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 劍
父親和幾個親戚進城喝喜酒,喝完了酒就沒有車回鄉(xiāng)下了,于是,都來找我安排住宿。我剛調(diào)進城里還不到一年,房子是租來的一廳二房,平時一個人住還覺得寬暢。現(xiàn)在,一下子要住進幾個人,房子就不夠了。
當晚,幾個人的住宿成了問題,幸好親戚們不介意在客廳打地鋪。一下子,客廳里就滿員了。父親搓著手說,那我住哪里呢?親戚望著父親說,你當然是和兒子同住啦!這還要問?!父親聽了,不安地望著我說,這……這……不好吧?我知道父親是怕自己打呼嚕會影響我的休息。因為我自小就常被驚醒??墒?,總不能因此把父親推出門外吧。
我鋪床準備睡覺了,站在一旁的父親卻滿臉不好意思的說,阿劍,要不我去旅社住吧?!我打呼嚕會影響你的休息??锤赣H想出去住宿,我瞪著父親說,這像話嗎?我現(xiàn)在早就不怕打呼嚕了。再說,你去旅社住,親戚們還好意思在這里住么?或許是最后一句話說服了父親。半夜時分,客廳里的親戚們已經(jīng)躺下并響起均勻的呼吸聲了,父親才對我說,休息吧。父親執(zhí)意要躺在床的外側(cè),他說,他夜里要經(jīng)常上衛(wèi)生間。
父親在我身邊躺下了。這是我近30年第一次和父親同床而睡,親情讓我不由自主地靠近了父親。我感覺到父親翻來覆去的,好久沒有睡著。夜里不知什么時候,我醒了,一摸身邊,父親不見了。父親去哪兒呢?我輕手輕腳地打開房門,客廳里沒有;我又跑去衛(wèi)生間,還是沒見父親的蹤影!
這時,我經(jīng)過房門時,意外地聽到了房門外傳來隱隱約約的呼嚕聲。我打開房門,看到父親正坐在樓梯上,頭緊靠著欄桿,已經(jīng)睡著了。望著父親,我的眼淚情不自禁地流了出來。
(編輯王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