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實力”外交透出的信息

張志新

善用“強有力”外交和“有效率”發(fā)展兩要素;與中國保持密切的互動?

打著“變革”旗號當選總統(tǒng)的奧巴馬,在上任伊始就開始為修復美國形象?重樹美國霸權,推出有“奧巴馬特色”的“巧實力”外交?在對華關系上,雙邊密切的互動已經(jīng)展開?

新政府內的權力斗爭不可避免

從奧巴馬的外交與安全團隊布局來看,奧巴馬與拜登組成的“奧—拜模式”將成為新政府的決策模式?布什政府時期負責反恐戰(zhàn)爭的副國家安全事務助理道格拉斯?魯特留任?國防部長羅伯特?蓋茨繼續(xù)坐鎮(zhèn)五角大樓,以及前國務卿賴斯的中東安全特使詹姆斯?瓊斯出任國家安全事務助理,顯示奧巴馬在內外交困的環(huán)境下,其外交政策將很難擺脫布什政策的影響?預計奧巴馬上臺后在進行充分的外交政策評估之前,不會貿然行事,執(zhí)政之初,其外交政策上的繼承性將會大于變革性?

信心滿滿的奧巴馬有意效仿林肯組建一只“敵手之隊”,以保證“各項政策都得到充分的討論”,而自己將最終“拍板定案”?然而,新總統(tǒng)尚未就職,民主黨內的“卡位戰(zhàn)”已經(jīng)打響?奧巴馬的親信迅速占據(jù)白宮的主要職位,希拉里人馬則進軍國務院,拜登也在白宮建立辦公室,并將自己的長期外交助手多尼龍安插進國安會,作為瓊斯的副手?瓊斯坐鎮(zhèn)國安會,負責協(xié)調政府的外交?軍事與安全政策,與希拉里和蓋茨的明爭暗斗即將展開?這顯示新政府內的權力斗爭將不可避免,其決策機制也將經(jīng)歷一段較長的磨合期?

從外交理念上來講,蓋茨和瓊斯作為前國家安全事務顧問斯考克羅夫特的門生,都是傳統(tǒng)的現(xiàn)實主義者,傾向于以實力為基礎實現(xiàn)美國的利益?而拜登和新任駐聯(lián)合國大使蘇珊?賴斯則是典型的自由國際主義者?與前者不同,他們認為推廣美國自由和民主的最佳途徑是國際機制和國際法?這兩派人馬曾經(jīng)聯(lián)手挑戰(zhàn)新保派,然而在共同的敵人式微之后,雙方的矛盾也逐漸浮現(xiàn)?奧巴馬如何在這兩派中周旋,將是他上任后的一大考驗?

“軍事觀”?“敵友觀”?“合作觀”與“發(fā)展觀”呼之欲出

1月13日,美國參議院外交關系委員會就國務卿提名人希拉里舉行提名聽證會,奧巴馬政府的“巧實力”外交首次浮出水面?結合奧巴馬1月20日就職演說的內容,奧巴馬“巧實力”外交的“軍事觀”?“敵友觀”?“合作觀”與“發(fā)展觀”呼之欲出?

聽證會上,希拉里表示:“當選奧巴馬總統(tǒng)與我都認為,外交政策應當基于原則和實用主義的結合,而不是僵硬的意識形態(tài)”;“美國應當使用‘巧實力,即運用可由我們支配的全部政策工具,包括外交?經(jīng)濟?軍事?政治?法律和文化等各種手段,應對不同的情況”?針對布什政府時期窮兵黷武的政策,希拉里表示,軍事手段“有時是必要的,但那應當是最后才使用的方法”?顯然,奧巴馬政府雖然不會放棄“武力威脅”,但在動武上會格外謹慎?

在奧巴馬的就職演說中,他徹底拋棄前總統(tǒng)布什“非黑即白”的“是非觀”和“非敵即友”的“敵友觀”,聲稱:“美國愿成為每一個國家?每一個人的朋友”?奧巴馬還對不同類型的國家進行區(qū)別對待?他表示,要與穆斯林國家“在相互尊重的基礎上謀求共同利益”,幫助“腐敗”國家?持不同政見的國家和窮困國家,同時要求發(fā)達國家承擔更多的國際責任?《紐約時報》就此評論說:奧巴馬“傳達了世界上多數(shù)人等待聽到的信息”?

從美國深陷反恐泥潭的教訓中,奧巴馬已經(jīng)認識到美國實力的有限性,“光靠美國對付不了本世紀的挑戰(zhàn)”,推動合作將成為其“新外交”的重要內容?希拉里也認為,只有在美國的領導下和其他國家“負責任的”合作與互動下,各國才能增進共同利益?應對像氣候變化與核擴散等共同的挑戰(zhàn)?

在全球發(fā)展的問題上,希拉里與奧巴馬都認為,極端貧困和弱小的國家是“產生疾病?恐怖主義和沖突的溫床”?因此,美國和盟國將一起“致力于削減全球貧困,支援那些需要幫助的國家”?1月22日,在希拉里首次訪問國務院的講話中,她又提出:美國對外政策的三大支柱是外交?國防與發(fā)展,而國務院承擔其中的兩項,她會致力與同仁合作,確保未來國務院善用“強有力”外交與“有效率”發(fā)展這兩要素來實現(xiàn)美國的長遠外交目標?

與中國保持密切互動

對華關系是布什政府八年執(zhí)政中的“亮點”?中美關系持續(xù)穩(wěn)定發(fā)展,使得對華政策沒有成為奧巴馬上臺后首要處

理的問題?在希拉里的提名聽證會上,她首次闡述奧巴馬政府的對華觀:“中國是正在變化的全球格局中非常重要的一個國家?我們希望和中國建立積極與合作性的關系,兩國將深化和強化我們在若干問題上的聯(lián)系,同時處理彼此間存在的差異?”在臺灣問題上,希拉里的闡述也基本繼承布什政府的一貫立場,即維持“一個中國”政策,堅持美中關于臺灣問題的三個聯(lián)合公報,并遵守“與臺灣關系法”?

從新政府的涉華人事布局來看,一批中國問題專家將出任白宮和政府部門的要職?據(jù)媒體透露,美國智庫“布魯金斯學會”中國中心主任杰弗里?貝德將出任國安會負責亞太事務的高級主任一職,出身中情局的卜睿哲將出任美國在臺協(xié)會臺北辦事處處長;“新美國安全中心”首席執(zhí)行官?前國防部助理國防部長幫辦庫爾特?坎貝爾將出任國務院負責亞太事務的助理國務卿?這三人都曾在克林頓政府時期任職,有著與中國長期打交道的經(jīng)歷,將有助于推動美國?中國大陸和臺灣的關系朝積極方向發(fā)展?

此外,奧巴馬政府上臺伊始已開始與中國展開積極的互動?1月30日,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應約與奧巴馬通電話,奧表示美國政府愿與中方共同努力,發(fā)展更加積極?更富建設性的中美關系,他還期待早日訪華?2月2日,剛剛上任的美國財政部長蓋特納就與中國副總理王岐山通電話,雙方同意繼續(xù)高層次對話,處理中美經(jīng)濟問題,他們還認為在全球經(jīng)濟的困難時期,兩國應當保持密切的對話?據(jù)日本媒體報道,國務卿希拉里將在2月中旬訪問東亞四國(日本?韓國?中國?印尼)?這也預示著奧巴馬在任期開始就將與中國保持密切的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