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喜歡那種有些散漫開朗的男人。我是在一個家庭派對里認識了我現在的丈夫阿成的,他是一個個體經銷商。他是這么往自己臉上貼金的: “商人是可以商量的人,生意人是可以生出好主意的人。”乍一聽,耳目一新,我便情不自禁多看了他一眼,這才發(fā)現他一直在觀察我,眼睛里有一種陽光。就這么一次不一樣的對視,我成了他的情感俘虜。后來,成了我丈夫的阿成這樣形容我:“給你一點兒陽光就可以燦爛!”
媽媽曾教導我說,一個聰明的女人在尋找自己的“另一半”時,其實是在尋找生命里的“貴人”——除了給你愛??赡苓€會給你權利或者金錢,最重要的是給你快樂。而阿成給我最大的幫助就是讓我更親近了快樂。
他有個婚姻哲學:吻你還不如逗你。新婚初期。他喜歡玩兒一些比較無厘頭的周星馳式的喜劇甚至鬧劇。有一次,睡覺的,他突然濃眉緊鎖:“太太,有個問題想問你,蘿卜在田里爛了,太太懷孕了,護士開小差了,請你打4個字?!蔽椅膽{比他高,也自以為智商比他高,可仍百思不得其解。最后我急了,只好讓他快說出標準答案,他卻故作神秘,貼著我的耳朵說:“這4個字是:忘記拔了!”我一聽,才知道他不正經,但還是情不自禁笑翻在床上,他則乘機撓癢、火上澆油,我們便開始了“坐電梯”,這也是他的“黃色”詞匯,因為廣告里說,這是“上上下下的享受”。
沒有辦法,他就喜歡而且擅長這種情色啟發(fā),但往往這更有想象空間,而且讓我一笑解干“扣”。就這樣,我們慢慢建立起一種只有我們可以意會的夫妻“情色文化”。
婚姻需要幽默。因為夫妻相處久了,會產生惰性,而幽默是最好的潤滑劑。很多時候,他會把自己弄成小丑來博我一笑。比如,他會在洗澡前在自己的背上或者臀部貼一張寫有“for sale”(待售)或者“for rent”(待租)的紙條,然后腆著厚臉皮說:“太太,為了節(jié)約用水,我們只好洗鴛鴦澡了!”每每這個時候,我總是在大笑中放松警惕被他趁虛而入。笑,對一個女人而言,是最好的催情劑,我喜歡他這樣的引導,而阿成也喜歡我笑得全身發(fā)顫、發(fā)燙,他說,那是“良家婦女的性感。”
他說,中文是一個美妙的情感啟動器,只要善于挖掘它的情趣,單單用語言就可以起到調情的作用。而他身體力行地做到了,并不斷發(fā)揚光大。
他根據我在大學里教古漢語的實際,用心良苦地炮制了許多笑話來逗我,但一點兒也不造作。比如,他是這么解讀“唐宋八大家”的:百年前某一個冬天,圣誕老人總是要辛苦地帶著一大包一大包的禮物送來送去,有一個村落,只有8戶人家,圣誕老人為了不讓自己那么累,決定這年的圣誕節(jié)禮物要送輕一點兒的,于是他送給每戶人家一包糖果。這就是“糖送八大家”的由來。他就是這樣無厘頭,但卻很有想象力。
笑一笑,樂了,自然情欲就提高了。所有毛孔都在舒展地呼吸,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在期待。都在嗷嗷待哺!這種迫切要羽化成仙的感受,只有在自己愛的人面前由衷且盡情大笑之后才能體會。阿成形容幽默是女性的春藥“偉姐”,而且是綠色環(huán)保的。而其實,他并不是刻意去這么做,更多還是因為他的性格使然。一天。我從熟食店回來,發(fā)現店家多找我45元錢,她一定是把50元鈔票當作5元的了。我決定退回給人家。阿成要自告奮勇和我一起去,而且要和我打賭,他說:“那個小老板肯定不要!”為什么呢?我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他笑著答非所問:“到時你應該這么對老板說:老板,剛才我在這里買鹵鴨,你在找錢時算錯了45元錢……”到了熟肉店,我依樣畫葫蘆說了一遍,結果正忙著生意的女老板沒好臉色地回答:“那你剛才為什么不當場說,現在為時晚了!”我正要反駁,阿成一把摟住我:“怎么樣?走吧!不賺白不賺。”丈夫真是料事如神!一路上,我們笑啊鬧啊,那種痛快真是美。
人性是奇怪的東西,但是阿成對人性的把握真的很準。當夜,他把我抱在懷里,我還一直回味剛才的一幕,并且忍不住笑個不停?!澳阈Φ煤眯愿邪?”他看著我說,然后緊緊地抱住我,這又是一個由笑引發(fā)的情色之夜,甜美而快樂。從這個意義上說,文字游戲是一種國產的情調方式,逗笑是我們夫妻廣義的性愛前戲。正如李宗盛歌里唱的那樣:“春風再美也比不過你的笑容!”