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對外宣傳的特點之四:重視非政府組織的作用

張毓強

自冷戰(zhàn)開始，美國在對外宣傳中不但利用其正規(guī)軍和私營媒體，還注意運用非政府組織這種輔助“部隊”來完成對外宣傳工作。新世紀以來，美國在格魯吉亞和烏克蘭導演的“玫瑰革命”和“橙色革命”接連得手后，美國國務院在一個文件中毫不諱言地公然承認非政府組織在美國策劃的這些“政權更迭”中起著重要的作用。

非政府組織是美國對外宣傳的利器

20世紀70、80年代，非政府組織如雨后春筍般地在世界各地蓬勃發(fā)展。美國政府在80年代初就發(fā)現(xiàn)這些被理論家們稱為非國家行為體的非政府組織是一支可以用來更有效地在世界各地“促進民主”的重要宣傳力量。

美國對外宣傳部門認為，利用非政府組織進行對外宣傳，有兩個重要的優(yōu)點：一是美國的正規(guī)對外宣傳體系現(xiàn)在經(jīng)常因為其政府屬性而不被信任，非政府組織給人以“客觀”的感覺。二是非政府組織可以幫助培養(yǎng)對象國家的“民主斗士”，從而有利于美國思想文化滲透的順利進行。

因此，從80年代中期起，美國政府就開始正式啟動“民主計劃”，利用非政府組織打著促進民主的旗號，在世界許多國家推行“民主促進”計劃。冷戰(zhàn)結束后，克林頓政府進一步在亞非拉廣大發(fā)展中國家和前蘇聯(lián)東歐國家內發(fā)動了一場所謂“民主化”運動，非政府組織在其中發(fā)揮了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

小布什上臺后，2001年參議院通過了一項允許美國國際開發(fā)署可以直接向外國非政府組織贈款的法案。2003年眾議院又通過了全球民主促進法(The Global Democracy Promotion Act)。2004年國會在通過的撥款法案中提出了促進民主項目。支持非政府組織加強在國外促進民主的活動，要求他們主要集中在三個領域內開展活動：幫助在對象國發(fā)展非政府組織、促進法制改革和促進開放自由市場。

過去10年內，美國對將近100個國家提供了“民主援助”，每年花費約5億美元。小布什提出要“在全球傳播民主，結束暴政”后，非政府組織將被更加重視，發(fā)揮更大的作用。

美國國內的非政府組織有200萬個以上，被政府用作對外宣傳、文化思想滲透工具的有上萬個。其中有相當一部分是打著非政府組織的名義，實際是由美國政府建立或資助的，如全國民主基金會(TheNmionalEndowment for Democracy，NED)、亞洲基金會(The Asian Foundation)和歐亞基金會(The Eurasia Foundation)等。這些組織的經(jīng)費直接來自國會撥款。

另有部分非政府組織的經(jīng)費部分靠政府撥款，部分靠社會贊助，如美中關系全國委員會、亞洲協(xié)會、史汀生研究中心等都是如此。大量的非政府組織雖并未直接從政府那里得到財政撥款，但他們也常常通過申請“研究項目”從政府那里得到可觀經(jīng)費資助。

在美國的對外宣傳系統(tǒng)中，非政府組織作為美國對外宣傳的“民兵”已經(jīng)成為美國對外宣傳，特別是實現(xiàn)思想文化滲透的利器。

非政府組織在美國對外宣傳中的作用

美國非政府組織在國外的活動深入到政治、經(jīng)濟、文化、宗教、科技等各個領域，按其專業(yè)類別可分為政治(包括人權、司法、國際關系等)、經(jīng)濟(包括商會、環(huán)保、人道主義援助等)、宗教團體、科技(主要是各種專業(yè)的學術性學會和協(xié)會)和各種社會團體(工會、婦女組織、青年組織等)。其在美國對外宣傳方面的作用主要包括兩個方面，其一是促進國際教育文化交流，進行思想文化滲透，其二是資助對象國所謂“獨立媒體”和“反對派”媒體進行宣傳活動，以達到有利于美國的政權更迭和政權改造。

(一)促進教育文化交流，進行思想文化滲透

教育文化交流是美國長線宣傳的主要手段。這一手段的具體應用和非政府組織有密切的聯(lián)系。例如，冷戰(zhàn)期間，索羅斯基金和美國對外宣傳的配合就十分默契，但由于其意識形態(tài)目的過于明顯，曾經(jīng)遭到很多國家專家和學者的強烈譴責。1991年10月，蘇聯(lián)解體前夕，索羅斯基金會打入南斯拉夫，投入3000萬美元，以資助文化、藝術活動為名，并利用為大學編寫教材的機會，向青年人傳播、散布、灌輸反共產(chǎn)主義、反現(xiàn)行社會制度的意識形態(tài)。同時，他們在希望獲得資助的大學生中，散發(fā)長達15頁的調查表，詳細了解這些大學生的思想動態(tài)、打算、愿望和態(tài)度，收集情報和物色人選，借機發(fā)展代理人。

