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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的漫長往事

      2009-02-10 03:26:26陳洪金
      文學與人生 2009年1期
      關鍵詞:奴隸小妹奶奶

      作者簡介:陳洪金,1972年生于云南永勝縣,系中國詩歌學會、中國散文學會、云南省作協(xié)會員,作品散見于《散文》、《中華散文》、《美文》、《散文天地》、《大家》、《山花》、《詩刊》、《詩選刊》、《星星詩刊》等。著有散文集《靈魂的地址》、《鄉(xiāng)村:憂傷的河流與屋檐》、《母土》等,作品多次獲獎。

      追溯母親的淵源,應該從我奶奶的苦難開始。

      我至今都不知道我奶奶的故鄉(xiāng)、姓氏和出生。很早的時候,我奶奶就是滇西北地區(qū)小涼山彝族家的一個卑賤如草的奴隸。關于她成長中的饑餓、憂傷和病痛,我已經無法再去探尋了。聽說,在她成長為一個身材高大、體質健康的女奴之后,就與一個姓李的奴隸結了婚。在一個有著初升的月亮的晚上,我奶奶在她日夜勞作的苦蕎地里生下了我母親。在一個我不知道是否有月亮的晚上,我的爺爺,一個奴隸,他獨自逃走了,留下正懷著我母親的奶奶。從此,我奶奶再也沒有見到過他。為了防止我奶奶也逃走,奴隸主就把我奶奶再次許配給了一個從永勝三川壩搶去的奴隸,也就是我現(xiàn)在的爺爺。

      我奶奶生下我母親以后,仍舊給她的主人家干活。聽說,白天她到很遠的山谷里去背水,在途中要經過一座叫做藥山的大森林,隨時會遇上狼、熊等猛獸。晚上,她就給主人家用石磨一勺一勺地磨蕎面,磨夠了蕎面,第二天很早就起床,給主人做蕎糕早點。我現(xiàn)在的爺爺是給主人家伐木的,同時還負責燒山種蕎的活兒。我母親很小的時候,剛會做一點活計,就給奴隸主家放羊,饑寒的侵襲對她來說無時不在,她似乎也習以為常了。只是,隨時會出現(xiàn)的豺狼讓她受盡了驚嚇。聽說她總是被它們嚇得躲進荊棘叢里,或者蹲到高高的巖石上去,等那些野獸離開了,才敢回到她的羊群身邊,在寒風里繼續(xù)放牧。小涼山解放那一年,解放軍攻打涼山的彝族奴隸主武裝,雙方激烈的交火就在她的身邊進行,槍炮聲和流彈沒有傷及到她,但在她十多歲的心靈里留下了刻骨銘心的恐懼。

      小涼山解放以后,作為奴隸的娃子們被解放出來,讓他們回到了自己的家園。我奶奶和我母親就跟著我現(xiàn)在的爺爺回到鄰近的永勝縣,也就是我現(xiàn)在的家鄉(xiāng)。那年,我母親十三歲。我奶奶和母親隨了我爺爺?shù)男帐希蔀樵诖遄永锊凰泯嫶蟮年愂霞易逯械膬蓚€人,開始了她們陌生而又嶄新的平凡人的生活:她們再不是奴隸了。我現(xiàn)在的爺爺與我奶奶沒有生下子女,他們只有我母親一個女兒。因此,在陳氏家族的許多人眼中,我奶奶和母親仍然是外族人,況且,因為她們是來自于一個彝族地區(qū)的奴隸,很多人根本就看不起她們。那借用的姓氏也并沒有給她們帶來太多的好處,她們的鋪蓋行李經常被人丟到院子里去,就這樣,三個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過了許多年。

      我母親二十歲左右的時候,結婚了。鄰村一個姓吳的青年到我家做了上門女婿,他就是我父親。我母親跟我父親生下了四個子女:我大姐、我二姐、我、我小妹。我父親很早就死了母親,所以我從來就沒有見到我父親家那邊的奶奶。我父親讀過幾年書,由于他父親是富農,經常被批斗,他和我母親結婚以后,他們的行李被丟到院子里去的機會也就明顯地增加了許多倍。于是,我父親和我母親憑著當年他們的年輕力壯,就鐵了心要建一所屬于自己的房子。他們到四周山上去買木材,一所房子所需要的木材絕大部分都是他們用肩膀扛回來的。他們賭氣建了一所在當時村子里很氣派的房子,開始了自力更生的生活。

