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一塵官大脾氣長,覺得妻子不順眼了,心中開始虛擬美人的模樣,于是他的夢中朵朵桃花開,心兒也樂開懷……
一天晚上,梁一塵去公園散步,迎面走過來一個身穿潔白連衣裙的女子,就在兩人擦肩而過的一剎那,梁一塵忽然瞥見該女子容貌靚麗,身材姣好,不由心中一動。梁一塵和妻子傅琳是經(jīng)人介紹相識的,結(jié)婚一年多來,過得也還算和美,可是自從上個月梁一塵被提拔為科長后,就開始覺得傅琳在哪方面都配不上他。他曾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虛擬自己的妻子所應(yīng)有的模樣,而這個女子剛好都符合他的標(biāo)準(zhǔn)。
梁一塵回過頭去,卻發(fā)現(xiàn)那女子也正好回過頭來看他,四目相對,女子羞赧地淡淡一笑。梁一塵心想,這難道是天降奇緣嗎?他不愿錯過這個機會,鼓起勇氣說:“喂,美女,能一起散散步嗎?”更使他喜出望外的是,女子竟然爽快地答應(yīng)了。他們邊走邊聊,女子說她叫如夢,因為和丈夫關(guān)系不好,以前的愛巢已經(jīng)成了傷心地,她都不愿意再回到那個家去。梁一塵就趁機提出去賓館開房間,如夢猶豫了一下,紅著臉輕輕地點了點頭。進了房間后,如夢就先進浴室去洗澡了。梁一塵在房間里興奮地等待著??墒堑攘撕瞄L時間,如夢卻還沒有從浴室里出來。梁一塵忍不住了,心想都已經(jīng)開了房,應(yīng)該不會再有什么禁忌了吧?就直闖到了浴室里去。浴室的水“嘩嘩”地流著,如夢卻已不見了蹤影。梁一塵心里一急,就醒了,原來是做了一個夢。
看看天色已亮,梁一塵就起來去拉開了窗簾。這時,他看到一名身穿潔白連衣裙的女子正好從街上走過,靚麗的容貌,姣好的身材,這不正是剛才在夢里遇到的如夢嗎?梁一塵想不到竟會有這樣的事,趕緊沖出門去喊道:“如夢,如夢,我終于真的見到你了。”
女子回過頭來上下打量了他幾眼,疑惑地說:“我不認識你啊,你怎么會知道我的名字?”
梁一塵說:“這說明我們有緣分啊?!?/p>
如夢想了想說:“我明白了,一定是你偶然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想以此來和我套近乎的?!痹掚m然這么說,但她的神色中卻對梁一塵并無反感,也沒有絲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梁一塵就在街上和她聊了起來,聊到高興的地方,如夢還情不自禁地用她那只潔白柔嫩的小手一下一下地輕推著他。這時,已有些飄飄然的梁一塵的耳邊又響起了另一個聲音:“一塵,起床了,不然上班就要遲到了。”他猛地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是傅琳一邊輕推著他一邊在喊他起床,這才知道剛才是做了一個夢中夢。
過了幾天,梁一塵又遇到了如夢,又去賓館開了房間。這一回如夢洗澡倒是很快就出來了,絲質(zhì)的睡衣包裹著她那玲瓏的胴體,看得梁一塵激動不已。他一頭沖進浴室,快速洗完澡出來一看,如夢又不見了。梁一塵心里一急,醒了過來,見天色已亮,起床去拉開窗簾,卻又見到如夢從街上經(jīng)過。情形幾乎和上次一模一樣。他沖出門去叫住如夢說:“喂,請你告訴我。我是不是又在做夢啊?”
如夢笑著說:“似夢非夢,亦真亦幻,人生本來就是一場夢。”說完猛地將他一推。梁一塵猝不及防,一下就摔倒了。這時他又聽到傅琳的聲音說:“你呀,睡覺也不老實,都掉到床下來了??炱饋沓粤嗽顼埡萌ド习??!绷阂粔m這才知道,剛才又做了一個夢中夢。
又過了幾天,與前兩次相同的一幕又出現(xiàn)了。同樣也是兩人去賓館開了房間,也是先后進浴室洗了澡,這一次梁一塵從浴室出來時,如夢還風(fēng)情萬種地躺在床上,但當(dāng)他迫不及待地撲上去時,卻撲了個空。他醒來后去拉開窗簾,如夢正從街上經(jīng)過。他沖出門去想叫住她,忽然想起這又是一個夢中夢,只會白歡喜一場,就忍住了,戀戀不舍地望了一眼那個誘人的背影,無精打采地回到了家里。
傅琳奇怪地問:“咦,你這么匆匆忙忙地跑出去干什么?”
梁一塵一愣,說:“我,我沒有在做夢嗎?”
傅琳說:“沒有啊,你現(xiàn)在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怎么會在做夢呢?”
