)一些誤差。”

很多人指責胡潤不懂中國國情，胡潤自然不太能理解“財不外露、樹大招風”的觀念在中國社會的影響，此外還有稅收、國有資產(chǎn)流失等問題。因此，一些富豪一旦上榜，第一反應就是露富之后一定會有麻煩。此外，中國人普遍有藏富的心理，而且會顧慮政府、媒體、員工等方方面面的綜合反應。當然也有例外。上榜的怕出名，不上榜的怕不出名。在胡潤看來，有少數(shù)人動了些手腳，巴望著想上榜。胡潤稱，“曾經(jīng)碰到一個企業(yè)家，2000、2001、2002年三年提供給我的銷售數(shù)字每年都不一樣，這樣的態(tài)度讓我感覺他在玩游戲，就不愿意和他多打交道。不過像這樣的情況并不多見。多年來我們大概只碰到過5個主動要求上榜的?！睋?jù)傳，有很多企業(yè)家用錢疏通榜單的位置？胡潤回應：“絕對沒有的事情，如果那么做，我早就出事了。”

“胡潤百富榜，我希望它能成為一個中國百年企業(yè)的招牌。”不知道這是否也意味著，這位英國人的下半生將主要在中國，在富人們身邊度過？

在胡潤看來，其實自己現(xiàn)在也是一名創(chuàng)業(yè)者。除了制作各種榜單，胡潤的團隊還從事各種會議、活動的組織及舉辦。對于百富雜志的廣告及會議所賺取的利潤，胡潤還是比較滿意的。

如今，中國已成為胡潤的家，他在上海買了房子，和妻兒一起過著豐衣足食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