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起玩游戲

飛　白

早晨七點半，展陽急匆匆地跑下樓趕去上班。經(jīng)過小區(qū)的垃圾桶時，扔在第三個桶蓋上的一只大紙箱吸引了他的視線，雖然是酷暑時分，展陽卻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這時，垃圾清理車緩緩開了過來，司機從車內(nèi)探出腦袋嚷嚷：“這位先生請你讓開，我要開動鏟車了?！彼舆B朝展陽喊了好幾聲，展陽這才如夢初醒般地退到一旁，但仍死死地盯著那個大紙箱。

司機開動鏟車，朝垃圾桶上面的大紙箱插了過去。就在這時，展陽突然沖到了紙箱前，要不是司機反應(yīng)快，及時拉下剎車手柄，鏟車的利齒就會硬生生地戳進他的身體。司機驚出一身冷汗，對展陽破口大罵：“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不要命了？”展陽面色慘白地指著紙箱，好半天才說：“我，我剛才看到紙箱好像在動，也許里面有，有……”

“不過是一個破紙箱子而已，會有什么東西？總不能藏著一個人吧？”門衛(wèi)聽見動靜湊了過來，一邊打趣展陽，一邊抱起紙箱放在他的面前。展陽的五官微微抽搐著，飛快地轉(zhuǎn)過身去，仿佛對這個箱子有一種莫名的恐懼。門衛(wèi)剛把紙箱打開，就不由失聲驚叫起來：“天啊，里面真的有人！還是個小孩子！”展陽聞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揪扯著頭發(fā)痛苦地說：“不，不關(guān)我的事，真的不關(guān)我的事……”這時，司機和門衛(wèi)同時放聲大笑，展陽茫然地回過頭，這才發(fā)現(xiàn)紙箱里裝著一個破舊的布娃娃。原來，剛才只是門衛(wèi)的惡作劇罷了。

驚魂未定的展陽總算松了一口氣，他狠狠地瞪了門衛(wèi)一眼，從地上爬起來匆匆離去。

展陽失魂落魄地來到公司，坐在電腦前打開電子信箱，開始今天的工作。連續(xù)回復了數(shù)十份來自客戶的電郵后，展陽疲憊地靠在座椅上，這時，電腦提示他收到了新郵件。郵件的地址很陌生，展陽隨意打開了郵件，里面只有短短的一句話：大熊，來這里玩游戲吧。信上還附著一個網(wǎng)址?？吹竭@里，展陽腦袋里“轟”的一聲巨響，像被雷霹過似的手腳發(fā)麻，再也動彈不得。

“大熊”是他小時候的綽號，而這個綽號除了他自己，只有三個人知道。自從發(fā)生了那件事后，展陽便轉(zhuǎn)了學，隨著父母工作調(diào)動離開了那座城市，從此再也沒有回去過。所以，在19年后的今天，當他的眼前赫然出現(xiàn)“大熊”這個名字時，怎能不心驚膽戰(zhàn)呢？這個神秘的發(fā)信人到底是誰？難道是他們?nèi)酥械囊粋€？可是，自己早就斷了一切聯(lián)系，他們是怎樣得知自己的電郵地址的？“大熊，來這里玩游戲吧。”這句話是什么意思？那個網(wǎng)址又有什么古怪？展陽死死盯著這封郵件，不知如何是好，最后，他把郵件刪除了，心里才稍微安定下來。

接下來的三天里，每當展陽打開電子信箱時，心情都會忐忑。所幸他再也沒有收到過類似的神秘郵件，看來肯定是網(wǎng)絡(luò)出了差錯，將發(fā)給別人的信轉(zhuǎn)進了他的信箱。畢竟，這個世界上叫“大熊”的人多著呢。

一個星期后，下了班的展陽走進小區(qū)，門衛(wèi)叫住他，遞給他一個紙箱，說是快遞公司送來的。展陽好奇地拆開紙箱一看，不由驚恐地大叫起來。紙箱里空蕩蕩的，只有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短短的一句話：大熊，來這里玩游戲吧。展陽撕扯著領(lǐng)帶，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覺著自己快要窒息了。