      集體時期,我父親和母親都很能吃苦,他們的工分在全村來說都是除了村干部之外最高的。因而在那時候,家里的情況還是比一般人家要好一些。每年到青黃不接的時節(jié),往往會有一些親戚朋友來我家借米,有的人家在那時候借去的糧食,到現(xiàn)在也沒有還,大概他們早已忘記了。包產到戶以后,我父親和一些人開始秘密地倒賣國民黨時期的舊鈔和煙土,不但家里所有的積蓄都賠了進去,他自己也坐了三年牢。他進去的時候我在讀小學四年級,小同學都在罵我,說我有一個當囚犯的父親。等他出來的時候,我初中快畢業(yè)了,我的童年時期,就是在父親坐牢的陰影里度過的,這個時期,我母親一個人拉扯著一家人的生計。我從小喜歡看書,不喜歡干家務活,經常逃避各種繁雜的家務活而躲在我家樓上一個黑暗而隱蔽的地方讀書,有了沖動,就寫一些幼稚的小詩。我的寫作興趣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作為一個農家孩子,我的這種習慣讓母親傷心不已,她一方面要做大量的本來可以由我來做的活計,同時還要為我的學費發(fā)愁。氣急了的時候,她就狠狠地罵我,讓我跪在堂屋里的神龕前。家道中落的時候,我大姐輟學回到家里,和母親一起操持家務,但是家境還是很緊張。有時候,學校里要交錢買試卷、組織各種活動,我向母親要錢的時候,她經常是先把我不聽話的種種表現(xiàn)數(shù)落一番,然后才拿出她那破舊的錢包,給我一些新舊不一的三塊五塊。當時,我和小妹都怕她的嘮叨,從不敢輕易向她要錢。

      從我記事時起,我就發(fā)現(xiàn)我父親脾氣暴躁,他對我母親并不是很好。他經常打她,她經常哭。我讀初三那一年,我父親和母親為了一件很小的事情爭吵起來,我父親拿起一根鋼砧,在我母親的頭上狠狠地打了一下,還把我母親從床上拖到了地上,叫她滾到外面去。我母親當時就被父親打得昏迷了很長時間。她的頭頂上通了一個洞,在以后的日子里她的頭經常痛。也許,那一次我父親的毒打,成了我母親早逝的根源。還有一次是我讀高三的時候,家里的人都出去了,只有他倆在家里,父親又在廚房里用一根柴棒打我母親,母親被他打得又一次昏死過去,他還用腳踢母親,如果不是村里人聽到她的喊聲趕來拉開了我父親,那一次她也許就會被他打死。后來,我有時候會想起我母親,我想,她的早逝對她來說也許是一件好事,她再也不會遭受父親的毒打了。

      我媽去世前,我正在縣城里補習高中。一天晚上,我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夢,夢見我奶奶病得不行了,我們一家人都圍在她的床前哭。從夢中醒來,我流著眼淚焦急地等待著天亮。沒來得及吃早點,我就乘車向家里奔去,急匆匆地回到家里,發(fā)現(xiàn)奶奶根本就沒有病。那時候正是高考前幾天,我沒在家里吃午飯,又趕回縣城復習功課,準備高考。母親不知道我的匆忙,她聽說我回來了,就背了一些東西到離村子不遠的街上賣了,買了兩斤肉,說是要給我補充營養(yǎng)。由于她身體的虛弱,她在回家的半路上就暈倒了,在鄰村一家店鋪前面迷迷糊糊地坐了許久,才被聞訊趕去的大姐用手推車拉回家。為了不讓我在高考時分心,她沒有讓任何人告訴我她的病情。直到我在那個炎熱的夏天考完了最后一科,收拾了簡單的行李回到家里,才知道我母親已經病倒在家里十多天了。