梁一塵在自己的大腿上使勁擰了一下,痛得差點叫出來,這說明他現(xiàn)在是清醒的。他又突然意識到,既然不是在做夢,那么剛才真的是見到如夢了。想到這里,他跳起來立刻又沖出了屋去,把傅琳驚得目瞪口呆,還以為他得了急心瘋。
梁一塵跑到街上后,如夢已經(jīng)不見了,他又追出去一條街,還是沒見到蹤影。不過他并不氣餒,覺得現(xiàn)實中既然確有如夢其人,而且又幾次進入他的夢中,就說明他們之間冥冥中肯定有著某種緣分,他只要用心尋訪,總有一天能真正見到她的。
兩個月后的一天晚上,梁一塵去赴一個飯局,酒足飯飽后,他見到月色正好,就興致頗高地決定乘著酒興步行回家。半道上有一位大娘在賣涼茶,梁一塵也覺得口有點渴了,就要了一杯涼茶,“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就在這時,他的眼角瞥見了一個白色的倩影,還有一股女人特有的香氣撲鼻而來。他回頭一看,心跳立刻就加快了,這個身穿潔白連衣裙的女子不就是他苦苦尋覓了兩個月的如夢嗎。他用力擰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一陣劇痛傳來,說明他并不是在做夢,就像他無數(shù)次向往的那樣,終于在現(xiàn)實中真正見到了如夢。這真是眾里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梁一塵又豈肯放棄這一千載難逢的機會?他趕緊付了茶錢就追了上去,由于趕得急,追出兩步后踉蹌了一下,但最終還是穩(wěn)住了。
梁一塵趕到如夢前面,伸手攔住她說:“如夢,我終于見到你了?!?/p>
女子突然被一個男人當(dāng)街攔住,警惕地后退了一步說:“先生你認錯人了,我叫沈雅萍,不叫如夢?!绷阂粔m這才想起,如夢只是夢中女子的名字,而且他幾次夢到她,她卻不一定夢見過他,他這么出其不意地在街上攔住她,況且又是在晚上,確實是有點太冒失了。但梁一塵是絕對不肯錯失這一次良機的,于是他就跟她說那幾個夢,又聲明夢中的女子確實和她長得一模一樣。還跟她說,他為了找到她,幾乎已經(jīng)跑遍了這座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沈雅萍聽他說話時不停地笑,笑完后說:“夢是夢,現(xiàn)實是現(xiàn)實,現(xiàn)實有時是很殘酷的,并不會像夢中那么浪漫。不過今晚我反正也沒事,就一起走走吧?!绷阂粔m喜出望外,不過他也清楚,現(xiàn)實中的沈雅萍畢竟不是夢中的如夢,可以直接帶進賓館去開房。他和她去逛了專賣店、精品屋,全都是高檔的地方,梁一塵的信用卡里原先有幾千元錢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透支了,不過回報是沈雅萍已對他表現(xiàn)得越來越親熱。梁一塵想,古人用千金博得美人一笑,他這幾千元錢如果能抱得美人歸,也值。
夜?jié)u漸地深了,梁一塵覺得也該到圖窮匕見的時候了,他終于將沈雅萍帶進了賓館?;蛟S是吃了別人的嘴軟、拿了別人的手短,沈雅萍這次一點都沒有表示異議,順從地跟著他進了房間。房間里布置得很溫馨,燈光也很柔和,燈光下的沈雅萍顯得更加風(fēng)姿綽約。梁一塵再也按捺不住了,上前一把抱住就要脫她的衣服。沈雅萍沒有拒絕,只是紅著臉說:“還是你自己先脫吧?!币呀?jīng)到了這個地步,梁一塵哪還會多想,三下五除二就將自己脫得精光,然后又要去脫沈雅萍的衣服。就在這時,房門被打開了,幾條漢子沖了進來,為首的一人指著沈稚萍罵道:“你這個不知羞恥的賤人!竟然跟這野男人到賓館來雙宿雙棲,現(xiàn)在被我抓住了,看你還有什么話說!”
沈雅萍哭著說:“不關(guān)我的事,都是他來勾引我的?!贝藭r的梁一塵赤身裸體,再怎么辯解也無濟于事了,只得把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給了那幾條漢子。沈雅萍也跟著那幾條漢子走了,但臨出門來,她突然又回過頭對梁一塵說:“我對你說過,現(xiàn)實有時是很殘酷的,這下你總該相信了吧?”梁一塵氣得要死。這時,他聽見有個聲音在喊:“先生,你醒醒吧?!彼患れ`,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在賓館,而是躺在路邊,那柔和的燈光原來就是掛在天上的一輪圓月。賣涼茶的大娘見他醒來了,就說:“先生,夜深了,我要收攤了,你也好回家去了?!?/p>
梁一塵說:“我怎么會躺在這里?”
大娘說:“你一定是酒喝多了,又喝了杯涼茶,酒勁上涌,剛走出兩步就摔倒了。我看你只是醉酒,沒什么大礙,就讓你躺到了現(xiàn)在?!绷阂粔m怎么也沒有想到,他半夜風(fēng)流,從天堂掉到地獄,到頭來竟然還是一場夢。
后來,梁一塵去找了一個據(jù)說很會解夢的人,把所做的這些夢跟他說了。據(jù)那個人說,梁一塵一定是自覺地位提高了,想找一個更好更漂亮的女人,所以經(jīng)常會有一個理想中的女人出現(xiàn)他的夢里??墒撬吘惯€良知未泯,內(nèi)心深處對傅琳還存有一份眷戀和歉疚,所以關(guān)鍵時刻夢里才會發(fā)生情變,這是他在給自己敲響警鐘。從此后,梁一塵牢牢地記住了這些話,徹底斷絕了外出尋花問柳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