這時他才明白，那封“出錯”的電郵確實是發(fā)給他的，因為發(fā)信人不僅知道他的電郵地址，還知道他的家庭住址，而這兩項同時出錯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跋氩坏蕉懔?9年，他們還是找到了我?？墒牵麄兙烤瓜敫墒裁茨?？”展陽痛苦地想著，一夜無眠。

第二天，展陽很早便來到公司，趁著辦公室沒有別人，他飛快地打開電腦，調(diào)出那個被刪除的電郵。昨晚他想了一夜，覺得逃避并非長久之計，既然已經(jīng)被人發(fā)現(xiàn)，不如去看看他們到底在搞什么鬼。展陽打開電郵，點擊那個網(wǎng)址，屏幕閃爍了幾秒鐘之后，出現(xiàn)一行大字：歡迎來到秘密基地?！肮皇撬麄儯　闭龟柕氖种付哙轮?，點擊鼠標，進入了秘密基地。

展現(xiàn)在他面前的場景是那么的熟悉，簡直與回憶中的一模一樣，他差點落下淚來。過了很久，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ID“大熊”是由系統(tǒng)指定的，無法自行更改，除他之外，游戲界面里還有其他三個人，分別是：蚊子、臭球、棉花糖。這三個人都向他發(fā)來了消息：隊長，你終于來啦。隊長，真的是你嗎？隊長，這些年你到哪兒去了？一瞬間，展陽只覺得自己仿佛被來自異域時空的暴風猛烈席卷著，身不由己地跌進了19年前那個叫做“秘密基地”的地方。

那時，展陽上小學二年級，蚊子、臭球與棉花糖都是他的同班同學。他們看了一部叫《勇闖金銀島》的動畫片后，對里面尋找寶藏的小勇士哈奇欽佩極了，于是秘密組成了一個 “尋寶小分隊”，經(jīng)常聚在一起展開“尋寶行動”。

在一次去外婆家的路上，展陽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一個廢棄工地，里面堆放著各種各樣的建筑廢料。他立刻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其他三名同伴。四人很快將這個工地改造成“秘密基地”，而發(fā)現(xiàn)基地的展陽被推選為小分隊的隊長。他們約定不得將基地的任何消息透給外人，否則便將“叛徒”開除出隊，并且每人都起了一個特別的綽號，“行動”時彼此以綽號相稱。展陽叫“大熊”，因為他經(jīng)常穿著一件胸前印有狗熊腦袋的運動服；“蚊子”張小亮又瘦又小 ，仿佛風一吹就能飛起來；“臭球”鄭東又矮又胖，臉圓圓的像剛出鍋的鮮肉月餅，但總是臟兮兮的；“棉花糖”高浩然皮膚最白，說話腔調(diào)也軟綿綿的，像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就這樣，每天下午放學后，四人準時在“秘密基地”集合，然后由隊長大熊宣布當天的任務(wù)。一個星期過去了，他們找到了很多“寶藏”：兩卷鐵絲、五把銹跡斑斑的小銼子、一個空油漆桶、一截又粗又長的噴水管，還有一個銅制望遠鏡。望遠鏡是他們找到的最有價值的“寶物”，估計是哪個工地負責人用來監(jiān)視腳手架上的工人用的，四個男孩將這些 “寶物”精心埋藏在工地角落里的一個木架子下面，每次都會認真檢查一遍，甚至節(jié)假日也不例外。

有一天，四人又照例來到“秘密基地”，吃驚地發(fā)現(xiàn)有個人蹲在“寶藏”附近，鬼鬼祟祟地不知在做些什么。聽到他們的喊聲，那人慌張地抬起頭，原來是這學期新轉(zhuǎn)來的宋小寧。他很膽小，從眼睛縫里看人，說話又怪腔怪調(diào)的，帶著一股難聽的外地口音。同學們都叫他“土撥鼠”，誰也不愿意和他玩，所以他總是獨來獨往，沒想到竟被他發(fā)現(xiàn)了“基地”的秘密。

