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談間接描寫

陳廣巖

本人在閱讀學生作文中，經(jīng)常發(fā)現(xiàn)有些學生在對人物進行描寫時只會簡單的直接描寫，很少或根本不會間接描寫，這將削弱對人物的刻畫表現(xiàn)力度，甚至還會影響到文章主題的彰顯，因此很有必要讓學生熟悉和掌握有關(guān)間接描寫的知識和方法技能。

間接描寫，就是作者不直接對特定對象進行正面刻畫，而是通過描寫與之有關(guān)的其他事物，從側(cè)面、反面間接地對特定對象加以介紹、渲染、映襯、烘托，從而達到突出特定對象鮮明特征的目的的一種描寫方法。這是一種與直接描寫相對的、迂回的描寫方法，其特點是從側(cè)面、對面著筆、從旁入手進行多角度的映照和多層次的烘托，生動形象地突出要描寫的對象。正如劉熙載在《藝概》中說：“正面不寫寫反面，本面不寫寫對面、旁面，須知睹影知竿乃妙?！?/p>

一、間接描寫的作用

首先，間接描寫有利于表達不能或不宜直接描寫的事物。

通常情況下，人物形象的刻畫多采用正面描寫的手法，即直接通過對人物的肖像、語言、動作、神態(tài)、心理等方面的描寫，去表現(xiàn)人物的性格、品行和技能。但有時恰當?shù)亟柚恍╅g接描寫，常?？梢云鸬秸婷鑼憻o法替代或者很難達到的藝術(shù)效果。如《第二次考試》中的陳伊玲，才華出眾，品質(zhì)高尚，做好事非常自覺，不向外人表白，就是在第二次考試失常事出有因的情況下，她也不向人作任何解釋，這就決定了表現(xiàn)她的性格宜采用間接描寫的方法。對于她平時怎樣樂于助人，復試前如何因救災而影響了嗓子，是巧妙地借她弟弟之口介紹出來的。這樣陳伊玲的光輝形象就得到了較完美的表現(xiàn)。

其次，間接描寫可以提升表現(xiàn)對象的美感價值，更能激發(fā)人的想象力。

間接描寫往往比正面描寫更機智，它能以較經(jīng)濟的筆墨表現(xiàn)所描寫的對象，卻能收到以少勝多的功效?！赌吧仙！窞楸憩F(xiàn)采桑女羅敷的美貌，作者先運用了排比、夸張等修辭手法對羅敷進行正面描寫：“青絲為籠系，桂枝為籠鉤。頭上倭墮髻，耳中明月珠；緗綺為下裙，紫綺為上襦。”這里著力描寫羅敷采桑用具的精致、發(fā)型的美觀、耳環(huán)的珍貴、衣著的艷麗，極言她容貌的美麗。如果僅采用這樣的正面描寫，仍有些概念化，缺少形象感和藝術(shù)表現(xiàn)力，不能給人以美感。接下來作者運用了傳神的間接描寫，使得羅敷的美貌得以充分的表現(xiàn)：“行者見羅敷，下?lián)埙陧?。少年見羅敷，脫帽著帩頭。耕者忘其犁，鋤者忘其鋤；來歸相怨怒，但坐觀羅敷?！边@樣的間接描寫，不僅富有濃郁的生活氣息，更主要的是它生動而巧妙地烘托了羅敷的美貌，給人以無盡的想象天地，無論認為羅敷怎樣的美，也是不過分的。在這里，間接描寫因激活了人們的想象力，從而收到了強烈的藝術(shù)效果。