      以后的整個暑假,我一直陪母親住在小鎮(zhèn)上的醫(yī)院里,一邊守著她,給她拿藥,在藥水滴完了的時候,去叫護士來換,然后給她煎藥。沒事的時候,我就不動聲色地等待著高考成績和錄取消息。那時候,縣里的廣播電臺正在招播音員,母親知道消息后,說是我唱歌唱得很好,以前錯過了考音樂學院,這次應該去試試,她就從她開支很大的醫(yī)療費用里拿出二十塊錢,讓我去縣城里報名。等我從縣城里回來的時候,母親的病情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更加重了,于是就轉到縣醫(yī)院去。母親有暈車的習慣,那次進城,她的身體很虛弱,暈得更厲害,開車的師傅走走停停,很是不高興。在縣醫(yī)院里,我、父親和小妹三個人日夜輪換著守在她的身邊。父親經常跑到隔壁的病房里去睡覺,鼾聲很大。母親在縣醫(yī)院里,起初,我們叫她,她還能答應我,小妹就告訴她說,我已經考上大學了。當時,我的考分不是很高,但是在全縣文科考生中是第十一名,我想應該能考上。雖然還沒有拿到錄取通知書,我們還是滿有把握地告訴她我考上了。在母親神志不清的情況下,我知道她對我們的回應里沒有高興的神情。母親在縣醫(yī)院里昏迷不醒二十多天后,醫(yī)生讓我們把她送回家里去,那天晚上,大姐、父親、我和小妹在母親的床前商量著是否應該把母親送回家里去,我知道回到家里意味著什么。

      在母親的身邊,我的淚水打濕了她蓋著的被子。

      從縣醫(yī)院里回來,母親又被送進了她已經住了將近一個月的鎮(zhèn)醫(yī)院。她再一次住進去的那五六天,老是下雨,空氣里飄蕩著濕漉漉的水汽。兩個月的臥床不起,她的脊背處潰爛了,大片大片的褥瘡,讓人目不忍睹。終于,在一個中午,天空突然晴朗起來,醫(yī)生又叫我們把母親送回家里去。于是,我們借了醫(yī)院里的那一副沉重的鐵質擔架,把已經只會呼吸了的母親放上去,由我在前面抬著,穿過鎮(zhèn)里人來人往的街道,緩慢地往家里走。行人們一個個向著擔架上的母親望,有些人可能是她生前認識的人,她們望著母親在擔架上與她們擦肩而過,嘴里在說著什么,在悲傷的籠罩中,我不知道她們都說了些什么。

      回到家里,我們一家人都不知道如何把母親病危的消息告訴我奶奶,一直對她守口如瓶。直到母親臨終前,我們才把奶奶攙扶到母親床前,讓她最后再看一眼與她同在小涼山彝族奴隸主家同為奴隸的女兒。當奶奶用她那沙啞的聲音,對著已經昏迷不醒了將近一個月的母親,叫著母親的小名的時候,我和小妹早已是淚流滿面,泣不成聲。屋外院子里,有幾個村里人在幫我家做母親的棺材,斧頭、推刨、鑿子的聲音此起彼伏。

      當我拔去插在母親腳踝處的針尖后,母親頸動脈漸漸停止了緩慢的跳動。母親是在我的懷里去世的,按照家鄉(xiāng)的習俗,在她彌留的時候,我,她唯一的兒子,把她抱在懷里,讓她的頭靠在我的肩上,絕望地感受著她的心音和脈搏漸漸消失。我已經結婚成家的大姐忍著悲痛張羅著母親的喪事,我二姐在我的肩膀后面,給母親最后一次梳頭。村子里一個老婦人,在二姐給母親梳完頭后,再給母親洗身體,我發(fā)現(xiàn),母親已經是極度瘦弱了,那肋骨一根根在皮肉的覆蓋下高高地挑著,肚腹處深深地陷了進去,只剩下了腰骨。那天晚上,我們一家人最后看了一眼躺在棺材中一床嶄新的棉絮里的母親沉靜的面容,棺材就蓋上了。那一天是一九九三年八月十二日,母親才五十一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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