“你在這里干什么？”蚊子緊張地問道。臭球揪住宋小寧的衣服，惡狠狠地說：“我看你是想偷我們的寶物?！泵鎸λ膫€兇巴巴的男孩，宋小寧嚇壞了，結(jié)結(jié)巴巴地分辯著：“不，不是的，我只是想和你們一起玩……”話還沒說完，他已經(jīng)急得哭了出來。

“哼，你這個討厭的撒謊精，以為我們會相信你嗎？”臭球一把將宋小寧推倒在沙堆里，蚊子和棉花糖圍上前，剛想好好修理他，卻被大熊攔住了?！澳阏嫦?yún)⒓游覀兊男》株?？”大熊問道。宋小寧激動地點頭，用臟手拼命擦拭著臉上的淚水，結(jié)果更像一只土撥鼠了。

“嗯，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大熊摸著下巴，裝作深思的樣子。宋小寧開心極了，其他三人卻極力反對：“不行！我們不同意！”大熊古怪地笑著，與他們圍成一個圓圈，頭碰頭，胳膊摟著胳膊，嘀嘀咕咕地說了好一陣，最后那三個人也露出同樣古怪的笑容，朝大熊豎起大拇指：“隊長！你真棒！”他們商量的時候，宋小寧縮在遠處的角落里，又是期待又是害怕地望著他們，每當有人轉(zhuǎn)過頭來看他時，他臉上便擠出可憐巴巴的討好的笑容。

四人商量完畢，大熊朝宋小寧招招手，他樂顛顛地跑了過來。大熊指著一個空空的大紙箱說：“我們小分隊的成員都是經(jīng)過千挑萬選的，如果你也想加入的話，必須得先通過測試。測試的內(nèi)容很簡單，你躲在這個紙箱子里，不能發(fā)出任何聲音，更不能隨便活動，直到我們把你放出來為止，如果你做不到，你就不能加入小分隊，還會受到我們的懲罰，因為你是闖進基地的侵入者?！?/p>

宋小寧臉紅撲撲的，興奮極了，他立刻鉆進紙箱，蜷縮起身體，真的一動也不動，連嘴巴都閉得緊緊的。紙箱雖然不是特別大，但由于宋小寧只是個八歲的小男孩，體形又遠比其他同齡孩子瘦小，所以躲在里面非常合適。大熊得意地朝伙伴們扮個鬼臉，合上紙箱，四人找了一些破報紙蓋在紙箱上，又用小刀在紙箱側(cè)面掏了幾個洞，便于宋小寧呼吸。

接著，四人跑到工地附近的一座居民樓里，爬到頂層天臺上，輪流用望遠鏡監(jiān)視紙箱的動靜。半小時過去了，一小時過去了，兩小時過去了……最后天都黑了，那個裝著宋小寧的紙箱卻始終紋絲不動。四人越來越不耐煩，紛紛打起了哈欠，肚子也餓得咕咕叫。他們原以為用不了多久，宋小寧便會忍耐不住從紙箱里爬出來，那時他們便可以名正言順地欺負他了。誰知“土撥鼠”的意志非常頑強，實在出乎他們的意料?！拔铱刹幌肱闼媪恕Ｎ乙丶页燥埩??！薄拔乙彩?。”四人七嘴八舌地說。大熊想了想，下達命令：“臭球留在這里監(jiān)視，過兩個小時后，我們?nèi)齻€輪流來換你。”然后一哄而散。