再次，側(cè)面描寫是對正面描寫的有益補充。

側(cè)面描寫多結(jié)合正面描寫進行，好的側(cè)面描寫，往往能起到烘云托月錦上添花的作用?！犊诩肌返牡谝粋€場景描寫的是夜闌人靜，一家人驚醒后的喧鬧情景，作者在描摹口技者表演的種種聲音后，用一概述 “一時齊發(fā)”形容人聲嘈雜。同時，在敘述的基礎(chǔ)上，又下一“眾妙畢備”的評語，要言不煩地反映了表演的種種難以盡言的妙處。繼而極寫聽眾的觀感，人人竟是如此出神：“伸頸，側(cè)目，微笑，默嘆，以為妙絕?！甭牨姷募由袂楫叕F(xiàn)紙上。這一傳神的側(cè)面描寫，雖是狀寫全場聽眾，而意卻在于反襯與贊美口技者技藝之“善”。第三個場景描寫的是深夜失火、救火的情景，作者在此疊用五個“百千”句、四個“百”字組成的兩句對偶，以及“凡所應有，無所不有”的夸張手法，極力描寫聲響的復雜，進一步盛贊口技者技藝之“善”。然后筆鋒一轉(zhuǎn)，寫聽眾異常激動的反應：“無不變色離席，奮袖出臂，兩股戰(zhàn)戰(zhàn)，幾欲先走?！甭牨姷纳裆?、動作、情感、心理無不形容盡致，這種驚心動魄的情景，使讀者亦感到口技表演真達到了形神兼?zhèn)涞拿匀说夭剑荒懿粸橹陌附薪^。當然間接描寫的作用還不止這些。

二、間接描寫的方式方法

間接描寫一般有以下幾種方式：

1．通過他人之口對描寫對象作間接描繪。

何為在其散文《第二次考試》中，陳伊玲平時怎樣樂于助人，復試前如何因救災而影響了嗓子，就是通過她弟弟之口介紹出來的。這樣使陳伊玲的光輝形象更加豐滿、完美。再如《孔已己》中，孔已己偷丁舉人家的東西，被丁舉人毒打并打折了腿的情節(jié)，全是通過酒店里人們的議論交代的，這樣描寫同樣可使人物形象鮮明而生動。

2．通過他人的目光、神態(tài)、行動等感受、反應對描寫對象進行間接描寫。

例如樂府詩《陌上?！吠ㄟ^行人、少年、耕者、鋤者等旁觀者對羅敷的驚慕和傾倒，生動地烘托了秦羅敷出眾的美貌。再如《口技》中，作者在對表演者表演內(nèi)容的介紹中，不時地穿插聽眾的動作和表情，渲染了這場口技表演強烈的吸引力和感染力，烘托了口技表演者高超的技藝。

3．描寫旁物、從物來烘托所要表現(xiàn)的主體對象，即“烘云托月”法。

例如《三國演義》寫關(guān)羽“溫酒斬華雄”，先寫華雄“以勇氣聞于諸侯”，驍將俞涉與華雄戰(zhàn)不三合，被華雄斬了；上將潘鳳，去不多時，又被華雄斬了。華雄是何等的威猛！可是關(guān)羽出戰(zhàn)，少時即提華雄之頭，擲于地上，其酒尚溫。華雄威猛，但在關(guān)羽刀下卻不值一提，這樣間接烘托了關(guān)羽更加威猛的英雄形象。

三、間接描寫的要求及注意問題

第一，運用間接描寫，應注意時時把握住描寫的特定對象?！昂嬖啤笔菫榱恕巴性隆保瑧摴P在寫“云”，意在托“月”。間接用筆應力求簡明，如果興之所至，肆意渲染，就會反主為客，主次不分，收不到預期的藝術(shù)效果。

第二，間接描寫應當與直接描寫恰當?shù)嘏浜鲜褂谩ｉg接描寫不是全能的，單獨地使用間接描寫，會使描寫對象空疏、浮泛而難以把握。寫作中要充分注意正面描寫和側(cè)面描寫的綜合使用，用其自所長，避其所短，使二者有機融合。一般的情形是，作者先用正面描寫的方式將對象描繪一番，覺得還沒有形容得淋漓盡致，再用間接描寫的方式加以渲染和烘托，使作品在描寫方式上富有變化，避免單調(diào)，更為生動傳神，收到相得益彰的藝術(shù)效果。

當然，無論是直接描寫還是間接描寫，都是一種寫作手段，其目的都是為凸現(xiàn)所要描寫的對象服務(wù)的。因此，在寫作描寫中，采用哪一種手段并不是最重要的，關(guān)鍵在于能不能更好地表現(xiàn)所要描寫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