美國著名非政府組織之一“自由之家”(Freedom House)是根據(jù)羅斯福總統(tǒng)指示于1941年成立的。據(jù)該組織2003年度報告說，自1990年開始設立訪問學者項目以來，截至2003年已吸收了700名來自東歐、前蘇聯(lián)、北非和撒哈拉南部非洲“有前途的”青年，這批訪問學者現(xiàn)在他們各自國家內已當上了部長、大使、市長、非政府組織的著名領導人、人權活動家和媒體的總編輯等。美國許多有影響的非政府組織幾乎都設有訪問學者項目，他們不同于大學的訪問學者項目，一般都是短期訪問，2-3個月的項目已經(jīng)算長的了。邀請對象以中青年為主。訪問學者到達美國后，通常都是參觀美國先進科技文化和部分政府機構，讓你熟悉美國的制度和生活方式，在參觀過程中組織各種座談會，通過主講人比較系統(tǒng)地灌輸美國的價值觀和制度。這些訪問學者結束訪問后，組織方就建立檔案，與他們保持聯(lián)系。

另外，還有以宗教團體或宗教非政府組織的名義深入到對象國，通過布道以及教誨、宣揚和灌輸他們的政治和價值觀念，幫助組建當?shù)氐淖诮探M織并發(fā)展信徒。據(jù)統(tǒng)計，90年代初在美國120個宗教利益團體中，以外交政策為關注重點之一的至少有41個團體。這些組織常常打著人道主義援助的旗號進入對象國。僅1995年，美國新教和天主教非政府組織用于海外人道主義救濟的資金就達20億美元以上。1998年國會通過了國際宗教自由法后，美國正式把在海外推動宗教自由作為其外交政策的重要組成部分，并在國務院內設立了國際宗教自由法辦公室，指派一名大使專門負責海外宗教事務，以外交政策為關注重點的宗教團體和宗教非政府組織接受這個辦公室的指導。

(二)資助所謂“獨立媒體”和“反對派”媒體進行宣傳活動，以達到有利于美國的政權更迭和政權改造

早在冷戰(zhàn)中，索羅斯基金會就公開支持他國反對黨，向反對黨的電臺、報刊、電視臺提供各種形式的資助。在人權和民主的幌子下，煽動民族糾紛和宗教糾紛。在阿爾巴尼亞族聚居的科索沃，索羅斯基金會建立了幫助阿爾巴尼亞族進行分裂活動的機構，為阿族分裂活動出謀劃策和提供宣傳經(jīng)費。

在新世紀發(fā)生的“顏色革命”中，“革命”前就存在合法的反對派，而且反對派擁有能夠傳遞自己聲音的電視臺或者報紙以及網(wǎng)站。這些媒體多數(shù)受到西方特別是美國支持，在資金、信息等方面享有對官方媒體的絕對優(yōu)勢。這些媒體大量、準確地報道反對派聲音，宣傳“民主”、“自由”的政治理念；同時妖魔化執(zhí)政當局及其領導人，全面激化社會矛盾；還制造謠言，煽風點火。

在“顏色革命中”，獨立媒體的作用也很突出。蘇東劇變后，前蘇聯(lián)地區(qū)出現(xiàn)了數(shù)以千計的“獨立媒體”。這些媒體多由非政府組織資助?！蔼毩⒚襟w”本來就不獨立。這些獨立媒體多是由美國等主要西方國家的基金甚至是有政府背景的基金贊助，而合作方多是一國國內的反對派。比如，2002年開始，具有美國政府背景的基金就在吉爾吉斯首都比什凱克開辦“獨立”出版社，印刷了至少60種出版物。這些報紙均和反對派合作，猛烈抨擊政府；在烏克蘭和格魯吉亞，發(fā)行范圍、規(guī)模不一的“獨立”媒體超過千家。這些媒體均以宣傳“自由、民主”為己任，以支持反對派的主張為頭等大事?！案锩遍_始前，其報道內容主要包括三大部分，其一是鼓吹“民主”和“自由”，其二是抹黑執(zhí)政當局的負面信息和社會陰暗面的新聞；其三是對于反對派的“美白”信息?！案锩遍_始后?！蔼毩⒚襟w”帶著“獨立”面孔介入政治，它不是均衡報道政府與反對派的信息，而是配合、支持反對派媒體，鼓動群眾，推動政權更迭進程。在“顏色革命”中，“獨立媒體”卻“忘記”了其“獨立”的本色，直接介入到“革命”進程中，成為反對派的另—個“吹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