第二天早晨，四名男孩在教室里相遇了，他們心虛地看著對方，誰都不好意思先開口，最后還是大熊打破了沉默：“昨晚我奶奶腿摔傷了，我送她去了醫(yī)院?！蔽米舆B忙說：“昨晚我爸爸喝醉了，所以我不敢出門?！泵藁ㄌ且残⌒囊硪淼卣f道：“昨晚我肚子疼，一直往廁所跑?！背羟蛘f：“哼，我就知道你們靠不住。還好我機靈，你們走了以后，我就回家吃飯去了?！薄笆裁?？”三人大吃一驚，憤怒地叫道，“那么根本沒人監(jiān)視土撥鼠了？”臭球撇撇嘴：“反正如果他自己出來就算輸了。他肯定早就堅持不住，回家吃飯睡覺了。一會兒等他進教室時，我們就可以懲罰他了。”四人想想也對，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可是，宋小寧那天竟然曠課了。“他一定是知道自己輸了，害怕受到懲罰，所以不敢來學校?！彼娜硕歼@樣想。 誰知中午突然下起大雨，接連下了兩天，四人暫時不能去“基地”玩了。更令他們沮喪的是，宋小寧始終沒來上課，老師與他的父母也聯(lián)系不上。

天晴了，四人又到“基地”去玩，哪知剛剛走近“基地”，就被嚇了一大跳。往常這個死氣沉沉，鮮有人至的廢棄工地竟然變得熱鬧非凡，有好幾輛大型鏟車正在忙碌地清理垃圾?！霸愀猓∥覀兊膶毑?！”四人沖到埋“寶藏”的地點，不由心中一涼，所有的東西都不見了。幾名工人朝他們吆喝著：“危險！快走開！”四人垂頭喪氣地走到工地外面，淚水在眼睛里團團打轉(zhuǎn)。

這時，身后突然傳來一個女孩的聲音：“你們也是聽說了那件可怕的事，所以趕來這里看熱鬧的吧？”他們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面前站著一名女孩，比他們足足高出一個頭，長得很漂亮。

“什么可怕的事？”蚊子好奇地問。女孩壓低聲音，表情神秘地說：“聽說，昨天早晨工人鏟垃圾的時候，突然聽見垃圾堆中的一個紙箱里傳出一聲尖叫，他們慌忙打開紙箱，發(fā)現(xiàn)里面躺著一個小男孩，已經(jīng)沒有呼吸了……”女孩還沒說完，四個男孩同時發(fā)出驚恐的呼喊，分成四個方向飛快地逃跑了。從那以后，展陽便再也沒有見過他們。

電腦“畢畢”地響了，將展陽從回憶中驚醒，他又收到了一條來自棉花糖的短消息：“隊長，我們四人見個面吧。大家都很想念你……”望著昔日的小伙伴們發(fā)出的邀請，展陽猶豫良久，終于答應(yīng)了。

半個月后，在一家酒吧里，“尋寶小分隊”的四名成員緊緊地擁抱在一起，為19年后的重逢開心不已。棉花糖與展陽生活在同一座城市，而蚊子與臭球都是特意從外地趕來的。他們喝了很多酒，熱情地談?wù)撝舜说某砷L經(jīng)歷，可是都小心翼翼地，絕對不去碰那個最敏感的字眼。

“隊長，你設(shè)計的這個尋寶游戲真不錯，可是你怎么知道我們?nèi)说碾娻]地址呢？”蚊子問道。展陽吃了一驚，緊緊盯著他：“這個游戲難道不是你們設(shè)計的嗎？”臭球與棉花糖聞言大驚失色，齊聲叫道：“當然不是！”四人面面相覷，心頭泛起一絲恐懼。既然“基地”的事情只有他們四人知道，那么又是誰做出這個游戲，并且騙他們?nèi)ネ婺?？“難道，難道是他……”棉花糖聲音顫抖地說。其他三人的臉騰地白了?！安唬〔豢赡?！他早就死了……”臭球嚇得從椅子上摔到了地下。

“你們說的‘他，是指宋小寧吧？”一名30出頭的女子鬼魅般地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澳悖闶钦l？”四人驚叫。女子微微一笑：“我就是設(shè)計這個尋寶游戲的人，你們在游戲里的所有對話我都能看到，所以我才來到這里?！?/p>

展陽恐懼地瞪著她：“你怎么知道宋小寧？”女子哼了一聲：“你們不記得我了？”她突然壓低聲音，表情神秘地說：“聽說，昨天早晨工人鏟垃圾的時候，突然聽見垃圾堆中的一個紙箱里傳出一聲尖叫，他們慌忙打開紙箱，發(fā)現(xiàn)里面躺著一個小男孩，已經(jīng)沒有呼吸了……”四人徹底驚呆了，原來她就是當年那個出現(xiàn)在“基地”前的女孩子！

女孩子聲音低沉地說：“我叫宋小菲，宋小寧是我弟弟，我們的父母都是地質(zhì)工作者，常年在外出差，居無定所，所以我們倆從幼兒園開始，便不知轉(zhuǎn)了多少所學校，幾乎沒有朋友，因此弟弟非常珍惜與你們四個的友誼， 為了讓你們真心接受他，他堅守諾言， 一直藏在那個紙箱里……”說到這里， 宋小菲哭出了聲。

展陽四人痛苦極了，深深地垂下頭，根本不敢看她的眼睛。原來，這場“游戲”是宋小菲為了替弟弟討回公道而精心設(shè)計的。雖然他們不用接受法律的制裁，可是良心帶來的巨大譴責將會成為困擾終身的夢魘。棉花糖突然抬起頭，問道：“不對！既然宋小寧死了，你又怎會知道我們與他的約定呢？”

宋小菲怔了怔，突然微微一笑道：“對不起，其實我欺騙了你們，弟弟并沒有死。”“你說什么？”四人激動得大叫起來。

“那天放學后，弟弟一直沒回家，我擔心極了，便一個人出去找他，可是找到晚上九點多了，仍然沒有弟弟的消息。我急得坐在路邊大哭，這時對面的工地有人高聲嚷嚷，說發(fā)現(xiàn)了一個小孩。我心中一動，立刻跑過去看，果然是弟弟！只見他又餓又渴，臉色慘白，快要暈倒了，在我的一再追問下，他才說出為何躲在紙箱的秘密。我氣憤極了，要去告訴父母，卻被弟弟死死攔住了，他說你們四個是他的好朋友，他絕對不會出賣朋友，害朋友受到懲罰，我無奈之下只好答應(yīng)了他。

“哪知第二天，父母便接到緊急通知，帶著弟弟到另一個城市工作去了，我暫時留在親戚家。想起你們這幾個壞孩子，覺得很不甘心，所以偷偷跟蹤你們，然后編個故事嚇唬你們。我萬萬沒想到，這個小小的玩笑竟然給你們的心靈造成那么嚴重的陰影。聽說第二天展陽就轉(zhuǎn)學了，其他三人也生病在家。我后悔莫及，可是又不敢主動坦白一切，沒多久我也去了外地。

“雖然事隔多年，可我一直耿耿于懷。特別是當在國外定居的弟弟提起你們的時候，我就覺得更加內(nèi)疚，因為他當年臨走時，曾經(jīng)托我將一份禮物轉(zhuǎn)交給你們。而我卻食言了。因此，我花了整整五年時間，用盡一切辦法，甚至聘請了私家偵探，終于找齊了你們四個。”

說著，宋小菲將一個盒子打開，放在桌上。四人低頭看去，發(fā)現(xiàn)里面竟然裝著五把銹跡斑斑的小錘子?！暗艿茏屛肄D(zhuǎn)告你們，當時‘基地突然受到‘敵人侵略，他想盡辦法，只‘搶救出了這點‘寶藏，他一直想問，你們愿意接受他加入‘尋寶小分隊嗎？”

展陽四人不禁熱淚盈眶，他們相互注視著，同時重重地點了點頭。展陽將其中一把小銼子鄭重地交給宋小菲，說：“也請你轉(zhuǎn)告宋小寧，他已經(jīng)通過測試，正式成為‘尋寶小分隊的一員！歡迎他來到‘秘密墓地！”話音剛落，酒吧里便響起了開懷的笑聲。

選自《今古傳奇·故事版·月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